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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鼎微微一笑道,“周家小子,老父幼年家贫,这砚台和毛笔都不是好的,都是老夫年幼之时读书所用,现在虽不太好用了,但仍可以将就着用。
老夫知你家贫,就送与你了。好了,周家小子若是无事,便可回家了。”
显然他这是下了逐客令,要撵周致走了。
周致略微迟疑,将那《大学》和《论语》小心揣入怀中,而后一手提起木匣,却是嬉笑着朝王鼎说道,“夫子,你知道小子家贫如洗,你送了小子笔墨,但小子还是写不得字呀,小子家里没有纸张。
夫子反正是帮助小子了,不若好人做到底,就成全了小子,送小子一些纸张吧。
小子早已看见,那墙角处不是有夫子练过字的纸张吗?反正也是无用了,不若就让小子拿去,小子在背面练习写字。同时小子写字也没有临帖,就让小子描摹一下夫子的真迹,让小子好生学习一下呗。”
一脸带笑,嬉皮笑脸,反正就是不走。
这让王鼎真是哭笑不得。阴沉着脸说道,“哼,你这小子,真是要折腾死老夫呐!行!送你,那些废纸你也一并拿去,反正在老夫家中也是无用了。就是用做厕纸也是不干净哩!”
周致心下大喜,急忙躬身朝王鼎一拜,连声道,“小子谢过夫子,小子谢过夫子!”
王鼎绷着一张脸连连摆手道,“拿去吧,快走,快走!”
墙角处放着大约有两尺厚的废纸,虽说一面写了字,但另一面却还干净光洁。周致旋即把那些纸张打了一个小捆,用草绳绑了,提在手中,又谢过了王鼎,这才从书房中出来。
那老妇张氏一脸愕然的看着周致,她不明白一向抠门儿的相公如何今日这样大方了。
周致又朝老妇张氏拜了一拜,这才走向屋门口。
在王鼎家里耽搁了将近两个时辰,淋湿的衣服此时早已干了。屋外淅淅沥沥的秋雨还在下,周致担心雨水淋湿了那些纸张,干脆就脱下破旧的上衣,将纸张裹了,提在手里,这才出门。
刚刚走出屋门没有两步,王鼎在屋内大声叫道,“周家小子,你且回来,老夫还有事情。”
周致又忙不迭的回去。此时王鼎手里俨然多了一个小布包,他冷着脸递给周致,道,“周家小子,读书务须从根基开始,你蒙学读物尚未熟知,终究不妥。这些蒙学读物索性就全部借与你了,反正老夫家里还有几套。”
社学蒙学的教材都是官府发下来,不收取任何费用。作为社学的先生,王鼎家里有上几套也是常理。
周致内心更加欢喜,王鼎这个老抠门儿真是待自己不错,日后一定要想法报答才是。
一脸的欣悦,从王鼎手里接了包裹,刚要谢过王鼎准备离开,不料王鼎却又说道,“周家小子,老夫虽不问农事,但昨日老夫在田间闲走,有几个农人问老夫,你家那八亩田地本是陈家三少爷给犁的地,种的麦,你却为何又让他留下了半亩不种?
莫非你以为这样留下半亩不种就不得罪陈家了?老夫实话和你说,据老夫猜测,你已把陈家得罪苦了,你留下半亩和不留并无分别。”
“这……”周致一脸尴尬,支吾道。
旋即却又做出一副嬉皮笑脸之相,道,“夫子请恕小子卖个关子,小子也是想试试看。小子走了!”
说罢,一头扎进了雨中,朝家中走去。
屋内王鼎无奈的摇摇头,面上却是露出些许喜色,暗道,这周家小子沉稳之余却不乏滑头,呵呵!也不知怎的,只是这半日光景,老夫却很是喜欢他了。
老妇张氏这时实在忍不住,轻声问道,“相公借给那周家小子书读,难道真的相信那周家小子能考科举吗?相公这样做真不知对周家小子好还是不好?”
在她想来,周致一个穷家小子若是走上了读书之路,那家里的日子定然会越过越差,最后家里揭不开锅,甚至倾家荡产也未可知。
王鼎叹道,“唉!老夫也是不知这是帮了周家小子,还是害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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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致心情无比舒畅,吹着口哨一路冒雨回家。刚刚走到了自家院外,就见屋门大开,灶屋中烟气缭绕,向外冒着滚滚浓烟。周致不由的一惊,暗道,不好,莫非是失火了?
