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23章 襁褓里的奋斗(5)()
就在众人等待小赵岳的小手再弯下一指继续说他们想听的,最好是最期待的内容时,那只半举的小手却突然收回了。
“娘,尿尿。”
“?”
在众人的诧异中,赵岳涨红小脸,急促喊着,小手更直接去努力掀盖着的小被子。
正想事想的出神的张倚慧微一愣,随即神魂归位,习惯性地一把揪开小被子,熟练地把开小儿子的两条大腿。
可惜还是晚了。开裆裤中露出的小雀雀喷出一股雨露,但屁股周围的小棉裤湿的面积也在变大。
赵岳虽然脑子装着成人思想,可太小的身体还控制不了许多零件,就在这装神棍先知的关键时刻,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尿裤子了。
“哈哈哈”
郭氏看着窘迫的小赵岳,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甚是欢畅。笑声中,目光微瞥宁氏:“这就是你断言并固执认为的妖孽?”
其他人明悟地也不慢,之前只是强忍着笑,可有郭氏领头了,不少的忍禁不住,跟着也哈哈笑起来。
赵岳却突然哭了。先是无声地淌着大颗的泪珠,很快就变得呜呜地泪如雨下,并且越哭越伤心。
张氏先是笑着哄着给赵岳擦屁股,换小棉裤,换着换着突然也跟着呜咽起来。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之前忙于逃命,竟然忘了把儿子的小衣服带走。这要到了娘家,大冬天的,幼子尿了,就得光着身子
现在只有她才理解幼子为什么这么伤心。
身为亲人,你们不顾念亲情要杀我,我却还要顾念亲情帮你们,甚至要想方设法救你们。这样的事,搁谁头上,谁心里也不会痛快了。何况是个小小婴儿。
我的小岳儿什么都懂,对这样残酷的事,怎能不伤感难过?
她不知道的是,赵岳伤心还有丢人尴尬的原因。
灵魂是成年人,当着这么多人,还是最亲最重要、最要依靠或使用的人的面尿裤子,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丢人丢得也太惨了点。赵岳活了两辈子也从未这么没面子过。嗨!
娘俩赛着伴地伤心。
旁边睡觉的小刘通睡梦中感受到奶兄弟的召唤,也许觉得这得支持,也睁开朦胧的眼睛跟着哇哇哭。
和赵岳压抑的哭声不同。他是扯嗓子嚎。童音绕梁贯顶。
何氏隐隐约约感受到张氏悲伤的原因。心善心软的她为好姐妹的遭遇难过,为好姐妹十几年的付出感到不值,也忍不住落泪。
屋里其他人象突然被掐住了脖子,收了笑声,一个个神情肃穆沉重起来,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宁氏。
被赵庄的最重要成员集体质疑、审视甚至是以眼神批评埋怨,自尊心极强,极要面子的宁老太太,脸有些挂不住,也不禁有些后悔。
但意志强大的她很快就不理睬大家的目光,再次坚定地把目光盯在赵岳身上,目光审视,神情戒备。
赵庄主要成员再次领教了老太太的顽强精神,心里也不知是应该嘲讽,还是应该敬畏。
联想到老太太最疼爱的大孙子赵公廉。一瞬间,大伙儿进一步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会对大孙子那么偏袒喜爱。
这祖孙俩在性格方面实在是太象了。
那拗劲,只怕就是大罗金仙也受不住。
换好小裤子,张氏抱起哭得稀里哗啦的幼子,抽泣着说:“岳儿,不管别人怎样看你,娘都信你。咱走吧。回张庄,你想做什么,娘都会无条件帮你。哪怕要娘付出命,娘也愿意。”
在这一刻,这个家,她是真不想待了。
外强中干的庄子,比贫民强不了多少的生活,无情的亲人,这里有什么可留恋的呢?回张庄,至少我还是一言九鼎的大小姐。
赵大有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窘臊得。
痛哭流涕的赵岳感受到母亲痛苦决绝的心情,一激凌:别的呀,要爹娘离婚,我还费这劲干吗?
