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调回汴京,本以为大有作为,却没想到汴京那青天之下竟然昏暗无比,争权夺利是永恒的曲调,就连一个小小的刑部小头目,都会有人斗的你死我活的。小官向上头送礼、站好阵营的人被提拔,这些都是汴京不成文的规矩,那些在儒士前是大儒、在学生前是名师的人暗里面也会收点小礼,难道也去指责他们吗?
要想有所作为,那必须要登上一人之下的位子,可是宰辅也并不是好当的啊,范仲淹够厉害的吧,照样还是被一贬再贬;吕公著家门赫赫,还是大起大落;王安石天下楷模,现在还是在金陵养老,这次连孙子都丢了;司马光满腹经纶,却也是闲居在洛阳二十年。
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啊!他们要想一展抱负都如此的难,自己又是何等的人?又怎能做到大作为呢?这并不是一个“难”字可以概括的!
陆平正想的出神,却听到一个声音道:“陆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11
刘建穿着灰色士袍,戴着矮方巾,悠闲地走了过来。
陆平忙站起身来道:“看刘老满面春风,想必昨晚睡的很香。”
刘建很自然地坐在石凳上,扫了一眼旁边的李京山,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对陆平道:“其实老夫昨晚是思不能寐,老是在懊恼昨日之事,所以一大清早就跑到衙门里去了,亲自去审问那个明教白衣教徒,就是侥幸活着的那位。”
陆平喜道:“那人醒了吗?他叫什么名字?”
刘建笑道:“还是有赖这金陵城的大夫们活命啊,他叫孙习,是福州人,死掉的那位叫孙洪,是他的亲大哥。这两个人都是明教的明王亲卫,勇猛异常,元丰二年的时候跟着明王的,也算是个老资格的明教徒了。”
陆平点头道:“那孙习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刘建露出一丝笑容道:“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这孙习他们兄弟两个的任务是护送那两个契丹人和契丹囚犯回去,这本来和我们无关的,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我们抓住了。”
李京山眼睛朝天,口中道:“机缘巧合,如果没有我的话,再怎么巧合也巧合不到这去!”
刘建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又继续道:“本来这些人倒是挺硬的,但是老夫是何等手段,见过的犯人都比他见过的人多,终于从他口中套出了一点东西:原来他还真的见到过帮中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儿,那女人刚开始没有小孩子的,定是偷来的!”
陆平微笑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叫月娘是吧,那几个契丹囚犯中有个叫何季的偷听到这事了,方才吴捕头已经来和我说了。”
刘建一傻眼道:“不会吧,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陆大人有没有派人去抓啊?”
陆平道:“已经着吴青、李武石一干捕役们去搜寻了,但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啊!”
刘建又咧嘴笑道:“老夫倒是知道他们在哪里,就是那金陵客栈!”
陆平疑惑道:“昨日我们的动静挺大,这个月娘会不会已经跑掉了?”
李京山呵呵地笑道:“指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跑到哪里去了呢?”
刘建脸通红地道:“老夫话就这么多,你们不愿意去抓随你们!”
陆平忙道:“刘老千万别这么说,我马上着人包围客栈,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月娘!”
官兵又一次光顾金陵客栈,可吓坏了这掌柜的,他颤巍巍地到了陆平的面前道:“大人啊,小人这……这店子,小人这小本生意啊,小人这上有老、下有小……”
陆平没好气地笑道:“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一个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女人,不知你见到了没有?”
那掌柜的沉吟道:“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女人?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人,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漂亮女人呢!以前她和一个男人住在这家店里的,不过今早就她一个人抱着婴儿出去了。”
陆平忙问道:“他们向何处走了?”
掌柜的苦着脸道:“我哪知道啊,大概是出城了吧。”
陆平点了点头道:“好了,没有你的事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刘老,你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刘建哼声道:“不要再问老夫了,陆大人自己拿个注意吧,或则某些人又说老夫之言是屁话了。”
陆平洒然一笑道:“依我之见,我等还是回衙门议事吧。另外着人知会一下吴青李武石他们,一齐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京山斜眼看了一下刘建道:“有人好像不欢迎老子,陆平你小子慢慢折腾吧,老子今日不爽,要去温柔乡里好好的温柔温柔了!”
