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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气氛好像只适合讲个鬼故事吧?
“那个。。。。。。”女孩儿清了一下喉咙,“要不,我们玩剪子包袱锤吧?”
她也算是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啊?”唐未远有点没反应过来。
“剪子包袱锤,谁输了就要讲一个事儿给对方听,怎么样?”
男人点了点头,这时他才注意到现在气氛的诡异,四周有雾气,让黑暗变得更加可怖。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个影后,一个二线准一线的年轻男演员就这么在大半夜的山腰上玩起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池迟这么喊着口令,唐未远舔了舔嘴唇,到底是觉得尴尬没有喊出口。
唐未远输了。
他想了十秒钟,才说:“你知道宋长威么?”
宋长威是个新晋出名的男打星,腹肌和胸肌比他的演技更出名,引得一群姑娘们在微博夜夜狼嚎。
池迟摇了摇头,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说:“不认识。”
唐未远:“。。。。。。。”这个小姑娘真不会聊天!
呆了两秒,唐未远才找回自己的思路,他很果断地说:“我说了你就认识了。”
女孩儿:“哦。。。。。。”
还特纯良的看着他,面带慈爱微笑跟看不懂事的孙子似的:“你说。”
男人抿了抿嘴唇,决定无视对方对自己的影响,开始说起了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想起的八卦。
“宋长威是拍一个叫鹰飞的电视剧红的,在那个剧里整天光着上半身,结果前一阵一个剧组找能打的男演员,他去试镜,导演一看见是他,最近不是还挺红,就想让他坐下,结果说了拖个椅子过来,拖字刚出口,宋长威大喊了一声把自己的衣服扒了开始晒肌肉,哈哈哈哈哈,这个画面想想就又尴尬又好笑。”
池迟低下头搜了一下宋长威几个字的拼音,找到了男明星的图片,代入了一下那种画面感和尴尬的气氛,于是陪笑了一下。
唐未远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到底有没有笑,这个事儿在他心里憋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分享,能说出来顿时觉得舒服了好多,一定要笑个够才行。笑完了,恢复一本正经的状态,继续剪子包袱锤。
唐未远又输了。
男人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儿,又有了一个八卦。
“瑞欣的那个辛阳,身材明明是五五分,每次照片都要p成大长腿,参加节目都要穿高跟鞋,上次我在一个时尚庆典里看见他,低头一瞄,他的鞋跟比他旁边的杨菲儿还高,两条腿绷的笔直,从侧面看站姿就像个小姑娘。”如果不是面前就有个小姑娘,唐未远会直接说他像个娘们儿。
池迟觉得辛阳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低头搜辛阳的名字加上关键词“鞋跟”果然看到了不少的消息。付诚文捧在手心的艺人,最近似乎过得不是很舒服啊。
第三轮,唐未远又输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干脆不走了。
“你知道吧,有些艺人演技不够但是作品还算火,为了增加出镜率,就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奖,每次发给谁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各个经纪公司安排就行。上个月,有个猪肉奖让一个知名电视剧的男三号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因为真正的男一号有两部很出色的作品总之是找了一堆理由来解释让一个配角拿一个最佳男主角的合理合法性,那个男三的团队立刻觉得自己受到了迫害,哈哈哈哈哈,迫害!避免被迫害的方式不就是宣布退出么?他们还不肯,喊着自己好冤,一边又偷看着这个猪肉奖想给自己家演员镀层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迟依然没说话,对于这种无聊的八卦她连搜索都不用了,直接跟唐未远开始了新一轮的小游戏。
唐未远再一次输了。
输了一次又一次,池迟好像除了“剪子包袱锤”之外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到了后来,唐未远都对自己悲惨的胜率麻木了,一个又一个八卦讲出来,或悲或喜,他好像就这么找到了一个情绪抒发的通道。
两条腿贴着地面伸直,让姿态更加放松,男人准备讲今天的又一个“故事”。
夜雾让人看不清天上的星子,却能让人看清自己的内心世界。
“我有一兄弟,曾经的兄弟,当年我们一起出道的时候,日子过得可苦了,一包面,是我们两个人一天的伙食,一双好鞋,谁去面试谁穿,拍广告,小破广告,拍一天赚三百块钱,这样的工作我们俩可能两个月都碰不上一回。后来,他撑不住了,回家卖衣服了,我自己奋斗了两个月也觉得自己撑不住了,我当时是真的一心一意就想当明星的,让我卖衣服还不如打死我算了。我那个兄弟,给我打了两千块钱,跟我说他两个月赚了四千块,以后他赚到钱分我一半,一定能供我当上大明星我捧着电话就哭了”
唐未远的嗓子有点哽咽。
我们以前好到就是穿一条裤子啊!