“娘,”
赵岳小手抹着眼泪,强打精神道:“不能走啊。如果不从现在就开始努力准备,等十几年后北方野人铺天盖地杀来。奶奶、爹、姑姑、马叔叔、管家、我姐姐、奶兄弟、全庄老少到时一个也活不了。赵庄成为一片白地。牧守一方的哥哥和公亮哥哥,肯定会死守城池,一个指挥军民抵抗,一个统领后勤支援,坚守数月,最终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全会城破人亡。满城的脑袋会象大大小小的滚地血葫芦
到那时只剩下苟且蜀中的我们,活着能不愧疚?以后的日子要在野人随时会砍来的屠刀下过,又有什么意思?”
“啊?”
在一片惊呼声中,众人大惊失色。
尽管之前赵岳就说过事关全庄生命的话,可当时除了坚信儿子的张倚慧,谁也没当个事。宁氏更认为这是妖孽在危言耸听。这会儿再听见,只想想那恐怖情景,就难以镇定自若。
毕竟这里是险恶边境。这里的大人年年血战,都见识过辽人犯边行凶时的凶残,小规模战斗尚且如此,不难想像全面大战的可怕。
安静站在母亲身后的赵大有呼吸骤然急促,眼睛慢慢亮起来。
他并不笨,情商也不低,只是一直处在一个和睦家族中,太缺少处理家里纷争的经验,骤然夹在老娘老婆的激烈争斗中,又有迷信思想干扰,一时无法判定什么,不知该相信谁支持谁,无所适从而已。
到了这会,他隐隐明白了刚出生的小儿子为何会眼里有愤怒仇恨之光了。
那应该不是仇恨家人,应该是那什么,神性未泯,先知危难,不喜这世界,痛恨敌人,可不会说话,难以告诉家人。不想被老太太察觉并误会了。
骨子里的英雄血性喷发,身为一家之主一庄之主的责任促使,赵大有不再沉默。
他不再看母亲的脸色,直接走到床边,迎着老婆警惕痛心的目光,对不起说不出口,就歉意点点头道:“岳儿不只有娘亲。他也是我儿子。若有危难,应该是我这个当爹的先顶上。”
说着伸手从迟疑不定的老婆怀里轻轻抱过赵岳,低头在赵岳耳边小声说:“儿子,爹错了,违背了当初对你的誓言。以后再不会了。爹和你娘一样信你。俺以后保证当个好爹。”
赵岳不吱声。
前世的爹是草根一枚,沉默寡言的,却言出必践,有担当。
绝对可信任。
在这里,不看豪言,看行动。作为科学家,更不信空论,信实验实践。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是关键。俺不信你,即使你是俺这一世的亲爹。
赵大有不知幼子想什么。
他是粗豪的性子,直接问最关心最想知道的:“岳儿,你是说辽狗在十几年后会再次大规模凶残进犯大宋?”
“不是契丹人。”
赵岳摇摇小脑袋,“是女真。被辽军肆意盘剥屠杀的女真。”
“?”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
就那些穷得丁当响,整天钻野林子勉强活命的女真?他们要武器没武器,要知识没知识,几乎一无所有,人口又那么少,可能么?
身处边境,接触辽国,大伙儿对遥远的那些几乎可以忽略的北方少数民族还是有点了解的。
第24章 襁褓里的奋斗(7)()
自从听到最爱的大孙子与城共亡的结局,宁老太太就惊着了,接受不了这么好的大孙子会惨死,可一想大孙子的性格,不是极有可能,而是到那时必定会舍身报国,再想想那惨烈一幕,老太太不禁泪花涌现,强大的意志差点儿崩溃罗,注意力焦点也不由自主地转移了。
这会再听到赵岳提到赵公廉,老太太不寒而栗,打了个狠狠的激凌:大孙子虽说也练武,可是到底个俊秀文人,他怎么可能拼得过那些整天和猛虎野兽争斗的凶残野人?何况人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就算大孙子能抵住一个两二,那其他强大野人谁对付?大宋那些文官武将?
老太太下意识撇撇嘴,呸了声。
在她心里,谁也比不上她大孙子聪明能干。大孙子不行的,别人更不行。
哎呀!这可咋办?
老太太再也顾不得否定小孙子的鬼神论了。她的心思全集中在怎样挽救大孙子的命运上。
满屋子人显然也越来越相信赵岳的预言,有的一筹莫展,有的麻木不仁听天由命,有的扬言大不了到时拼个你死我活,最不济也拉个垫背的。
我还没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抵”,你们就这样了?
赵岳有点儿受打击,忍不住喝道:“俺来了。有我在呢。慌什么?”
