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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远处有动静!”
天黑后就在西北面角楼值守的家臣吉礼忽然大声叫嚷起来,等到吉单赶到后望去,果然有大群夜隼在嘶哑吵闹的追逐一个黑影。
“走,带上弓箭去看看!”
吉单稍微想了想,最终决定带心腹之人迎上去,能被大群夜隼追逐的,不是受伤了就是没带护身符箓或者其他护身物品。
走出家宅不远,就看到一个人影被大群夜隼追逐着远远跑来。
吉单下令接连射杀十几只夜隼后,这些贪婪的夜行者才在武力和火光的逼迫下躲开十几丈距离,但依然盘旋着飞高不肯离去。
“主公,事败矣!”
黑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倒在地上。
“主公,是战兵悍!”
吉礼迎上去,却发现战兵悍除了右面半张脸还算完好,左脸还有手臂、脊背、大腿上的皮肉几乎全都被夜隼撕扯的不成样子,许多伤口此刻已经不再流血,显现出一丝灰白色。
然而不流血并不是因为伤口结痂,而是战兵悍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光了,他已经油干灯枯没救了。
“哼!你等竟敢背我私下行事,还活着回来干什么?”
吉单听到战兵悍的悲鸣,不仅没有丝毫宽慰,却脸色一变冷声道,“私下谋刺贵族罪当族诛,看在你我主仆多年的情分,你自裁吧!”
战兵悍面色一暗,原本想要说的青氏许多情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的主公如此心性凉薄,他只觉得死的真冤。
“好冷啊”
伴随着一声悲叹,战兵悍再无声息,身体逐渐变凉僵硬。
“主公,悍的尸体”
哪怕跟随吉单多年,吉礼依然觉得家主现在的行为太不近人情。
“走,那么多夜隼自然会帮他处理,不会暴尸荒野的!”
吉单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家宅而去,吉礼不敢停留,急忙追上前去,跟随而来的五名仆兵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只是低头跟上去。
随着吉单众人走远,天空中迟迟不愿离开的无数夜隼再次猛扑下来,数百只夜隼争抢着进食,不到一刻钟地面上已经只剩下几根残骨遗骸。
第四十章可惜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唯求一死而已!”
战兵眴看了眼青阳,随即闭目不语。
“你不说话,莫非以为就能让吉单逃了刺杀贵族的罪责?”秋娘淡淡道,“我只需将今日之事上报给成大夫,再把你交出去就行了!”
战兵眴依然不为所动,继续闭目不吭声。
“拽什么拽?”方俊不顾于海的拉扯上前恶狠狠道,“我家钟瑞兄长就是被你弟弟打伤的,小心我这就斩断你双手双脚的筋脉!”
战兵眴脖子上的青筋微微有颤抖,却依然不吭气。
青阳拦住愤怒的方俊,面带可惜之色缓缓道:“听说你也是曾在北疆跟弦余人打过仗的好男儿。
没想到,竟然也做出刺杀贵族的下作事来!吉单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值得你效死么,莫要可惜了这大好男儿身躯!”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义不容辞,唯死而已!”战兵眴依然闭着眼睛,但终于回了一句。
“哈哈,真是好笑!好一个忠人之事、义不容辞,我看你忠、孝、礼、义、仁、智、信诸般皆无!”秋娘不由冷声斥责道,
“你刺杀贵族,罔顾国法乃是不忠,为人子不能奉养双亲乃是不孝,以下犯上乃是无礼,不顾北疆战事大局乃是不义,滥杀性命乃是不仁,一味愚忠不分善恶乃是不智,受人之托败而存活乃是无信!”
说到这里秋娘一声怒喝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礼无信之蠢人,你还有何面目立于世耶?什么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不过是一介蠢夫莽汉而已,安敢沽名钓誉?”
“我?眴岂是欺世盗名之辈?”
战兵眴被秋娘一顿喝骂,登时气得面色涨红,然而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秋娘,最终狠狠撞上身边一株大树,顿时脑浆迸裂而死。
“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一个烈性汉子!”秋娘略微有些惊讶。
“唉,可惜了!”
青阳摇摇头站起来,一开始他还想看能不能招降战兵眴。
但是想到此人世代效忠吉氏,前段时间弟弟刚刚死在自己手里,也只能放任战兵眴自杀。
“大郎,深挖一个坑埋了吧!”秋娘吩咐廉珀道,“虽是吉单愚忠之人,但多少有些忠义之心,还是好好安葬了吧!”
