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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损些许兵马、丢失肤施等地,固然让人可惜,但还不至于影响大局。”
“偏偏在太子一事上,万一处置不当,将有可能动摇国本啊。”
“到底该如何处置,还请爱卿不吝赐教。”
姚苌如此着急树立姚兴威望实属迫不得已,原来自今年开始,已六十一岁的他,身体开始出现各种毛病,特别受姚兴兵败上郡一事刺激,自感命不久矣,这才急着扶持姚兴。
“陛下莫急,且让臣仔细琢磨琢磨。”
在尹纬陷入沉思时,姚苌也闭上眼睛想自己心事。
此刻窗外灰蒙蒙一片,天空中出现一大片乌云,云层越积越厚,隐隐有雷鸣声传来。
不一会儿,豆大雨点滴答滴答落下来,雨势越下越大,越来越密,顺着宫殿屋檐淅淅沥沥流下,最后形成一幅悬挂着的水帘。
此刻姚苌躺在榻上,听着外面哗哗水流声,像是一条小河在流淌,闪电亮光映照在他面孔上,显得愈阴沉冷峻。
每每想到目前后秦面临的形势,姚苌内心迅速涌现一股不安感。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惜背负弑君之名,费尽心机才建立后秦,眨眼间也到了生死危急之刻。
上郡之战虽规模不大,对后秦却影响深远。
不但让后秦从此失去东北向屏障,还连带着让姚兴声望大跌。
尤其是后者,对后秦而言简直是致命的。
更何况姚苌自知命不久矣,他必须在去世前,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然后秦未必不会像前秦一样,在他死后,顷刻间分崩离析。
因此,必须尽快重树太子威权!
想到这儿,姚苌睁开眼看了一眼尹纬。
“爱卿可有头绪?”
“陛下,微臣以为,唯一对策唯有促使太子尽快赢得军功。”
“具体而言呢?”
“向西征讨苻登。”
“陛下,如今杨定身亡,窦冲反叛,苻登已是穷途末路,覆亡只在旦夕间。”
“臣请陛下发兵,以太子为主将,秦州刺史姚硕德为副将,臣愿自请为行军长史,以为太子出谋划策。”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听了尹纬之议,姚苌眼前一亮。
有宗室名将给太子当副手,又有尹纬在旁出谋划策,而对手还是奄奄一息之苻登,此战当万无一失。
“只是辛苦了硕德与卿家啦。”
“臣本布衣,受陛下简拔厚爱,岂敢不效死力报效?”
……
在姚苌与心腹重臣商议大计时,太子姚兴正在躲在东宫借酒浇愁。
兵败归来后,姚兴心情非常不好。
朝中内外舆论对他极其不利,若非姚苌一力扶持,恐怕连太子之位业已保不住。
窗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从中午开始下起小雨。
到了下午,长安上空出现如城池般大小一片乌云。
云层越积越厚,隐隐有阵阵雷鸣声,不时从上空传来。
豆大雨点滴答滴答落下来,雨势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
姚兴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看着外面顺着屋檐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水。
雨水越来越密,最终汇成一幅悬挂着的水帘,哗哗的水流声,像是一条小河在窗外流淌。
闪电划过天际,亮光映照在姚兴面孔上,显得愈发阴沉冷峻。
此刻他的心情,就像眼前天气一样晦暗难明。
一想起卫朔,姚兴内心迅速涌上一股不适感。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偏偏第一次统兵,在卫朔面前狠狠栽了个跟头。
忽然外面骚动,觉得被搅扰了酒兴的姚兴,正待呵斥对方,不料姚苌怒气冲冲闯进来。
“父……父皇?”姚兴瞪大眼睛,猛地打了个激灵,一咕噜爬了起来。
“你……你太让朕失望啦,不过一次小小失败,尔何至于如此颓废?”
姚苌怒其不争,他完全没想到姚兴竟这般不堪大用,不由失望万分。
“早知你这般不争气,当初朕不该立你为太子。”
“父皇赎罪,儿臣不过是一时懈怠罢了,绝不敢沉溺其中。”
看着趴在地上磕头认罪的儿子,姚苌心中怒火迸发,指着姚兴呵斥起来。
“想当初朕与苻登交手,不也是屡战屡败?可最终为何是朕占据了上风?还不是因为朕从不气馁,永不放弃?”
