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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时期秦武安君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俘虏就是最典型的记录,而且还有杀死所有敌人,砍掉脑袋堆成京观的做法。
……
老罗过来查看俘虏处置情况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听了李铮详细的报告之后,很是平静的说道:“那些顽固的绿教徒都杀了,这事老程你看着时机动手,然后就地掩埋,让那些吃饱喝足的俘虏动手!”
“将主,那有超过五千人,养好了做奴隶……”程守如没有马上应诺,而是轻声说了一句。
“妇人之仁!”老罗喝骂了一句,转而扫视四周,接着说道:“当初恒罗斯兵败之后,那位高大帅的河西军下场如何?工匠营的人如果不是还有价值,恐怕也被杀光了吧?至于奴隶,东去路上难免有不开眼的,怕找不到人吗?还有,用这些顽固的绿教徒做奴隶,他们将来作乱伤了人谁来负责?”
“末将遵令,将主!”程守如再不敢多言。
旁边的众人也被老罗的命令与呵斥吓到了,恒罗斯基就是太多人心底的伤疤,而且就像老罗说的那样,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事情不会发生,于是都没了言语。
稍后一会儿,老罗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了,才解释了一句,“我知道有人担心这种仇恨会越来越深,但从古至今,这种仇恨还少吗?老碎叶城的汉人哪里去了?孛罗城原本的汉人哪里去了?我们不乱杀人,投降的可以接收,但是这种死硬的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座的人不多,除了奥尔基等亲兵之外,也就李铮、程守如、闵文侯几个人,随着老罗的话语,这些人的气息都开始粗重了起来。
老罗也是点到为止,就连程守如这种军人也还有着市侩的想法,所以指望所有人一下子具有杀伐果决的气质是没可能的。眼下的军队在他眼中还非常粗糙,如果不是有归家的信念和充足的补给,估计这队伍会和难民没什么两样。而他如果想要走得更远,需要的是一步步的走稳妥,培育起一个信念相同的群体,然后才能引导着所有人走向自己期望的方向。
这中间需要多久,需要花费多少心力,根本无法预料,而他能做的只是从一点一滴做起。
……
打发众人去接着忙碌,老罗本想四处看看,李铮却拦住他说道:“将主,定难军俘虏中有几个汉将,您要不要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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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节 俘虏(下)()
“汉将?”老罗停住了脚步,这是他没想到的,本以为作为党项人,李德明不会用汉人做将领,也就没在意俘虏的身份,“给我说说都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是,将主。”李铮应诺了一声便继续说道:“定难军的俘虏中一共有十四个军将,除了两个是党项人,余者十二人都是汉人,职位最高的类似校尉,同类一千人,最低的是曲长,他们叫百长,要求见您的是其中两个校尉三个百长。据说都是灵州或者夏州的汉人。”
听着这种诉说,老罗来了兴致,“你觉得这几个人如何?”
“将主,某不敢擅自评价,将主见了自会有所了解。”李铮可不会在这个方面多说什么,他基本算是老罗临时指派做俘虏鉴别的,属于借调,清楚老罗预备文武分家想法的他,自然不想过多涉入军队的事情。
这是个谨慎的聪明人,老罗心底评价了一句,遂不露声色的说道:“让他们过来吧。”
因为人手的差异,一开始老罗就没指望能够俘虏一只建制完整的军队,很显然俘虏了万多定难军,底层什么什长伍长不算,俘虏的中层军官却只有十几人,其他的注定不是死了就是逃了,这片空旷的原野上,什么都有可能,却是不足为奇。
少顷,五个洗漱干净穿着一身麻布袍子的汉人走了过来,之所以说是汉人,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就像在后世同样的东方脸孔,兔党和脚盆鸡之间的神情差异。在老罗看来眼前走过来的几个人从步幅神态来看就与草原部族有很大的不同,有些类似关河西或者严嵩明那种,同草原上那种或谦卑怯懦或狂妄自大的表情都完全不同。
在老罗关注甚至可以说审视的目光中,五个人步调缓慢却稳定的走到老罗面前七八步远,然后不约而同的用单腿半跪的方式行礼,“降将王难、卢守仁、魏莽、欧阳儁、孟博虎见过罗将军!”