“吉氏封土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青阳忽然想起昨天被龙雀驱逐出山林的那股骇人的兽潮。
负责打探消息的于海顿时眉飞色舞道:“吉氏可算是倒了大霉,今天我跟贺甲两人偷偷远远看了一眼,至少有几百头各色走兽跑到吉氏封土,好多农夫、奴隶的草棚都被撞倒。
其谷场堆积的谷物好多都被一大群六牙獠猪吃掉,估计至少要损失数千斤粟米,吉氏井田大都是下田,这样算的话几乎损失上百亩井田的谷物了!”
“可惜了!”
青阳听罢不由有些失望,几千斤谷物对普通人家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对吉氏来说并不算是伤筋动骨。
说来还是盐泽起到一定阻拦作用。
如果在盐泽未被寒溪倒灌的时候,这股兽潮穿过干涸的盐泽直扑吉氏封土,必让其吃个大亏,甚至整个封土都有可能被那头巨熊,还有那群仓惶外逃的六牙獠猪毁掉。
可惜盐泽成为一片汪洋后,竟然让这片水域成为了吉氏西面的保护屏障,绝大部分兽潮顺着盐泽东南部边缘朝着霍丘城方向逃去,吉氏封土只微微的被部分兽群波及。
“娘亲,这股兽潮恐怕会引来霍丘城或者北林城的责问啊!”
廉珀有些担忧道,毕竟这股兽潮中有不少猛兽,狂奔出原山山脉进入大荒后,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变动,这其间少不了一些受到损失的领主抗议。
秋娘笑道:“我还巴不得成大夫和霍丘城都派人来责问呢,咱们现在看似挫败了吉单的阴谋,可是咱们跟北林城之间的联系也被阻断了,如今双方已经反目成仇,只怕吉单现在就准备半路截杀咱们的人呢!”
青阳顿时明白了秋娘的意思:“这样一来,兽潮引起北林城主成大夫注意,到时候派人来责问,咱们就能趁机跟着北林城联系上,吉氏那些阻截咱们的阴损手段不攻自破!”
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封土,青氏众人都安心下来,秋娘需要时间来督促农夫、奴隶们碾压粟米,廉珀需要加紧锻炼少年仆兵们,青阳更需要时间来淬炼皮肉身体。
化解了吉氏的再次阴谋刺杀后,此刻正可谓青氏初生,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只要熬过艰难的幼年期,就不怕任何敌人。
为防止再次出现类似的事情,廉珀干脆将训练场放到了远离领主宅院的封土入口处,这里有一大片平地可供训练,还能远离各种好奇的大妈、小朋友围观。
即便是憨厚的黑脸少年再迟钝,每天面对着数十名大小妇女的围观,也表示受不了呐,封土入口这里好多了,好多了!
虽然每天依然有十几名仆兵家七八岁的小破孩借放牛的机会来围观,还是让廉珀觉得可以接受了,甚至他觉得这些小孩日后,怕少不了在自己手上走一遭训练。
只是当廉珀看到自家五岁的弟弟廉仓,居然骑着那头赖在封土不走的巨大陆龟,带着一群四五岁的娃娃组团来看热闹时,一张黑脸变得更黑了,想想廉仓发现那柄乌木剑的功劳,黑脸少年只得捏着鼻子忍了。
廉珀在忙碌着练兵,青阳也在抓紧修行,锻体术第一阶段修行正式展开。
这年头没有实力,当领主还真混不长远,这不是怀疑廉珀的忠心,而是个人勇武越是强大的社会,越推崇强力领主,看着手中皮卷,青阳咬牙:一定要强大起来。
然而修行并不能好高骛远,第一阶段的淬炼皮肉让青阳吃了不少苦头,好在秋娘每次在青阳瘫软后准备一桶药浴,晚上居然不耽搁学习文字。
上古文字的学习依然每天只有十几个字而已,但是邢国几千个常用文字青阳居然已经识完,现在开始跟随秋娘学习中州雅言。
据说这是几千年前就在中州帝丘一带流行的语言,经过几千年的变化只有大部分贵族使用,可以说是一种逼格很高的语言。
一开始青阳对这种使用人口极少的语言不感冒,但是当秋娘说中州绝大部分修行功法都是中州雅言所著后,青阳学习的动力比谁都足。
这天正当青阳看秋娘演示弓箭时,在岗哨处值守的文博飞奔而来:“主公,城主成大夫派人来了!”
