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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不屑:“能说话而已,是个人就会,至于这么高兴?”
有的心思阴险,更暗想:“什么哑巴突然能说话了。演戏吧你们?哪那么巧的事?梁山人演仁慈,欺骗钦差有什么意义?谁在乎你仁慈不仁慈?仁慈照样不得好死,甚至死得更快。好人不长命的。这年头只有心黑手辣才活得滋润长久。”
恰在这时,一个半大少年如风跑过来,一气到了朱贵面前激动地含混叫道:“总,管,我,能,说,说话了。”
正满脸抑制不住喜悦的朱贵一听少年的话,唉哟了一声:“今是什么日子?怎么喜事连连?”
说着掏手帕擦着激动少年跑得这满头大汗,快活道:“好,好,太好了。今是你节日。本总管放你假,让你小子好好享受这份天大的快乐。想去哪去哪,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想吃什么,就让你那边的厨房给你做。哈哈哈哈。。。。。。”
谁知激动得象是要发狂的少年却露出坚毅之色,果断摇头嗑嗑巴巴艰难道:“不,用。我放羊。我要照顾好它们。”
朱贵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欣慰地一叹:“好孩子。有心的好孩子,上苍会格外关照。去吧。好好过日子。”
“嗯。”
少年快活地重重点头,又欢快地风一样跑了。
薛弼满脸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再望向这位刁钻令人厌恶的朱总管,他眼里闪烁着尊重甚至一丝敬佩之色。
刚想张嘴问问难道梁山在想方设法治疗在这的可怜残疾人,又是怎么治疗的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什么哑巴开口说话了?难道是预示着要变天吗?”
“嗯?”
薛弼心里格噔一下子,和朱贵不约而同地一齐扭头恶狠狠盯着又想作死的带队军官。
这位无良军官见不得梁山如此演戏,一时没忍住就脱口笑话质疑了两句,转眼看到朱贵盯着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怒火和森森杀机,心不禁吓得一缩,又看到钦差大人愤恨他多嘴怎么不死的目光,想到此行安抚的艰难任务,更一惊知道不该多嘴了,赶紧又厚脸厚皮嘿嘿几声转移话题道:“钦差大人,咱们是来传旨嘉奖的。就不要在琐事上耽误工夫了吧?”
“传旨嘉奖?”
”好。“
朱贵冷笑一声,不屑和这个仍不老实的军官多费口舌,立即吩咐下去摆案焚香。
但钦差薛弼却坐拉了。
哪有什么嘉奖圣旨?
连皇帝私自下的中旨都没有。借个名义来糊弄沧赵侦察梁山兵力而已。
就算有中旨也不用摆案焚香。中旨不经过朝廷相关机构和权臣认可盖章,根本没有正经皇权效力。别说是嘉奖,就是重要国事命令,也可当作皇帝的乱命,接旨人有权力可听可不听,臣子不愿意,有胆子就可驳回,甚至干脆拒绝接旨。
宋代还不是皇帝放个屁臣子也得当天意老实听着的高度皇帝独裁的辫子朝时代。
好在薛弼反应很快,打个哈哈,道:”朱总管不必摆案焚香。圣上是口谕。“
”口谕啊?“
朱贵诧异了一下,诧异得薛弼脸红。
但朱贵装傻,一本正经道:”圣上金口玉言,对梁山口谕也是莫大尊荣。倒是不必摆案焚香。请上差宣谕吧。“
说着肃穆躬身抱拳行礼,一副恭敬候旨的样子。
薛弼清楚若是就势假模假式宣所谓的口谕,那就是笑话了。这个朱贵贴上毛比猴都精,敢顺势糊弄他,只会让此人彻底判定朝廷是在对梁山玩欺诈,钦差队此来梁山不怀好意。那就是弄巧成拙,反取其辱了,此行任务必败无疑。
他眨眼间已经准备好进一步说辞,又不慌不忙温文笑道:”圣上感念沧赵之功,对梁山义士的剿匪壮举也是感慨万千,又感世事沧桑,有太多话想对你家主人说,小小一张对旨无法承载圣上想说的话,也表达不了圣上对梁山的拳拳心意,特命本钦差一定要对满梁山人传达他的口谕,一定要让梁山所有忠臣义士都明白圣上对沧赵家族对梁山人的恩宠之情。“
