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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全部资源优先为封烁服务。
资源倾斜到这个地步,就算付诚文能忍,他手下心肝宝贝一样的艺人辛阳也不能忍。
付诚文忍不了的时候,就是窦宝佳一击即中把他们那一撮人赶出瑞欣的时候。
“你呢?”池迟柔声问顾惜,她还记得顾惜上次爆粗的语气,怕是和别人闹了什么不愉快,“最近还好么?”
“挺好啊,电影拍摄的也挺顺利,后期也做的很顺利,资方愿意砸钱我这就没问题。”
顾惜的语气轻快,满满是对未来美好“钱景”的展望。
“我是问你自己好不好,不是问电影,也不是问其它的。”
捧着手机,池迟语气很坚定地说,不允许有半点的敷衍。
顷刻间,顾惜沉默了下来。
“还行吧。”顾惜的嗓子有点涩,“蒂华的老板想抹黑封烁打击瑞欣,被我拦下来了,在娱乐圈里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让我觉得很不开心。”
是的,很不开心。
多少年前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渣,这已经是个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然后她自己却又为了利益为了往上爬继续和这个人渣虚以委蛇,一次次,一年年。
像是一个人知道自己掉进了粪坑,却又不得不与粪坑打交道一样,哪怕里面能刨出黄金,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是在觉得恶心。
这次知道了蒂华打算针对封烁的事情,顾惜打了电话给韩柯,在那之前顾惜酝酿了好久,女儿国的项目自己不能松手,但是从帮韩柯最近比较看重的艺人牵线大品牌还是没有问题的,蒂华明年要出一个捧人的电影,自己去客串也没有问题。
让她没想到的是,韩柯没有提封烁,也没有提顾惜打算拿来做利益交换的东西。
他说让顾惜陪他参加他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要是天晚了就在主宅住下,我们也好久没有独处过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深情,似是情人的低语,顾惜听到了耳朵里只觉得恶心。
她想吐。
不只是觉得韩柯恶心,更是觉得自己恶心。自己当年竟然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自己竟然就和这么一个人相处了八年。
你把他当爱人的时候,对他一心一意的时候,他当你是个用身体换利益的女表子。
你把他当合作对象的时候,每年给他赚几个亿的时候,他认为用利益能换来你的身体,依然当你是女表子。
顾惜声音甜甜软软地答应了,面对韩柯的时候她演技比在摄像机前面还要好,欲拒还迎,言语切切,艳丽的脸上却挂着真真切切的冷笑。
九年前的自己是个智障,五年前的自己是个白痴,现在的自己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要从韩柯那里把自己彻底地剥离。
不管什么代价!
“看来是有了不开心又不好说的事啊我要是不开心,吃点东西就好了,可惜你连好吃的都没得吃。杀青之后就不用保持那么瘦了,有机会我给你做好吃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之处,外表强大如顾惜,实在让人无从安慰,哪怕施与安慰是池迟。
“你还想进厨房呢?不要你那张宝贝脸蛋了?”一听见厨房两个字,顾惜条件反射性地想起了那些损伤皮肤的油烟。
随即,她明白池迟是在安慰她。
“没事了,真的,不过是让我更确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而已。”让思绪从回忆中剥除,顾惜调整了一下嗓音对池迟说,“你要是担心我,不如回来看看我?顺便参加个媒体探班?”
池迟想了想自己的时间表,对顾惜说:“等我去试镜完了就去看你好不好,媒体探班就算了,我已经杀青了就别露面了这边的水蜜桃很好吃,我到时候给安澜老师带几个过去。”
“你是来看我!还给安澜带东西?小没良心地你忘了谁对你自己最好了?!”
