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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烛火摇曳的煤油灯,悄悄的隐藏了起来。
“确实很漂亮,就是味道有些呛人。”许静怡跟在她的未婚夫顾邱少身旁,用手捂住了口鼻,只是眉间的那股笑意却无法被那只小手遮盖住。
“哈哈,的确是这样,所以现在工部还在改进这个煤油灯,一方面是煤油燃烧的味道过于呛人,另一方面也是成本还是过高,也就我们这些需要日夜不停劳作的港口地区才用的到,据说北京和南京的宫城中已经在使用更加先进的灯具,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顾邱少年龄也就比许静怡大了三四岁,但见识着实不凡,他作为顾家的二公子,舍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年少从军,从一个水师士兵做起,跟随着南海水师南征百战,在东南亚的丛林中杀过土著,也在风高浪急的南海大洋中与海盗火拼,短短几年时间,就升到了千总的位置,这让一直视他为忤逆子的顾家老爷都改了态度,满足了顾邱少的心愿,与许家联姻,并且动用了家族力量,替他在官场上进行交际应酬。
第九章 往昔()
大概是在三年前,顾邱少还在南海北方水师的一艘三级风帆战列舰上任实习军官,像他这样的实习军官在那时候有很多。
在十年前的安达曼海战中,陈朝南海舰队惨胜大不列颠与法兰西的联合远征皇家舰队,那场战斗之后,大不列颠和法兰西退出了东印度海域的争夺,只能在印度西面增加驻军,和陈朝大军展开了惨烈的印度大陆的争夺战,最终在五年前,三国签订了停战协议,印度至此被一分为三,从班加罗尔到西孟加拉邦漫长的领土和海域都划为陈朝拥有,陈朝也在班加罗尔建立了殖民督军府,并且在科伦坡设立了新印度洋水师基地,相对的,英国在孟买设立了殖民政府并且也把孟买作为他们印度洋舰队的驻地,而法兰西佬则在新德里设立了殖民政府,他们的印度洋舰队驻地则远在红海的吉布提,从形式上来说,法国人承担了印度陆军的大部分军费,而英国人则负责防御陈朝的水师进攻,双方就此开始了僵持。
由于安达曼海战中损失了相当多的水师精锐,另外又要新建印度洋水师,这几年水师中层将领奇缺,兵部甚至从驻扎在天津的皇家海军中抽调了相当一部分军官用来支撑起印度洋水师的骨架,当然,培养年轻军官更是重中之重,像顾邱少这样的,有家世,能吃苦,又有才华的年轻人,自然落在了军部的培训名单中。
三级风帆战列舰在陈朝水师内部是绝对的主力战舰,除了作为陈朝皇家水师旗舰的镇国之宝一级战列舰“皇家胜利者”号以外,陈朝各个水师的旗舰都是三级风帆战列舰,按照工部大匠的说法,这种三级战列舰是火力航速与造价的完美结合体,而二级风帆战列舰在安达曼海战中已经证明自己不适合复杂海况下的战斗,基本都已淘汰出了水师战斗序列。
能够在这种级别的战列舰上做实习军官,足以证明顾邱少的能力,在执行完一次长途护航任务之后,舰队驶往了崇州,接受战船改造和升级,作为陈朝最大的造船基地,崇州也是整个陈朝最繁华的城市,哪怕是北京和南京都无法与之媲美。
地处江南平原,坐落长江口,这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加上陈朝的海贸政策,造就了这样一座伟大的城市,作为南方士族子弟的顾邱少自然没少去过崇州,但每次去的感受似乎都不一样,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按照舰队给出的执勤表,顾邱少在舰队抵达江南造船场的时候就作为第一批休假军官到崇州城内休息,至于这个休息,所有的军人都心照不宣,三个多月的海上旅途,是个男人都憋的快要疯掉了,只不过慑于陈朝水师军法严苛,不敢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
舰队的上层军官也明白手底下士兵们的心态,这种时候,除了一些重要的技术岗位,所有士兵都可以放假休息两到三天,舰队的防御工作也基本交给崇州舰队以及当地的驻军。
“这帮小兔崽子!”作为南海北方水师副总兵,四十五岁的李秋实无疑处在人生的巅峰,他手底下一共有十九艘主力三级风帆战列舰,这次来崇州港,一方面是舰队的日常休整,另一方面,工部在崇州的大匠所研制出了新的开花弹和燃烧罐,还有新式火炮,这些都需要各个水师舰队在各自的防区进行测试,有时候疆域太大也不好,最起码兵部那些尊贵的造船大匠每天都要挖空心思来设计适合各个海域的新型战船。
“走,我们去视察一下那些依旧在岗位坚守的同僚们吧。”李秋实目送那批生龙活虎的年轻人离开了军事港口,满脸笑意的带着几个下属去往各个战舰慰问士兵。
当时的崇州夜景自然没有现在那么明亮,不过即便是亮度不高的防风灯笼,也把夜晚的黑色驱散的无影无踪,对于长期驻扎在陈朝十大港口之一高雄港的南海北方水师而言,这等繁华也是罕见的。
