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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是怎么一回事?随军牧民早该与大军汇合,为何眼下迟迟不见踪影?”
“大汗,此事确实蹊跷,不如派人回去催催?”
“嗯,眼下也只能如此。”
“来人!速去通知那些首领、头人,让他们必须在五天之内赶到哈密,否则杀无赦!”
“哼!等打完这一仗,本汗再找那些头领们算账。”
斥候接令后,骑上马迅速向远处而去。
然而远水不解近渴,改变不了当下柔然人缺粮处境。
所有柔然人垂头丧气地环列周围,默然无语,对战事前景充满悲观。
由于近来伤亡惨重,柔然人已不再对攻取哈密抱有希望。
而柔然可汗郁久闾社仑也不不得改强攻为围困,欲把城内守军困死。
此次柔然人大举西进,轻易夺得东天山以北大片富饶土地,让他们以为河西不堪一击。
谁成想,越过东天山后,大军竟困顿于哈密城下,不得寸进。
如今郁久闾社仑焦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在大帐里没头苍蝇一样来回走动,早就没了当初南下天山时的嚣张。
攻城大半月了,不仅没有寸进,反倒死伤了数千部落勇士。
另外,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原本早该前来汇合的随军牧民也不知踪迹。
最可忧虑者,沙州上下实施了坚壁清野,柔然人已再也抢不到一粒粮食。
这真是功高莫过救驾,计毒不过断粮啊。
其实粮食也有,全在高大的城池里面,高昌、哈密等城池内都屯有大量粮食。
只可惜柔然人不善攻城,除了一次次碰个头破血流外,再无任何收获。
……
高昌城,沙州都督府内。
杜进端坐在大堂正中首席,两侧站满了都督府属官、将佐。
“王都督大军现已到了何处?”
“回都督,属下也不知其具体位置。”
“不过据参军们推演,大概还需三五日才会抵达东天山北麓。”
“如此说来,至少还得七日左右才会发起袭击。”
杜进点了点头,又缓声道:“近来柔然人频频四处劫掠粮草,可见其粮草即将告罄。”
“万一郁久闾社仑迫于粮草不济提前撤离,王都督部岂非要无功而返?”
“都督务忧,卑下有一计,可让柔然人心甘情愿留下来。”
闻言,杜进不由眼前一亮,急道:“速速道来!”
“都督可八百里加急通知驻扎玉门关的段都督,让他派遣少数人马,押运粮草到高昌。”
“再把这个消息暗中透漏给柔然人,吸引他们来抢夺粮草。”
“告诉押运粮草的人,不要心疼粮草,也不要跟柔然人纠缠。”
“只要发现柔然人抢粮,立即抛下粮草撤离。”
“啊?这样一来粮草不久被柔然人抢走了?”
“正是要柔然人抢走!”
“当然了,每次被抢粮草数量不可能很多,大概够柔然人维持个半天一日。”
“这样一来,抢到了粮草,有了盼头,都督且说,柔然人还会提前撤走吗?”
“哈哈哈,当然不会,不仅不会,还会再次加大攻势。”
“没错!”
“接下来只要李恂守住哈密,将柔然大军拖在哈密,等王都督大军抵达,便是柔然人末日降临之时。”
杜进神色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
这日,千户尉比建奉柔然可汗之命,像往常一样带数百骑兵出了大营向西南而去。
如今筹集粮草已成为柔然大军最紧迫之事,即便明知沙州境内已坚壁清野,柔然人仍然飞骑四处,寻找一切可能寻到的粮草。
尽管尉比建心中早不报什么希望,却也不敢公然违背可汗命令,他出了中军大营,只能百无聊赖地扫视着周围。
西域不同于别的地方,除了少数绿洲外,入眼处全是黄沙满地,别说什么动物,连植物都没有。
然而此次尉比建依旧睁大眼睛四处巡视,并暗暗提醒自己必须筹集到粮食。
不然真不敢保证盛怒之下,可汗会不会拿他出气。
“唉,早知不来蹚这浑水啦。”
“算了,都走到了这一步,再想这些有啥用?”