第22章 找准一个地方狠狠打()
周致脑海中立时想到了陈文举。
那日在田间打赌赢了陈文举,并让陈文举给自己家犁地种麦,得罪了陈家,早已料到陈家会报复。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这陈家的胆子也是够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自己家中放火,难道他们眼里真的没有了王法吗?
一手提着包裹和纸张,一手抱着木匣,周致飞跑进院,直奔灶屋。越是临近灶屋周致心里越是纳闷,不对呀?真若是失火的话,家里早应该乱糟糟的才对,老爹动弹不得,可是娘亲和姐姐还有小弟早就应该救火了呀。可是此时灶屋中却很平静,不像是失火的样子。
跑到灶屋门口,听到了姐姐不停的咳嗽声。
在烟雾中周致终于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失火?分明是姐姐蹲在灶膛前正烧火做饭。
今日因下雨,柴房漏水,烧饭的柴都是湿的,冒出来的烟气就特别大。再加上今日气压低,那冒出来的烟气不能从烟囱里冒出去,却全部从灶膛里冒出来了,小小灶屋中便烟气腾腾,好像失火一样了。
虚惊一场!
周致钻进烟雾走进卧房,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好,而后又从怀里掏出《大学》和《论语》两册书,将它们压在炕下妥善保管起来,这才又回到灶屋。
烟雾中的姐姐仍然蹲在灶前,一手拿着一把蒲扇扇着灶膛口,想把那烟气扇进去,可她越是这样扇风,烟气越是四溢。娘亲此时在里屋伺候着爹爹,想来里屋也满是烟气了。老爹周铁被呛得不住咳嗽,不时还要瓮声瓮气的骂上两声,“死丫头,你烧个火都不会好好烧吗?想呛死你爹呀。”
姐姐并不作理会,只是扇风更加卖力了。
周致走近姐姐,姐姐的脸上被烟气熏的乌黑,一双好看的大眼被烟气呛得不停流泪,模样很是狼狈。她见周致过来,尴尬的朝周致苦笑道,“唉!小致,这饭真的不好做了。”
“姐姐你暂歇一下,让小致来吧!”周致心疼姐姐,并不征得姐姐同意,便一手拉起姐姐,他旋即蹲在灶前。
姐姐都被呛成那样了,还在坚持烧火做饭,他心里何忍?姐姐周绿云为这个家操劳可是够多了。家里的家务,自己能分担一些还是要分担一些。
先是用烧火棍在灶膛里慢慢搅动几下,用蒲扇猛扇一阵,让柴充分燃烧,而后再慢慢少量加柴,烟气就慢慢减少了一些。但灶屋的烟气还是不小,一时呛的周致也是涕泪不止。
“还是风力不够大啊!”周致暗暗道。
后世做饭自然不用烧柴了,可现在是大明时期,不用柴烧火做饭能用什么?煤气和电吗?显然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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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饭做的很简单,黄米南瓜糊糊。反正周家做饭每一顿都不会离开南瓜啊。
在夏季的时候,周致家的房前屋后到处都种满了南瓜。种植南瓜,以南瓜为食,是那时候北方农家的主要特点。南瓜这东西生命力特别旺盛,产量还很高,还非常易于保存。现在周致家的柴房里,柴放的很少,这南瓜倒是差不多把柴房塞满了。
周致家做的这黄米南瓜糊糊自然是南瓜放得多,黄米放的少。吃起来还有些甜味,但天天吃,顿顿吃,谁能受得了啊?没办法,这就是大明北方贫苦农家的生活。
做一顿饭下来,周致也呛得涕泪交流。站在院里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而后用冷水好好洗了脸。
“姐姐,昨日那大雁拔下的羽毛还有没有?”周致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
“有啊,昨日的雁毛还没来及扔出去,就堆在柴房了。怎么了?小致,你问那个作甚?”姐姐周绿云在院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此时终于缓过劲来,不解的问。
“嗯!我想试试看!”周致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时候灶屋里的烟气总算散去。
周致和姐姐周绿云进了灶屋,娘亲已盛好了碗,先是给老爹周铁端进去一大碗,而后三人坐在低矮饭桌前。
