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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白的轻声慢吟中,一个女人忐忑不安地走进了神庙,穿着白衣蓝裙的祭祀转过身,脸上带着安抚人心的微笑。
她就是这个国家的祭祀,以自身沟通神树与人世,帮助人们获得神树的种子来繁育后代。
这个叫玲珑的祭祀就是池迟所扮演的角色,看着大荧幕上的那张脸,戴着3d眼镜的池谨文又一次转头看着自己旁边的女孩子,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荧幕,那是她自己费劲心血打造的形象。
如果奶奶能够演电影,会不会也这样呢?
那种专注和热切,那种脸上不自觉就带出的笑意,那种似乎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的满足。
一瞬间,池谨文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她是奶奶就好了,年轻的,健康的奶奶,肢体健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走自己想走的人生。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池谨文就抑制不住地去畅想,十六岁奶奶可以演少女,自己给她投资校园电影、青春电影。二十六岁的奶奶可以演干净利落的女英雄,国内不是没有女性英雄片么?没关系,自己可以从好莱坞找团队过来,给奶奶量身打造。三十六岁的时候奶奶应该已经找了一个爱她的人,哪怕不结婚,也真tm好想摁死那些敢觊觎奶奶的家伙
池家人脑洞开太大的毛病又犯了,池谨文看着大荧幕,已经彻底神游物外,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故事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
“文宣是我的文宣是我在神树上发现的,他是我的!”穿着蓝色曲裾的玲珑站在女王的身后,电影的镜头给了了女王的表情一个大特写,那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让她拥有了唯我独尊的气场。
池谨文才不在乎女王怎么样,听着池迟痛苦的吼声,他又开始放飞思维:“奶奶才不会跟别人抢男人,以后给她投资电影的时候绝对不要狗血的感情戏”
咫尺之外,韩柯也在看着电影,他看着明艳动人又带着一种孱弱美的沉舟女王,感觉到了一把火在不可言说的位置慢慢烧了起来。
“你要是能像沉舟对文宣那样对我好我真是死都甘愿了。”他握着顾惜的一只手,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上靠。
顾惜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借着明灭的光影,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
“电影不看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结局。”
“可是有些事,就算没到最后,也注定了做不成因为我不许。”韩柯贴在顾惜的耳边说话,低笑着往她的耳朵里吹气。
“是么?”
顾惜没再说话。
尾声,沉舟用短匕首刺死了文宣,玲珑对文宣的柔情蜜意是假的,女王对文宣的求之不得同样也是假的。只有文宣那弄假成真的爱是真的,却抵不过他对整个女儿国的觊觎。
电影放映结束,顾惜第一时间站起来邀请了池谨文和她一起走到了台上,她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再跟韩柯坐在一起了。
“借着今天女儿国的首映仪式,我也借花献佛,告诉大家另一个消息。”高大清俊的男人没有韩柯那么张扬的气场,也没有江晔不怒自威的架势,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严肃的脸上带着些许柔和。
“天池集团将成立专门的影视投资部门,重金打造经典电影电视项目,并且愿意跟优秀演员、优秀作者和相关影视制作单位合作,打造完整的影视开发产业链。”
天池集团不鸣则已,一玩就玩了个大的,一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原来他们早就不声不响地注资了多家网播平台,都在其中占有不少的股份。
有什么能真正盖过娱乐圈里的花边消息呢?
只有资本的流通,因为花边消息不过是谈资,资本的流通却代表了无数人的生死,有钱则生,无钱则死。
天池大手笔的投资让全场哗然,人们这才知道,天池集团注资女儿国电影的背后就是他们野心勃勃地进军。
顾惜,在天池的这次资本运作中到底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这个问题比她是不是要嫁给韩柯有趣多了。
韩柯这个蒂华的老板此时就坐在台下,整个合作却跟他毫无关系,顾惜站在台上和池谨文一唱一和神采飞扬,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惜坐回位置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说:
“你找了外人来对付我?”