“再看看你,不过一次失败,竟颓废至此,日后怎能担负起治理天下的重担?”
“今日朕前来原本是想告诉你,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却没想到你……”
“父皇,儿臣知错啦,以后再也不敢沉溺酒色。”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如今却萎靡不振,姚苌不由心痛起来。
其实他并未将上郡高原之败的责任推到姚兴身上,在姚苌看来,若非卫朔太狡猾,借道西燕,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你先起来吧,朕知道最近言论对你十分不利,但你要明白,朕从未想过更换太子。”
听了姚苌亲口承诺,姚兴总算放下心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其实说起来这一次朕也有责任,不该让你领兵北上。”
“那个卫朔非一般人,连大名鼎鼎的吕光都被他斩杀,你败给他也不算丢人。”
“孩儿让父皇失望了。”姚兴满脸惭愧。
“你的确让朕失望了,却并非是因不敌卫朔,而是你失败后不思反省,反倒沉溺酒色一蹶不振。”
“算了,看在你已知错的面上,朕不复多言,只是希望你引以为戒。”
训斥了一番姚兴,见其的确有悔改之意,姚苌这才挑明来意。
“朕有意继续派你统兵出征,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北伐。”
“不是北伐?那是哪里?”
“苻登。”
得知征讨对象是苻登而不是卫朔时,姚兴心情十分复杂,既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甘心。
“朕知道你很想找卫朔报仇雪恨,但眼下时机未至,必须先解决后顾之忧,才能全身心向北与河西争锋。”
“这一次朕将姚硕德、尹纬两人派给你做帮手,希望你把握住此次机会。”
见姚苌安排地如此妥当,姚兴感动的热泪盈眶,不知该说些什么。
“父皇厚恩,儿臣无以为报。”
“唉,朕时日不多,以后这江山还要靠你去支撑。”
“请父皇放心,此次儿臣一定亲手杀掉苻登,以为后秦除掉心腹之患。”
第183章 北魏求和()
经大半年休养生息,北魏已从朔方之败阴影中走了出来。
而效仿河西力行革新,更是初见成效,让拓跋珪再次看到希望。
同时内心也越来越渴望复仇,盼望着再度出兵,与卫朔决战,一雪前耻。
但拓跋珪绝非鲁莽、冲动之人,深知卫朔十分难缠,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冒然开战。
与拓跋珪不同,燕凤、张兖、奚斤、许谦等北魏重臣,纷纷不欲与河西开战,反倒力主北魏向北扩张。
拓跋珪深思熟虑后接纳了众人建议,他也想明白了北征草原,比冒然与河西开战更有意义。
不过,拓跋珪十分担心河西会趁机东进,一时间内心有些打鼓,不知该作何选择。
这时,张兖、燕凤、许谦、安同等文武重臣,一同走进大殿。
快到近前,燕凤轻声问道:“大王,您在犹豫什么?”
“眼下北魏被后燕、西燕、河西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只剩下北征草原一条出路。”
“胜了,大王坐拥草原,未来或可与慕容垂、卫朔一争长短。”
“若继续坐困代地,灭国惨剧恐怕会再次降临。”
听了燕凤警告,拓跋珪悚然惊醒,仔细一思量,果真如长史燕凤所言。
北伐草原尚有一线希望,不然北魏真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儿,拓跋珪将心中担忧和盘托出。
“假若我军仓促北上,河西会不会趁机偷袭盛乐?”
“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化解。”
“愿闻其详。”
只见燕凤满脸无奈,轻叹一声道:“听说卫朔极重信誉,若大王愿暂时放下仇恨,可派使者携带礼物前去河西,与卫朔讲和。”
“讲和?”拓跋珪沉吟不语。
旁边张兖亦附和道:“大王,燕长史此议甚好,且臣以为不一定非得化干戈为玉帛,可签署一份暂时停战协议。”
“这……这样做,那个卫朔会同意?”
