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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他就拿周致的那个两个铁球同时落地去难为了杨廷和。杨廷和并不是只知读死书的腐儒,他开始的时候自然和其他人一样,不相信什么两个铁球同时落地之说。
可经过了朱厚照的很多次演示,他彻底信服,并且对国子监产生了兴趣。
依照朱厚照的心思,其实是很想让杨廷和难堪的。可杨廷和俨然心胸大度很多,知错能改,丝毫不感觉有什么丢失颜面,这让朱厚照只能是骂杨廷和脸皮够厚而作罢。
不过杨廷和因为惦记上了国子监,他就开始运作让他的儿子杨慎去国子监读书。尽管说杨慎才仅仅十来岁,但聪明绝顶,有神童之称,国子监祭酒程敏政还是很愿意吸收他去国子监。
据说再过不了几日,十岁的杨慎将进国子监读书。
周致这几日因为专心于陈献章和谢复两位大硕儒的讲授,也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和心情去应付朱厚照。索性就告诉了朱厚照一个棱镜分光的物理知识,让朱厚照去自己试验得出。
这样的试验其实很简单,但因为这几日一直天色阴沉,朱厚照不能试验,周致也算是少了很多事。
即将进入腊月,天气也冷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滴水成冰了。陈献章和谢复离开国子监回家去了。
周致便又投入到每日除了上课听讲,便每日去彝伦堂读书的紧张而又有规律的生活中。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这一日朱厚照兴冲冲的寻到周致,满脸欣喜,说道,“周致秀才,你说的不差,这阳光的白,经过这样的冰棱分解,能分出七种颜色的光哩!”
一连阴沉了多日的天气在昨日总算是晴开了,周致早就教给朱厚照用一个冰棱制作出的三棱镜去分解太阳光。朱厚照在昨日整整实验了大半天,今日上午又是两个时辰,总算是得出了结论。
小李凤也一脸兴奋,说道,“是呀,大哥哥,我刚才看到了大武哥哥分解出的光,太好看了!真的是太好看了!没想到就用一块冰棱,就能得到那么美丽的光。”
周致暗暗惊叹,三棱镜分光这样的实验虽说很简单,但角度必须要把握准确,这就需要多次实验了。周致想不到的是朱厚照竟然有那么大的耐心,不由得朝朱厚照投过去很是诧异的眼神。这位大明历史上最胡闹的皇帝其实身上也存在可贵的品质哩!
周致忽而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在历史上朱厚照喜爱胡闹,甚至荒淫昏聩。可现在他毕竟还年幼,如果有机会能慢慢改造,说不得日后他能成为一位明君呢。
这样的念头在周致头脑中只是一闪即逝。周致旋即想到,在朱厚照身边的人对朱厚照的影响是很大的。自己是一个穿越众,知道朱厚照未来的样子,可在他身边的人却是无从知晓。包括现在朱厚照的侍讲杨廷和,以及大儒董越。他们虽说在大明历史上都有很高的地位,但事实证明,他们对朱厚照的教授还是过于放纵了。
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又能如何?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哪里会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朱厚照呀。
但眼前的机会周致自然不会放过,旋即对朱厚照悉心讲授一番,又旁敲侧击的说给了他许多做人以及做学问的道理。
现在需要做的,只能是尽力而为而已。
第328章 怒火三千丈()
张虎蛋儿自从自己给自己来了那一刀,改名张永进宫之后,开始的时候还真是受了不少罪。
这年月,虽说是清平盛世,老百姓的日子说过的还是很清苦,但日子终归还是能勉强过下去。进宫想当太监的人比前些年的确是少了。
是呀,但能勉强活下去,又有谁能忍痛的挨上那么一刀呢?要知道,自宫了,也不一定就能进了宫,即使进了宫,也不一定真能混出个名堂。
但不得不说这是一条除了读书考取功名之外的唯一一条能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道路。
那一年,张永只身来了京城,无依无靠,可他就凭着在皇宫外每日晃荡,甚至是乞讨,终于有机会见到了吴经公公。
吴经在宫里的地位虽说不高,但吸收个把小太监进宫,他还是有这样的权利的。在张永苦苦哀求下,吴经见张永生的彪悍,有把子力气,而且看着人也很机灵,索性就收留了张永。
