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杆钢槊咄咄劈过,势如山岳崩塌。
韩遂只将双眸一敛,长//枪蓦地抵住那杆钢槊。然而,他臂上带伤,已是愈合的伤口,却被震得迸裂。
“唔……”
钢槊蛮横斩下,竟是硬生生将韩遂手中的长//枪逼得脱手。
跟着,此人又是一脚踹下,韩遂被踹得直接撞下马来,眼瞅着那柄钢槊又待刺过,韩遂翻身一滚,随手拣起一支长矛,反手扔出,人却在朝着城门相反的方向,夺路而逃。
“韩文约,这郿城,还不入我囊中!哈哈哈!”
“当——当——”
金声敲击,伴随一声巨响,郿城竟是被轻而易举地攻破。
而此时攻入城中,全然忘乎所以的兵士,根本不曾看见,韩家军败退之前,韩遂脸上,那抹冷漠的鄙夷。
渭水浊浊,似将一方黄土卷进了河流,奔腾东往。
而如今,浑浊着的河水,更是卷进了一具一具的尸骸,那一身一身的鲜血,洇染了这整整一段的渭水。
岸边,马超敛枪伫立,望着眼前奔涌的江流,身后,却是十来个举着长戟,战战兢兢,左顾右盼不敢冲上的匈奴军。
马超转过身来,他踏前一步,匈奴人便集体退后一步。
湛金枪遥遥指向这几个残兵败将,他道:“今日我且留下你们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呼厨泉,我定当踏平南匈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还剩下的几人惊恐地怪叫着,散做鸟兽。
马超却是暗暗将虎头湛金枪越抓越紧,越抓越紧。
忆起那日,忽然惊闻的噩耗,两行清泪,缓缓滚落脸颊。
马超掰开赵云拦着他的手,狠狠警告道:“你莫要再拦我,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赵云却仍不放手,马超差点就要挥拳相向。
“子龙,放手,让他去死得不明不白好了。”郭嘉难得森冷的嗓音。
马超挥开赵云,走近他道:“奉孝,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个人是秀宁,是我马超未过门的妻子!如今她生死未卜,你……你还要拦着我……”
“孟起,秀宁她是要去何地?”
马超一怔:“槐里。”
“又是何人告诉你,送嫁队被伏?”
“韩家。”
郭嘉缓缓问道:“那你呢?你不是早早就派人去接她了么?”
马超愕然。
没有!
他遣出的人,居然没有人来告诉他,韩秀宁被伏。
“奉孝,这是为何?”
郭嘉却是拧眉:“韩将军有难。”
赵云带着郭嘉连夜赶往郿城,却将刘禅托给了马腾。
马腾问:“郭奉孝不怕我用刘备的儿子,来要胁刘备么?”
郭嘉头也不回:“等将军能打下司隶再说吧。”
马腾头疼,发誓下回再也不同这人斗嘴了,斗得自己一肚子的气。
刘禅拉着郭嘉,煞有介事地说:“嘉嘉要早些来接我,那个大胡子,看上去凶巴巴的。”
马腾如他所愿,狠狠地瞪了瞪他,而后抓着人,走了。
郿城,韩遂亦是刚刚获悉韩秀宁的消息,怎能承受得住,拔出佩剑,准备出城缉拿凶手。
“乓!”
赵云眼疾手快,拉着郭嘉忙是退开,没被那只花瓶砸到。
“韩将军。”
韩遂忍下心头急火,克制道:“你们来做什么?”
郭嘉瞥了眼左右:“吾等已听闻秀宁之事,将军请节哀。”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韩遂,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韩家有内鬼。”
韩遂不信,于是怔然地望着郭嘉。
他驻守郿城多年,韩家军是跟他在金城起兵,一路征杀而来,岂知如今竟会出了奸细。
郿城,北门。
韩遂站在城楼,放眼所望,是渭水依稀,过得渭水,就是槐里。
那日,那个满身鲜血的人,哭号着告诉他,他们遇到了袭击,小姐她……力战不敌……已经……已经战死了……
韩遂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哽哑的声音,颤抖着问身边的人:“奉孝,秀宁到底是生……还是死……”
城楼上,所有的守军都被他被喝退,空空荡荡的城头,只有北风啸过,将两人的话语一起散入了风里。
“韩将军,你在郿城,马将军远在西凉,此局若由嘉来设,也当率先攻破将军。”郭嘉裹着狐裘,一双手都拢进了袖子。
韩遂好像听明白了一些:“奉孝是想说,有人想要逐一并吞整个西北?”
