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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率军一路退到箕谷。却被曹真再度团团围住。
“赵子龙!我看你今日插翅也难飞了!哈哈哈!”
曹真的狂笑声,在谷间回荡,远远传了开去,又声声叠起。
陡然!
身后的呐喊,惊破了他的笑声。
戛然而止的笑声,变得凄厉万分。
不过眨眼,竟是“史书重演”?
箕谷两头,杀出蜀军无数。而更多的蜀军则是出现在了定军山一侧。满山将旗,仿佛能将半壁青空掩盖。
“赵子龙,你居然调虎离山!”
曹真恍然大悟,然为时已晚。
定军山上,雷铜站在郭嘉身边,居高俯望。山下尸骸叠累,血流蔓延,炎阳下,逸散的血腥更加难闻。
雷铜兴奋道:“先生妙算,将曹真引开,我军方能轻而易举夺下定军山。哈哈哈。”
“轻而易举?”郭嘉转头看他,随即笑笑不语。
哪有什么轻而易举,分明是司马懿早知曹真守不住定军山,不过是刻意将他搁在此处,吸引他赵云大部而已。
调虎离山,殊不知调开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郭嘉颓然闭上双目,任那些的血腥在鼻尖徘徊。直到被赶回的赵云揽住了腰间问道。
“怎么了?”
“曹真撤走了?”郭嘉睁开眼睛。
“是。我一回来,雷铜就和我说,你在这里站了许久。”
郭嘉惨然笑道:“子龙,我军此行的兵力,或许都已经叫司马仲达瞧去了。”
赵云毫无畏惧:“瞧去便瞧去了,那又如何,他日战场遇见,不都是要瞧得清清楚楚。”
郭嘉摇头:“可嘉却还不知他们兵力几何。”
蜀军于山中扎营,雷铜不见赵云有何指示,干等了几日,再是坐不住了。
“赵将军,我等还要在此等候多久?”
赵云正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涯角枪:“雷将军,如今吴兰将军正在下辨与曹洪对峙,咱们本就兵力不盛,而此番夺山一役已让曹军看清了我军实力,所以,我们现在更加不能冒然出兵。”
雷铜急道:“那要等到何时?”
赵云抬眸看他:“等曹军有所大意之时。”
雷铜愕然:“大意?”
大帐中,郭嘉瞧着刘禅的那封手令,握在指间的毛笔却迟迟未能落下。墨砚干了,又被他滴上了水,然而,等到赵云进来的时候,又是已经干透了。
赵云见他拿着笔发呆,走近道:“奉孝在想什么?”
郭嘉忽然开口:“子龙,若你是司马懿,你可是会信这道流言?”
“信我军欲截断曹军退路之言么?”赵云从他手中将比笔抽走,拉着他坐下,“奉孝故意让人放出此风,是想迷惑曹军,令其不敢妄动么?”
“嗯。子龙猜对了一半。”
赵云:“一半?”
“是,一半。司马懿断不会信,但是他又不得不信。”郭嘉叹道,“我担心他一旦识破此计……虽然那会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我却是将吴兰置于了险地了。”
郭嘉重又提笔,然而那一笔落在纸上,久久未动,生生化成了一圈墨迹。
他想过疾书成都增兵,但一想到诸葛亮那边还要分兵战张鲁,这一字,却怎样都写不下去。
赵云握上他悬着手腕,轻声道:“莫要再想了,若实在不安,明日便去下辨一探,可好?”
“嗯?”
“不早了,早些睡吧。”
“好。”
翌日,赵云命雷铜继续驻守定军山。自己则和郭嘉率军赶赴下辨城。
而等他们赶到下辨时,果然惊悉吴兰战败,生死不明。
郭嘉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面色刹那苍白。赵云忙将人抱起,却听他低声呢喃着一人的名字。
司马仲达……
第82章 引蛇出洞谁先手()
郭嘉猜到了司马懿,司马懿没有少了犹豫,流言的真伪,他知而不言。
可是,有一人却是信了,便是吴兰,所以他松懈了心神,驻防不严,被曹军一战击溃。
曹休谓司马懿道:“如今我军占据下辨,夺取定军山指日可待。若赵云真的断去我军归路,依着他沉稳的性子,又岂会如此张扬声势。何况,军师不是已经让子丹去会过他们了么?兵力几何,军师不早就知晓了吗?”