听见顾惜还有力气吼她,池迟终于放心了。
“乖啦,等我去看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戴着蓝牙耳机躺在床上,顾惜总算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50。有因()
一个人跑步、锻炼、吃饭、看片子,空闲的时候就去京城的几个影视学校“考察”,池迟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井井有条,让没有什么时间能关心她的封烁和顾惜都比较放心。om
很快,就到了池迟和冯宇京约定的那天,早上九点,池迟在一家酒店的大厅等到了那个蓄上了小胡子的导演,灰色的衬衣土黄色的宽脚裤,这位导演打扮得像是个渔夫。
“长话短说,前一阵你那个练剑的视频不是挺红么,正好我老师剧组需要好几个打女,我就跟他推荐了你,咳咳,我老师呢,叫杜安。”
冯宇京有点小期待地看着池迟的表情,最好能激个动啊、尖个叫啊、晕个倒啊,哎那就能满足他一直隐瞒到现在的恶趣味了。
池迟:“哦,杜安、杜导演,最有名的作品是迭关、天涯行者、五大高手我最喜欢天涯行者里面的琴翁剑叟”
这些片子池迟在拍女儿国的时候挑了几部看过,前几天在专注准备武侠电影的时候又看了一些,确实都是经典的武打作品,男男女女武中有情、情中有义、义中含悲喜。
琴翁剑叟二人只是天涯行者中的配角,却被刻画的入木三分,在所谓正与邪的较量中苦苦挣扎,求浪迹江湖不能,求生亦不能,最终做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毕生知己。
冯导演很无奈:“你是要去试镜杜安大导演的片子啊,你能不能激动一下啊?”
女孩儿看着他,语气很认真地问:“激动的话能在试镜中加分么?”
冯宇京:“不能”说完了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好啊,你这个小丫头半年不见脑子还变灵了?”
杜安安排秘密试镜的地方是他在京城的某个别墅,今天上午安排试镜的只有池迟一个人,这是杜安对自己不争气助手的优待。
也可以说,杜安本来就是想见见自己以前的助手,给池迟一个试镜的机会不过是顺带的。
带着池迟下了车穿过庭院往里走,冯宇京还问她说:“你真的不紧张啊?”
池迟摇摇头,有什么好紧张的,面试不通过就去上学,反正学校也物色的差不多了。
冯导演对这个小丫头的心理素质简直是叹为观止了,当初是觉得她演技好,没想到这才半年的功夫,竟然已经修炼得道了。
“行!算你牛!你不紧张我都替你紧张,你要是真能在我老师的电影里当了配角,我就回来给我老师当摄像师!专门拍你!”
他算是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服气了。
房间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等着他们。
“阿京啊,快来尝尝我自己种的葡萄,今年是第一次结果实,被小鸟吃了不少。om”
冯宇京赶紧快走两步上前,从杜安的手里把装着葡萄的盘子接了下来。
“你看看你,对我这么小心,我是六十五岁,又不是八十五岁。”
说着,老者转身看着池迟,笑眯眯地问:
“这位小姐就是你推荐的池小姐吧?真是年少有为,风流倜傥。”
年少有为还好说,风流倜傥四个字儿
冯宇京使劲儿瞅瞅池迟,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
池迟规规矩矩地站着,除了一句“杜老先生您好。”没轮到她说话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
“别以为风流只能说男人,也能说女人,也能说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才华卓异,言行不拘,即所谓风流倜傥,与人的面容、性别都毫无瓜葛。对么,池小姐?”
杜安看向冯宇京,仿佛是在给自己的学生解惑,最后话锋却又转向了池迟,
身板笔直的池迟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微笑:“风流倜傥本就不在性别而在气度,在您的面前,没人敢自称配得上这个词。”
杜安呵呵一笑:“小小年纪就有一身本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要是对阿京也这么说话,他肯定不会带你过来,因为他呀,听不懂。”
一旁吃着葡萄的冯宇京依稀觉得自己又中了自己老师捅来的刀,算了,老师捅的刀,哭着也要挨着。
“好了,话不多说,你先试戏,试完了我们一起吃葡萄。”
杜安踱回了木椅,安安稳稳地坐下。
“打一段给我看看吧。”
女孩儿站着没动,过了几秒钟,她对杜安神色恭谨地说。
“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打的理由?”
