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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文叔昔日立下赫赫战功,声名远扬,声望传遍河北;冀、幽二州各郡县闻得更始朝廷遣使者前来抚慰,且又是文叔亲自而来,岂能不争先恐后相迎。当初入河北之时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今却是闷向心来瞌睡多。”
刘秀略加思索,遂问道:“仲华是说今非昔比?”
邓禹言道:“确是截然不同,更始入主河北之后忘乎所以,整日里醉生梦死,纵欲后宫,宠幸赵妃,不理朝政,国丈专权,排除异己,杀戮旧臣,文武怨恨;再就是,纵容绿林各部烧杀抢劫,百姓怨声载道,四方蜂拥而起,民心尽失。赤眉三十万大军袭来,刘玄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致使原本就众叛亲离的绿林军更是雪上加霜,再者,当初文叔入河北抚慰并未带领多少人马,那时便引起地方官吏狐疑,郡县官吏在场面上虽是殷勤款待,暗地里却是各怀鬼胎,阴奉阳违。”
刘秀道:“仲华所言不差,无论是官居何位,倘若手上无兵马,衣中无钱财,安身之地也没有,就是做了天子也是白搭。倘若兵多将广,府库富裕,粮仓充盈,就是居于世外也可扭转乾坤。”
邓禹若有所思:“文叔所说世外莫非是指公子?”
刘秀一时未反应过来:“公子?”随即笑道:“不是公子,心里稍有凌乱,想到了孝孙,因而随口一说而已。”
“汉中王,一位乾坤巨匠,可惜天不与寿,地不赐命。”邓禹说罢,遂又望天自言自语:“汉中王离世,公子就会出岛……”流露出悲痛之情。
刘秀虽是近在咫尺,却也未听清楚:“仲华所说何事?”
邓禹回过神:“无甚事,而今在河北也出现了一个天子,又是邯郸人氏,且刚刚起兵,此时归服王郎可称作开国功臣,而归服更始只不过是望风而降摆了。前者可得爵位、流芳后世,当然须是坐稳天下之后;而后者难保不被秋后算账、官位更替,当然江山未稳之时还不至于远道行军铲除如此远的州郡官吏。”
“仲华以为天下臣民将弃更始?”
“并非臣民弃绿林,而是绿林自作孽,终有报,绿林扶持的更始帝刘玄就是埋葬绿林之人,欠债终究要偿还。刘玄尚未取得天下就显出昏君本性,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其在长安温柔乡的时日恐怕不长久了,开国之君亦是亡国之君,或许绿林只是昙花一现而已。赤眉、河北、益州、凉州各称雄一方。至于自称武帝曾孙刘文伯的朔方卢芳则不足为虑,可是其又称曾祖母是匈奴谷蠡浑邪王之姐、武帝皇后,与匈奴亲密无间,是否能坐大就不得而知了。”
刘秀、邓禹二人说着话,忽闻暗哨喊了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坟头后面有个黑影一闪,巡夜的铫期闻声赶到,一个虎扑便逮住了此人,并带着来到了刘秀跟前。
(本章完)
第133章 古来英雄多苦厄;问天何日得高旋()
话说,朱佑早已起身,不知周围情况如何,也不敢点火,生怕暴露目标,随即叫醒将士,迅速布防。
邓禹声色俱厉:“你是何人?”
来人看着树下阴影:“敢问抚慰河北的大司马刘将军是否在此?”
刘秀、邓禹二人虽有疑问,却也不足为奇,刘秀姓名在河北已传遍州郡官府,地方斥候知道也不足为奇。
铫期怒道:“先生问话,还不回答?”
来人急忙道:“我是马成,马君迁,颖川之时跟随了大司马,做了安集掾,后任郏县令。”
“上前来。”刘秀轻声说道。
铫期押着此人上前,却也不放手,生怕袭击大司马。
刘秀借着月光端详了一会儿:“真是君迁,你不在县城好好待着,当你的县令,来这里做甚?”