几个人的汉话很是类似后世黄河沿岸的口音,而且显然是习惯了这样报名号,让老罗听得一阵新奇,再仔细打量五个人,老罗才注意到一些不同的地方,除了身高参差不齐之外,他们普遍比一般的俘虏要壮硕一些,为首的王难和卢守仁两个额头上各有一块带着文字的金色印记,魏莽是其中最粗壮的家伙,络腮胡子,左侧脸颊上还有一道非常刺眼的刀疤,欧阳儁算是外表最出众的,面相看起来像个书生,但一双粗大的手臂出卖了他——那可不是一般文人能有的,孟博虎显然是个混血,棕色瞳孔眼窝深陷外加卷曲头发的特征绝不是纯粹的东方血统。
“几位不必客套,站起来说话,本将军这里没有这种跪地的礼节!”入乡随俗是必须的,老罗切换了自我称呼开口说道。
跪地的五个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站了起来。
明显是带头人的王难开口说道:“谢将军恕末将几人不恭,末将几人只想询问将军欲往何处安身?可是欲投赵宋否?亦或投奔北辽?”
“投奔赵宋如何?不投如何?”几个人的表现让老罗眼睛一亮,风格也是让他认同的开门见山的军人风格,但并不表示他会直接回答对方的提问,东方环境复杂不了解,眼前这几个人也不过初次见面,很难保证这几个人不会是某个势力的间谍,老罗的警惕心可是从未放下过。
王难看了一眼身旁的欧阳儁,后者上前一步说道:“将军,某等几人均为赵宋逃逸之人,回不了赵宋,又深恨北辽,遂投奔定难军彪下为生,现为将军所俘,自然性命归将军所有,只是……若将军欲投宋辽,请恕吾等难以从命,杀罚全凭将军!”
“你等为何从赵宋逃逸?听闻赵宋繁华远超他处,难道不能供你等谋生?”不要责怪老罗多心,手下近十万人的命运担在他的肩上,由不得他不认真。
“这……”欧阳儁犹豫了下。
“末将来说!”稍后的王难站在原地抱拳躬身之后,很是坦然的说道:“将军,末将原本是永兴军下一员偏将,被上官夺了战功,怒尔返家之后反被人污为逃兵,无奈杀了与上官勾结的县尉和那个上官……赵宋已无末将存身之地。”
老罗看了看王难头上的金印是个隐隐约约的“永”字,猜到对方所说大概不假,转头又看看同样带着金印的卢守仁,那上面的纹样是个“顺”字,遂开口问道:“永是永兴军,顺是什么,卢将军?”
“不敢称将军,职下原本隶属顺安军,曾任都虞候1,乃因军中监军门下扣押信报,致延误战机,职下被押解回东京途中,为兄弟魏莽所救,不敢归乡,无奈之下西逃进了定难军。”卢守仁一张圆脸,唇上一抹胡子,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神倒是坚定得很。
老罗仔细端量了一下这个卢守仁,对方身高也就一米七五,大约三十左右岁,却是臂长腿长的体型,显然是适合奔跑和灵巧动作,能做到都虞候这种职位,显然也算是精英人物。老罗感觉这人倒是和自己曾经的职业有些类似了,“如此说来,其余三位也有难言之隐了?”
“是,将军,欧阳本是军中文吏,曾属宁化军钱粮曹,后因督办粮草与太原府三司使纠葛,蒙冤之时不堪忍受,遂与同仁破狱逃亡,昔日诸同僚,只余职下与孟博虎兄弟。”距离老罗最近的欧阳儁也没了犹豫,简练的诉说了一遍自己的往事。
永兴军、安顺军再加上宁化军,前者老罗有所了解,后两者就不是很清楚了,想来应是赵宋的边军,只是……呵呵,老罗心底鄙薄了一下,跟自己想的好像没什么大出入,“也罢,和你等说说也无妨,本将还没有确定是否投奔赵宋,不过初步谋划在灵夏之地找一片土地落足,至于今后与赵宋如何,你等尽管安心,本将从不会亏待安心做事的自己人!”