“邱少,我们先去百花坊了,你小子这么犹犹豫豫,小心又睡客栈!”下船之前同僚们就换上了便服,听到上司解散的口令后,一个个都衣冠楚楚的朝着各色烟花之地进发,准备吃饭上床睡觉一条龙都在妓院解决了,毫无疑问,今天是崇州妓院生意爆棚的一天。
顾邱少此时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只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送同僚们离去,他虽然在家族中是个忤逆子,但是多年家族家规的管束和父辈的教诲,让他在现在这种时候,依旧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对于他而言,真正让他为之疯狂的目标,除了那蔚蓝的海洋,炮火的硝烟,剩下的就只有皇帝陛下钦赐的镇海将军头衔了。
“读书科举状元郎,非我所愿。”顾邱少看着眼前的灯火阑珊,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今晚又要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自己真是个享不了福的人,顾邱少自嘲了一下,便慢慢的向着繁华深处走去,身后,一个个高耸的桅杆仿佛在向着众人展示着陈朝水师的赫赫威名。
……
“话说那次我刚好和家人一起去崇州逛庙会,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那里作乱。”听到顾邱少说起他们相遇时候崇州的灯火,许静怡眉间的喜意似乎显得更加浓厚,许家和顾家虽然都是江南望族,不过相比一直在朝中有人的顾家,许家自从老爷子户部侍郎许克勤病逝在任上后,就显得后继无人,不管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家族角度,顾邱少都是许静怡的良缘。而整个家族此时只不过是勉强依靠许克勤的余荫在艰难度日,这次许家大规模出海,一方面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许静怡亲自办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家族中的子弟读书不精,眼看着这代人又要碌碌无为,族长这才痛下决心,将这辈年轻人都赶了出来,到外面磨练一番。
“作乱啊。”说到这里,顾邱少眼神有些凝重,只有他这样身处整个事件中心的人才知道,那场变乱到底给整个南海北方水师带来了多大的动荡。
第十章 动乱()
“杀人啦!有人抢劫钱庄啊!”前方,拥挤的人群中,巨大的声音传了开来,原本都带着笑意的众人突然间都僵住了,转瞬间,所有的人都变得慌乱起来,挤在人群中的顾邱少敏锐的观察到,有人在刻意制造着混乱。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四散的鲜血,仿佛在这欢闹的夜晚撒上了一锅热油,无数的民众开始四散逃窜,顾邱少用力挤开了两个人,用力攀住了街道旁边屋子的房檐,翻身而上,三层高的小楼在几个呼吸间,就被顾邱少踩在了脚底。
借着璀璨的灯火,顾邱少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南洋钱庄所在的城北商业区域很多地方都燃起了火苗,按照崇州的地方驻军与衙门捕快人数,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况在崇州建立之初,为了防止大火,很多地方的建筑都放弃了传统的木质结构,转而使用的泥石灰与砖块,除非是有人刻意放火,不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邱少看着越来越浓的黑烟,眼中渐渐有些担忧起来,作为整个陈朝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崇州的防卫力量应该是堪比南北两京的,能在这种防卫力量下兴起波澜的,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顾邱少在跳下屋顶之前,也看到不少熟人急匆匆的穿上带着胭脂味道的外衣赶向火灾现场,对于这些人,顾邱少罕见的在心中说了一句蠢货,崇州不仅是经济重镇,而且更是军事重镇,这里的造船业占据了陈朝造船能力的百分之七十,各种先进的造船技术都是这里的大匠潜心多年研究出来的,用脚想都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土匪来这里抢劫钱财,绝对是敌对势力为了刺探,不,应该是抢夺本朝先进的造船技术,这才会出动这么大规模的暗探部队。