“大王放心,其实当初卫朔没有趁势东进,想必他暂时也没有吞并北魏之意。”
“而且牵制是相互的,河西又何尝不是要在河套驻有大军,而徒耗粮草?”
“因此,他必然会应允。”
“既如此,就由安同去一趟河西吧。”
……
安同一路西进,横穿前、后两套平原,过五原郡临河城,沿着大河西岸南下,直抵北地郡治所饮汗城。
这里原是东汉北典农城,后来被铁弗部占领,城池也不怎么大。
眼下随着朔方被收复,饮汗城成为北上五原郡之关键。
来自草原的牲畜、皮毛皆需通过此地进入河西,渐渐地此地变得繁荣富饶起来。
北魏使团在饮汗城稍作停留,继续西进,直到九月分才抵达姑臧。
安同先祖安世高,在汉朝的时候作为安息王国(即帕提亚帝国)的侍子(属国入朝陪侍天子的王子)来到洛阳。
晋朝末年,战乱频生,安氏一族为了躲避战乱迁到辽东,并定居下来。
安同的父亲安屈,在前燕皇帝慕容暐的属下做官,任殿中郎将。
前秦天王苻坚消灭慕容暐之后,安屈的友人公孙眷之妹被收进了苻氏内宫,后被赐给独孤部首领刘库仁为妻。
公孙眷也因此获得到大草原上经商的机会,安同也趁机跟随公孙眷在草原做买卖,这使他有机会认识了当时寄居在独孤部的拓跋珪。
后来,安同见拓跋珪有济世之才,就留下来追随拓跋珪。
他这一路走来,河西繁华、富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都护府内,安同受到卫朔热情招待。
他望着与拓跋珪一般年轻有为的卫朔,不禁暗叹:“上天何其残酷?既有了拓跋珪,又何必再出现个卫朔?”
在河西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安同昂然迈步来到大殿中央,躬身施礼道:“外邦使臣,拜见大都护。”
“哈哈哈,特使远道而来,辛苦了。”客气过后,卫朔忽然话音一转。
“你我乃是敌国,不知魏王派你来,所为何事?”
“没别的意思,只为拜访大都护。”安同慨然应道。
“嚯~主公,没想到您面子这么大?北魏一次拜访,就给您送来战马一千匹、牛羊两千头,若是多拜访几次,您可就发大财啦。”
“哈哈哈。”听到宗敞调侃,河西众人纷纷毫无顾忌般大笑起来。
而安同深知这是河西在震慑自己,以便在接下来谈判中占据主动。
故面对周围冷嘲热讽,他坦然应对,安之若素,没有丝毫不耐。
看到这一幕,卫朔暗暗点头,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才,果然不凡。
他悄悄冲众人微微摇下头,示意适可而止,笑声渐渐停止。
当大殿重新恢复平静,安同这才上前,语气平和地解释了几句。
“大都护说笑了,在下此行专为双方友好而来,奉上礼物乃理所应当。”
正当众人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时,不料却峰回路转,安同语气忽然尖锐起来。
“既为友好,当然不能带三万铁骑而来,不然那不是讲和,而是挑衅。”
“好狗胆!莫非特使以为河西会惧怕吗?”
“就是,别说是三万铁骑,就是五万、十万,又有何惧?”
“看来朔方之战没将你们打疼,要不然你我再战一场如何?”
在安同反击后,刚刚平静下来的大殿再次沸腾起来,除了卫朔、宋繇、崔宏等人,其余人等对安同展开激烈批判,而安同犹如大海中一叶孤舟,好像随时会倾覆。
“哈哈哈。”正当大殿上沸反盈天时,忽见卫朔大笑起来,一下子让气氛缓和不少。
对于安同之言,卫朔并未生气,反倒觉得很正常。
原本打安同进来,河西上下就一直对其冷嘲热讽,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反驳几句?
“贵使所言甚是妥当,既来拜访,哪有空手上门之理?”
“回去告诉你家大王,礼物在下收下啦,至于和谈一事……朔也应下了。”
“其实朔也无意跟北魏对抗,只是当时受刘勃勃邀请,不得已才出兵朔方。”
“不过此事既已过去,你我双方当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