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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岳平静地仰着小脸打量老道,没有一丝惧色。
老道模样一般,但任何人看到第一眼都会印象深刻。
高挺巨大的鼻子,猛虎般锐利黄眼睛,没有胡子。
在这个世界,赵岳还是第一次看到刮胡子的。
老道胡子刮得干净,脸上只有青虚虚,让赵岳看着感觉清爽。
但其它就不清爽了。
满脸灰尘,流露着沧桑,有些小伤痕,不是刀剑伤,不知是什么原因形成的,看不出年纪,只能判断中年或中年以上;
截得极短的头发乌黑,没戴冠,不扎巾,用个不知什么玩艺胡乱扎着,随意歪斜在脑后;
灰不灰黑不黑的脏道袍;脚上的北方蛮子做的高腰马靴也有些破烂;腰间插着柄道士的标志物——拂尘,本色应该是白的,现在成了杂色,还散发股臭汗味,估计当马鞭的作用多过其它。。。。。。。。
这形象落赵岳眼里,最强烈的感受不是邋遢,而是,别扭。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特别不协调。
无名?
应该叫猛虎道长才贴切。
这一定是个奇葩存在。
目高于顶的骇客道士是奇葩,能和他做朋友的只能是同类。
老道没得到回应,瞪起那双可怕的眼睛,更粗声大气道:“俺这么大年纪,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礼节,礼节小娃娃懂不懂?”
赵岳笑了,慢条斯理道:“按礼节,你该先介绍自己,再问话吧?”
老道呃了一下,张嘴想强辩点什么,却听赵岳又笑眯眯问:“敢问仙长在哪座仙山、哪座仙观修行啊?”
还仙,仙个屁。死了都一堆烂肉。
老道嘀咕一声,瞪眼道:“五台山,云台观。俺叫无名,就是无名小卒的无名。咋样?小娃娃满意了吧?”
赵岳不理质问,瞥了眼后边正强忍笑意的李助,小脸上故意露出困惑,问:“五台山?不是大和尚的地方吗?”
老道本能地一撇大嘴:“皇宫御花园,俺想住那,谁能赶走俺?”
赵岳点头。
老道也不知小娃娃是赞同他的话,还是别的意思,就见赵岳向他伸出一只小手。
“干吗?想要礼物?”
老道有些不愤:“俺是客人,大老远来,不管饭不说,连口水也没有,小娃娃还妄想这个?”
赵岳皱眉道:“你偷看偷学俺的太极拳,难道不应该有所回报?”
“偷?”
老道不屑地哼了声:“你那也叫武艺?”
语气又一轻:“嗯,太极拳?
也有那么点新意。俺承认受到点启发。可俺没礼物。要不,俺收你当徒弟,教你点真本事咋样?”
赵岳无视老道闪烁的眼神,指指老道道袍上不伦不类缝的那个衣兜,“把你有的和那里面一样的东西都赔给俺,马马虎虎算是礼物吧?”
“嚯?”
老道笑了,掏出一小把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道:“小娃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听说大宋有么?
它一粒比黄金万两都珍贵。”
“本想叫它花生的,不过考虑它作用不小,价值高,还是叫人参果吧。这样便于以后大面积推广。”
赵岳盯着老道笑嘻嘻的:“你不给?
俺把云台观报给朝廷,这东西连同西红柿啦,辣椒之类的,保准一根毛都不给你剩。”
呃?
老道真愣了。
“你怎么知道俺有的种,不是就这点?
花生?
它可不是花生的。”
赵岳笑道:“那么新鲜的皮,岂能不是今年收获的?
俺知道它是土里根生的。只是,仙长不觉得花生这个名字很出尘很美么?”
老道哪管美不美,大手抓抓脑袋,突然醒悟地嗯了一声:“哦,原来在这等着俺呐。小娃娃,你可真够狡猾歹毒的。”
这么说着,却笑起来,他点着大脑袋道:“西红柿?
是象红柿子。
辣椒?是辣。
嗯。名字起得,听着象那么回子事,比俺起的好。”
也许是奖励,把花生掏给赵岳一把,老道又盯着赵岳问:“你知道这东西打哪来的?”