马成回道:“自从得知大司马抚慰河北之后,我便追了过来,没有盘缠,就卖了马匹驴车,一路步行而来,为了省点钱财,再就是安全起见,一路多在荒野无人处歇息,今晚正好到此,见有一座塌陷的墓穴,就在里面睡了,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以为阴兵过路,躲在坟头看,细细一听,没想到是大司马,真是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
刘秀摆手示意铫期放开马成,并让马成坐在了自己身边。
铫期随即返回接着巡营,朱佑令将士回到草埔继续睡觉。
刘秀看着疲惫不堪的将士睡下之后,便问道:“君迁是否从颖川郡一直步行至此,再就是怎知我在此地?”话语很平静,心里却是很疑惑,步行这么远可真够受罪的。
马成笑道:“在河北可是转了个圈,前些日子也是在一个坟地睡觉,刚躺下就听到了狼嚎,便上到了一棵分叉大树上睡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以为勾魂鬼来了,睁开眼看去,听其话语似乎是河北那个郡的两个探子,一偷听才知道大司马已经南下了,随后那两人被狼群围住,再就没后话了。”
邓禹饶有兴趣:“君迁渡过河水之后是走的东边,还是西边?”
马成莫名其妙:“不甚明白?何为东边,何为西边?”
刘秀知道了此话之意,随即笑了:“就是说沿着河北东边北上,还是沿着西边北上,我是沿着西边北上到了真定国。”
马成恍然:“是说这个,我是走的西边,大司马为何如此问?”
刘秀直言:“我们是自东边北上的,因而西边不甚熟悉,君迁来为我们带路如何?”
马成得意的很:“我别无所长,就是每到一地就能记下当地地形,虽不敢说记下一草一木,但道路、山河等皆可牢记在肚子里。再就是能走能跑,上山如履平地,划船如赶马车。”
“奇人异士。”邓禹随口说了一句。
“不敢当。”马成摆摆手。
“我还有一事不明,君迁为何喜好夜宿坟地?”刘秀闻所未闻有如此嗜好之人,很是奇怪。
马成言道:“进入河北之后处处可见兵马,各地不是抓壮丁就是拦路抢钱夺物,只有坟地最清净,没人打扰,我就入乡随俗了。”
刘秀笑道:“果真是个好法子。”
说了一会儿话后就一同靠着坟头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未亮,用过军饭,继续南下。
一路上走小道,睡荒野,风餐露宿,多日后行至饶阳县城郊外已是水尽粮绝。
左隆、段建二小将,一个战死、一个病重疼痛难忍,且不能行,遂求带自己出来的同乡冯异给了一刀,来了个痛快。
此行下来,冯异所带壮士仅剩十人,贾复所率槃凰翼已殆尽。
此时,大司马到兵卒是一天一夜未进食,从早到晚未饮水。
如果再无粮无水就只能杀坐下战马,食马肉充饥,饮马血解渴。
一人一骑,并无多余,损失一马就得有一人落下,落下就只能自生自灭,人马本就所剩无几,都是生死与共的弟兄。
略加商议,遂决定扮作王郎使者入城中馆驿,然后见机行事。
造化弄人,绿林众首领推上帝位的刘玄,曾经可是河北州郡争先恐后依附的大树。
刘玄所遣使者本是冀、幽二州官吏攀龙附凤的台阶。
而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刘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缪王刘林扶持上位的王郎,曾经却是游荡江湖,占卜算命为生。
刘林乃一被废藩王,而今拥兵十万。
短短时日,原本依附刘玄朝廷的河北各郡县官吏摇身一变,成了王郎朝廷的郡守、县令。
州郡富商贫民也随之归服了王郎。
都城从长安变成了邯郸,河北臣子进京可是近多了。
且说,在饶阳县郊外,刘秀令将士整理衣服,马匹清洁干净。
至于随行之物,各自搜寻自身,以防可疑之物引来灾祸。
节杖曾经是护身符,所到之处如天子亲临,如今却成了催命符,逮到持杖之人成了众人眼里加官晋爵的捷径。
刘秀当初本想扔掉更始朝廷使者节杖,还是邓禹劝阻,遂用布包裹挂在马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下还真派上了用场,刘秀取出充做王郎使者节杖。
