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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慕容超稀里糊涂又过了一年,到了今年关中忽然变了天。
伴随着河西入主关中,报纸这种新鲜事物开始在关中大肆流传开来(以前,后秦出于统治需要,严厉禁止河西报纸公开流传)。
有了报纸,慕容超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探慕容德消息。
很快他就从报纸上看到了慕容德名字,也知道了自己叔父正在邺城称王。
终于有了叔父消息,让慕容德欣喜若狂,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邺城去。
只不过他自己才不到十三岁,家中还有年迈的母亲与未过门的妻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远行能力。
没得办法,慕容超只好按下内心激动,默默地在长安城内等待机会。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
正当慕容超束手无策时,竟然遇到了慕容德派来寻找他的赵融。
原来自后燕建立,慕容德享受到荣华富贵后,就日夜想找到母亲与兄长下落。
由于千里迢迢,北方又不太平,第一次派的人死于乱军之中。
后来慕容德派了赵融来找,终于在长安找到了流落街头的慕容超。
与赵融接上头后,慕容超大喜过望,甚至当即要赵融带着他离开关中。
殊料,赵融却摇摇头拒绝了慕容超提议。
“殿下,非是臣刻意阻挠您与大王相见,实在是此举太过冒险。”
“眼下关中乃河西人做主,他们可比后秦人精明多了。”
“咱们只要一上路,立马就会被府兵发现,然后给抓起来。”
“你不是说大都护跟我叔父乃盟友,既是盟友,他又怎会为难你我?”慕容超不解道。
“哼!什么盟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赵融解释道:“河西需要南燕遏制魏国扩张,大王则需借大都护虎皮威慑拓跋珪。”
“如今大王已决心南渡黄河,前往齐地立国,为了不节外生枝,咱们不宜轻举妄动。”
“你担心河西人会拿我来威胁王叔?”慕容超并不傻,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正是!”
“那个大都护一向奸诈狡猾,当初可是把慕容永耍得团团转,我们不能不小心。”
“可……可我实在是待不下去啦!”
慕容超烦躁地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内走来走去。
他霍然转身,面色狰狞地望着赵融道:“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过得是什么样生活吗?”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非呼延叔叔一力照顾,恐怕我跟母亲活不到今天。”
“以前不知道有个称孤道寡的叔叔,我也就没那么多念想。”
“可自打祖母告诉我真相后,我就再也待不下去啦,无时无刻不想去投奔叔叔。”
看到这一幕,赵融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也不敢再强劝慕容超留下。
他非常清楚自家主公为何急着寻找兄长后人,无非是慕容德后继无人。
也不知咋的,自从儿子们不幸遇害后,十多年来慕容德竟再诞生一个儿子。
考虑到自己一脉亲人大都因为战乱被杀了,剩下最亲的也就是兄长儿子。
眼看开创的基业无人继承,慕容德心中不禁暗暗着急,这才派人多方打听,并寻觅侄子下落。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慕容超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南燕基业。
如此一来,赵融岂敢再与慕容超顶撞?万一被对方嫉恨上,未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在慕容超坚持下,赵融只好带着对方逃亡邺城。
由于害怕事情泄露,慕容超都没有告诉自己母亲和妻子,一个人随着赵融踏上漫漫回南燕的路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果不其然,慕容超与赵融在过潼关时,被守军截留了下来。
慕容超还想依靠装疯卖傻糊弄过去,殊不知河西军与后秦不同。
很多基层军官都毕业于武备学堂,见多识广,三言两语就将慕容超底细盘问清楚。
守军不敢怠慢,急忙上报给上司,结果一路上报,最终一直报到卫朔案头。
……
“什么?!慕容超?慕容纳之子、慕容德侄子?”接到汇报后,卫朔一脸震惊。
“正是!主公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崔宏两眼放光道。
“什么机会?”卫朔满头雾水道。
“拿下邺城的机会啊!”
