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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冠冕堂皇,你是真忠君爱国?“
”老子为大宋抗辽,为天子剿灭贼寇,救助过无数大宋百姓。你为这个国家做了什么?奉献了什么?”
“你那狗脑子无非是想借皇权从我梁山夺利谋私欲而已。敢在这如此肆无忌惮抹黑天子圣名尊严,真是好胆。“”
“我梁山维护皇威就此杀了你。你觉得皇帝会认可你忠敬君王而降罪我梁山?你,有那么重要?”
一连串喝问惊得这厮一头冷汗,但听出梁山不是要造反杀头祭旗,紧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不服,心中更怒火沸腾。却不敢真在梁山地盘玩硬的行凶,说又辩不过朱贵,好生憋屈。
朱贵干的是专门琢磨人心的特务头子活,又一直主管着梁山的商贸,心计和口才早练出来了,哪是区区武夫的口才能对付的。
梁山不造反。这家伙又敢怒了,只怒得双眼冒火却又胆怯。
队伍中的奸贼,一姓罗名汝楫的见不得朱贵的强势得意,忍不住自负,阴阴来了句:“这位管家奴仆,你这么说太过了吧?”
在众人转视下,罗汝楫昂首挺胸,却不是义正词严大声呵斥,而是换了笑音又说:“将军不过是忠心念着皇上,随口问了问牛肉的事而已。这位沧赵管事何必上纲上线咄咄逼人呢?”
“将军怎么说也是钦差卫队之长,是奉天子之命来的贵客,你一个仆从有何资格喝骂问罪于他?”
“退一步说,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我们可是钦差客,不是走亲访友。梁山一路无理已经是对圣上的大不敬。禁卫将军质问一下有何不可?”
他自以为有才说得极妙。
那军官得到支援,惊惧消失,自以为找到了理,脖子又硬起来。
哪知,朱贵根本不鸟罗汝楫,笑着转视薛弼道:“这真是奇了怪了。钦差大人,你真是代天子来我梁山嘉奖的?”
“我梁山无理,对圣上大不敬?呵呵”
“我左看右看怎么总感觉你们来意不善呐,怕是专门来找事耍威风欺压我梁山,甚至暗怀阴险想对我梁山行凶吧?”
“要不然,田师中那狗官为何带上千人马来,还一来就气势汹汹就差直接挥军冲杀了?“
”为何所谓的御酒实为污水?”
朱贵突然收了笑脸,声音一戾:“还有,为何梁山周围诸州府的官兵都暗伏于我梁山泊周围虎视眈眈?”
“我梁山经商,财动人心,若没点警惕性和能力,连周边的危险都侦察不到,这么些年早被无数无耻贪官污吏狂妄强盗悍匪抢光了灭了,还能熬到今天?当我梁山是傻子不成?“
”钦差至此到底为的是什么?莫非是摸底探路准备把我梁山当贼寇剿了?”
“你们真是天子派来的钦差?不是某些奸臣权贵勾结地方派来做坏事而假冒的?”
这一猜忌质问顿时把钦差全体整坐拉了。
眼看梁山人要翻脸,一个应对不好,怕是立马会被当恶贼遭到暴力诛杀全死在这。钦差团都惊得脸色大变。
薛弼一惊中更是心一沉,心中烦躁地暴了粗口:“真它麻了个隔壁的,被这帮逼玩艺成心坏事,安抚活还有个干?这趟任务真不该来呀!是我太年轻识浅,太低估了朝廷官员的无耻程度,太把此事看得容易了。这真是自找难受。”
心里猛吐槽,嘴上却迅速反应,笑道:“总管说笑了。”
“本钦差此来当然是代天子慰问梁山。”
“至于那些官兵,却是圣命清剿周边隐患,堵截和打击罪恶屑小,防止还有桃花山余孽之类的歹徒对钦差队和梁山不利,也是以军队维护一下梁山,震慑周边诸恶,显示天子对沧赵家族的关心,是圣上恩情厚义。切不可误读。”
朱贵听了,不禁赞叹这个小钦差真是好急智,但嘴上却淡淡夸了句:“好个官字两张嘴。”
颠倒是非黑白也就当官的能嘴上两张皮一翻就玩得如此精通有力。
薛弼知道是嘲讽,脸不禁有些红,但不能多强辩就装作没听清,淡笑着继续上山。
其他人见朱贵如此轻易就软了,看到了梁山不敢真行凶造反的底线,惊恐的心转瞬又转为跃跃欲试。
尤其是其中的二贼是背着同党老大交待的任务来的,必须努力去完成,否则仕途怕是从此无亮。
那军官感觉之前自己熊包了,丢了面子想找补点回来,突起一计就指点着梁山各处笑着说:“我观只放眼能看到的就有这么多房舍,梁山这么大,被山势密林遮掩的看不到的房舍还不知有多少呢。梁山生意兴隆,经营有道。满山怕不有几十万人吧?”
