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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可没有手下留情的事情,你能活下来或许还要感谢那位罗将军的节制。”
“是吧,卡缪尔你说我是不是糊涂?怎么就相信了那些混蛋的话,如果不是屠夫罗叫人分清所有人的身份,恐怕如今你只能给我收尸了。”
“米卡姆,闭嘴,既然罗将军能够留你一命,你至少应该保留一份尊敬给他!”
“不,卡缪尔,屠夫罗还命人抽了我十鞭子,我就要叫他屠夫罗。”
“米卡姆,你这个顽固的糊涂的执拗的老笨蛋,十鞭子都没有打醒你的脑子!”
“卡缪尔,你错了,如果屠夫能维持公正,能够奖惩严明,那么屠夫也是合格的领袖,尊敬不是停在嘴巴上的,而是存在于心里……”
“米卡姆,但愿你说的屠夫罗能够看透人心,能够知道你尊敬他,否则一个屠夫肯定会因为你口头的不敬而砍掉你的头颅。”
“放心,卡缪尔,屠夫罗将军是一位严明的领袖,虽然他抽了我十鞭子,但没什么好怨恨的,那是对我的糊涂的惩罚,换了突厥人的营地,如今你肯定见不到我了。”
“好吧,哪位保佑商人的神明在上,米卡姆你这个老东西没有糊涂……”
“我没糊涂,卡缪尔,我的老朋友,我要跟着唐人的队伍去东方了,那位罗将军命令我们愿意去东方的人,自行组队,可以跟在他们的队伍后面!”
“啊?他们居然愿意让商队跟在后面,就不担心商队变匪徒偷袭?”
“你说偷袭?你个没眼睛的卡缪尔,没看到唐人的士兵都快装上生铁的牙齿了,谁能惹得起他们?而且商队距离主队要保留五里(罗马里)的路程,外围还有骑队戒备,那个有胆子做盗匪?”
类似的对话就没有停止过,到处是类似的话语,老罗屠夫的称号也不受控制的流传了出去,尽管亲自动手杀人的并不是老罗本人,但毫无疑问他是下命令的主使者。
人心自然从没有统一的时候,不单是本地的伊朗人之流,即使整个东归的队伍内部也是如此。有人因为老罗的命令而受益,自然也有食古不化的认为杀俘不详的所谓道德圣人,其中就有沉寂已久的张家人。
东归队伍的主营内,经常以正人君子自诩的张慎正在同李家的老祖李坦闲聊,“坦叔,这个罗家三郎未免太过于暴戾了,一千六百人说杀就杀了,万一惹怒了本地的萨曼人,我们这数万人男女老少就全都会埋土于此。”
老头子李坦瞟了一眼道貌岸然的张慎,原本觉得这个张家后辈做事稳重,总能求得一个万全之策,如今看来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那……依兴之你的意思,如何处理?”
“这……”张慎没想到老头子今天这么不好说话,直接问起解决之策,好在他也不是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可以把人交给本地的萨曼人,反正我们手里不沾血腥也就是了。”
“不沾血腥?”老头子李坦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暴烈的将军性子,可以说昔年工匠营的人之所以能在希尔凡平原平稳的待上几十年,不是因为委曲求全得来的,而是也曾经用血水和汗水拼搏出来的。他压着心里的火气,“然后呢?拉伊城的诺曼人自然不会惩戒那千六百人,那些人再次拉拢人来报复的时候,谁来应对?你张兴之可以吗?”
“……”张慎哪里有对抗大堆敌人的能力?“那也不能一口气把一千六百多人全部杀了啊?”
“哼,兴之去休息吧,这种行进属军伍之事,你就不用为此事担忧了。”老头子李坦年纪大了,自然没有那么大的火气,没有直接骂人已经是难得了。
张慎退下的时候还犹有不甘的叫道,“坦叔,罗家三郎乃豺狼心性,坊间屠夫之声不绝于耳,我唐人万不可担此罪名!”
