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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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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关系不言自明。

    花荣喝了口行军壶中的酒,微笑着站在一边看赵岳自己发挥。

    他听说多了赵岳收相中的人时的强横与高明有效,只是从来没亲眼见过。

    上次陪着赵岳闹强盗军横扫山东收虎翼山赵富等人时,赵岳和赵富是在林子里单独说事。花荣也没亲听亲见。今天总算有个机会,自是得好好看看沧梁小霸王的收人法到底是怎么个与众不同的强横有效。

    赵岳不知花荣的好玩心思。

    他轻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摘下大宋军队独有的那种斗笠军帽,露出了板寸头,用帽子随手扇了扇风,转眼看到对面男女六个人盯着他的脑袋露出象看小沙弥相似的诧异目光,不禁伸手一摸清爽利落的短发,笑道:“我叫赵岳,沧州人,我不是官兵。说说吧,你们是谁?”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六人都啊地一声,两妇人随即就行这时代的女子蹲礼,她们的丈夫,也就是使特大号菜刀和剁骨刀这等特色武器的汉子一齐纳头便拜。脾气火爆最先骑马冲出来抢劫的年轻汉子和中年汉子也随即跪拜在地,六个人参差不齐却说的是同一句话:“参见二爷。”

    这突兀变化,别说是花荣愕然。就是赵岳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怎么个情况?”

    赵岳疑惑地问:“你们非真恶,称我二爷,以沧赵人自居,想必和我家有些渊源,又为何拖家带口的很不方便,仍选择当了凶险动荡的强盗,在这荒山野岭生存却不去我家寻求帮助?”

    这一问,问得六个人眼圈顿时红了。两对小夫妻的脸却也红了,目光闪烁似乎是羞的。

    别说赵岳了,就是花荣也越发好奇。

    让六人起来后,都找石头随便坐了,赵岳把自己的水壶递给那个看着年纪相对大些也想开口说话的妇人,柔和笑道:“来,喝口水润润嗓子,把事说清楚了。放心,有我在,天大的难事也不是事。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

    那妇人又施礼谢了一声,接了水隔空喝了几口,又把水壶给了另一妇人,自己说开了。

    闹了半天,原来这两妇人姓钱,是亲姐妹,北京大名府下属县乡下人。父亲钱守一和赵岳家如今的赵庄大管家老钱是表兄弟。虽然中国人这表亲常常是一表三千里,这钱守一和管家老钱的亲戚关系没那么远,但算起来也不是太近。只是确实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实实在在的亲戚。

    这钱守一是个厨师,称师而不是通常的厨子,厨艺确实不一般,象这时代的太多贫穷人家的子弟一样,钱守一自少年起就在府城一大酒楼当廉价伙计赚钱养家糊口,随后是厨房帮灶,长大后已经是府城酒店行业中小有名气的厨子,有厨艺天赋,好琢磨这行当,至少有特色。

    这人天性最好面子,吃不得气,不甘心被酒楼掌柜的等领导肆意呵斥奴役盘扣,也是年轻气盛,因事一甩手不干了,辞了还不错的待遇回了老家,想在县城自己开酒店自己当老板,不求赚大钱,先求个自在有面子。

    天下事,想着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钱守一冲动之下辞职回了家,一盘算却发现没开店的本钱。

    此时,他已娶妻生了两闺女,这就是三张嘴,身为独子,还有年纪大了的村中父母要养,出嫁的两姐姐家日子艰难,平常要帮衬着,邻里乡亲有困难也要帮把手。因为当初他家困难时,也是靠邻里帮衬才有个去府城谋生的机会。

    在技术落后,生活困苦的时期,乡下人就是这么相互帮助着才能共同熬过人生各种槛。国内国外都一样。只是中国特讲人情,是典型人情社会,在这方面的表现格外突出。

    那时节,你当大官了,回家仍然得老实尊重乡亲父老,在家族中仍然得在亲戚长辈面前低头听说,不能凭官高位显就自然而然当一切以我为尊我说算的大爷,这不单纯是礼孝素养的问题,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成功离不开亲戚乡亲父老的帮助。你若敢忘恩负义,目中无人,得被人骂死,仕途也必然受牵连。同样的,你还要回报。这个亲戚看上了某个公职,你得帮他。那个有恩的乡亲盯上了某发财机会,你还得帮。用的自然都是权力,损害的自然是国家或别人的正当利益。不帮,仍然被骂死,臭名远扬。