司马懿半天才道了一句:“可那人……是郭奉孝。”
“郭奉孝又如何?”曹休却先一步,跪到曹洪面前,“休请出战。”
曹洪转头望向司马懿。司马懿一脸阴鸷地看着曹休,口中却道:“那便如文烈所愿,望文烈莫要令我等失望。”
“自然。”
夜风残卷,风声骤然狂乱,曹休夜袭。
蜀营中,吴兰披头散发,赤足奔到帐外,惊见一片火光冲天。来不及着甲胄的士兵,被曹休所率的虎豹精骑冲杀得平片甲不留。
吴兰仓皇而逃,慌不择路,竟是一头撞进了曹休的长//枪之下。
暗夜冷光,激起肌肤的寸寸战栗。
曹休厉喝一声“杀”!
虎豹骑踏翻辕门,马蹄染血,冲锋阵下,只有漫天血雨。
吴兰被护军抢出,再是回头,满营只剩残败。黑甲黑马,狂啸而至的曹军犹如索命的黑无常,拘魂链催断人命,魂飞魄散。
吴兰大败。
曹休得胜回城,便是瞧着司马懿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笑意。
司马懿躬身相迎:“此次文烈大胜而归,是叫蜀军不敢再犯下辨。”
哪知曹休却是摇头:“仲达不必口不对心,胜吴兰不过区区小胜,在他之后的,方才是此战主将。不知仲达可已有甚对策了?”
司马懿双目半眯,嘴角划过一抹诡谲。
赵云在略阳道寻到吴兰的败军,皆是说当夜曹休偷袭,吴兰与之交战数十回合,那时,辕营乱作一团,便无人再有注意到二人了。
赵云整编了吴兰的残兵,想着是继而往下辨,还是折回定军山。
“子龙,不若先退往略阳。”郭嘉见满员的伤病,士气低迷,若此刻再攻下辨城,军心必然不稳。
略阳,居于定军山同下辨之间,往南径直可到阳平关。正是蜀中如今运粮的主要路线。
山间的夜风猛得厉害。郭嘉低低咳着:“子龙,可有孟起的消息?”
虽说程银投曹,西北联军兵败,但曹操仍在许都,马超再退,也退不过陇西。
“我已遣人去寻他,这几日应当就会有回音传来。”赵云看着他蹙着眉,把一碗药慢慢喝完,“我同督粮官嘱咐了,让他运粮来时,捎上一些药材,火头军那处剩下没几副了。”
赵云说着握上他的手:“那日你忽然晕厥,我……”
语塞。
只因,他那时真的想过,再不顾这战局,只想带人远远地离开。
郭嘉牵着他的手,来到帐外,营中是巡逻的士兵,兵戈抖擞。
“子龙,其实……大公子已经同意让我走了……”
“真的?”赵云神色雀跃,却又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口吻,“主公他……当真允许了么?”
郭嘉浅笑道:“我随了大公子这么些年,多少也算有些情分的吧。他想要的,我会尽力为他取之。而我想要的,想来他也能理解。”
“所以,孔明才会让你记得捎信给他?”赵云将他的手拢在掌心,贴得紧紧的,“奉孝,难不成这一战,你已同孔明说过?”
那双桃花目,盈盈望向自己,赵云听他道:“子龙,此战之后,我随你回真定吧。”
赵云心底一阵激动,差点当场就把人抱了起来。
“好!好!”
营中军戎威仪,郭嘉敛起唇角:“司马仲达,既然你的子已经落下,余下的,便轮到嘉了,你可是能猜得到?”
那几日,赵云见郭嘉忙里忙外,嘱咐着徐路跟个陀螺似的,有时好半天不见人影,竟是比他这个主将还忙活。
一日,赵云回到大帐,不见郭嘉。忙转身出帐寻他,不想,大营中竟是无一人见过。慌乱中,一南城守军犹犹豫豫对赵云说,午后,有两人悄悄出了南门,却不知是不是郭嘉。
这两人确是郭嘉和徐路,被赵云在阳平关前逮了个正着。见了面,赵云就是一通喝骂,当然都是冲着徐路去的。
郭嘉从来不晓,原来赵云训起人来,也可以这般喋喋不休。说得徐路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个儿给埋了。
“子龙,是嘉让他陪我出来的。”
郭嘉这一接口,索性把赵云的枪口引了过来。
“奉孝!我还没说你呢!”说着,把人拽到了一边,直接抱紧了“训斥”。
训得徐路反身而走,心底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郭嘉唇上殷红,声声喘着气道:“子龙,嘉不是留话说我和徐路去去就回么?”
