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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赵云惊道。
“南匈奴来攻,司隶校尉请马腾他们御敌,亦是无可厚非,但是,书函言明便可,至多也应该是请他们领兵镇守关防,又怎会无缘无故将人统统唤到长安来?”
郭嘉嘬了口茶,“想是钟繇定以朝廷之命令之,但是……曹操如今正在南方,朝廷,呵呵,他现在哪里来得及发什么朝廷之函啊。”
赵云道:“所以,此事是钟繇设下的圈套。”
郭嘉却是摇头:“钟繇任司隶校尉这么些年,他若有此心,根本不用这么多年,与马腾他们相安无事。”
赵云困惑道:“奉孝是指何意?”
“钟繇若是没死,也已同傀儡无疑。”
赵云震骇:“那……那眼下的长安城……岂不是……”
楼梯上,匆匆响起急促的脚步,就像是要把楼板都踩断了一般。
马超的一张脸,脸色惨白,惨白到比郭嘉更甚。
走到两人桌前时,竟是脚下一软,直接摔了下来,赵云连忙将人扶稳坐下。
“孟起,怎么了?”赵云问他道。
马超端在手里茶碗,发出难以止住的碰撞声。
一口茶,还是没有喝下,马超却已经“咚”地一下跪在郭嘉面前。
“奉孝,求你救我父兄。”
第42章 翻手为云覆手雨()
长安告示,凉州马腾与其子马休,马铁勾结匈奴,引敌入关,于三日后处斩。
“当年我父在塞外大战单于,斩敌十数万,杀得单于仓惶北逃。我西凉马家,早已同匈奴势不两立。可如今……勾结匈奴……呵,他们居然说我父亲勾结匈奴!”
马超眼眶通红;燃着七分恨意;三分苦楚。
郭嘉道:“可有见到你父亲?”
“没有。”马超愤然道,“已被下了大狱。”
“那可有见到韩遂将军?”
马超“砰”的一拳砸在桌上:“就是这厮,说我父兄投敌!”
三日,要将人从大牢里堂堂正正地救出,谈何容易。
马超要劫狱,郭嘉说,你若愿意你马家;从此顶着通敌外族之名,那你便去劫好了。
屋内的油灯一滴一滴地烧着,微弱的火花偶尔爆起几声。
马腾勾结匈奴,单凭韩遂一人之言,却是远远不足的,必然要有确凿的罪证。
而马腾获罪的伪证,也定然出自那个真正同匈奴勾结的人,可此人又会是谁?
当真会是钟繇吗?
一日一夜未曾歇息过,赵云进来的时候,郭嘉直接坐在椅中睡着了。
赵云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才推醒他道:“奉孝,时辰差不多了。”
这天下的牢狱大抵是差不多的,阴暗,森冷。
不见天日的牢房,满布着斑驳的血痕,几盏挂在壁上的铜灯,时不时跳动的赤红火焰,一缕一缕地蚕食着牢内的空气。
郭嘉由头到脚都裹在风氅中,狱卒将灯提近,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郭嘉正要用手挡,却听狱卒咳了声。
“不准挡。接头的人说,来的是个弱不经风的文士,我得瞧个清楚,万一走了眼,我可担待不起。”
狱卒虽知关押的那个是重犯,但当那些黄澄澄的东西摆在面前,他到底是难抵诱惑的。
所以,丑时,一人。
牢房内,马腾站势如松,不曾萎靡,不曾颓丧。
“马将军。”郭嘉哑着嗓子,“韩遂将军可有出卖你?”
隔着栅栏,马腾的目光游弋在郭嘉身上。
“没有。”马腾坚定道,“虽然我已同他不相为谋,但民族大义,马腾自信他韩文约是决计不会错的。”
郭嘉:“将军可有见到钟繇?”
马腾:“也没有,我一入长安城,就被人扣下,连带马休,马铁,莫说校尉钟繇,我是连校尉府的门都没有踏入半步。”
郭嘉:“为何要将两位令郎一起带来?”
“封侯。”马腾自嘲道,“想不到吧,我早年入叛军,临老了,竟又想着他的汉室封侯。呵呵。”
“为什么”
“西北看似远离中原,不受乱战困扰,但却也有十方势力割据,往北,匈奴虎视眈眈,往南,张鲁盘踞益州,若有一日,汉军挥师西进,西北必定难保。与其坐等被吞并,不如先行依附。”
马腾垂眸,“年轻气盛是好,可没有全盘谋划,到头来,不过是呈一时之快罢了。”
“你是何人,怎会相识孟起?”
