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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军国-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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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抛射三次!”三十多个弓手立刻把手中的弓略微上扬,直接拉满放弦,箭支直接就发射了出去,然后弓手们也不看战果,再次抽箭搭弦,如此三次,不过十五秒。

    老罗也不禁替他们叫好,因为冲阵而来的骑兵拉开距离,最近的距离本阵只有一百多米,虽然抛射的箭支不够精准,但是三次抛射的结果直接导致对面倒下了四分之一的骑手栽下马匹,或者马的身上中箭失去控制翻滚在地,这个时候坠马的骑手只能等着被后面的人踩死,除非是上帝照应,否则没有意外。

    “弓手后退,刀盾手上前,竖盾。”冈萨斯的命令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只听见一阵的盔甲响动,然后是刀盾手们缩头持刀,然后把大盾上方向内矗立在身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碰撞,弓手们则迅速后退到后方二十多米远处,准备抽间隙射杀敌人。

    老罗暗叹一声,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血肉战场,可以想象得到,头前的刀盾手搞不好就会被迎面的马匹和骑兵踩踏得血肉模糊,或者幸运的砍掉骑兵的马腿,然后骑兵会载到在战阵间丧命,一切都是血与肉的交换。

第十节 饶恕与感谢() 
前角斗士们不在意生死,冈萨斯也不在意手下人的生命,可是老罗不能不在意这些战斗奴仆的生命,不仅仅因为他们是老罗从索拉提诺克手里买来的,同时还因为他希望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可以成为以后身边跟随者中的卫护者。

    老罗手里特制的铁胎弓的分量大概是不足二十公斤,混合动物筋制作的弓弦拉力大概有三百多公斤,差不多七百多斤的拉力,放在这个时代的东方相当于至少六石。从弓手开始后退,靠得最近冲阵的骑兵距离第一排的刀盾兵大概有九十米,按照骑兵突击的速度,跑完九十米大概需要五秒钟。

    怎么迟缓骑兵的脚步?老罗在这五秒钟连续开弓,几乎是一瞬间就射出了十支箭。他的箭术是儿时在草原上就培养出来的,到了这个时代,体质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放在蒙古人西征的辉煌时期,得到一个哲别的称号绝不是问题。

    老罗挑选的目标全是后面有骑兵紧紧跟随的家伙,他的铁箭一旦射出,不论对方有没有披甲,肯定是穿身而过,何况老罗瞄准的大多是头部或者脖颈,巨大的冲击力下,中箭的人马上就会倒翻而下,绝无可能继续伏在马背上。

    前面的人先后翻,急速奔跑起来在后面跟随的马匹根本就躲不开前面的障碍,瞬息间,马队开始人昂马翻。

    老罗的箭射出的一瞬间,冈萨斯愣了那么一秒钟,紧接着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个队伍里唯一不受指挥的就是老罗这个主人,主人的箭法凶猛,一下就阻止了刀盾兵和骑兵的硬碰硬,那么,冈萨斯的应变也很快,他开始大声呼叫,“刀盾兵原地驻守,两翼出击,横向凿穿,弓兵直射,自由射击!”

    说起来很啰嗦,其实也就仅仅十几秒中的事情,刚刚稳住后退脚步的弓兵得到了新的命令,直接开始直射,这下有热闹瞧了,被老罗的箭支阻击减速了骑兵队马上被停步直射的弓手攒射,两侧那噶和姆那奇带队的骑手们跑动了起来,横向凿穿就意味着把敌手分割成几个部分,然后再加以包围,这是以少胜多的最快办法。同时被分割的骑兵也就没有了速度,没了速度的骑兵就和步兵没了区别。论起步战,这些前角斗士惧怕谁?

    老罗既然出了手,就没打算再停下,当然这个小规模战场还是留给战斗奴仆的检测场,他不打算取出长刀去冲锋砍杀,只是安稳的坐在黑云的高大背上,凭借高度俯视全场,充当起了战场的自由人。

    当然老罗这个战场自由人的作用未免太大了点,他的箭支基本就没有空射的说法,每次一支铁箭射出,总会敌手倒载下马。之前阿尔克探测到的对方有携带弓箭的消息其实没错,但是无奈领头的家伙实在是个自大的蠢货,根本没探明对手虚实,只是一个盲目冲锋,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来提弓开箭。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弓手基本都是步下战,或者有用马匹代步的射手,但是也基本等马停步在弯弓射箭。骑射这个概念或者说弓骑兵这个名次是在蒙古之后才有的概念,究其缘由已经难以考证,普遍的说法是,牧民在放牧时候驱赶牛羊或者对抗草原狼群的技能演化而来。