一行人刚进衙门,恰好遇到了李武石也回衙门,他见到陆平诸人,马上行礼道:“陆大人、刘提刑,小人查询了整个金陵未见有其踪影,特来请示一下大人该如何做?”
陆平叹道:“我们进去再说吧!对了,吴捕头还没回来吗?”
李武石摇头道:“他去东边巡查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正说着要进去,突然从东边忽然传来吴青急躁的声音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刘建不怒自威:“怎么了,说话慢点说!”
吴青急道:“我们在东门那边找到两具尸体,一个是女的,还有一个是婴儿的,我已经把这尸体交给了胡仵作了!大人,这个月娘他投河自杀了,还把小公子的命也连上了啊!大人,王老相公那边该怎么办啊!大人!”
陆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月娘,那个婴儿就是小公子呢?现在不要乱说,刘老,你去把那个明教徒孙习请过来,让他认一认尸体,确认那个是不是月娘。”
第四百七十四章:意料之外()
刘建点了点头,往衙门里面走去,陆平又向吴青道:“有没有找到什么留下来的东西?”
吴青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道:“大人,这个好像是那月娘留下来的遗书吧。”
陆平展开一观,原来是说她与明王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今次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得明王生死异处,自己痛不欲生,唯念与其同赴黄泉,希望来生再世还能与明王同结夫妇。信上泪斑重重,显然是她写着写着不胜伤悲,哭了出来。
陆平叹了口气,随即又看了那信一下,忽然问道:“她说明王死了?李捕头,麻烦你沿着南门往下面追查下去,确认那明王有没有死掉。”
吴青正看着陆平道:“陆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陆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月娘,那么这个小婴儿很有可能就是王家小公子了。虽然发生了这件事,但我等也算是尽力了!吴捕头你也不要太过怪罪自己。”
他瞧着吴青低下头来不知想些什么,叹道:“走,我们去胡仵作那边看一看,我想幸与不幸都要去看一看了,吴捕头,走吧!”
胡仵作这时已经坐在亮木椅子上了,眯着眼像是在熟睡,直到吴青喊了他一声,他才惊醒,急忙向陆平行了礼,不等问便道:“陆大人,刚才我详细检查了这个女人和那婴儿的尸体,确实是今天早晨投河自杀的。”
陆平点了点头,心中微微感叹,遥望这秋日江南,不觉间有些朦胧,世间多少不幸之事,不可不叹天意如此,人不能强求啊!
…………
冬意甚浓,天气寒冷,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
陆平终于要回京了,自那日确认王家小公子已经死了后,陆平本打算立即回京的,但是王安石却意外病重了。
他本来脾气就很倔强,执拗无比,这时一下子全想着王家无后了,万念俱灰了,加上本来的病这时愈发的重了,所以也预料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恰在这时朝廷传来一个消息:司马光正式主持废掉青苗法,蔡确在朝廷上面红耳赤的吵着说青苗法是他推行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如果要废除青苗法,就先把自己的命废掉。
太皇太后这时刚好想打出头鸟呢,立马想借这个机会把蔡确给整下台去,但是蔡确的威望颇重,虽然自己请辞,但是六部九寺、御史台、谏院、都察院、翰林院等各级官员纷纷上折子和奏章,立报蔡确。
司马光并不想打到蔡确、章淳这些老臣,他的目标很明确,废除这些“害国害民之法”,于是第二天就不通过朝政直接请示太皇太后,要求不经过尚书、中书、门下三省直接由太皇太后颁诏下旨废除青苗法。
蔡确得知诏书颁下后,气的两眼一翻,差点不省人事了,于是第二天称病不早朝了;章淳也为了避免尴尬,也“病了”不去上朝了,整个朝中病了几十人。