朱贵不理他。
马麟更不会搭理颇有些屡挫不改越挫越勇的这厮。
梁山也没义务搭理除钦差以外的人的问题。
但薛弼心思一动也装作不经意的笑呵呵问:“嗯,本官也有些好奇。听说这里商贸暂停,不知梁山还有多少人在做工?”
朱贵早知这帮人来的摸底意图,装作不知这个话题的阴险,随口感叹道:“当年买卖兴盛,虽然没具体统计过,但这满山最多时怎么也有上万户数万人做工。那时才真叫个热闹。”
“现在?”
“哼哼,托贼寇和官府不少人的福,我主上的生意近几年渐渐断绝,直到今日彻底完结。这期间,梁山这的工户有的赚够钱走了,到各地买地置业什么的自己当家,不知所踪,有的见在此没赚头了,也纷纷离开,另寻出路,也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走多,来少,人数不断变动,没个准数,也没心思统计,山上人口大概还有一两千吧。”
一两千?
你糊弄鬼呢你。
这点人手能灭了来犯的上万桃花山悍匪?
钦差队中没人相信朱贵的话。
朱贵也不解释半句。
谁特妈的管你们怎么想。你爱信不信。反正你休想从梁山查到实情。
你要有本事真查到了,那反而是你不幸。有命来,你没命去。保证让你死的合情合理,朝廷甚至不会起疑心。
但那突然聪明有计的军官却学乖了,又以玩笑的语气哧笑道:“朱总管,你说只一两千就不对了吧?”
知道朱贵不会搭理自己,他厚脸皮自说自话道:“我观这山上有很多少年在干活,只这些人家怕就不止这点人口吧?”
薛弼也顺势故意以探询的目光盯着朱贵。
朱贵果然得搭理钦差的疑问,脸上却露出沉重之色,半晌才叹口气缓缓道:“山上多年轻人甚至半大孩子,这却是人间悲剧。这的人多半是残疾人。有的是慕名从全国各地断断续续来投我梁山找个吃饭地活下去的。但绝大多数却是被离开的做工家庭以各种理由借口无情抛弃的孤苦者,数年不断积累到如今才出现眼前的结果。”
这话让钦差队无不惊讶震动。
朱贵沉重道:“问天下,也只有我主上慈悲肯收留他们。”
“他们也只有在这能有衣穿有饭吃,更有我家二爷大度体谅,他们能活得有点尊严。他们也不愿走。即使父母家族不抛弃他们,绝大多数也选择留在了这。至少这里有他们的同类,有伴,不寂寞,不会在别处一味孤独自卑绝望。”
薛弼听了这话不禁耸然动容,好生感动,眼睛都有点儿红了,眼珠子瞬间湿润了。
他信这话,信沧赵慈悲仁爱,信大宋满天下只有沧赵家族才有此博大胸襟。
这也是沧赵家族最让人心折的地方,赢得满天下人的尊敬。
即使那些奸佞之徒也不敢当众否定沧赵这种远超当年的范仲淹的人性光芒,不得不承认沧赵家族有无匹的人格魅力。
他的反应落在朱贵马麟眼里。
二人都暗暗点头:嗯,此人机警狡诈,有点墙头草,但良心未泯,心怀正义,不该死。
随护禁军普通将士有个别是愚忠宋室的好人,剩下的都是自觉是连海盗都不稀得要自己的恶徒,但绝大多数也不禁心生感佩。
人性的美好是所有人都喜欢也渴望能从别人那拥有的。
坏蛋尽管作恶践踏良善,却往往比好人更迫切需要人性温暖。
当然,变态不算。
他们不知自己一时产生的对沧赵的善念冲动无形中为自己的小命加了点保障。朱贵打算如无必要就少弄死几个。
但,二奸贼和带队正副军官不感动,和秘谍司几人一样仍然铁了心完成任务和梁山作对到底。
那军官呵呵几声,故作诧异道:“那些人居然全是聋哑人?”