郭嘉沉吟:“孟起去往南匈奴了。”
“你!”马腾一下揪住他的衣襟,郭嘉被他猛力一拽,连帽翩然落下。
马腾见着他真容,皱眉道:“一介书生,倒也是大胆得很。”
郭嘉重新戴上帽子:“他来劫狱,不若去劫匈奴。将军能不能安然出来,不如多信任些自己的儿子。事事替他谋算,强加于他的,不过是将军自己的意愿而已。”
“马玩。”
郭嘉脚步停下,身后马腾道:“马玩,我入牢前,曾经见过他。”
校尉府里,灯火通明,一番歌舞升平之景,韩遂左拥右抱着美人,一杯酒,从左喝到右。
席上,俱是镇守西北名将,除了韩遂之外,还有李堪、张横、马玩和杨秋等人。
张横坐在韩遂身边,睨着眼,看着韩遂酒色满面。
“张元德距离长安甚远,居然是第一个赶到的人。”韩遂晃晃悠悠的拿着酒盏,已经醉得几分。
张横回了一杯:“校尉言匈奴进犯,吾当要全力以赴。只是没想到……这通敌之人,竟然会是马将军。”
韩遂笑了笑,又是就着递上的酒盏,饮了一杯。
钟繇居于上首,借舞姬退散时,扬声说道:“如今内奸已除,愿诸位能大破单于呼厨泉。”
众人皆是举杯饮尽,包括韩遂也不例外,而他却是听出了,钟繇那言语中的颤抖,细不可闻。
韩遂扫过宴上众人,各相百态,一时却也难辨,谁才是真正的祸首。
酒筵散尽,夜幕将校尉府缓缓笼罩。
一条黑影突然从一间屋子跃出,几个起落,已转进了钟繇的书房。
漆黑一片的房内,黑影翻箱倒柜,结果却仍是一无所获,正欲离去时,书房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
“将军,等你好久了。”
等韩遂重又回到屋里,在温柔乡里睡下,门外顿时嘈杂成一片。
“轰!”
有人直接踹开门,闯了进来。
韩遂揉着睡眼,半爬起身,怒道:“大胆!”
张横瞥了眼赤//裸上身的韩遂,还有那个抓着被褥,战战兢兢缩在韩遂身后的女子,不屑道:“打扰将军了。”
韩遂直到这会儿,才敢大喘一口气,跟着,抬手一掌,将那女子斩晕。
“出来吧。”韩遂披了中衣起身。
暗影里,闪出一人,竟是赵云。
第三日。
清晨时分,天光灰蒙,阴翳的空气,压抑着人们的呼吸,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消沉。
郭嘉穿了一件玄色曲裾袍,外头披了暗色的裘衣,望着天地交汇处,一点一点绽开的红云。
与马超定下的时辰,已过了三刻,仍是不见他的踪影。
赵云走了过来,蹙眉道:“很少见奉孝穿黑色衣裳。”
郭嘉问他:“不好么?”
“不好。”蓦然,赵云伸手揽过他的腰间,“太瘦了。”
腰间忽然被制,郭嘉一个激灵,滚烫着脸颊,推开他道:“孟起还未赶回来。”
赵云耳语道:“他回来了,已在城外。”
“回来了?那东西呢?”
“交给韩将军了。”
今日,张横穿着得格外精神,只要斩了马腾,匈奴军入了长安城,那余下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张横一脚刚跨出大门。
兵戈声乍响,一众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为首那人,却是韩遂。
“张横,你诬蔑马将军,要挟校尉,勾结匈奴,企图引外族入侵长安,以上种种,你可认罪?”
“韩遂!你血口喷人!”
刑场外,郭嘉远远望着,那些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从来不曾弄明白过,这砍头,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掉颗脑袋,喷一腔热血。
被绑在行刑台上的那人,披头散发,一身血污,萎靡在地,刀斧手环抱砍刀站在一侧。
“行刑!”