赵岳双手接过来,一粒不吃,转身都给了刘通,说:“就吃这些吧。其它的留当种子,明年四哥再让你吃个够。”
刘通咽着口水接过,眉开眼笑的,四哥从不让他失望,却不吃独食:“四哥也吃。”
赵岳笑笑,让刘通一边享用去,自己继续面对老道,淡淡道:“大洋彼岸么。懒得另起名,就叫它美洲好了。
等俺的大船造好了,自然会把该搞来的都搞来,而且种得更好。
土鳖哪懂得怎样享用它们?”
老道眼看赵岳如此友爱刘通,如此有克制力,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这东西可来之不易。
是他自辽东大长山岛强抢来船只人员物资,顺海洋北上,跨冰原,船碎了,强用的同行人都死干净了,杀一种强大凶猛的白色野兽为食,好不容易意外踏上另一片广茂的大地,又杀猛兽,斗毒蛇,淌险地,杀看着似是同种的野人,一路骑不断抢来抓来的马南下,又穿越险恶原始森林,遇到文明又野蛮的异族,展示强悍武功,得到神一样的崇拜,过了段时间休整好了,又造船用那些异族驾驶,穿越大海飘回东方。
期间的险恶自不用提。
异族都先后死在海里。只这些爱吃没舍得都吃了,密封在箱子里的东西随他侥幸上了岸。
老道早前还游过西亚欧洲,最远到达过非洲,更别说大辽大宋南亚这些近地方,是真正的环游世界第一人,脸上的伤痕就是证明,
他十分确定,这些东西大宋绝没有,也没有人听说过,更别说见过。
如此稀罕物,赵岳这种正是好奇贪吃年纪的小娃娃,能忍住不尝一颗,的确难得。
他自然不知赵岳在另一世界早吃过了,甚至还亲手种过。
土鳖是啥意思,不懂,但感觉不是好话。
老道没在意。他关注的是另外的事。
“小娃娃,你怎么知道的?太极拳是你创出来的?难道你真是神童?世上真有神仙?”
语气流露出吃惊。
这种情绪对老道来说太难得太稀奇了。
赵岳不理这问题,又问:“仙长为何要收俺当徒弟?难道俺骨格精奇,是习武的天才?”
“还骨格清奇?”
老道毒舌又开始习惯翻滚:“俺师祖一代惊天奇才,也不敢说这大话。你,充其量,哼哼。”
也许是意识到眼前的小娃娃毒舌功力更胜一筹,有所忌惮;也许是突然细心了,顾虑打击到孩子,嘴下留情当是积德,老道只是用语气词表达了不屑。
赵岳很平静。
他拍拍手笑道:“既然平凡,那就不必在武艺上浪费时间了。仙长省事。俺也轻松。”
“别介。”
这会老道有些急眼了。
师门绝学必须有人传承。俺找了几十年,都白瞎了。大老远来,原本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怎么个奇法。现在定了,就你了。
所以瞪眼大喝:“你必须是俺的传人。”
第81章 真是没天理()
赵岳当然知道无名道人是绝对的顶尖武术高手。
能打得骇客道长心服口服,让李助老实温顺的人,岂会是一般的厉害。
只是他没时间,没兴趣,也觉得没必要在武术上下功夫。
你武功再厉害,还不是一枪撂倒。
而俺能造出枪来。扫灭世界也未必有多难。
只是,感觉到老道的热切急迫,赵岳也不好直接拒绝。
骇客道长的唯一朋友么。一把年纪了。远来的客人,还带来最好的礼物。老道凶猛狂野,肯定杀人如麻,但并非真恶。一代雄迈无匹的奇人。一片好意。这些因素都要考虑。
赵岳又不是真的孩子,能判断很多东西,当然要给老道面子。
他正想请老道吃饭,以避开问题。
这时,胡子爹大步流星走来,老远就兴高采烈地招呼:“三郎,辽狗不知吃啥药吃错了,有三四百铁骑来咱们这挑衅。一人三马啊。
走,看爹收拾他们去。”
转而又注意到有个陌生的高大道士在,又问:“这位仙长是哪方高人?”