“拉他下去,回去认真休息,不要随意走动。”李坦直接命左右的人把张慎带了回去,话中算是软禁的意思,自然会得到很好的执行。
东归主营的内争自然瞒不过老罗,只是他从来没有把张家人放在心上,这种言语更是他早有预料的,耳边风而已。
拉伊城的望楼内,萨斯丁和阿卜杜拉。纳迪姆也在闲聊。
“从未听说过唐人营有这样一位罗将军,看来唐人还真的选了一位好头领。”阿卜杜拉的声音不复前日的尖刻,反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消沉。
“没错,前日他们到来的时候,就看见队伍整齐的如同一面墙,方圆三里的营寨只用了半日的时间,单单这一项,我们的士兵就远远不如。”萨斯丁是职业军人,自然从细节就可以判断双方的力量对比。
“是啊,虽然我昨天和那位罗将军争执,但只是为了我们的权益,但不能不说那位罗将军的惩罚严明,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如今的拉伊城里见不到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家伙了。”说着公允的话语,阿卜杜拉。纳迪姆的脸上却满是消沉。
“我这个城守将军可没那么大的权力管束那些混蛋,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外人来惩罚那些家伙。”萨斯丁的面上全是无奈。
“今天有传言那位罗将军被称作了屠夫罗,但是人们却没有什么怨恨的意思,反而对这位屠夫很是尊敬。”阿卜杜拉早就没了前日同老罗争论的士气。
“……”身为军人的萨斯丁只能无语。
“也许高原上需要一位屠夫来让天空变得更晴朗吧……可惜这位罗将军明天就会带队走了,他们不会停留在这片土地上的。高原上再没有居鲁士大帝那样的伟大的君王,如今的艾哈迈德家族更只剩下一群只知道享受女色和聚拢财富的败家子。伊朗人该何去何从……”作为谈话的末尾,阿卜杜拉的总结也只能是饱含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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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光明神,琐罗亚斯德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也被翻译为查拉图斯特拉(没错,就是那个据说预言2012年人类灭亡的家伙),这个宗教也被称作袄教。从产生到成熟,这个宗教经历了大约一千多年,在公元前六世纪有了完整的教义,主神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成为信仰的核心。
第十节 达姆甘()
在拉伊城东南的呼罗珊盐湖畔停留了整整三天后,唐人东归大队伍在第四天的上午拔营开始继续东行,这期间的所有人和事都没能对整个大队的脚步造成迟滞。
当然,影响还是有的,而且是正面的,内营家眷等非作战人员的情绪有些躁动,不过多是“那位屠夫是站在俺们一边的”之类的想法,护卫整个队伍安全的士卒们则与初上路时候的忐忑不同,他们身上无形中多了一种从容与自信。
而这也恰恰是老罗所期望的——一支军队的气质是需要鲜血来浇灌的,只有不停的战胜敌人的军队才能成为百战雄师,从训练营里面走出来的军队无论训练的成就如何,都只能被称作新兵,这一点与没上过比赛场的运动员只能被称作体育爱好者是同样的道理,同样的例子还有一个,没登台演出过的只能被称作票友。
眼下守备大队人前进的士兵们,显然有了见识过血色的心理本钱,不敢说面对突袭他们一定会镇定自若,至少他们不会再被马蹄敲动的地面弄得心慌不安。
当然老罗并不真的是个“屠夫”,至少他曾经的战场经历没有教会他不教而诛,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注定他没有别的选择,一群丢弃了武器的家伙勉强可以称作没有反抗能力,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面老罗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做一个“屠夫”,无他,这是避免自己人在之后处于被动的必须。
更何况日内瓦在这个时代也许还只是一块荒滩,或者存在一座什么神秘的修道院被称为所谓“上帝的福祉之地”,总之和战俘没什么关系。
当然这种“简单粗暴”的活计也最适合老罗这样的天生冷脸孔的家伙,热刀子切牛油才是最好的办法。面对中亚这种地方,换成别的方式,只能是令自己陷入泥沼,更何况除了地理环境,老罗对这个时代的这块地方谈不上任何的熟悉。君不见,后世多少自谓强大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折戟沉沙。