贫穷富贵我们一起走过来了!
没有你我不可能脚踩十八个候选人雀屏中选当电视剧的男主角,没有我后来的财力和人脉支持你也不会把事业做成现在这么大,互相搀扶着走了九十九里,怎么剩最后一里路了,你就和我女朋友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呢?
怎么你就忍心让别人来抹黑我呢!?
越想越难过,这种难过不再是为自己功名利禄的伤心忐忑,只为了吃曾经的那份兄弟情谊。
男人抬起手擦擦自己的眼角,一片湿润。
耳旁传来女孩儿的声音。
“我们往回走吧,时间快到了。”
唐未远颇有些意犹未尽?
60。恳谈()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唐未远跟在池迟的后面走出酒店往山上走,一脸的崩溃。om
当然,这个表情绝对不能让前面的小姑娘看见就是了。
他现在特别后悔昨天晚上自己装模作样答应把“两小时相处”时间调到池迟早上跑步的时候。
什么“你是女孩子,要按照你的时间来才对,我个大男人无所谓的。”这种话为什么要说呢?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照做呢?大好晨光应该睡一觉才对啊!
尤其是自己昨晚上还掉了眼泪,现在眼皮都还肿着,临出门的瞥一眼镜子,双眼皮都没了。
健身是没问题的,保持身材是一个演员的基本职业道德,唐未远自己也是每周都有几个小时必然要去健身房出汗的,但是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运动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老年人才干的么?
越来越不是很懂这些小姑娘了。
“跑到山顶再下来一趟的时间大概是五十分钟,上去刚好能在山顶看到日出。”
小姑娘笑得很天真爽朗,仿佛能看日出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唐未远很想说“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在哪里迎接都不过只是形式”――这种话想想就好了,跟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耍花腔这种事情,他还要脸,他做不出来。
两个人并肩往山上跑,一边跑,一边继续剪子包袱锤。
唐未远又输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池迟:“你以前练过?”
“没有啊。”
池迟面带微笑,脑后的马尾辫随着她跑步的动作左右摇摆。
她才不会告诉唐未远,他剪子包袱锤的顺序就是“剪子、包袱、锤”。
两次就摸清规律了。
唐未远搜肠刮肚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能说的:“你和顾惜关系不错是吧?”
女孩儿转过头来看他:“对啊。”
“我以前和顾惜合作过。”
唐未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三十出头的男人,看起来比封烁还要年轻。
“那个时候年轻,好不容易给一个电视剧当配角,主角就是顾惜,那个时候的顾惜啊,比现在年轻漂亮多了,就是不如现在有气场,我们在一起谈起韩柯的时候她都会脸红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女孩儿现在就成了什么顾大官人。”
终于有了个能听懂的事情,池迟并不觉得高兴,听唐未远的语气,那时候的顾惜和韩柯在一起,他也坚信现在的顾惜和韩柯仍然是在一起的,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并且感情甚笃,顾惜不会是那种时时焦躁的状态。om
一个被爱的人,不会像顾惜那样的。
再一次剪子包袱锤,池迟输了。
因为她走神了忘了算唐未远的顺序。
“我以前跑龙套,兼职送外卖”想了想,池迟慢吞吞地说。
唐未远一听这个腔调,就在心里冷笑,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这是拿了影后之后要卖惨顺便彰显自己现在有多么成功了。
“我工作的餐馆里有个大厨姓金,他特别会做饭,做的剁椒鱼头特别好吃。”
晨风吹乱了女孩儿鬓间的碎发,也吹乱了唐未远的神思。
尼玛!说好的追忆往昔、歌颂现在、展望将来呢?为什么就成了报菜名!