    眼前这些城防骑兵,显然不具备这个功能。

    队伍两侧的骑手分别在那噶和姆那奇的率领下提速冲击,很利落得就把三百多骑兵队伍分割成了三节。

    其实这些士麦那骑兵队伍实在散漫,他们在冲击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锋矢队形,只是由于马匹的素质不同自然拉开了距离,一窝蜂似的冲击,导致他们的队伍拉得很长,遇到那噶这个凶猛的锤子男,再加上拿着长柄钩镰矛的姆那奇,两人后边又是凶猛的前角斗士,这种突兀的攻击下,以打劫做为目的城防骑兵一下就丧失了胆略。

    失掉了速度的士麦那骑兵转眼之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余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垃圾时间了,清理垃圾的时间。

    老罗没有什么圣母情怀,也没有什么悲天怜人的慈悲情调,这些人既然敢无缘无故的出来打劫,那就是取死之道,可怜他们,那么过往被他们打劫的商旅又有谁来可怜呢?

    强壮的刀盾兵不在原地驻留向前冲上去了,右手的弯刀或者钉锤是武器,左手巨大的盾牌同样是武器。提得动齐胸高盾牌的家伙们基本都是肌肉达人型的,弯刀砍人自不用说,巨大的高盾用来拍人同样是再好不过。

    体形稍弱的弓手们也收弓向前,他们身上可不但是只有弓箭做武器的,弯刀钉锤同样不缺。

    更不用说冲锋砍人的骑手队伍了,几分钟的时间,所有骑在马背上的对手都被打落马背,那噶这个锤子男一如既往的凶猛,对手很少有能承受他一击之力的,姆那奇同样保留了在东非战斗时候的风格,钩镰长矛左右挥舞之下鲜血四溅,一沾即走,跟随的众人也不弱,都是在角斗场上生存下来的好手,怎么会怯于面对这样的场面?

    当然,老罗的队伍里也是有心慈手软的,就是停留在队伍后面的艾尔黑丝恩和李湛张卢等人,李姌也是其中一个。

    艾尔黑丝恩心有不忍,却明白老罗处事自有道理。

    李湛和张卢则是因为他们只是工匠营的头目,不是职业的军人,张卢更是家学儒家的后辈,但是他们都没有资格在老罗面前说道的资格,因为这些被杀的家伙本就是来攻击的劫匪,而且老罗也并不真是他们的后辈。

    只有李姌不希望自己倾心的男人是个只懂得杀戮的莽汉,纵马赶了上来,停住老罗身侧,用马鞭指着前方,“三兄,是不是可以叫他们停止了?”

    前面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不再值得自己关注,老罗把铁胎弓挂在黑云的背上,转头看见的一张雪白的俏脸,“四娘,你害怕了?”

    “没有,我不怕!”李姌有些倔强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他们已经失败了,何不宽恕他们?”

    老罗看了看李姌,有看到了旁边陆续上前的李湛,张卢,艾尔黑丝恩等人,沉静的说道:“艾尔,湛叔,隆平叔,你们是什么看法?”

    “三郎,上天有好生之德,多做杀戮不是善事。”李湛有些落寞的说道。

    余下的人没说话,艾尔黑丝恩虽然不大懂李湛的语言,但是依稀可以猜到李湛话语的含义,也是对老罗点了点头。

    摇了摇头,老罗仔细看了看周围众人的神色,“如果我们可怜而饶恕了他们,那么此前被他们劫掠杀戮的人又有谁来可怜呢?”

    老罗的话使用希腊语说的,周围的人基本都能听明白,李姌也是同样,不过她有些不甘心的同样用希腊语说道:“可是,我们已经赢了,饶恕他们是上位者的美德。”

    “是的,我们赢了。可是如果我们输了呢?会怎么样?四娘你想过吗?”老罗看着李姌被血腥惊吓了的小脸,看着她的表情越发沉默,周围的人也陷入了沉思中。

    李姌是个火女郎,注定了她与别人不同,她抬头看着老罗说道:“可是三兄,你的人手很强大,饶恕几个未死的,收他们做奴仆赎罪也可以啊。”

    “四娘,先不说我们无法分别他们的过错,我们也没有时间来浪费在他们身上,更何况……”老罗的头摇的更厉害了,指着远处被杀戮的士麦那骑兵,“他们这些人,多数被杀了,假使我们收留了一些人,我们怎么能分辨被收留的人与被杀死的人之间的关系,留着居心叵测的人在将来报复我们吗?”