等都看过来,又点着站脑袋提气道:“别人没办法,俺有。皇赵不行,俺们沧赵能。”
可惜,即使他已经尽力说得底气十足,可奶声奶气的声音,不免大大降低了气势。
赵岳瞧见大家眼里本能流露出的不相信,顿时心情恶劣。
“岳儿,岳儿,娘相信你有法子。”
这关口还是张倚慧这个娘最贴心,对小儿子也最有信心。
当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命运结局凄惨,张倚春和宁老太太一样恐惧着急。何况这还包括所有人的生死大事。
赵岳扭身要娘抱。
张氏赶紧接过来。
赵大有当即面现羞愧。
下面我要说最想说的富家强庄的事,要让最爱我最信我的娘荣耀。半信半疑的爹只好先靠边站。
赵岳心有盘算,却也不能真忽视重新接受他的爹的感受,就勉强解释安慰了一句:“爹,你胳膊太硬,不会抱。硌得我慌。”
这年头讲究抱孙不抱子的。赵大有还真没怎么抱过孩子。
马大财两口子瞧瞧赵大有那粗壮的胳膊,想想那抱炮弹一样笨拙的抱孩子姿势,都呵呵笑起来。其他人也心领神会地露出笑容。
赵老财这才找着点面子,嘿嘿两声,又退回老娘身后。大家又立即回到之前的忧虑,看着赵岳,等着听听这个小娃娃有什么良策。
赵岳却仰头再次看着屋顶。
即使这是赵岳第二次看屋顶,大家仍忍不住跟着看。
宁老太太瞅着梁柱上的狰狞辟邪蝙蝠纹、玄妙的吉祥纹,有些出神:“多好看呐!尽管还是大有成亲那年重新上的彩,一晃十几年了,可看着仍是那么鲜亮不对呀,小孙子,嗯,那小东西老盯着屋顶是咋回事?莫不是忌惮辟邪兽”
有了固执的偏见,老太太不免又开始向老思路转,却听小孙子指着屋顶问:“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上面少些什么?”
“少什么?”
大伙儿都更仔细地瞅瞅,“油亮坚实的梁柱,整齐紧密结实的瓦片,漂亮的图案都挺好的,什么也没偷工减料,不少什么啊。”
赵岳扫视大伙儿那类似狗看星星的目光,不禁大为沮丧,“就凭这样的人,这样的头脑,这样的洞察力,我还想在这个世界继续搞科研?异想天开了我。”
无奈地拍拍额头,指指自己冻红的稚嫩小鼻子头,又指指众人穿得棉衣,郁闷地问:“难道你们不觉得冷?不觉得这屋里的温度和外面相差不大?不觉得这屋顶透风透得厉害?你们为啥在屋里也穿这么多?”
“哦,说的是这个啊。”
大伙儿一副恍然大悟,又不以为然,或无动于衷的样子。
即使是地主家,这房子也已经够好的了。能住上这样的青砖大瓦房,不知是多少人渴望却不可得的梦想。难道还想和皇宫一样?咱是什么身份?即使有那个钱,也弄不到那珍稀材料,找不到那么高明的工匠来干的,更不敢越制。你个毛孩子,刚从神界转生来,眼界高,不了解俗世,不知足
有这样的念头,大伙儿甚至都懒得问,准确地说是懒得解释。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哦个毛线。”
赵岳在心里嘀咕:“等到寒冬腊月到来,下面是滚烫的火炕,上面是下贯的寒风,就俺这空调暖气惯了的习惯和现在的稚嫩小身板,能不感冒挺过这个冬天,那真是命硬。”
火炕算得上是华夏北方人民的一大发明,据说有几千年历史,为人类的生存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尽管一向被忽视甚至蔑视。
即使在赵岳来的那个时代,他老家仍然有火炕。即使在国内外最繁华的大城市生活多年,赵岳仍然喜欢老家的火炕。用前世的爹的话来讲:大冬天在暖哄哄的火炕上睡一宿,舒筋活血解乏,第二天全身的筋骨都透着舒坦。别提多美了。
这里也有。炕屋就在床屋的隔壁。
前几天赵岳问过母亲,冬天了,为啥不去睡火炕。
张氏回答很,那啥,符合民俗,“初冬要先冻一冻,不然冬天不耐寒。”
俺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