“打咯,还需要理由?”杜安依然是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要你打,你当然要打了,你是在试戏啊。”
“我的意思是,我是为什么要去打呢?为亲?为友?为公道正义?为个人私利?”
四个“为”字,每一个,池迟都说的掷地有声,在说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拍女儿国期间,池迟就对打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柳亭心和安澜都没拍过武打的电影,顾惜早年套着武打壳子的小言剧不提也罢,费泽导演只要求她打的好看死得凄美就好,池迟在武打戏“逻辑”上的钻研全靠自己瞎想。
能让杜安给自己点拨一二,她自认这一趟就来值了。
“你详细说说?”老人坐正了身子,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水浒里面,武松三场打杀戏最有名,第一场杀虎,是为命,第二场杀西门庆,是为亲,第三场醉打蒋门神,是为友,所以第一场打的智勇双全酣畅淋漓,第二场打的怒恨交加心如刀割,第三场打得轻松戏谑肆意妄行。”
冯宇京看着池迟娓娓道来的样子,仿佛就明白为什么老师说她是“风流倜傥”。
能在传奇名导杜安面前如此神采飞扬,当然称得上风流倜傥。
“三种打法的不同归根结底是‘原因’的不同,所以您给我一个‘原因’,我才能找个合适的打法打下去。”
“那我要是让你哭呢?”
“也得给我一个哭的理由。”
“我要是让你笑呢?”
“也是要笑得理由。”
“我没有理由,只要你大笑。”
“那我的大笑,只能笑您要求的荒诞,这恰好也是一个理由。”
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都是面带微笑地说话,冯宇京细品其中的味道,却仿佛窥到了刀光剑影。
“好。”杜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现在给你六个选择,你可以为命打,为亲打,为情打,为公道正义打,为家国天下打,还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原因只是去打,你选哪个?”
池迟瞬间明白了杜安的意思。
六个“为”其实就是六个不同的角色。
前五个都是人,第六个
“我选最后一个。”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女孩儿给出了答案。
“你这个小姑娘,刚刚不是说必须要有原因去打么?怎么现在又说要选最后一个没有原因的了?”
“最后一个多好,我可以去找原因。”
“那如果找不到呢?”
“就打到能找到为止。”
冯宇京听着他们的对话,越来越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却如长风呼啸巨声灌耳,使人懵懵然不知其所以,但见风沙漫天萧瑟遍地,刀光隐隐。
尤其是最后女孩儿的那句话,竟然让他想到了一个成语
——图穷匕见。
“唉——”
杜安长出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就好像池迟拿出了一把匕首,他只把它看做鲜花,那些藏在暗处的交锋戛然而止,只留下了大片的留白,抓挠着旁观者的心思。
坐回到椅子上,老人喝了口水,看了半天的天花板,直直地看着,好像上面有故事一样。
然后他看窗外,又足足看了三分钟,房间里只听见大座钟在滴答作响。
冯宇京有些不安地吃了几枚葡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感到不安。
女孩儿一直站着不动,不看天花板,也不看窗外。
又长出了一口气,老人才笑眯眯地对池迟说:
“我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太好,你去外头帮我剪几支蔷薇花回来,什么颜色的都要,花剪和手套就在门口。”
池迟眨眨眼睛,她看看老爷子笑嘻嘻的样子,也没问为什么,就乖乖地去了。
杜安保持着微笑,看着女孩儿出门,带着手套拿着剪子去了蔷薇架边上,姣好的身影与蔷薇相映他猛地转头对冯宇京说:
“快点打电话给阿兴,女主角已经定下了,下午那批试镜的谁只想当女主角就别来了。”
冯宇京差点被葡萄皮呛死。
“老师?您您就定了那个小丫头?”咳掉嘴里的葡萄,他指着窗外那个纤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