但是司马光一帮人也不急,立即昭告天下,说要以太皇太后之尊改神宗法度,以母改子以复先王法度。
消息传到了江宁府,王安石当时正病重不能吃药,听到此事后马上把药坛子打碎了,颤巍巍地写下千字遗言放在书房里,第二日清早王安石病卒,年六十五岁。
王安石病卒,金陵大小官员为之默哀,其门徒更是从全国各地涌至江宁。王安石一脉断绝,其弟王安国特意从开封赶到金陵,以答谢丧礼。
司马光怅然许久,朝中为荆公之死罢朝两日,陈州曾布上奏章道:“臣闻安石一家,未有子嗣,安石为先帝鞠躬尽瘁,朝中应厚葬之。”
王安石死了,熙宁、元丰老臣们失去了精神领袖,吕公著开始发威了,趁着这段时间开始打压原来的变法一派,致仕的、外放的、下台的,朝中上下一片恐慌。
陆平接到刑部之书,要他回京述职,然而王安石的葬礼很是隆重,所以他便代表刑部在金陵呆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严寒之东,才准备回京。
那两个契丹官员和契丹囚徒早在几个月前就被送回汴梁了,朝中议论一阵子,终于决定配备人马把这些契丹人送回辽境,并赠送好礼无数,文书许多。
陆平坐在马车上,挑开帘子看着外面,这江南之晨,云雾缭绕,秦淮河畔已经没有了杨柳,然而还是那么多姿多彩;江宁府金陵城环环叠叠,层层不休,却又淹没在江南烟雨。
那花船上又唱出了歌曲,悠扬的声音从歌女的喉中发出,绕着金陵转了两圈,陆平闭着眼睛,心中叹了口气,这烟雨江南也随着风,使人醉了,醉了……
白色和鲜红交错纵横,捷胜军中军大帐中响起伤者痛楚的惊呼。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童贯大声高呼,“来人啦,来人啦!”但帐在奔腾的马蹄声已经如雷而来,瞬间将他的喊声淹没。而整个地面都在马蹄铁沉重的敲击中微微起伏,站在地上,人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脑袋一阵晕。
陆平尖锐的笑声刺得人耳朵疼:“大宋皇帝圣旨,捷胜军谋逆,都头以上军官尽斩之。童贯,你的死期到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童贯大惊,提气大叫:“我童贯一颗忠心,天日可表,天日可表啊!”
一个捷胜军军官已经被陆平用刀斩断了左手,涌泉般的血水喷到桐油帐篷上,然后又如溪流一样流下来。
这鲜艳的红色让童贯身子一颤,心中一片冰凉。
看到童贯脸上的苍白,陆平大觉痛快,倒不是与童贯有何深仇大恨,他只是想杀戮。只有在挥动武器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那种掌握别人生死的快感:“你的忠心皇帝看不到,也不需要。”
他用带着金属颤音的嗓音对两个部属下令:“都杀了,不留活口。”整个捷胜军的军官都在这里,只要把他们都杀了,外面的骑兵就能毫不费力地将外面失去领导的普通士兵屠戮一空。这一仗的关键就在这里。
“得令!”两个士兵也不含糊,手起刀落,向扑上来的那个军官砍去。
那军官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见眼前金风扑面,下意识举手去档。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手上一松,眼前血光迸溅,就再也没知觉了。
帐中,只童贯一个人身上带着宝剑,可他现在心灰意丧。哪里还有心气上前厮杀。
眼前这三个龙卫军地军士武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突出。童贯领军二十年。什么样地高手没见过。眼界也是极高。若是在从前。这三人在他所率领地西军中也不过是二流脚色。
但今日这三人都是一身重甲。手上地兵器也锋利异常。加上他们所使用地招式花巧极少。来来去去就是前刺、左右劈砍三式。每一刀下去总能带起一大丛血肉。
转眼。帐中捷胜军军官倒了一地。粘稠地红色在地上流淌。如伸出地触手浸入地上猩红色地地毯中。只留下大片饱含汁液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