“普通的合作关系而已。”顾惜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你说明天的头条会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都跟我的电影脱不开关系。”
女人的眼中水光潋滟,那不是多情,那是拥抱过财富与权势的满足。
和池谨文一起站在台上,让她感受到了另一种金钱的魅力,不是韩柯所崇尚的排除异己、以势压人,那些肮脏的手段让钱都带上了灰暗的色彩,那种新的魅力来自于池谨文堂堂正正做事的态度。
“钱可以用来做好事。”看着池谨文,顾惜是有这种感觉的。
一场跌宕起伏的首映礼之后,池迟要赶凌晨的飞机回剧组,连最后的采访时间都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
“新电影是什么?导演说要保密。”
“觉得自己演得怎么样?观众说好才是真的好,观众说不好我还要继续努力,当然不管观众说好还是不好我都得继续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么!”
“拿了影后有什么感想?继续努力啊,拍出好作品才对得起自己和别人的肯定”
在如此紧迫的时间里,池迟还是找到了机会去看在休息室里的顾惜,一帮从外地特意赶来的朋友还要招待,顾惜换身衣服还要继续忙。
“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站在门口,她对顾惜说。
化妆间里没有化妆师,也没有那一大群助理,只有顾惜一个人坐着发呆。
看见进来的是池迟,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你看,这就是我们每天面对的日子所有人都在从你的身上挖新闻,你也要从别人身上找新闻”
顾惜的眼眶有些发红。
“你放心,这些苦我都吃过了,肯定不会让他们从你的身上占便宜。等女儿国下映,我就安排你上几个综艺节目,好好炒一下你这个十七岁影后的热度,要去大高卢对吧,红毯装我给你打算好了”
随着她的话语,她从沮丧渐渐变成了兴奋,为池迟规划一条干净、充满了光亮的未来,是她在这一整晚的污糟之后唯一的慰藉。
“我自己建了一个工作室,签下了窦宝佳当经纪人。”池迟慢慢地说着。
80。争吵()
随着池迟的话,房间里一阵静默,静默过后响起的,是顾惜的冷笑声。om
“挺好,我好心找了窦宝佳来帮封烁,你又把她给收编了。我说她最近怎么又跟女装品牌搭上线了,原来是在给你铺路啊早点告诉我多好,正好那个牌子的代言我也到期了,让路楠多给你疏通一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边说着,她用力蹬掉自己一只脚上的高跟鞋,露出了脚上贴着的各种防护贴。
瞪眼看着自己那只脚――常年穿着高跟鞋早就有些畸形的脚,她忍不住笑了,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今天,是不是所有人都想让我丢人现眼?有人不请自来,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永远都不知道那个垃圾到底能有多脏。有人呵呵”
她没再看池迟,手在腰部摸索了一下,只摸到了柔软的真丝。
晚礼服是没有口袋的,更不会有烟。
她现在特别想闻闻烟草的味道,不用抽,至少能让她的心里别这么空落落的。
池迟歪了一下头看她,心里也同样的五味杂陈,如果可以,她想挑一个所有人都心平气和的日子再说自己的事情。
可是她不能放任顾惜把自己的期待放在对她的未来规划里,就像是一个人生无望的可怜母亲,只能把孩子当做自己的唯一寄托一样。
太可悲了,可悲到让人觉得宁肯她一个人坐在那发呆,也不要喋喋不休说着属于别人的未来。
顾惜当然不觉得自己的可悲之处在这里,在池迟进来之前,她只觉得恶心,她觉得当年选择了跟韩柯在一起的自己是可憎的,后来为了钱跟韩柯继续纠缠的自己是可悲的,现在的她哪怕是用刀子铺路,只要那条路是能让她离开韩柯的,她也会走下去,因为这才是她现在想要走的路。在这个过程里,她要把池迟清清白白地捧上去,避过所有的污浊和肮脏。
结果,她就被打了脸,让她疼到有点懵。
一场首映礼让她们都有着繁华过后的憔悴,比如顾惜肿胀的脚,比如池迟通红的耳朵,只不过是有人在繁华过后是只剩了空枝的寥落萧瑟,有人是解去了丝绢包裹的青竹劲松昂然依旧,谁是前者,谁是后者。
用眼睛就能清楚分辨。