    在人情社会里,想当个清正廉洁的好官,真得好难。

    很多时候,即使你自身不追求奢侈腐化,可最直接的压力来自你最亲密的家人亲戚。他们逼着你耍权谋私。父母妻儿或许能替你着想,还不会硬逼你犯错甚至犯罪。可亲戚朋友通常未必讲理,他们只想要那个职位那份钱财,认为你只需要灵活一点用用权力就能轻易帮他们实现。你不帮就是你不近人情是没有人味畜生。他们不懂或根本不管你是不是要犯罪。

    钱守一的工资待遇不算低,挣得不算少,但年轻成为大厨时间短,还人情花销大,存不下多少钱。想开店,亲戚朋友也没个有钱的,都是苦巴巴的,出力行,出钱,那真对不起。

    这时候钱守一老爹想起一门亲戚来——沧赵管家老钱。然后就奔老钱这来了。

    那时候赵岳还没出生。沧赵明面是不小的地主,实际上日子过得也就那样。老钱虽是管家之一,是沧赵的心腹,主管一面,权力不小,但主家都不富,他又能有几个钱。但钱守一不知道这个,只觉得大地主家的骨干管家指定有钱。

    老钱见了太久没联系的表亲,对所求为难,却仍然努力周全,拿出自家几乎全部积蓄,又向庄主和一些关系好的或手头活络的教头之类的尽可能地借了,自己背了一屁股债,凑一起交给了钱守一,并直言就这么大能耐。钱不够,多一点是一点吧,但愿你别嫌少。

    钱守一瞅着几十两银子,心中很不满意,暗骂钱管家太小气太小瞧人,但还是收了,走了,不打算还这钱了。

    钱不够,在县城开酒店是不成了,就在乡间交通要道上由亲戚朋友帮着自己建房开了一间。

    以后,生意随社会动荡变化时好时坏,总体也就是凑合。

    随着沧赵崛起,事迹传播天下。钱守一这才知道大地主沧赵原来那么穷,钱管家当初是真没钱,帮他那些已经是豁出面皮背一身债的结果。钱守一大为惭愧,想去还钱感谢,却感觉自己雄心勃勃一场却混得。。。。。。

    啧。

    不能拿着大把的钱体体面面去还钱并好好感谢,钱守一感觉没脸去沧州。况且沧赵已经不是过去的沧赵。钱管家自然也不是那个既穷又在社会上也没正经地位的寒酸沧赵管家。人家现在差什么就是不差钱,根本不会把银子当回事。

    这事又这么拖下来了。

    钱家酒店真正发迹也是因为沧赵商务显示了越来越强大的影响力,有力拉动了大宋商品与人力资源的南北流动。

    南来北往的人经过的老钱酒店多了,过客花钱也牛气了,老钱的高超厨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酒店的生意终于兴隆。

    但老钱爱面子,心事也重,总要挣口气多赚钱好体面牛气地回报钱管家,也证明自己能干有本事,不弱于人。

    太久的辛劳与心事压力让他最终没能撑到梦想的那一天,临死对自己的徒弟也是女婿以及闺女交待说一定要代他实现心愿,体体面面去沧赵还钱还恩义,万不可让赵庄人鄙视钱管家有个没本事还赖账这么多年的穷亲戚。

第743章 乱世之象() 
钱守一平生最好面子,为此一家没便利地成为沧赵成员最早受益,搞得满门在官府压榨和无情社会现实折磨中劳累痛苦,倍受煎熬,却眼光不错,选对了徒弟和女婿。

    两女婿一个姓张,脾气暴些,在酒店主要负责屠宰与做肉食品,人习惯叫他张屠,也就是使大号剁骨刀的那位。一个姓孙,比张屠精细圆滑些,主掌其它菜系也通常以掌柜的身份出面处理事,人习惯叫他孙柜,也就是使菜刀的那位。

    二人都是酒店周围村中的孤儿,是没儿子的钱守一收养了他们并当了徒弟,把一身厨艺都传给了闺女和女婿。

    两女婿都是好后生,体格雄壮却心灵手巧,继承并发扬光大了钱守一的厨艺,品性尤其好,疼爱妻子,孝敬养父母也是岳父母,连襟之间不争财产,不争谁干多少,各展所长,配合默契,并肩共对外面的世界,岳父去逝后,两家共同努力把酒店干得更好争取早日实现老人遗愿。