“嘉原也以为,张横和马玩一事,该是他二人所为。然而,孟起告知我秀宁遇袭时,我却发现,此事远非你我所见那般简单。张横、马玩在西北多年,将军认为他们如何?”
“张横傲慢孤僻,马玩却是蛮横乖张得很。”
“那将军觉得,西北诸侯中,谁最是可能一统?”
韩遂不情不愿地憋出个名字:“马寿成。”
郭嘉徐徐道:“马家独占凉州大半,兵多将广,可却也从无生出过并吞之念,然他区区一个张横,马玩,即便是勾结上了匈奴,若无人借了他胆子,他又怎敢步下这样一个险局,意图灭了西北最大的马家。”
韩遂越听越是心惊,张横此人,早年还曾投效过他,后来占地称王。一想到他居然能设下诱捕马腾之计,韩遂只道当年的自己,看走了眼。
“韩将军,西北之局,不日将有大变。”
韩遂急问:“遂该当如何做?”
郭嘉扶上城墙,一笔一划,指尖划过砖石接驳处,石粉簌簌落下,沾了他一指,模糊了他的指纹。
郭嘉莞尔,随手捻去那些粉尘,指尖纹路终是重又清晰。
不过一场迷尘,一场迷局。
嘉,便来破一破此局。
“弃城。”
不日,郿城被困。
来的,却是韩遂相熟已久的之人,袁尚旧部,郭援。
郭援不日不夜攻城,韩遂拼死守城。
满城烽火下,赵云却欲潜行出城。
“奉孝,同我一起走。”
郭嘉笑盈盈地看他道:“子龙,西北来了个不得了的人。”
赵云把人拉近:“不就是你么?”
“嘉想见见他。”郭嘉低低道,“他计杀马腾未遂,却能立刻想到用韩秀宁来祸乱两家的心防。韩遂若当真出城追凶,那郿城岂不是如愿落入敌手。”
“云不懂,奉孝劝将军弃城,不也一样么?”
“嗯,那不一样的。因为嘉还在城里啊。”
赵云用力搂住他,不再叮咛,只是反复着他的名字,满溢不舍。
“子龙,此战完了,我们便南归吧。”
槐里。
府里的那些大红锦缎,还不曾摘下,却已生出了一丝寥落。
庭院寂静,红绸刺眼。
马超阴沉着一张脸,望着堆满院子的匈奴甲胄。
“子龙,都在这里了。”马超对赵云道。
赵云上前掂量了几件:“嗯,我这就出发。”
“等一下。”马超喊住他道,“我这……奉孝是当真要我连槐里都一并放弃吗?”
赵云:“你在害怕?”
“怕。夺城不易。”
赵云道:“槐里会亲手送回你的手上。”
同月,马超在槐里大败,槐里失守。
马超不得不退军至陈仓。匈奴人大张旗鼓地进驻槐里。据闻,呼厨泉在马超的旧府,摆了三日三夜的酒宴。郭援也被邀请在列。
而此时,马超却在陈仓,义正言辞地对程银、杨秋等人道:“各位叔伯,匈奴人如今已经打到了门口,难道你们还要坐视不理吗?我马超丢了一个槐里,可我马家还有大半个凉州,敢问各位叔伯,你们还会剩下什么?
杨秋叔叔,你在汉兴。一旦匈奴从槐里西进,首当其冲的,便是汉兴!”
杨秋沉默,程银却跳出来道:“韩遂呢?怎地不见他人,丢了郿城,连人都不敢见了吗?”
“我丢了郿城,我自然会去夺回,与你何干!”
第45章 一箭双雕取关中()
门外步入一人,正是韩遂。
程银不屑:“枉你久居郿城,竟连一座城池都保不住,不过是几个匈奴,就吓得你弃城逃命吗?”
“谁告诉你,来攻郿城的是匈奴?”
“不是匈奴,那还有谁?”
“郭援。”
程银猛地拍桌站起:“他还没死?”