”咳。“
”本钦差呢一路上山看到满山人都在辛劳劳作,不忍心中断他们的活,也不想劳大家跑这聚焦一齐听圣谕,就不在这宣讲了。本钦差想在梁山多住几日,自己辛苦一下,在梁山各处走走,把圣上的恩宠亲口讲给辛劳的的各处梁山人听,让大家更体会圣上的体恤之意,同时,梁山风景奇异美妙,别处可没有,本钦差也可顺便观赏一下风景,满足一下眼福。“
”朱总管,你说这样可好?你可欢迎本钦差在此多叨扰几日?“
朱贵早知道钦差队是来侦察兵力看看梁山是否有造反实力的。
听薛弼这么说,他心中鄙视的同时也不禁佩服了一下此人的应变能力。
这个小钦差有两下子,顺势就找到了滞留梁山四处侦察的合适理由和机会。
他收了接旨摆出的庄严肃穆架式,直起身淡然一笑道:”钦差大人说哪里话来。我家主上穷了,但我梁山使劲挤巴挤巴,管钦差队几天饭的能力还是有的。若不嫌弃山野穷鄙简陋,钦差大人尽可多住几日。“
第1083章 到处是坑,中()
朱贵这么一说,钦差队的人无不长舒一口气,心说:“总算可以歇息一下,享受享受梁山的美味佳肴了。”
不料,朱贵却把手一伸,指向山下,恭敬对薛弼道:“山上都是寻常农家住户,做不得美食,不懂规矩,也没地方歇脚。钦差大人请移步。咱们去那边。特意安排的酒店的人在那里伺候大人,想必此时已经准备好了饮食,专等各位去享用呢。”
钦差队的人瞅着遥远的下山路无不傻了眼,心里的火腾就着起来。
你妈的,来这白水都没能喝上一口,嗓子直冒烟,渴死了又要我们辛苦爬山?
合着你折腾我们上山还没折腾够,还得折腾我们接着下山再遭罪。你这是溜二傻子玩呐你?
李虞侯忍不住了,一指宛子城进口不远处的本该是忠义堂的建筑,脸上是笑,但语气中明显带上了火气道:“怎么没有歇脚的地方?依本官看,那房子如此宽大,装下钦差队这几十个人绰绰有余。吃饭而已,何必再费劲下山,在那我看就行。”
带队军官应声帮腔道:“对。就在那歇脚吧。饮食可由酒店的人送上来嘛。梁山怎可劳钦差大人爬上爬下得辛苦?”
薛弼折腾得身心都很疲惫,也是实在不想动弹,心中也不快,冷眼瞧着朱贵看他怎么说。
朱贵一笑却丝毫不退让半点,软中带硬道:“那里是山上识字学东西的学堂,神圣的知识殿堂岂容乱来?岂能随便做了满身煞气的军汉肆意歇脚吃喝喧闹的地方?诸位远来是客,想必一路辛劳也想有地能舒舒服服躺着好生歇息。食宿都在山下那处专门的客人接待处。山上可没地方留宿诸位贵体。你们不愿意去接待处,难道还想在这来个客占主室?“
”若你们执意在此,那请恕我梁山人不敬。你们只能在山上露天地打地铺凑合了。”
大宋是士大夫的天下。知识不容污辱。孔孟教化之神圣殿堂不容玷污,更不容侵犯。军汉丘八没文化,没地位,被世人鄙视,无论心里怎么不屑知识和学堂,也没理由对学堂放肆,对学堂不敬就是对孔圣人不敬,是对读书人的挑衅,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惹不起读书人,惹不起这时代的崇尚读书的社会风气,最主要是惹不起最喜欢轻贱和整治他们的士大夫。
至于客人窍居主室这种不道德甚至违法行为,不是不能干,对好欺负的人家占了就占了,而且哪个屋子最舒服就占了那用用,主人被赶出去无处存身,是睡露天还是睡雨雪风寒地遭难,强权客人者岂会在乎,但在这干就是纯粹找虐了。
带队两军官心头火苗直窜,却堵得说不出话来,再恼火也不敢耍娇横脾气真放肆。
很明显了,不听安排,别说晚上的住宿,就是眼前的这顿中午饭,梁山人也未必会管。
梁山人绝对敢这么干。
人家有国家眼下缺不得的文成侯这么个官高位险的特殊好主子,有足够的底气对小小七品官带队的钦差队不客气。
薛弼能屈能伸,又想趁机看看山的另一面,当机立断,一摆手又化作笑脸:“如此就走吧。”
朱贵一伸手,客气道:“大人请。”
在前引路,他故意又抱怨说:“诸位辛苦。可在山上就是这样麻烦,没奈何。我一上午陪着诸位,也很辛苦呀。”