“不能吧!慕容德再怎么着紧侄子,恐怕也不会为了慕容超放弃邺城。”
“主公,难得您没发现最近邺城有些异常吗?”
“此话怎讲?”
“据斥候来报,近来慕容德不断将物资、兵力往滑台转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慕容德根本没打算固守邺城,正暗中筹谋南逃。”
卫朔喃喃自语道:“果真让伯渊说中了,慕容德真得要南下青齐……”
“主公,慕容德去哪儿与咱们没关系,但邺城必须掌控在河西手上。”
崔宏斩钉截铁道:“之前不好插手,可如今有了慕容超在手,那此事简单多了。”
“臣以为接下来我们可借慕容超,向慕容德提条件。”
“必须让慕容德把河内、汲郡割给河西。”
“有了这两郡在手,河西就等于在太行山以南有了立足之地,即便将来得不到邺城,也有其他退路。”
“这才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那慕容德会答应吗?”
“呵呵,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483章 威逼利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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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安元年,开春以来,河北风云变幻,局势跌宕起伏,让人应接不暇。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中旬,当关中渐渐恢复平静时,河北局势却日益紧张起来。
为了跟河西争夺邺城,魏王拓跋珪下令拓跋烈率军五万陈兵冀司边境。
如此一来,燕魏之间剑拔弩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魏郡滑台(即今滑县),汉末以来为军事要冲,与金墉﹑虎牢﹑础x合称河南四镇。
自决定割据齐地,慕容德就从邺城迁到了滑台,而滑台也随即取代邺城成了南燕中心。
这天,从滑台西南方向来了一队人马,十余骑正护着个中年文士向滑台疾驰而来。
不多时,众人来到滑台城外,城门将上前拦住了他们。
“尔等是何人?来这里作甚?”
中年人不慌不忙道:“在下乃大都护麾下特使,奉命来见你家大王。”
得知中年人是河西使者,城门将不敢怠慢,当即将一行人引入滑台县城。
这个中年人非旁人,正是中山人李先,为人精明强干,被卫朔派来与慕容德接触。
不得不说,李先来得很是时候。
就在八天前,魏王拓跋珪在司冀边境陈兵五万,摆出一副不拿下邺城绝不罢休之态。
面对魏国咄咄逼人之势,南燕深感压力重大。
此时慕容德正和谋士韩卓、刘藻等昼夜谋划,商讨怎样才能缓和当前压力。
因之前燕军一连串失利,让慕容德心中多少有了一点阴影。
他担心再次被拓跋珪击败,届时别说割据齐地,恐怕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作为慕容德心腹谋士,韩卓自然明白慕容德心中顾虑。
于是他笑着安慰道:“大王务忧,今邺城局势看似危机重重,实则很安全。”
“今河北局势复杂,河西与魏国互相牵制,再无完全把握之前,谁也不会轻易动手。”
“别看魏王陈兵边境虎视眈眈,其实他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只要大王保持头脑清醒,耐心等待,转机一定会出现。”
“先生说得不错,现在河北局面确实是似危实安,只是这转机会出现吗?”
“会的,一定会的。”韩卓斩钉截铁道。
慕容德沉默良久,忽然道:“假若我们与魏国和谈如何?”
说着他从旁边案几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韩卓道:“这是拓跋珪写的信,他想联合寡人对抗河西,其中细节你看过就知道了。“
韩卓接过书信仔细浏览了一遍,拓跋珪在信中表示,只要慕容德转投魏国,他将全力支持南燕,并愿赠送三千匹战马以示诚意。
韩卓眉头一皱,忧心忡忡道:“大王可知信中深意?”