但每日要张永做的无非就是伺候吴经吃喝起居,吴经稍有不顺心,便是要对张永臭骂一通。
张永的忍耐性果然非凡,他知道要想留在宫中,必须要付出很多。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毫无关系门路,只是凭自己一个人硬闯的人。
张永终于忍受住了,慢慢走进了吴经心里,成了吴经的常随,吴经让张永还时常跟在他身边出宫办事。张永和吴经接触的多了,对吴经就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个视财如命,而且心胸还十分狭窄的人。
作为一个生理残缺的人,或多或少都要有些心理畸形,视财如命也就罢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这让张永很清晰的判断出吴经不会走的长远。自己跟着这样一个人也不会有更大的前程。
不得不说张永当初既然有胆量在自己身上来上那么一刀,就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而且张永为人豪爽,也很有心计,他背着吴经慢慢便和李广身边的刘瑾还有谷大用走的火热。
至于吴经这边,他自然还要虚与委蛇,巧妙周旋。
就这样,只是两年下来,张永在皇宫这些太监群里就博了一个好名声。张永的地位虽然还很低,但很多人都喜欢他。
像是吴经身边的另外一个常随邱聚,他在吴经跟前的地位要比张永高,但和张永也打的火热,两人互相帮衬。
这一日吴经披着一件狐皮大氅斜斜躺在火炕上,微微眯着眼睛,寻思着事情。张永和邱聚两人则站在炕下,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炭炉中的火炭显然不是太旺了,张永便急急的出屋去取火炭。吴经倏忽间叹息一声,旋即坐起,两只小眼睛迸出两股寒光,说道,“小聚子,你可听到了这几日宫里都在传太子的事情吗?”
邱聚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说道,“回公公的话,这些日子太子那边可是热闹了。他整日拿着什么一斤棉花一斤铁哪个重,还有两个铁球同时落地,还有什么阳光其实并不是白光,而是五彩缤纷的好几种光组成之类的在难为侍卫和宫女们。
就是连太子的侍讲杨廷和和董越似乎也被他弄得不胜其烦。唉!这个太子,可真是让皇后娘娘不省心哩,奴才听说这几日皇后娘娘为太子不好好的完成学业,而是整日瞎胡闹,外出宫去好生恼火哩!”
“嗯,你也算机灵,也知道为咱家观察着些事情,不过你可听说是谁让太子变成了这样吗?”吴经问道。
其实邱聚从吴经的口中,早就听出来吴经对太子那边的事情很关心,吴经今日所问自己的事,吴经已经都知道了,他只不过是吴经在故意问自己,也算是他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吧!
这个吴经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要对他身边的小太监们考验。可考验的法子高超些也就罢了,他的考验却是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是问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可邱聚也不敢乱说,只能是据实而答。
邱聚说道,“奴才倒是听说了些,太子这些日子出宫去,都是去往国子监。在那国子监里,现在好像出了个能人,叫周致。
别看这周致只是个乡下秀才,但他肚子里的弯弯绕可是不少。这些日子把太子哄的可是欢喜不已。
公公,在奴才看来,这个叫周致的人能有这等本事,想来他日后定然会成为太子的心腹。他靠上了太子,这日后的前程可是不可限量啊!
奴才知道公公素来是心有大志之人,依照奴才的心思,公公要想在太子跟前站稳脚跟,及早接触接触这个叫周致的人未尝不可。”
邱聚本以为这样对吴经说,完全是为在吴经着想。当然了,为吴经着想了,也就是为他自己着想了。毕竟吴经日后发达了,水涨船高,他自己也就跟着会大大提升地位。邱聚想到,就刚才他自己这番话出口,定然会得到吴经的大加赞赏。
可让邱聚万万想不到的是吴经听了,当即赤着脚就蹦下炕来,那双小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朝邱聚大声骂道,“滚出去,你个混账东西,赶紧给咱家滚出去,咱家不想再看到你了!”