娘亲周何氏的眉头微蹙,道,“小成这孩子跑哪儿去了?都中饭了也不知回家。”
小弟周少成毕竟还是孩子,每日都要出去玩耍一通的。今日下雨,周何氏拦了几次还是没拦住,被他甩开终于还是溜了。
周何氏的话音刚落,小弟周少成弱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只见他一身泥浆,不时的还用袖子抹一把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
迈着两条小短腿,周少成怯弱的闪进屋来。
娘亲周何氏疼爱孩子,急忙问道,“小成,如何哭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周少成抽泣着小声道,“今日我和王胖墩在街上玩耍,那王胖墩说我偷了他家的鸡来吃,我说没有,他便将我摔倒在了泥地里还打了我几拳头。”
王胖墩便是邻人李婶儿家的幼子,他和周少成同龄。不过这王胖墩却遗传了他娘李婶儿的肥胖基因,长的很是肥胖,个头也要比周少成高出不少。
农家孩子在一起玩耍,少不了会一会儿打架一会儿好的。不过这王胖墩也是,在周致的记忆中好像他打哭小弟周少成好几次了。
娘亲拉住小弟周少成的小手,一边用袖口轻轻为他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小成,日后莫要和那王胖墩在一起耍了,我家小成是老实孩子,不可和人打架的。”
周少成便慢慢的点头,旋即坐在了矮凳上。昨日的雁肉还有,娘亲便为小弟周少成夹了一块放入他碗里。
周致看了一眼周少成,说道,“小成,你怕那胖墩吗?”
周少成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轻轻点头。
周致稍稍停顿了一下,道,“小成不要怕他,他和你同龄,他有手脚你也有手脚,不要怕打架。日后若是再和他打在一起,你便握紧拳头找准他一个地方用力狠狠打,譬如鼻子、胸口。即使挨他几拳也要忍住,绝不退让,几次下来,他便怕你了。”
周少成起先还有些胆怯,不过见哥哥周致一双眼睛正充满鼓励的看着他,便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娘亲周何氏和姐姐周绿云闻听周致如此训诫周少成,不禁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第23章 风箱()
吃了中饭,周致便去柴房看了一下那一堆乱糟糟的雁毛。好在大雁的翎羽很多,那些细小的雁毛也可用上,周致将它们拢在一起,掂量了一下,暗暗欣喜,“还好,够用。”
随后周致便去张老爹家借来了斧头,和张老爹阉猪不用的两把小刀,还有一些铁钉。
周家后院种植了很多株榆树和柳树,今年开春,恰巧有一株柳树不知什么原因,干枯死了。正好可以砍伐了用来做木板用。
这株柳树直径差不多有半尺粗细,周致抡动斧头,盏茶的功夫便将其砍断。
用菜刀将柳树干去皮,刮削干净,用斧头将它砍截成长约一尺半和一尺的几段。将这些柳树段又用菜刀慢慢分割成厚约一寸的木板。最后这些木板同样要用菜刀刮削干净。
这些活计做起来并费不得多少力气,只不过在刮削木板的时候,必须要慢慢来,将那些木板整的十分平整光滑,没有毛刺。
三十几块木板整理光净了,又做出两块长约一尺半,宽约一尺的长方形大木板。
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还缺一根木杠,木杠用枣木的最好。周致家里没有枣树,他便想到了村西那一片坟地。
白岳村村西有好大一片坟场,穷苦人家死了人便胡乱葬在那里。年月久了,有的坟连是谁家的都不知道了,所以这片坟场便有了个名字“乱葬岗”。
乱葬岗里一人高的嵩草丛生,荆棘遍地,在里面却长有很多株粗细不均的枣树。因为那里无人管理,每逢枣子红圈的时候,早有村中的孩童冒着被荆棘划伤的危险,去将那枣子全部落杆。
周致手里提着斧头冒着小雨很快来到乱葬岗,劈开荆棘,寻了一根笔直的枣木。砍削一番,将枣木去皮后,枣木便成了一根长三尺有余,直径两寸的木杠。
在手里掂量一下,正好合适。急匆匆的回到家中,姐姐周绿云正站在院里,一脸不解的看着周致整理出来的那些木板。
“小致,你这到底是要做何物?”
“姐姐,等一下你便知道了,小致要试着做一个能让姐姐以后烧火做饭很省力气的物事哩。”周致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