慕容德冷冷道:“他不就想做那个渔翁?跟那个卫朔没什么区别,都是拿大燕当枪使。”
“唉,说句老实话,寡人对目前身不由己的局面感到厌恶,但又深知不这样不行。”
“没有河西背后支持,我们早被魏国撕成碎片了。”
望着满脸疲惫的慕容德,韩卓颇有感触地叹了口气。
别看慕容德还控制魏郡、汲郡、广平、河内、顿丘、阳平六郡之地,但因处于河西与魏晋三方重围当中,整体形势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慕容德行事不敢有任何差池,生怕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大王,与魏和谈决不可取,一旦被大都护获知,下一刻河西军就会越过太行山。”
“更可怕的是,刘裕跟大都护交好,若其配合大都护封锁黄河一线,那我等恐怕真将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不管是为了制衡魏国也罢,还是为了日后南下考虑,大王都只能依附河西。”
正当慕容德与韩卓长吁短叹时,忽听门外侍卫来报,“河西使者求见大王!”
慕容德先是一愣,立马又恢复成那个人人敬畏的燕王,喝令道:“请特使进来。”
不多时,李先在侍卫引领下快步进了房间。
他躬身施礼道:“河西特使李先拜见大王。”
“特使不必客气,请坐!”
李先坐下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慕容德,道:“这是大王侄儿慕容超家信。”
“什么?!”慕容德大惊失色,急忙接过书信浏览起来。
信果然是他侄儿写的,信上还有提到了其心腹赵融。
手上拿着侄儿书信,慕容德只感觉重若千钧,冷汗一下子浸透了后背。
他很快从得知亲人下落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今河西人拿着书信过来,不正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慕容德,慕容超已落到河西手上。
由于搞不清河西真实态度,慕容德沉声道:“不知大都护意欲如何?”
李先淡淡一笑道:“请大王放心,待时机成熟,一定把您侄儿安安全全送还回来。”
李先说得很含蓄,但慕容德却猜透了话中深意,所谓时机成熟,不就是要南燕满足河西要求么?
慕容德强忍不满,勉强笑道:“还请特使明言,但有所求,寡人定当尽力满足。”
“好!大王痛快,那在下也不废话啦。”
“临来之前,大都护特意叮嘱在下,说大王苦守邺城十分辛苦,我河西身为盟友,理应为大王解忧。”
“不过,之前因关中战事牵制,大都护一直抽不出精力关照大王。”
“而眼下关陇战事结束,大都护表示愿意替大王分担一部分压力。”
这时,韩卓在一旁问道:“怎么个分担法?”
“如今南燕实力弱小,根本无暇顾及南北两个敌人,不如将河内、汲郡割给河西。”
“如此一来,南线交给河西负责,而大王则专心致志北上与魏国争雄。”
“难道这就是河西对待盟友的态度?乘人之危?!”慕容德强忍怒火道。
面对慕容德指责,李先丝毫不以为意。
他喝了口茶,淡淡道:“大王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盟友?呵呵,你我之间关系究竟如何,难得大王心中没数么?”
“假若您愿效仿吐谷浑、柔然等势力,河西自会真诚以待。”
“至于你我双方关系,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沉吟片刻,慕容德面色阴冷道:“原本寡人以为你我两家乃盟友,应真诚以待,殊料你们不但不尽盟友责任,竟还妄想占我土地。”
“我南燕是很弱小,但假若河西如此欺凌,那就休怪寡人翻脸无情。”
“真逼急了,寡人立即配合魏军南下中原。”
“大王,你这是在威胁河西吗?”李先语气瞬间变冷了下来。
“哼!寡人也是现学现卖,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先定定地看了慕容德一眼,忽然笑道:“哈哈哈,看来没有自知之明是你们慕容家的光荣传统,从慕容永到慕容麟、慕容宝,再到阁下,一个比一个自命不凡。”
“大王,您不会以为这样就拿捏住河西了吧?”李先满脸嘲讽道。
不知为何,慕容德忽然感觉自己被李先看透了,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秘密,一股强烈的不安正从心底涌上来。
“近来,大王将兵力暗中集结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