“小心!”这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撞到了顾邱少的身上,顾邱少下意识的就要将撞到他的人击倒,不过手刀在他看到那人面孔的时候,挺住了。
很漂亮,同时也充满了英气的女子,陈朝时候,程朱理学已经没落,对于女子,哪怕再古板的家族也都放开了作为的礼教束缚,看到女子头上的簪子,顾邱少就知道撞到他身上的少女,应该是大家闺秀。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松开你的手。”还没等顾邱少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子柳眉一皱,眼神凌厉的看着他,顾邱少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居然死死的抓住了女子的一只手,此刻他急急忙忙的松口了手掌,女子手腕娇嫩的皮肤上,一个手掌五指的印迹清晰可见。
“真是不好意思,现在这里太乱了,刚才我以为有人要袭击我,真是不好意思了。”顾邱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刻他的内心居然有些怦然跃动,似乎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女子充满英气的眼眸给夺取了。
“难道你是水师的人?”女子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好奇的问道,原本还有些不快的表情,居然被好奇所取代,顾邱少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减少了很多,但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惨叫,崇州城大部分警卫力量都集中到了城北,剩下的肯定也在守护船厂和码头,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眼前的这个女子却开始询问起自己水师的事情,顾邱少不免有些好笑。
“姑娘,今晚不安全,还请您早点回家吧。”顾邱少虽然对眼前的女子颇有好感,但他还是急着要赶去码头,通知副总兵大人,谨防来犯之敌。
“这位大人是急着赶回黄浦驻军码头吗?”女子听到顾邱少的话,眼神仿佛穿透了黑暗,直直的望向远处沉睡的码头。
“姑娘,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顾邱少眉头又皱了起来,一个女子,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沉稳,实在是反常。
……
顾邱少想起他第一次遇见许静怡时候的场景,他很难想到,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那种动荡的夜晚,能够沉着冷静的观察着周遭的情况,这让他都有些汗颜。
“妾身那时候可是怕的要死。”许静怡捂着小嘴,笑着说起了那时候的情况。
……
其实顾邱少当时的确是有些当局者迷了,以陈朝在崇州的防御力量,且不论驻军的能力,光是崇州水师就足以平定整个江南地区的任何乱局,区区一个崇州城,哪怕敌国的探子再多,也不可能攻的下重兵驻守的造船场与驻军码头。
“这位……公子。”当时的许静怡还显得有些青涩,犹豫再三之后,觉得大人的称呼有些不符合顾邱少的年龄,这才称呼顾邱少为公子,她指着远处的黑暗,缓缓说道:“公子,如果你是敌国的秘密部队,在人数有限的情况下,想要刺探我朝重兵把守的码头与,您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想办法混进去。”说到这里,顾邱少终于发现自己的盲点了,他一直以为那些人是要强攻,实际上不可能的,在陈朝大陆地区,哪怕是台湾岛,都不可能有那些所谓的敌人大规模潜入,毕竟周围和陈朝类似人种与文化的国家都已经是陈朝的附庸国,哪怕是海上貌合神离的三大海盗势力,说白了也是陈朝的外围武装力量,这和那个所谓的大不列颠国一模一样,至于陈朝真正的敌人,也就只有北方的罗刹国,以及和他们在印度平原一直僵持的大不列颠与法兰西。
这三国国家中的子民长相明显有别于陈朝人,自从战争爆发后,所谓的传教士与那些西方商人,都被严格限制进出,甚至很多西方人都被刑部直接以密探罪抓进了牢中,仅凭收买的少部分愚民,想要攻下整个南中国最大的军事海港,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想要在中间劫持其他将领与士兵?”想到这里,顾邱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