    生活无忧,心怀目标并眼看着能实现,活得每天就分外踏实。

    但就象青面兽杨志一样,小人物的梦想在末世中常常是可笑的,被黑暗残酷一搅就往往成了可悲,最直观冷酷地体现了小人物能顺利苟活着已是幸运。梦想,那是统治者才能有的。

    就在两对甜蜜小夫妻一起努力奋斗劲头十足时,灾难突然就降临了。

    本县来了位新县令,闲得没事的县令公子看上了县城外这所生意越来越兴隆的乡野酒店。以这小子的身份层次和实力也就能凌夺不算大的草民酒店这种大衙内瞧不上眼的小生意,却把衙内的猖狂、贪婪与威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让人打招呼:本公子看上你们的小酒店了。你们这等卑贱草民能沾上本公子,有福了。出价一千两入股酒店,占九成股份。酒楼仍然由你们两家打理,只是钱财账务由我的人来。

    县城乡下路边的生意兴隆小酒店值多少钱,这年头也没资产评估,说不准。但这位衙内的意向听着感觉还不错,虽是想强行入主,但起码不是巧取豪夺。

    孙柜张屠两家自然贵贱不愿意。我们自家当老板,干得开心,干嘛要自降地位听你的?

    更让他们愤恨的是,不久那衙内带着县都头捕快师爷帮闲亲自来了,不让入股也得让,所谓出资一千两,却只是出十两碎银子,其它990两由衙内给酒店提供的保护、拉客、税收便利等折算成银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以无形资产入股,尽显了依仗公权的巧取豪夺嘴脸。

    这还不算。

    县公子衙内那鼻孔对你,凶横、傲慢、轻佻态度,那视你为草泥的赤裸裸鄙视与恩赐的眼神,那犯法却理直气壮的气势,那我就是恃权强夺走你酒店你没奈何的得意洋洋奸笑

    这种仗势欺人,是个有血性的人就受不了。

    脾气暴的张屠听得看得火冒三丈,突然爆了,一怒之下,拎着杀猪剁骨刀,丢下院里屠宰场的活进了酒店大堂装作渴了找水喝,却把仰着高傲下巴正向出面相陪商谈的孙柜肆意施压强逼的县令衙内出其不意一刀如宰猪一样宰了。

    张屠闯下大祸。这酒楼干不成了。生计断了。

    但不愧是连襟兼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孙柜顾不上埋怨兄弟,一看那都头和几个捕快惊愕后大怒拔刀扑向张屠,当即抡起坐的椅子凶猛一击把那都头拍得脑袋开花放翻在地。

    手边没趁手家伙,孙柜不好对付抡刀也扑向他的捕快。

    这时候,夫妻一体生死与共的场面出现了。

    躲厨房一边忙活一边关心商谈而偷听的钱氏姐妹听闻惊变,不胆怯犹豫,双双冲出来,一个用一对尖刀从背后突袭狠狠捅倒两捕快,一个把孙柜惯常练武兼练手艺的特大号菜刀递上。

    孙柜得了趁手的家伙,大展厨子的勇猛与刀法结合的神威,和兄弟并肩大战。

    两家四口干厨子,惯常杀猪宰羊,没少经历血腥,到了此刻被怒火仇恨与形势架得也没人不敢杀人。孙柜、张屠的菜刀剁骨刀耍得好。钱氏姐妹的尖刀玩得也杀人利索。

    跟久了处得倍有感情的七八个伙计与亲戚在关键时刻也个个不含糊,封住去路,纷纷抄家伙助战

    片刻把县令公子带来助威的捕快帮闲杀个干净,一个也没机会逃走报警。

    老钱小酒店一伙初次杀人杀的还是官差,却不发蒙没主意,趁着衙内强夺酒店不准外人在场,店中无客的机会,他们迅速搜刮干净尸体财物,收拾了要紧的细软,换了血衣,收了捕快的武器,果断弃了经营多年来之不易的兴隆酒店,锁了店门不让外人轻易极早发现血案,架着平常拉酒菜收猪的骡车栽了东西,不动声色地很快逃离了现场,奔向山村的姨母亲戚家。

    姨父就是赵岳眼前的中年人,名唤史谷公,是个山村铁匠,有独子史应德同操此业,因手艺高明,人称妙手神匠史父子,很有名,在北京大名府也多有人知,擅长打制精良武器,也擅造锁子连环甲,今日和赵岳一战,几个人所用武器和所披铠甲就是史谷公父子精心打制的。

    史谷公的老婆是钱氏姐妹母亲的姐姐。双方虽然不事同业,却关系极好,钱守一的两姐姐姐夫也去逝了,两家孩子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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