李助赶紧做了双方介绍。
没等赵大有客气,老道打量着他,微微点头道:“这身板才是练武的。可惜没得名师指点。”
说着,还不忘瞥瞥李助“苗条”的身子骨。
由此可见,赵岳的毒舌只是为了需要。而老道的却是深入骨子里的习性,至少是习惯。
李助不想白白挨揍,只能再苦笑。
赵大有看看李助,瞅瞅淡淡笑着的小儿子,猜到老道让骄傲的李助吃了大憋,不由一笑,忙客气道:“射仙长夸奖。听俺娘总提起无量仙长和仙长的大名。久仰久仰。”
老道把马屁客套当耳边风,根本不接碴,只微凝眉,突然道:“狗东西莫非是追俺来的?
哼。俺去看看。”
赵大有本想安排李助陪客人吃吃饭喝喝茶,自己先去对付辽人,见老道已经旁若无人地直接走了,只得一手一个抱起儿子和小刘通,来到府外上马追去。
这时,府中一对三十左右的男女从一间房中走出,盯着无名道长早已不在的方位,一脸的震惊恐惧。
相貌倒也算堂堂的男的,外号遁空的说:“这个恶煞竟然重现人间?”
妖娆的女人,外号红满天的轻轻一笑道:“师兄,象他这样的高手,哪会那么容易就死在北边的冰洋上。”
五年前,这世上还没有赵岳时,他俩就认识了老道,并留下了终生难忘的恐怖记忆。
那一年,这对刚成亲立业的师兄妹杀了以权势害死他们师傅一家的大仇家满门、仇家的徒弟帮凶,以及投靠的所谓江湖好汉,共五六十口子。一下子名满江湖。
之后被仇家的官府兄弟高悬赏通缉。
刺杀不成,身上有伤,又被江湖人不断追杀,不得不离开大宋,最后辗转来到大长山岛,准备投靠实力强劲的崔家当打手暂时藏身。
永远忘不了,那天是五月中,无名老道突然现身岛上,盯上高丽王室的一条货运大海船,开始了让人惊骇的一幕:一个人抢由两百多武装到牙齿的高丽精锐水军护卫的船队,而且是一边倒的屠杀,很快杀掉一半,屠灭了商队所有管事,吓倒收服了这股残余武装,占有了大船。
如此不算,似乎一条大海船不够。
老道又盯上了另一艘,而那是本岛霸主崔家的最好货船。
老道却不管这个,直接讨要。崔家当然不给。争斗立即发生。
崔家的江湖好汉众多,但交战根本不是龙争虎斗。
开始还是一群人围杀一人。但很快就变成了一人追杀一群。那一战,崔家好汉死伤大半,准确地说是死了大半,因为伤者都死了。
凶强的崔家屈膝而求,供应所有老道需要的物资,才侥幸换得性命。
就这样,老道一人强押着崔家提供的船员和高丽武装共两百多人,架两艘大船向北驶去,从此不知所踪,至今无一人返回大长山岛。
盾空夫妇庆幸还没加入崔家,逃过这一战,也因崔家人手大缺,乔装打扮的他们得以顺利混了进去,并靠着狠辣心计手段和功夫慢慢成为主要打手头目。
前年春耕时节,夫妇二人奉命来刺杀沧赵。
也许是农忙。巨大的城堡少人守卫警戒。很容易就半夜爬了进去,很容易就潜进赵家。
可谁知赵家的窗户都是内嵌琉璃的,无法湿指破纸洞吹迷烟,也无法无声息地弄开窗户。房顶?别想了。揭了瓦片还有厚厚的泥芦苇,芦苇下面还有水泥板。
只能设法从赵大有夫妇的门口进。
谁知以纸片薄的小刀试着插进门缝拔门栓时,门口上方的门廊突然伸出个八指大铁爪,一张,将全神贯注撬门的红满天从大腿到肩膀抓了个结实。任她怎样挣扎努力,也休想脱身。
同时有清脆的铃声响起。
站在丈外望风戒备的遁空大吃一惊,想都不想蹬地纵身,挥宝刀,想扑过去救下师妹兼婆娘。
谁知,脚下一沉,好好的大石板所铺地面轰隆一声陷了下去,石板垂到一边,露出个陷阱。
前扑的遁空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好在他武功总算了得,在半空及时翻身,才避免了以头撞地。
陷阱是水泥抹的,只有一丈多深,底上没有倒刺之类要命的玩艺,也不宽,以遁空的本事,即使跳不上来,也能以手脚各撑对面墙壁上来。但遁空却心更沉。
这绝不是赵家没想到,而应该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