面对暴力,选择用更暴戾的方式来解决是霸道,更是王道。老罗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屠夫”的恶名没什么了不起的,至少许多无谓的威胁会消弭于无形之中。因为依照老罗的预计,这一路必定是冲突不断,既然无法与中亚的部族和平共处,那么还是以比生铁还要坚硬的姿态示人好了,斩断所有试图伸出的黑手,当所有人都认为嗑碎这颗坚果会硌掉牙齿的时候,东行大队才会有安宁与平和的旅程度过。
这样的方式造就的好处就是,在杀戮了一千六百多窥探的所谓“行商”之后,与拉伊城开设的互市巴扎变得非常安宁,参与的各方收获都不小。至少如今重新开拔的时候,老罗发现除了老弱,所有可以骑马的家眷都可以做到一人双马,甚至少了一些不怎么适合长途使用的大车,多了千多匹骆驼的驼队,前一个月路上所消耗的粮草之类在这里得到了充足的补充,从重新载满物资的大车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更不用说军队方面的补给了,骑兵校已经可以做到差不多一人三马,担负盔甲和用来换乘的战马都得到了补足,如今的骑兵校虽然不敢说奔袭于千里之外,至少可以做到护卫主营队伍的周边三十里内的安全。
短暂的停留,除了震慑草原部族和购买补给,还有一件事情得到了解决,骑兵校,守备队,主营三个部分都有了自己明确的旗号——原本只是唐式的四方神兽旗和上面有一个“唐”的主战旗。骑兵校擎起的是一个黑红配色的“羅”字旗,守备队用的是稍小一号的黑青配色“程”字旗,主营大队用的黑黄配色“枺鼩w”两字的主旗和“羅”字旗,之所以除了“枺鼩w”还有“羅”字旗,就是因为主将是老罗,因为大唐实际上已经覆灭,已经无法作为一个震慑用的旗号出现,所以唐的旗帜只能弃之不用。
旗号的树立,也正式寓意着老罗对这支队伍的绝对统领权,尽管这个队伍的内部还算不上完全稳定,未来到了东方之后还同样面临解体的危机。
老罗对这个并不看重,虽然说有了统一的旗号,预示着自己对整个队伍的掌控力又强了一分。不是老罗矫情,而是经历了后世那种人心躁动的社会,他的心境很冷,在他看来眼下这种万众一心奔东方的局面不会维持很久,至少到了东方之后,百分之七十以上可能会分崩离析,届时能够留下一万人都已经可以高呼“万岁”了。
当然百分之七十这种数字是老罗按照后世的经验算法得出的结论,在这个时代这种看法是否正确,老罗不得而知。黑泽明的《七武士》他没少看过,虽然讲的只是那方岛国上面的武士和平民还有盗匪的斗争,但是其中关于人心的诡秘与人性的变化却是普遍的。
并不是老罗悲观,而是他要借着这种想法来告诫自己要冷静。
看着身边跟随的亲卫队,再瞧瞧远处蜿蜒排列的黑色的巨大球囊,还有更远处几乎不可见的骑兵校下辖的一曲人马,听着时不时响起的预报平安的铜号悠扬,老罗收回自己的思绪,告诫自己眼下不过是万里征途的最开端,先前俘获的千百人不过是乌合之众,至少按照他的记忆,这时期的伽色尼突厥人和喀喇汗王朝的乌古斯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想要避免损失,前期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临战的时候务必要用尽心尽力才成。
“将主,后面跟随的商人队伍说他们跟不上大队,问能不能减慢一下行进的速度,他们中间有几个人生病了。”亲卫队长奥尔基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如今的奥尔基算是又回到了老罗身边,他倒是没什么不愿意的。
这些前角斗士们对名利看得都很淡,或许是因为在角斗士学校和角斗场上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即使是冈萨斯那个暴躁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老罗的要求,他一样愿意如同过往一样待在老罗身边。在这个队伍中虽然人数众多,除了老罗本身的能力,可以说这些从生死斗兽场上活下来的肌肉男们才是他手中的核心力量,老罗对此深知肚明。
“派人告诉努瓦克,离开拉伊城只有一天的路程,生病的人自可以回返,没人命令他们一定要跟随,跟不上队伍的人可以全部回去!”出发一天多,八百多人的商队跟随在三里之外,一路上的情况就没有停止过,统带商队的是个亚美尼亚人,名字叫做努瓦克,这个和后世“猫屎”咖啡同名的家伙是个大商队的头目,却没有领队的魄力。
“将主,是不是叫海顿去给他们看看?”奥尔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