    “那就放了他们好了,有了这次,他们也不敢再犯了。”李姌不甘心的说道。

    “四娘,放了他们接着去害别人吗?再说,如果放了他们,他们回去士麦那报信,士麦那总督派人来追杀我们呢?怎么办?”老罗说的话有点苦口婆心了,“而且,如果我们输了,他们也不会可怜我们,只会把没死的人卖作奴隶。到时候谁来可怜我们?”

    这下周围没人说话了,连跟着护卫李姌的四个女汉子都是一副眼睛红红的样子,显然她们也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老罗却不想去询问——揭开别人往事的伤疤并不是一种善良的行为。

    不再理会众人,老罗磕了一下黑云的腹部,高大的黑云开始向前,战斗已经基本停止,近处的一些战斗奴仆在检查未死或者装死的家伙,远处阿尔克带着几个斥候在围拢失散的马匹。

    跳下马来,老罗来到一个打扮明显不同于众人的家伙面前,这个家伙的穿着明显是拜占庭帝国的贵族,他的左胸有一只老罗的铁箭穿在上面,胳膊与腿子的位置很别扭,估计已经断了,看面孔,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处于弥留之际了。

    冈萨斯从远处奔了过来,到近处单膝跪地,低头说道:“谢主人慈悲,冈萨斯将是主人永远的追随者。”

    他身后同样有几个明显壮硕的家伙,用着冈萨斯同样的姿势跪在老罗面前,嘴里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老罗有些奇怪,这些家伙怎么了?伸手想要把冈萨斯扶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冈萨斯这个大块头显然也不习惯跪礼,起来慢慢地诉说,老罗才搞明白,这时候的战士在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基本上到了战场不想死就要拼命,只有拼命或者才有机会生存。

    他们对于死亡早就看开了,刚才列队在前的刀盾手基本就是如此——被高速奔跑的战马冲击,少有机会保存性命的,站在第一排几乎是必死的结局,老罗的箭却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铁箭冲击力强,使得骑兵队伍提前收到阻碍倒地,刀盾手就不用担心战马的撞击。

    能够在必死的情况下保留性命,是多么幸运的事情,而刚才第一排的刀盾手基本都是色雷斯人,冈萨斯的感谢就是为了他们来的。

第十节 战后() 
能够活着谁也不会愿意去死,生存是每个人的本能,即使是勇敢面对急驰的战马的色雷斯人也不例外。

    这个时代的战争就是用人的生命和鲜血堆出来的,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哪一种文明,嗜血的不但是美洲大陆上还存在的印加人,这个时代的欧洲同样在用血肉来制造辉煌。

    每一次的大规模战争,都意味着有大量的士兵倒在战场上长眠不醒,没有后世的硝烟,却有大量的可以汇聚成河流的热血。

    跪倒在老罗面前的几个色雷斯人本以为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战斗,可是老罗的箭支重新让他们得到了生存的机会,即使生命还不完全属于自己,但是眼前的主人明显是个慈悲的人,值得效忠的领头人。

    随着几个色雷斯人的跪地感谢,紧跟着又有几个保加利亚壮汉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们也是刀盾手中的成员。然后也有崇拜老罗射术的弓手做出同样的跪地动作。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战场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因为这些琐事耽搁在这里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好了,冈萨斯,叫他们都起来,记得在雅典我就许诺过,至少在到达东方之前,你们将是我的人,你们的生命属于我,无谓的浪费生命是不允许的。”

    “遵命,我的主人。”冈萨斯右手捶胸做了一个礼节,然后呼喝后面单膝跪地的众人都起来,命令他们都去打扫战场。

    战斗结束的太快了,以至于浑身挂着抛斧的斯坦都没有出手的机会——他还没有完全适应骑在高大的马匹上作战的作法,因为原本没有合适他乘坐的马匹,最近一直在练习骑术。这会儿整理战场收拢战利品是他的工作,这个身高两米二三的家伙一脸憋屈的走了过来,“主人,收拢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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