麻了隔壁的,是你们自己来的。谁叫你们来了?辛苦,不愿意呀?老子有的是事要忙呢,还没空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呢。在我们梁山白吃白喝心怀歹意,还有脸自觉身份尊贵不能吃一点苦不该受一点累一点委屈。不愿意,你们滚蛋呐。
钦差队都听出了朱贵的嘲讽和不满之意,心中更冒火,但不想自找没趣,都闭嘴不吱声,憋着劲只想回去好好告状。
一行人又强忍饥渴,强打精神拖着酸软难受的腿下山。
好在这回去的是另一面,不用爬陡峭艰险的来时山路,走的是比较平缓的地方,不太那么吃力,到的是鸭嘴滩这面。
这处山前滩地又是另一副状况了,不象金沙滩那么大那么一片葱绿生机勃勃,更有几棵合抱粗的大树点缀其上。
这里很荒凉。
连生命力强大的野草都长得稀稀朗朗,不多的树也多矮小,在中午的烈日下看着没什么精神。
对疲惫不堪只想休息的钦差队来说,这就算风景奇丽,对他们也没什么吸引力,根本就无心观赏,哪有心细看荒地。
这里也有专门修的坚固码头,也是靠近山脚这块。
码头周围却是长着好些看着有年头了的水柳,这玩耐水活,倒是很茂盛,形成一片片一处处难得的树荫地。
钦差队看到了之前倒霉被拖下山惩罚的罗汝楫、万俟卨二人就在码头前。
这一见,他们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二人浑身无数纵横撕裂的伤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渗人样子,体面的官服肮脏破烂不堪,显然是鞭子毒打的。
万俟卨在山上没被朱贵毒打,但同样逃脱不了这顿狠揍,在码头这自有人专门给他补上了一课,吃痛可长了记性。
二人此时就躺在那,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但痛苦惊惧的呻吟声起伏不断,证明他们不死小强一样还顽强活着。
这的码头附近可和金沙滩不一样,没柔软晒暖和了的沙子,全是坚硬石拉子地。
再走近些一看。
二人各自躺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使劲缩身卷曲着,丝毫不敢伸腿脚展身子出圈子舒服些躺着,也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身下的坚硬发凉难受,这既是伤势痛得感觉变得迟钝麻木,也是痛得根本顾不上身下舒服不舒服了,比早前的张干办更惨。
娇贵自大的两位司法官此时表现的这么老实,必然是吃苦头吃出来的。
钦差队看到在二人附近的柳树荫下坐着个汉子,一看面目就知是个凶货,一看手中带血的鞭子就知性子凶残。
由这么个凶恶汉子专门看着,罗、万俟二人被打怕了,再也没有了往日审判掌握别人命运的傲慢强势。
钦差薛弼见二人这么惨却什么也没说,无视二人闻声望过来的痛苦哀求眼神,在二人失望后的极尽怨毒目光盯视下径直路过随朱贵而去。
既已得罪成仇了,反正二贼不死,回京就会恶毒报复自己,那索性得罪个彻底,这时伸援手,虎头蛇尾才是蠢成笑话。
半道心软好意救下了,换不来感恩的。救他们干什么?让二人少受折磨到时能更有精神地报复自己?
折磨得死在这才好呢。
薛弼可不傻,心也有当官有的够狠。
他不求情,钦差队中的其他人明面上没那求情的资格,更不敢吱声,也确信自己求了也白求,徒丢了面子。
一路皆沉默无声。走啊走。这通累。
众人这才发现这片狭长的滩头确实长,怕是走了有四五里才到了朱贵说的梁山接待处。
居然是在滩头最尽头。
搁离梁山这么远?
和梁山来往多不方便,这不是纯粹折磨人么?
放眼一望,顶头在石头水泥砌起来的水泊边有左右两排房子,看着不错,红砖黑瓦宽大窗户的,住着应该舒服。
门前四五丈远外就是水泊。这周围沿水也有一片片一处处有年头的水柳。
和金沙滩那一样围遮着这片滩头的芦苇向泊中也割去了一大圈,只剩下最外围的芦苇牢牢遮挡着这片陆地秘密。
若是悠然坐在柳荫下和几个好友吃茶休闲,或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