再就是表明身份之物,仅有更始朝廷所赐印授,此物非但无用处,还是个祸患,刘秀随手扔进了老鼠洞。
细细检查以后,却也没几件更始朝廷物什,毕竟贾复等人并非更始所部,冯异等人也是弃官远道追随而来。
说到冯异,其既做过王莽新朝官吏,又任过更始官吏,既有文才,亦善武略。
“懂规矩,有勇有谋,是个人选。”刘秀随即以冯异为副使,其余人等为侍从、护卫。
众人准备停当之后便朝着饶阳县城昂首挺胸而去。
刘秀在前呼后拥下来到馆驿门口。
刘秀器宇轩昂跨者高头大马在前,副使仪表堂堂手持节杖在其侧后,身后马队列阵甚是整齐,侍从英姿勃发,护卫虎视眈眈。
县城馆驿守门驿卒何曾见过这般架势,不敢怠慢,急忙入内禀报。
小小县城迎接天子使者可是头一遭,从驿长、巡检到驿卒、仆役,一应人等急忙跑到门口跪拜。
这些没品阶不入流差役,能与天子使者照面那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平日里迎来送往也不过是郡守派下来的官员。
使者一行人衣服显得有点陈旧,不过这世道不太平,难免有个山贼强盗。
馆驿上下哈腰赔笑恭迎刘秀一行人入内,驿长想的很是周到,出迎之前已下令厨子准备上等、中等、下等三类菜肴,这会儿伙房早已准备就绪,至于所需分量,守门兵卒按惯例早已上报了人数。
里间厨子见是驿长、巡检一左一右陪着来人入内,就好像得到了军令一般,有条不紊的造起了上等饭食。
穿着脏兮兮破衣的仆役大把的抓着中等、下等食材,把肉与菜分别扔进了猪食盆与羊草筐。
刘秀等人在外面咽着口水左等右等,终于是盼来了美味佳肴,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狼吞虎咽起来,掉在案几上的肥肉立即用手拾起来塞进嘴里。
驿长、巡检二人面面相觑。
驿卒、仆役,大眼瞪小眼。
(本章完)
第134章 饶阳馆驿迷魂计;上谷重镇投宿客()
话说,刘秀率流亡残部,一路上缺水少粮,一顿军饭分成三份量,终了还是水尽粮绝。
无奈之下决定冒充上差前去骗一顿吃喝,这可是搭上性命的酒饭。
初战还算顺利,馆驿以上宾之礼殷勤款待。
但见饭食刚摆到诸将案几上,还有几分烫嘴,就已是大快朵颐。
人各一大鼎炖羊肉,但见那风起云涌,片刻后风卷残云,未留下一丝痕迹,只有干净的空鼎。
热腾腾酒早已下肚,不剩一滴。
酒足饭饱,浑身有力,一身热气,有些日子没有如此痛快吃过一顿酒肉,如果再用热水舒坦的沐浴一番,睡在软绵绵踏上抱着美人,那可真是神仙般日子。
且说,刘秀等人疯掠狂食之时,驿长、巡检二人觉得甚是可疑,却又不敢贸然行事,遂耳语了一番,巡检便悄然出了正门。
在饥饿与干渴共同袭来之时,众人早已是晕乎乎,那还顾得上馆驿上下谁进谁出。
不过,这一幕却被邓禹察觉到,其虽也在饮酒食肉,却是:
一滴热酒进我肚,
满杯酒热浇我衣;
众将举杯我旁观,
何曾见我女儿态;
驿馆笑我非丈夫,
我观馆驿怀鬼胎;
在人檐下我不醉;
主公熟睡我须醒。
众人越起兴,邓禹越紧张,一行人失态的样子那像天子使者,可是此时劝阻也无济于事,且身在馆驿,木已成舟且众目睽睽,已是不能再改变局面。
众人可以忘乎所以,邓禹却不敢有丝毫马虎,与途中一样,不声不响观察周遭。
邓禹默默看着己方仪态,再悄然观察双方各自神色、一举一动,已大概猜测出对方意图,或许是留人,或许是抓人,留人靠诱惑,抓人用兵马。
“此酒不大对劲,我仅仅只是应付馆驿而抿了几口,怎觉得有点儿晕乎。”
便在这时,花香扑鼻而来,这里并无花草,多是树木,此时已是夏末。
迷迷糊糊的诸将士正纳闷,忽闻娇滴滴女子说话声,不一会儿就见到轻纱飘过眼前。
每位将士身边都多了一名玉体半隐半现的女子。
虽然算不上是美女,却也有几分姿色,面抹胭脂,身搽香料,衣带渐宽,柔声细语,诸将士身子也要酥了。
这些个军汉将近一年以来不是北上,就是南下,不是与一伙男人一同行军,就是与一伙男人相互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