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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巡抚可是要倒大霉的。
“老黄历了,现在都想着赚钱,谁还管这个,就拿老夫所在的苏州府为例,太祖天平三十年,粮食耕地数量大致占全部耕地的九成以上,但是到了永封初年,估计三CD不到了。”作为苏州人的廖如秉对于苏州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苏州其实也是整个陈朝东南一带的缩影,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被用来种植棉花和桑树,这可比粮食的收益高多了,要知道即便这样,整个东南一带的纺织业还需要大量进口棉花,可想而知这些纺织业主的利润有多大。
“一分稻米三分棉,五分蚕丝七分布”这句话就是形容纺织业的暴利,当然,为了应付一下懂的行情的御史,当地官府也是做出了很多努力。
比如说某些盐碱地或者不适合耕种的土地,那就用来开垦粮食,如果是耕种期上面来检查,就撒把种子,装个样子,如果是收获期来检查,那么就买一捆捆的稻米放在荒田旁边,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这样,很多根本不适合耕种的土地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标注为耕地。
“沿海诸省主要都是这样做来蒙混过关的,其中崇州做的尤为过分,他们居然把长江中的江心岛作为耕地,要知道江心岛根本不适合居住,甚至因为永封二十年的长江洪水,整个江心岛都没了,他们居然还乘船跑到近海,找了一个大部分都是石头的小岛作为耕地报了上去,而那巡查御史因为晕船,居然都没去查,直接批过了。”廖如秉心里并不觉得这种事有多大的危害,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趣闻,最起码当时那个崇州知府真的是异常狼狈,沦为了南方士人的笑柄。
“那也就是说这稻米生意大有可为了?”周航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贤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安分点,你别看那几个商会竞争的很激烈,那都是做戏给你看,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你手中的稻米,垄川这里米价并不高,你每吨三两银子卖没有问题,但是这大米装船之后到江南,最起码每吨七两银子,有时候甚至会到十两银子,你要是想和他们竞争,别说卖大米,你的战船甚至走不出南洋,而崇州商会也会撕毁合约,不会提供你一条战船,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咱们做官的还是安安心心的坐着数钱吧。”也许是两个人关系毕竟近了,廖如秉言语间也放开了许多,告诉了周航一些陈朝的典故和行业间的潜规则,
自古商人多逐利,但发展到陈朝这个阶段的商人,已经不仅仅是逐利这么简单了,他们在渴求着一切,他们甚至想要……
周航叹了口气,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的主要敌人依旧是那些入侵南洋的英法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攒足力量,打倒英法,之后的事情嘛。
在这个时代,拳头硬,你就能解决一切,周航深吸一口气,猛地喝了一口热茶。
“烫烫烫!”
“贤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哈哈哈哈。”
垄川的一天就在这样和平的氛围中慢慢度过了……其实并没有。
入夜,回到船上,周航收到了巽他海峡附近的情报,因为之前的战斗,整个英法舰队居然收缩了在爪哇海的侦查船只,周航派出的侦查快船很小心的靠近了巽他海峡,他们在距离巽他海峡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听到了连绵不绝的炮轰声,似乎巽他海峡附近正在发生异常激烈的战斗。
“难道是印度洋水师?”周航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情报,李秋实怎么会选择在这种时间进攻巽他海峡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得失()
不管在那个时代,情报在战争中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本朝太祖更是非常注重情报的作用,其麾下的锦衣卫在开创之处其实就是为了搜集军事情报,后来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才逐渐向着一个全能机构转变,就周航的猜测,应该是那些危害甚大的天罚者与天命者导致的,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原因,恐怕只有陈太祖自己心中清楚了。
作为陈朝军方的高级将领,李秋实不应该忽视情报的作用,尤其在南洋局势如此复杂的现在,如果他真的想进攻巽他海峡,就必须知道南海水师的动向,知道他们是否和英法舰队进行过战斗,如果什么都不管就这样往上冲,那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挨个送。
兵家大忌啊,周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神色阴晴不定,如果李秋实战败弃船向着苏门答腊岛东海岸突围的话,现在赶过去应该还可以救的了李秋实,但是,垄川水师前几天才经历了一场大战,可以说是人困马乏,真的要和英法舰队对上,恐怕凶多吉少。
李秋实应该能赢,印度洋水师在陈朝六大水师中的实力应该是拔尖的,最近十年印度战事频繁,印度洋水师金戈铁马,十年未下火线,积累出了一大批精锐的中低层军官,这些都是印度洋水师的优势,现在周航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李秋实的胜利。
叹了一口气,周航将写满情报的信纸放在了油灯上,火蛇很快将这张厚皮纸焚烧殆尽,看着手中上淡淡的烧伤痕迹,周航用指甲轻轻的擦拭着烧伤区域,微微的疼痛并不能让他心中好受一点,他知道,他这样做实际上意味了背叛,背叛了李秋实对他的信任,难道天罚者真的只能走上那条不归路吗?