其实不止尉比建一人后悔,所有柔然人都已后悔。
只是眼下后悔业已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的尉比建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他打量了一下左右无精打采的部下,正想着是不是拼着挨可汗一顿骂就此打道回府?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阵车辙发出的吱吱呀呀声,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急忙举目远望。
只见远处正有一支车队缓缓驶来,车上装着的赫然是粮食。
“哈哈哈,儿郎们,买卖上门啦,给老子冲啊!”
随着尉比建一声令下,所有柔然人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而车队负责押运粮草的河西兵,竟然连抵挡都没抵抗,丢下粮车转身逃走。
兴高采烈的柔然人只顾着抢夺粮草,完全没有怀疑。
至此,河西军‘留人计划’得以顺利实施,为日后王买德重创柔然人创造了机会。
第364章 后燕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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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河西,野外已是寒风四起。
而姑臧城外,那条宽达五丈的水泥直道上,依然是车来人往,络绎不绝。
滚滚洪流之中,有一辆马车正缓缓行驶在水泥直道上。
车内人透过车窗远远望去,却见姑臧城已然在望。
高大坚固的城墙,看上去比中原邺城还要宏伟、壮观。
当马车驶入门洞时,车内两人忽然感觉自己像蝼蚁一样渺小。
街道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偶尔还能看见一些肤色迥异的番邦商人路过,嘴中说着曲调怪异的汉话。
完全不像传闻中那么破败,不说其他地方,单单姑臧已感受不到丝毫萧条,甚至比河北一些地方繁华。
对此,高湖颇为不适,不由冲着对面苻谟感叹起来。
“原以为大都护只会压榨世家,不料却有些治政手段。”
“你看外面宽阔的街道、恢弘的城池,没有一点儿手段,哪能建得起来?!”
苻谟同样面色凝重地微微颔首,来到河西,他才真正体会到河西强大。
且终于明了,当初大都护为何能独抗秦魏燕三国不落下风。
“是呀,大都护果真厉害,竟不声不响在西北折腾起如此大家业。”
高湖摇摇头,接着叹道:“唉,陛下欲远结河西,共灭北魏,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这一路走来,但见河西富足,士卒彪悍,吏治清明,各族融洽,乃名副其实的北方第一强大势力。”
“对我大燕而言,最稳妥之计,陛下应联合秦魏,共讨河西!”
“如今却要搞什么远交近攻,殊不知应侯之计乃强国策略,对小国而言不合时宜。”
“可惜后燕上下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欲扫灭拓跋珪,以报幽州被夺之仇。”
“也不知他们可曾想过,一旦北魏灭亡,后燕又该如何面对更为强大的河西?”