剁椒鱼头什么的!配着白米饭什么的,让人一点都不惦记!一点都不!
“辣椒是金大厨的朋友从西南捎过来的,剁的时候就能闻到那种又辣又香的气味。鱼头啊,必须用大花鲢,光一个鱼头就要一斤半以上的最好面是用盐、蛋清、温水调出来的手擀宽面片”
唐未远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好像还是让自己猜拳输掉比较好,至少自己能过个嘴瘾,现在倒好,碰上这么个大早上就一言不合上菜谱的,简直悲剧啊!
当年的唐未远也是很爱吃的,但是当明星必须控制体型,少油少盐是必须,像剁椒鱼头这么又重口又有油的东西他一年都未必吃的上一回,讲实话,要是一直不吃也未必会想,但是旁边有这么个人兴致勃勃地说着只让人觉得自己好像生命里就欠了那么一口鱼肉,一口宽面片儿泡鱼汤。
池迟越说越开心,除了演戏之外,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获得什么愉快的情绪了。演戏其实是一件太寂寞太寂寞的事情,每天都面对着同一群人,他们忙忙碌碌,与你和你的人物只有很表层的工作联系,真正的情绪触动几乎为零。
再加上这次的申九本来是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人物,池迟有意无意间就让自己变得更加孤僻,这种孤僻让她忘掉了与人交流的快乐,也让她在整个准备拍摄的过程中独自承担着压力。大概这也是杜安有意为之,他希望池迟的情感状态和申九更加的贴近。
在拍跳舞的小象的时候,每天和温家人一起吃饭交流,拍女儿国
的时候有顾惜和柳亭心插科打诨,还有安澜温暖的下午茶,这些都能纾解着她身上的压力。
这样算来,这个剧组是她真正第一次脱离了“情感羁绊”去担当主演。
“金大厨做的鱼香肉丝也很好吃”
池迟的表情十分之“回味无穷”。
唐未远有点胃疼,姑娘你是说相声出身的么?一盘剁椒鱼头说的这么色香味俱佳科学么?
“好了好了你说完一个了,咱们继续猜拳,来来来。”
唐未远已经决定下一个故事自己就讲自己在龙之子剧组里鲜为人知的窘迫往事,就算这个小姑娘不愿意听,他也一定要一口气把这个故事讲上山顶。
“剪子包袱锤!”
唐未远自己喊着口令,出了一个剪子。
池迟毫不犹豫地出了包袱。
“金大厨做鱼香肉丝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他特别喜欢用香菜”
在池迟洋洋得意说话的身影后面,男人的表情变得无比苦涩,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格外惹人怜爱,他用手轻轻捣着自己的胃,假装里面已经装了剁椒鱼头和鱼香肉丝。
女孩儿看不见,说得兴致勃勃手舞足蹈。
鱼香肉丝之后是油泼鲤鱼,再后面是池迟自己的煲汤心得等她终于说完了在杭城特别爱吃的莼菜汤,他们两个人终于登上了山顶。
山不高,山顶也算不上崎岖,太阳在和地平线进行着最后的纠缠,金光已经宣示了它即将席卷这个世界的美好光明。
池迟和唐未远再一次剪子包袱锤,依然是她“输”了。
“每次看见这个太阳的时候,我都脚疼。”池迟看着朝阳的方向,金红的光晕映入了她的双眸。
“有一次我从凌晨三四点跳舞一直跳到太阳升起来,等我终于支撑不住倒下的时候,我觉得有一个美丽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超脱出来,融入了太阳的光明里,然后就是脚很疼很疼,疼的让人忘不掉。”
对于池迟这个女孩儿能够突然说出这么正经的话,唐未远表示自己实在难以置信。
“那次是我拍跳舞的小象最后一幕除了三个摄像机之外只有导演兼任的摄像师一个人但是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