“我觉得你今天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你很美,很沉着,很自信,站在台上的时候都会发着光。”池迟顿了一下,接着说,“娱乐圈里的新闻时效性很短的,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用把它们放在心上。”
韩柯就算到了现场又怎样?顾惜想要证明自己的商业价值这个目的已经到达了,在池谨文宣布天池进军演艺行业之后,韩柯的到场更像是一场自取其辱的笑话。
“至于我签下了窦宝佳这件事,只是我自己得找到更适合自己的”
“你需要跟我解释么?我们年轻的池迟小姐,十七岁凭借处女作就拿了影后,才华横溢,演技无双,情商满分,人格魅力无穷大,别人求之不得的资深经纪人她想签就签,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就只有跪舔的份儿”
顾惜说得很真心实意,每一个夸奖都掷地有声,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高亢得如同诗朗诵一样,接着,她话音急转,伴随着另一只高跟鞋重重地砸在梳妆台的声音,“你tm河还没过完呢你就拆我这个桥!我供你吃供你喝,帮你打点杂事儿,你连礼服都是我给你颠颠儿送过去的,到头来你签了窦宝佳!你就没想过我么?你就没想过你找她当经纪人,那我呢?!”
“我只想演戏,在事业规划上,我不希望别人插手太多。”
池迟说得很坦率,仿佛没听见那只鞋噼里啪啦砸翻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顾惜的心里有毒疮,她来是想给她挖出来,哪怕是连皮带肉鲜血淋漓地疼着,也好过它潜藏在那一点点腐蚀着顾惜的内心。
从自己这个角度开始话题,总好过挖掘她和韩柯之间的关系。
“插手太多?你是说我插手你的事儿么你才多大,你才拍了多少戏,你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有多龌龊么?你知不知道我一次能为你谋划出来的热度能让你少走多少弯路?你嫌弃我插手,你怎么不去嫌弃窦宝佳,她的手段能比我干净到哪里去么?她比我贪婪多了!她消音词就是个被自己带出来的艺人扫地出门的货色!”
看吧,就算气成了这样,顾惜依然舍不得对池迟进行语言攻击,她恶狠狠地骂着窦宝佳,摆脱了高跟鞋束缚的脚用力地在地上蹬着。
在池迟的眼中,现在如果换个场景让顾惜缩小一下身体,她倒像是一个吃不到糖就撒泼打滚的孩子。
“经纪人不好,可以换朋友没得做了,我上哪里再找一个顾惜来给我当朋友呢?”
池迟挽着自己的裙角双腿叉开坐在低低的坐墩上,坐墩对身高一米七以上的人们满怀恶意,让他们的动作格外的不雅,当然,这根本对池迟没什么影响,她很喜欢那些蹲在餐厅门口吃凉面的日子。
“朋友?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价值,谁会跟你做朋友?”
顾惜觉得池迟的想法简直幼稚得可笑。om
“你以为我会跟一个送外卖的当朋友么?你以为我会跟一个一点演技都没有的白痴当朋友么?你以为你长成了一个土肥圆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我扯淡?我告诉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你现在签了窦宝佳,还来跟我谈友谊,在我看来你你就是!”
顾惜抬起手指着池迟,看着女孩儿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是”了半天,没“是”出来。
在以前,她以为池迟总是这样笑着是因为她生性温和爱笑,现在她好像终于明白了,池迟的微笑是在说――我知道你在做的事,我看着你做,我不在乎。
不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凭什么不在乎?世人庸庸碌碌为钱财,我顾惜挣扎沉浮为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哪来的如此清高?
“我知道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适合和别人成为朋友的,但是我觉得,我和你之间,至少是如果我现在跌倒谷底回去当个送外卖的,从此被人封杀不能演戏你也会为我操心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有片瓦遮身,这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