钟繇一声断喝。
然而,与之同时响起,全然掩住了他声音的,是从长安城外,骤然发出的,震天动地的喊杀。
匈奴大军,从天而降,出现在了长安城外。
一颗血淋林的人头滚落,却无人再去望上一眼。
只因,从刑场四周涌入的叛军,竟是罔顾围观众人的性命,胡乱冲杀过来。
“钟繇,单于大军已兵临城下,劝尔等还是开城投降吧。”
马玩一身军戎,瞥见张横的那颗人头,哂笑道:“某早就说过,计若不成,搭上的还不是自己的命。哪有真家伙来得痛快!”
说完,刀光霍霍一闪。
“众军听令,将一干人等,给某统统斩了!”
长安城何时有过这等惨烈!
城外匈奴汹涌攻城,冲锋号角,响自莽莽草原,一路吹袭而来,直吹得人人闻风丧胆。城墙飘摇,散落满地狼藉。
长安城内,叛军手起刀落,戮得满城血腥。
马玩一刀斩下:“钟繇,长安自今日起,改旗易帜!”
“当!”
韩遂一杆长戟,拦下马玩。
“背族弃姓者,人神共愤!”
马玩狂笑:“韩遂,张横的那颗头颅,就由我替他报仇吧,哈哈!”
随即,提刀战上韩遂。
韩遂何来惧意,嘴角衍过一抹冷笑,从围捕张横开始,他便知晓。
长安……已无恙。
张横被羁在堂上,两旁尽是甲胄威严。
钟繇身边却是一个黑衣男子,侧身而立,一张脸,尽数掩入了帽中。
钟繇叱问道:“张横,你可还有何话好说!”
“分明是马寿成与呼厨泉暗中来往,钟校尉,人证物证,当日你可是验得明明白白,便是韩将军也一同指认。”
“我说马将军勾结匈奴,不过是因为你们要个人证,与其旁人难以受控,不如我来当这个人证,反悔起来,也更是简单了。”
韩遂将一叠信函砸在马玩的面前,“呼厨泉的字,你应当还认得吧?若是不记得了,那这个落款之人,你总该熟悉吧,若再是不识,那便把你的将印取出,对上一对,可好?”
张横望着韩遂扔出的信函,这些确是自己和单于的往来,可是……这些不该都在呼厨泉那里吗?
他和马玩,欲借呼厨泉之力,暗中筹谋长安,进而掠夺整个西北,而此间最大阻力,不过西凉马腾。
照着马玩之意,有匈奴的兵力,还畏惧何事。
可张横不同意,他要兵不血刃,斩了马腾,要凉州最大的劲敌,败在自己的智谋之下。
明明,马腾就要被押上刑场,斩首了啊!
明明,他的计策就要成功了啊!
他怎能甘心!功亏一篑!他不认命!
“钟繇,你不顾你妻儿性命了么?”
钟繇一颤:“便是满门俱亡,我也不能诬蔑忠良。”
“忠良?此时此地,个个俱是裂地为王之辈!何来忠良一说!哈哈哈!”张横已近癫狂,“我若是死了,那便要你的妻儿陪葬!”
“阿爹!”门外,银铃般的喊声,只见一女娃被赵云抱在怀中,冲着钟繇不停地挥手,赵云身边那位,正是钟繇的正室。
不会的……不可能!
一次错,满盘落索。
张横的最后一步错棋,终致他全盘奔溃!
赵云带郭嘉出门时,马腾已换回一身铠甲,一杆长//枪在握,熠熠生辉。
马腾抱拳:“多谢。”
多谢救命之恩。
奔波数日,郭嘉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此时却强打着精神,郑重其事的还了一礼。
“将军,余下之事,便交托将军了。”
“好!”
长安城,硝烟漫。
西北,至此一同卷入天下鏖战。
第43章 不负苍生不负卿()
鲜血!笼起层层血幕。
韩遂战马玩,不下百来回合,只有不断被撕裂的伤口,却始终没有一人败落。
“呯!”
韩遂一个不查,竟让马玩//逼退数步,手臂上被狠狠地划开了一道伤口。
马玩嗤笑道:“韩遂,你老了,不复当年之勇了!哈哈哈!”
“马玩!你说何人老了!”
但见马腾手持长//枪,说话间,枪尖掠空刺过。
“啊!”
马腾速度之快,马玩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