在邱聚的印象里,吴经这绝不是第一次朝自己发怒,可这一次明显是怒火三千丈,是最为厉害的一次。
邱聚一时懵逼不已。暗暗叫苦,这是怎么回事?这吴经的脾性越来越古怪了,我还不是为他着想吗?难道我有哪一句话说错了吗?
真是越来越摸不清这吴经的心思了,在吴经身边越来越难混了。
邱聚慌忙跪地,声音哽咽,苦苦哀求,道,“公公息怒,公公息怒啊。奴才不知哪句话触犯了公公,还望公公指明出来,让奴才明白。
再有,公公不管发多大的火,对奴才如何打骂,公公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呀。公公也不要让奴才……让奴才滚出去,不让奴才伺候公公了呀!”
他这样的连声恳求,还真是有了些效果。毕竟他在吴经身边的日子久了,吴经的火气显然小了些,却也扬手在邱聚的那张白脸上狠狠来了一通嘴巴。
正在这时,张永端着火炭进来。他刚一进来,吴经的一双眼睛便盯在他身上,怒道,“小永子,你那个同乡周致去了国子监,你知道不知道?为何这么久了,也未曾听你说起呀?”
第329章 从皇后入手()
吴经在屋内训斥邱聚,张永在外面其实都听到了。当时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暗暗想到,小致来了国子监读书,终归是瞒不住吴经的。
这吴经睚眦必报,在庆都县的时候,小致抓了县丞杨童,让吴经颜面尽失,他总想伺机报复呢。小致现在正好在京城国子监,而且又和太子有了关联,这吴经嫉恨的很,正可以寻小致的麻烦哩。
张永虽身在皇宫,但他和周致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心里总是惦记着周致,也就对周致格外关注。这还是前些阵子张永听李广身边的那两个太监刘瑾和谷大用说起,张永才得知周致来了京城国子监,并且在国子监里很出风头。
出了风头,一方面自然能受到很多的欣赏和重视,可也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羡慕嫉妒恨。
在吴经跟前,张永不敢隐瞒,便说道,“回公公的话,奴才在前几日才听说周致去了国子监,他一个乡下秀才,身份实在卑微,奴才以为这是一件很小的事,况且奴才见公公这几日跟着李公公实在繁忙,所以奴才也就没有禀明公公。”
“什么?这是小事?小永子,你说这是小事?难道你忘了咱家在庆都县受的屈辱吗?你跟着咱家的日子也不短了,难道不了解咱家的性子吗?咱家是必须要寻回那个场子的。”吴经当即怒声吼道。
他显然给张永的话也气的够呛,伸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把茶壶,重重的摔在地上。茶壶是瓷质的,在地上瞬时摔的粉碎。
张永端着装满了木炭的簸箕,吓得浑身一抖,当即就跪了下去。
呵呵!张永的这种恐惧表现自然含有表演的成分了。必须要让吴经知道,他是吴经最为亲近的人,吴经在他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吴经对张永的表现果然十分满意,他的火气显然小了不少,呼呼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转身坐在炕沿上。一对小眼睛瞅了瞅张永和邱聚,说道,“小永子,那你说现在咱家应该怎么办?”
张永料到吴经会有此一问。这也是吴经的性格。吴经在很多时候,经常是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却是要问问他身边的小太监。不过,吴经这个人一般说来是根本不会听他身边小太监们的话的。
所以张永现在只管胡乱说,他知道无论怎么说,吴经也是要按照他自己既定的主意行事的。
张永便旋即说道,“公公,既然公公对那个周致恨之入骨,那就必须要想法子收拾他一顿。哼!最好是将他赶出国子监,让他滚蛋回家去。也好让那小子知道知道,在这京城,他一个乡下秀才岂能惹得起公公您呐。”
吴经听罢瞬间眉头一皱,问道,“小永子,你与那周致可是同乡,据咱家所知,你和他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你为何这般说话?”
张永心道,特么的!吴经个老东西,我现在不这般说,你能放过我张永吗?况且我现在说什么也没什么大用,即使我不这样说,难道你就不报复小致了?
唉!现在只有违心的和小致撇清了关系了。
张永当即就面色严肃的说道,“公公,奴才虽然不才,但也知道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