韩遂斜眼看了看他:“快死了。”快步越过他,走近马超道,“秀宁呢?”
“让我送去陇西了,华大夫在那里。”
“伤得重不重?”
马超迟疑了下,再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韩文约,你当真要答应这臭小子出兵?”程银在他背后嚷了一嗓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拿我们去当箭靶啊。”
“轰!”
韩遂一拳揍在程银的面上,冷着脸,冲他吼道:“箭靶?箭靶又怎样,你以为郭援这回只要一座郿城吗?你以为他呼厨泉只要一个槐里吗?程银,这刀没有剜在你的身上,你是不知疼为何物吧?也好,此战你莫要掺和了,带着你的人,立马滚出陈仓!”
韩遂扫了眼四周,见杨秋等人依旧一语不发,“张横、马玩死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一个,都盯着他们两家的分地,都想坐收渔利,不是么?
所以,你们就以为他郭援也是傻子,以为会等你们夺完地之后,再进攻吗?!”
韩遂指着杨秋道:“三日,不出三日,匈奴必攻汉兴。你若现在赶回,或许还能英勇一回,守个城。如若不然,那他们分的,就是三家的地。”
一直未曾吭声的杨秋,此时更是死死地盯着韩遂,韩遂却道:“瞪死我,也换不回你的城了。”
“不可能!”杨秋一声呵斥。
抑制的空气,抑制的呼吸。
良久,还是马超打破了沉闷,叹道:“各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诸位还是决意不发兵,超也无话可说。”马超顿了一顿,话锋陡转,“只是,我们这关中,分裂得,到底是太久了。”
“马超!你这话是何意思!”程银一掌拍碎茶几,愤然道。
“程将军觉得是何意,那便是何意。”
“你想吃了我们?”
马超冷哧一声:“难道将军以为我马家,没有这个能力么?”
一场讨论,不欢而散,只是走的时候,各人有各人的计较。杨秋追上侯选,却是撇下了程银。
留下来的韩遂问马超道:“若他们真的不愿出兵如何?单凭你我两家,要防匈奴,要防郭援,还要提防他们在背后使乱……”
马超紧抿着唇,一字一顿:“他们一定会出兵。”
槐里以北,汉兴城。
此时也是剑拔弩张,主战者,力求开城迎战,主守者,却言须当等到杨秋归来。
却有一人跳出来道:“敢欺吾汉兴无将,某去会他。”
城外匈奴军,已是等不及了,那些亮晃晃的弯刀,长戟,高举半空。为首那一将,骑一匹黑马,头盔亦是黑亮,连颜容都一起遮住。
隆隆鼓声,回荡天地。
杀声如潮,蔓延而来,一瞬间,汉兴城恍惚被绵延不绝的黑雾,团团围住。
只见那名黑甲将领,手持一杆墨色长//枪,望着两侧一拥而上的匈奴士兵。
城门,一点一点地打开。
从最初的一线,渐渐大开,城门中,涌出一支骑兵,仓促而来,有些人,竟连铠甲都未曾披挂。
黑甲主将见之,长//枪赫然一震,高呼道:“攻城!”
当先,一马绝尘,直直扑杀上那名领军。
此将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而来的赵云。
两军捉将厮杀,可这人又岂会是赵云的对手,即便手中握的不是涯角,可斩杀这人,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赵云左手翻开一把弯刀,刀光一寒,将此人头颅一刀割下,抓在手中,遥对着城楼守军,面上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
瞧得城头上,人人心惊。
此人的的确确是匈奴之将,周身的杀戮,满布血腥和残忍。
汉兴城里,左等右等未见归来的杨秋,这会儿,却在陈仓,暗中来见马超。
杨秋垂丧道:“孟起贤侄,要如何才肯出兵?”
马超却忽然一笑:“超的伏兵早已在汉兴不远,只等杨秋叔叔点头了。”
“你!你是早已料到?!”
杨秋觉得自己像是成了这人的扯线木偶,他早早地就已经挖了坑,等着自己一步步地跳进去。
不对,不是他一个,而是一整个西北。
杨秋:“你胆敢保证,此战能尽灭南匈奴?”
马超:“马休、马铁已经率军前往北地。我想,就算呼厨泉想要逃,也逃不回南匈奴了吧。”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