夜色渐深,毫无睡意的周航静静的坐在船舱内,出神的盯着摇曳的火烛,一言不发,也许,周航已经变成了他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
……
不管怎么样,今晚的巽他海峡注定无法保持安静,经过了半天的血战,陈朝印度洋水师终于要弹尽粮绝了,面对两倍于自己的敌人,整个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不利的局面,援军应该不是英法人,他们的海军实力要强于法国人却弱于英国人。
李秋实猜测这支远道而来的舰队应该是传说的西班牙和荷兰的混合舰队,放眼世界,此时能够凑出一整个远洋大舰队的国家也就这两个国家了,尤其是在葡萄牙被西班牙吞并之后,意大利依旧还在地中海和奥匈帝国闹着矛盾,北欧的海盗早就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德意志还没有走出大陆,那么只有这两个传统意义上的殖民大国会保持这么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毕竟英法的海军力量也到了极限。
“真是难看的战斗。”左手打着绷带,脸色苍白的李秋实站在千疮百孔的旗舰甲板上,看着不远处的战场,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印度洋水师基本全军覆没,仅仅有五艘战船逃回了庞谭湾,英法与西荷联合舰队也损失颇大,至少一半的战船沉入了这片汪洋之中,但是这并不能缓解他们压倒性的优势。
大概还有四十艘以上的战船在海湾外布防,自己毫无胜算,是坚持在海上战死还是想办法从陆地上突围,这道选择题其实并不难,尤其是此时陈朝在岸上还有接近八千的火铳兵,这股强大的力量哪怕是精于陆战的法国佬都不敢说能万胜,只是粮食……
“李大人,我们剩余的粮食应该还够所有将士吃两天。”由于一直躲在船长室,许静怡毫发无伤,考虑到大批军官战死,此时的许静怡责无旁贷的要帮助李秋实处理大批军务,说是大批,其实也就那几样,只不过因为缺乏人手,所以工作就显得异常繁重。
“许静怡,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是突围还是继续作战?”李秋实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问道许静怡。
“突围吧,毕竟枪炮无眼。”许静怡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不管是在陆地还是海上,英法人都是有火炮的,区别大概只有这火炮的炮弹大小而已,反正都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这么多将士都埋骨他乡,值得吗?”经过一天的战斗,所有的幸存战斗都疲倦的躺在船舱中,享受着最后的宁静,除了极少数士兵在轮流值岗,整个战船甲板上空无一人,李秋实压低嗓音的愤怒,只有他面前的许静怡一个人听到了。
“事到如今,大人还有退路吗?”许静怡很自然的挽了下耳朵旁边的散发,淡淡的娥眉上居然有一抹清香的妆容,在如此重要的战斗中,许静怡居然还抽空化了个妆,简直不可理喻。
“以大义的名义让小部分人牺牲,真的很可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星岛和垄川都没有派人来救我们,那我们怎么逃出去?那时候,恐怕我们也成为他们大义的牺牲品了。”也许是心中的波澜,也许是战斗中积攒的痛苦,李秋实很失态的用右手紧紧抓住许静怡的肩膀,似乎想要把眼前这个可人儿捏成碎渣。
“放心,有我在,李大人你死不了。”许静怡轻轻的抖了一下肩膀,李秋实的手如同触电一般松了下来,他脸色铁青的看着许静怡快步离开甲板,钻进下方的舱房中。
“嘿,我倒是很期待你这番闹腾到底能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李秋实没有继续盯着许静怡,反而带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看向船外面的大海,这一刻,他的心情从居然会如此安详平静,也许束缚他的锁链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断裂。