第四十一章北疆消息()
“奇怪!”
远远看到三名甲士在普林带领下牵马而来,紧跟着青阳走出来的秋娘不由疑惑道,“既然是成大夫自北林城派来的,却如何衣甲这般破旧?”
“莫非有诈?”青阳下意识握紧了腰侧的乌木剑柄,迎面几人步履矫健,显然都是修为强大之辈。
“主公勿惊!”秋娘平握长弓,语气平静道,“妾身在此,出不了大乱子!吉单还没有本领指使这些甲士,他们骑马而来又牵马步行,不像有歹意之人,我只是奇怪这几人看似来自北疆。”
见青氏家主出面迎接,马匹自有普林带人牵走,为首一名甲士笑道:“在下子车焉息,乃是北林城卫军军司马,受钟凯上甲士嘱托来送书信,还得恭贺中士大人家宰屡获斩首!”
这名年近三十岁的军司马满面笑容的抱拳,青阳注意到他脸上、手上露出不少结痂不久的伤口,身上的皮甲布满密密的划痕,显然这几人都在北疆战场经历过不少战斗。
“多谢诸位远来送信!快快请进!”
青阳有些惊奇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接过一张宽大的兽皮书信,毕竟巾帛书信太过贵重,竹简沉重又不便长途携带,也只有硝制后的兽皮能被钟伯拿来写信。
“子车焉息?汝父莫非是子车公甫?”秋娘惊讶的放下手中的长弓,“不知公甫兄长身体安康否?”
“劳烦秋娘挂念,”子车焉息再次拱手道,“家父当年还多亏了贵家主救治才得以活命,虽然近日天气转凉少不了咳嗽,不过每日强自走动,粟粥肉糜都有进食,身子还算康健!”
“当年公甫兄也是为救援袍泽,率十余人就敢冲击数百弦余精骑,虽身负重伤却令人钦佩,他身体康健也算是略慰我心!”
秋娘叹息一声,话音一转问道,“子车军司马从北疆回来,莫非押送粮食辎重时遇到弦余骑兵袭击?”
子车焉息叹道:“我上月率部下百人共二十辆辎重北上,不想刚到北疆就突遇三百弦余骑兵伏袭,焉息修为浅薄不能退敌,一番苦战幸得钟凯上甲士援手之恩,这才得以安然无恙。”
这下青阳终于明白这三人为何如此热情了,有秋娘热情招待几人,青阳轻轻打开兽皮仔细看去,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来自钟伯的消息。
作为信纸的兽皮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鞣制的单薄轻盈,书写的文字说不上好看,却透露着一股金戈杀伐之意,看得出钟伯必然是一个硬汉子。
根据钟伯书信得知,钟伯率领青氏封土四名战兵、八名仆兵跟随叶大夫所部私军出战。
于月前一场小战,斩杀弦余士兵十五颗首级,却无损一兵一卒,叶大夫及霍郧亚卿都有赏赐发下来。
然而钟伯书信中提到,这次弦余大军入寇决心很大远超往年,几乎每天都有来自更北方的部族骑兵加入战场。
虽然直到目前为止,弦余部落最为精锐的王帐精骑还没有南下入寇,但光是各部族派出的三四万骑兵加上其援兵源源不断,故而士气很高。
反观邢国一方,仅有北疆各城大夫、士爵派出的麾下甲士、战兵、仆兵组成的不过两万联军,相形之下士气相对低落,已经让主持作战的亚卿霍郧手忙脚乱才能维持。
根据钟伯估计,北疆战事还要继续进行下去,至少明年三四月份春耕前才能赶回来了,书信主要是向青阳和士兵的家眷们报平安。
对钟伯还有那些替自家出战的十二名士兵,青阳没有见过这些人并无太多感情,但看着钟伯字里行间的描述,还有旁边子车焉息三人与秋娘谈话时露出的忧虑,他看出北疆战局隐藏着危险。
就在子车焉息率部返回北林城的前几天,四大上卿之一的云叔予突然出现在北疆战场,取代了原本主持战局的亚卿霍陨,并且展开了一次大反击。
对此青阳高度重视,以往十几年间,主持北疆战事的一般都只是亚卿,这是十几年来邢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