赵云仍带半分怒气:“曹操在对面虎视眈眈,云岂容若你再有甚闪失。你要去哪里,着我陪你去好不好?”
“曹操不在对面,还在许都。”
郭嘉嘟囔了一句,嘟着的嘴,却刚好被赵云衔住。
赵云拉他上马,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身后:“来阳关道作甚?”
“如今曹军退守下辨城中,不愿出战,想必在等许都的后续队伍。”郭嘉靠在他的胸口,“而我军却是等不起,一旦他们的援兵赶到,凭我们眼下的这些兵力,是怎么都抵挡不了的。”
赵云应道:“嗯,便是现在的曹休、曹真,还有一个曹洪,我军要胜此战,也并非易事啊。”
“是以,我们断不能再同他们耗下去。既然他们不愿出兵,那就引他们出兵。”
赵云疑道:“奉孝这是要诱敌?”
郭嘉侧过头,笑容上挂了些许的伤愁:“是啊。我用吴兰换了曹休的一场大胜,又怎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这好不容易积累的机会消失。子龙,自明日起,全军减灶退兵,退往定军山。”
“好。”
略阳道外,星夜,几匹快马疾驰而过。飞奔进赵云的大营,马上的人直接跳了下来,连个招呼都没有,闯进了大帐。
“赵子龙,你真是让我好等!”
哪知桌边坐的那人却不是赵云。郭嘉笑盈盈地斟了杯酒:“孟起远来,可惜军中只有这些薄酒,还望孟起万勿见怪。”
马超瞪大了眼,接过酒樽,仰头闷掉一杯,跟着朗声清笑:“奉孝可是又在打孟起的主意了,否则,怎的会以酒相待?”
郭嘉又替他满上一杯:“嘉不能喝。”
“就猜到会这样。”马超坐下道,“子龙呢?找他来陪我喝!今个儿不醉无归!”说着,一杯又干下了肚。
“这些日子,憋屈死我了。程银那只老狐狸,居然趁我在长安的时候,背后捅刀子,联合了杨秋,起兵反了。”
“嗯,后来呢?”
郭嘉以茶相陪,马超也不在意,自个儿喝得兴起,叹道:“幸好岳丈大人守住了陈仓,我才能及时从天水调兵救援。然而,郿城以东却是叫曹操都夺去了。程银是将武功城都拱手让了出去。”
郭嘉屈指叩在桌案:“你只败退到郿城,却比我料想中的,要好上了许多。”
马超自嘲地笑了笑:“奉孝,好歹我也在西北经营了这么些,若真的一败涂地,退回西凉,那叫世人还如何看待我马家。”
郭嘉:“嗯。如此,便是最好。”
马超正色道:“你打算怎么做?”
“替你重新夺回并州,替大公子取下汉中。”
马超为之一震,声音难掩颤抖。
“奉孝,超此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当年逃婚去了长坂坡。”
郭嘉颔首而笑。
马超说,吴兰在他那里,从下辨城胡乱奔逃,逃去了武都,亏得被秀宁撞见了。只是伤得重了,不知还能撑个几日。
“奉孝可要去见一见他?”马超临走前问道。
郭嘉看了看赵云:“让子龙去吧,毕竟同殿为将。”
阳平关,一列运粮的队伍行经山路。督粮官陈远看了眼挂在马背上的包袱,是他从成都带上的草药,满满的一大包,却不知够是不够。
陈远问副将道:“你说这药带得够不够?倘若不够,岂不是要惹恼了赵将军。”
副将苦笑:“将军,你差不多把整个成都城的这几味药都搜刮来了,再是不够,那只能山上采了。”
“嗯。”陈远竟然点点头,“看来我真应当往山上走一遭。”
副将:“将军……”
“还有多久能到略阳?”陈远望向绵延的山路,心头生出一丝的不快。
“将军!”队伍的后面有人喊道。
陈远闻声,忙是勒住马,转头回奔到队伍的最后,却见一辆马车的轮子陷进了厚厚的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