波澜壮阔的南洋战争依旧在继续,只是在没人知道的阴影处,似乎某些不知名的因素在渐渐失控发酵,而能够影响这一切的,似乎除了周航这个变数,便只有那万能的陈三泰本人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论辩()
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周航罕见的睡过了头,不过他依旧觉得很累,很困,这种疲倦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做出了一个非常理智的决定,理智到让他的心里受到了万般的折磨。
“周一,你替我去训练士兵,然后告诉廖大人,我今天有些身体不适,暂时就不去县衙处理公务了。”打发走周一之后,周航又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船上,闭着眼睛,似睡似醒。
……
天高气爽,风平浪静,这种天气如果放在往日,一定能够让李秋实心情愉悦的坐在船头钓起海鱼,而如今,李秋实则一脸苍白的带领着麾下残存的士兵向着苏门答腊岛的东边突围而走。
五艘陈朝印度洋水师最后的战船已经被李秋实放弃,当然,走之前,李秋实还是把战船所有的火药炮弹集中到一起,然后留下了三五个已经重伤难治的伤兵以及一心求死的残疾士卒,让他们在合适的时候将战船引爆,然后李秋实就带着剩余不到一万的士兵撤离海湾地区,通过驿道向着苏门答腊岛东边撤离。
“李将军,引爆战船不太可能伤及那些早有提防之意的西洋人,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怒火,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因为是仓促行军,所有人都只能用自己的双腿行走,按照陈朝的行军操令,将士们都打了绑腿,哪怕是李秋实也不例外,唯一一个没有这么做的就是许静怡,倒也不知道这小妮子会不会走的双腿胀痛发软。
“这种事情我们见的多了,怎么可能会让那些像乌龟一样的英法人发火呢?”李秋实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的确,对于他们这些老将,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杀身成仁的敌人从来不是他们迁怒的对象,反而会成为所有军人敬佩和学习的目标。
“是吗,李将军?我想再提醒您一下,遵守约定是一名将军应该具有的美德。”许静怡的声音很小,但李秋实却听的清清楚楚。
约定?李秋实裂开了大嘴,对于他们这些将领而言,约定或者说是条约不过是擦屁股的纸张,一个合格的将军就应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尤其是在对待敌人这件事上面。
“当然,我已经完成了我所有的约定,所有!”李秋实很镇定的看着许静怡,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印度洋水师已经不复存在,我剩下的使命就是送这些小伙子们回家!”
许静怡看着李秋实充满血丝的眼睛,摇了摇头,她一直淡漠的神情中居然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李大人没有坚持下来啊,你应该知道,我们前面是刀山血海,现在只是一个印度洋水师,区区三四万人,就让大人放弃了,那么大人当初信誓旦旦的话语都是假的咯?”许静怡这番话乍听之下,颇有些痴情女和负心郎味道,只是配上她的气势,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终究只是一具凡胎,陈大人那么多年苦心经营,不就是他心中依旧有执念,有不舍吗?不然他只要甩手不管,这大陈,用不了几十年就会乱。”李秋实感受着渐渐升高的气温,立刻举起手掌,示意所有士兵停下休息。
行军三个小时候,,所有士兵都显得疲惫不堪,除了少数士兵负责外围警戒工作,其他士兵都找了一处阴凉地方休整起来,南洋九月的中午可比不七八月差多少,没有军队会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