说着,这家伙就奔向附近一放羊少年,抡起大刀突然凶狠大喝一声:“杀。”
第1076章 民的规矩,中()
少年正窝在阴凉处,舒舒服服半躺在垫子上一边津津有味翻着一本书,一边不时的看看羊,背对着这边,不知军官恶意冲来,在被威胁恐吓后仍无知无觉,等察觉人影在身边这才扭头看过来,脸上先是茫然,等看到军官凶恶持刀对着他似要行凶,他顿时变了脸色,不是畏惧而是愤怒的涨红了脸,立即丢下书,拿起手边的割草镰刀迅速爬起,握紧镰刀愤恨地死盯着军官。
他的反应无疑清晰证明了他确实是听不到声音的残疾人。
但军官还是怀疑这是梁山早安排好的,是梁山有意安排聋哑人在沿路放牧甚至这个少年不聋哑而是胆奇大不怕吓。
他猛一脚踹倒少年,瞪眼大喝:“好个贱奴,胆敢持凶器威胁本钦差卫军大将,论罪当死。”
凶暴大喝中,大刀一举凶猛劈向少年。
少年被踢痛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但看到大刀劈来却悍不畏死呜哩哇啦疯了一样大叫着翻滚挥镰刀狠狠斩向军官小腿。
军官大吃一惊。
这一刀下去,他能轻易把少年劈成两半,可少年的锋利镰刀显然也能重伤甚至整残他的腿。
他自负是身份高贵的官,岂肯和卑贱如泥之人以伤换命吃这种亏,再说踢人砍人也只是吓唬着再试探,他虽然没把眼前的少年当人,找借口杀个贱民也不当个事,但这里是梁山,他也不敢真任性行凶,所以连忙闪身后退。
不料,聋哑少年却不肯放过他,也会些搏杀技巧,愤怒啊啊着红着眼娴熟翻滚,以地趟刀法相似的方式继续挥镰刀疯狂进攻。
军官既惊又怒,仓皇间居然被区区聋哑少年逼得连连闪避后退,怒极和一路积累的憋屈顿时一齐化为凶性大发,正要寻机挥刀一击斩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残废,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人飞奔了上来怒吼:“敢欺我梁山兄弟,你这是找死。”
军官是边将出身,也曾亡命搏杀于千军万马的凶险疆场,也曾以忠勇过人著称,机缘巧合才入了皇帝的眼收为内卫近侍。
如今他的军人血勇义气早不在了,爱国也改为只爱能给他荣华富贵的君王一人了,但当年的血战疆场经验还在,武者的本能还在,就感觉后背似乎猛然被猛兽盯上了一样令人不寒而栗,一股很强烈的杀气正迅猛逼近,惊得他猛一跳远离了少年追砍,急横刀回身,闪眼间就见一张凶恶面甲后的眼睛暴射杀机,一人持双刀狂怒扑来,眼前银光一闪,一口雪亮钢刀已劈面斩来。
军官越发惊怒交加,想以长刀优势只用一招就轻易格架并逼远对手,使之被动不能双刀近身抢攻,但眼到,经验和武艺也都到了这境界,久疏搏命厮杀的身体反应却关键时刻跟不上,意念好,做不到,已归类于眼高手低,属于有点有心无力,大刀仓促间只挥出半截勉强挡了一刀,却听当一声,长长的刀头凑巧居然在刀身差不多最窄处截断了,只剩下不足一巴掌宽的锋刃还在刀柄上,让军官直接傻了眼。
愤怒冲上来的正是马麟。
右手刀雷霆一劈斩断大宋材质不行的制式大刀却未能伤到人,左手刀已由下向上一记凶猛反撩。
军官吓得亡魂皆冒,又仓促以刀杆挡了一记。
好在刀杆是铁的,又粗,没被反撩斩断。
军官逃过一劫,却被差点儿从胯腹部开膛的渗人后果吓得面色大变连连后退,仓皇间不留神却又倒霉的被脚后一山石一绊不由自主向后栽倒,着沉重铁甲的雄厚身躯仰天重重拍在地上,脑袋也倒霉的砸在一块山石上,幸好有铁盔挡着才没一下直接磕死,却脑子嗡一声,眼前金星乱冒,脑袋一歪,幸福地昏了。
马麟可不管这厮是真昏了还是假装昏了,毫不停手,抢前一步一脚踏住军官的胸膛,怒喝一声:“黑心肝蓄意欺我梁山,我岂能饶你。”
战刀一竖,对准军官的咽喉就要扎下。
“住手。”
出言喝止的是薛弼。
其他人都惊呆了。
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