五个人彼此观望交流了下眼神,虽然有些无奈,却不约而同的再次单膝跪地,高声齐喝:“愿为将军效死力!”
老罗眼睛一瞪,沉声说道:“效死力倒不尽然,本将从不派给属下必死的任务,唯独要求军纪严整,任何人不得有犯,军礼也是同样!站起身来,不用本将再说吧?”
“喏!”五个人赶忙起身。
“你等均为行伍出身,当明白军令之操守,入我军中,自会有人为你等讲解军令军纪,功劳抚恤虽还有待完善,却也是能者上庸者下,绝不容许偏袒营私之事,可有异议?”不是老罗刻意装作严苛,而是鉴于几人都曾在宋军和定难军中待过,他可不想对方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影响到刚见雏形的队伍。
“遵将军令,职等不敢有违!”到底是曾经的军中精锐,话语和心志都不一般。
“嗯,去吧。”暂时没什么需要说的了,老罗挥手让他们退下。
“职等告退!”又是整齐的话语。
……
等李铮也告辞从老罗身边离开之后,见始终在身边跟随的奥尔基若有所思,老罗问道:“有什么想法?”
“他们的话有很多听不懂,军中礼仪比我们做的齐整,看着气势不错。”作为老罗身边的亲信,奥尔基自然是敢说敢做的。
“嗯,话语这种事情还是慢慢适应吧,”这种事情没办法,后世军队中都是这样,南来北往的兵们凑到一个军营里面闹笑话的事情太多了,短时间内想推广什么普通话更是无稽之谈,不过自家队伍中的礼仪需要完善是没错的,所以老罗接着说道:“稍后你找西德克说一下礼仪的事情,叫他们商量一下怎么规范。”
“是,将主!”
“还有,去告诉李铮,七天培训之后,王难安排进守备营,卢守仁进斥候营,欧阳儁……派给斯坦,魏莽和孟博虎自选,另外,你安排几个稳妥的人盯着他们的日常举动,有事情及时回禀。”
“遵令,将主!”
因为隶属于重视实战的兵种,老罗在后世并不怎么看重军中礼仪,但在这个时代就不同了,他要做的是从无到有建立一支军队,为了提高凝聚力,礼仪规范这种能够提升荣誉感的细节也必须重视起来。
收纳人手是刚需,对今后一段时间的战斗力肯定会有影响,但却不能不做。
至于对细节的安排,无所谓信任与怀疑,收拢这么多俘虏,注定不能全部当作敌人,也不能期望他们马上变成自己人,该有的监控观察期却是必须的。老罗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完全正确,后世可没有这种经历,他也只能试探着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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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都虞候,“侯”在古代语言中的含义是守望、观察的意思,都虞候是军事官职名,起自唐代,最早是藩镇将领的亲信军官,至宋时则为军中掌管舆情的军官,是军中都指挥使的副手,一般掌管军情统计之类,按现代的说法,就是某只军队内部的情报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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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交流(一)()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东行营队就像一架磨合好的碾米机,仅仅七天时间,两万一千三百四十二个俘虏被一口吞下,如同被投入入料口的稻谷,消饵得无声无息。
开始收拢鉴别俘虏时,除了卫生洗漱之类让所有被俘的人觉得有些难堪之外,之后每个人被发了一套麻布袍子和短腰靴子,以及个人用品,诸如铁木结合的饭盒、麻布毛巾、刷牙的青盐之类诸多的零碎玩意,除了一些见识过更好物件的人,这些东西都被众人当成了宝贝,于是难免有心机灵动的人觉得这支队伍对内宽泛,好混日子云云。
但是之后的一天把他们的这种印象全部改变,死硬誓不投降或不肯改信的葛逻禄人和一部分突厥人一共五千多人全部被弓箭射死,石头砸死,无论他们是否有反抗的勇气和力气,那些人的生命都就此终结。然后一众被收揽的俘虏得到了他们第一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