闻言,苻谟顿时脸色大变,忙扯了一把高湖,急道:“大渊,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他又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随从、侍卫都没注意,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个高湖自持出身名门,一向口无遮拦,连慕容垂亲自定下的事,也敢私下非议。
作为苻坚堂弟,前秦灭亡后,苻谟只能夹着尾巴过活,可不想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这一次之所以被派到河西,跟他是前秦宗室有关。
原来慕容垂得知苻登之女成了卫朔妻妾,便想让苻谟利用亲戚关系,让苻琼、苻广兄妹从中斡旋一二。
接下来苻、高两人再无交谈,到了一家客栈前,默默下了马车。
下车后,高湖用力跺了跺脚,真真切切感受了一下水泥地面的踏实坚硬后,轻轻叹了口气。
……
当天晚上,苻谟带着高湖前去拜访原前秦司徒苻广。
真要说起来,苻谟还是苻广族中长辈,只可惜他没什么底气摆谱。
除了两家关系较为疏远外,当年符敞被苻生所杀时,他也没出面照顾苻登苻广兄弟。
后来他们一个在河北抵抗后燕,另一个在关中对付前秦,再没有任何交集。
再说苻登苻广兄弟与后秦艰苦斗争时,他这个长辈已早早投降了后燕。
从这点来说,苻谟在苻广面前甚至有点儿抬不起头来。
除此之外,别看苻广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可人家妹妹如今是大都护夫人之一。
借着河西这张虎皮,苻广比他这个有名无实的中山尹威风多了。
一路上,苻谟心怀忐忑,生怕被苻广赶出家门。
丢人倒是事小,万一坏了慕容垂大计,恐怕凶多吉少。
不料,出乎苻谟预料的是,苻广不仅没将他拒之门外,还热情招待了他与高湖。
“高大人、苻大人来访,真是让敝府蓬荜生辉啊。”
说话间,却见苻广一身儒袍,出现在两人面前。
自打归附河西,苻广便转而研究上儒学,甚至为此不惜到学堂上进修。
后来卫朔知道后曾再三夸奖他,还通过苻琼赏给苻广许多礼物。
自此以后,苻广愈发起劲儿地学习儒家经典,平日里也以儒生自居。
与苻广一心向学不同,原前秦太子苻崇仗着姑母疼爱,不爱学习,整天斗鸡走狗。
“见过苻大人。”苻谟与高湖有求于人,故将姿态放得很低。
“诶,两位叫错啦!”
“眼下广已身无半分官职,当不得大人称呼,你们还是叫我公渊吧。”
“见过公渊先生。”
待苻崇、高湖重新施过礼,苻广才上前搀起两人。
“两位不在河北享福,为何千里迢迢跑到河西拜访在下一闲人?”
“唔……这个?”
由于没料到苻广这么直接,高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将目光转向苻谟。
苻谟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说起来在下与公渊还是亲戚。”
“今日前来一为徐徐旧情,二来有事想请公渊帮忙。”
“苻大人,非是广不念亲情,实在是在下身上无一官半职,实在不知有什么可帮忙。”
“诶,公渊先生过谦啦。”
“当今天下谁不知东平公主乃大都护夫人,备受大都护宠爱。”
“只要公主愿意帮忙说几句话,什么事办不成?”
“什么?!哼!原来尔等打得是这个主意,那就别怪在下翻脸无情,来人送客!”
“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苻广说翻脸便翻脸,让苻谟、高湖全措手不及,谁都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苻广。
“怎么一回事?你们不知道大都护曾再三严令,后宅不得干政!”
“今日尔等怂恿在下去走东平公主门路,不是将我妹往火坑里推吗?”
苻广恶狠狠盯着高湖道:“老子死了大哥,国也业已亡了,早没了什么功名利禄之心。”
“眼下只希望妹子、侄儿好好活下去,谁要是敢坏了老子大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年前秦危在旦夕,老子都没舍得让妹子去求大都护。”
“尔等不过一远房亲戚,凭啥为了你们就得搭上我一家前途?”
苻谟、高湖两人这才搞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不得已只好连连向苻广赔罪。
“好吧,看在你们不知情份上,我便不与尔等计较。”
三人重新坐下好,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苻广道:“其实你们来我这儿,都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去都护府上,到时自有相关人员招待。”
“河西与其他地方不同,最是忌讳胡乱插手,底下私相授受。”
“当初为了整顿官场秩序,大都护为此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让河西上下学会遵纪守法。”
“像我这样闲散人员,根本无权插手官府中事,最多在私下里帮你们向大都护提一句。”
原本听了苻广之言,苻谟就想提出告辞,谁知高湖却上杆子一样,请苻广帮忙。
一直到两人离开苻广府上,苻谟始终想不明白高湖为何这样做。
“苻大人,在下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心中有疑问?”
“正是!既然苻广已坦言他起不了什么作用,高大人为何还请他帮忙?”
高湖看了一眼苻谟,解释道:“苻大人有所不知,那苻广表面上看似不想帮忙,其实内心比谁都想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