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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面色发狠道:“不若整军与敌决一死战。”
“若能一举击溃北府兵,不仅有望解除吴兴危机,还有望一举将朝廷援军逐出义兴、吴兴两郡。”
听到祭酒孙恩叫嚣着要击败刘牢之,麾下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对面可是大名鼎鼎的北府兵,不是一触即溃的各地郡兵。
刘牢之更是名震天下的无敌猛将,而不是被他们杀得屁滚尿流的世家名士。
眼看众人依然犹豫不定,孙恩大手一指北边道:“刘牢之麾下可是有五千精骑,撤退是自寻死路。”
“唯一活路便是回师与敌死战,尔等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你们真想死在这儿?!”
在孙恩不断激励下,义军总算稳住了心神,开始排兵布阵起来。
不过,义军终究缺乏训练,布阵布了半天,反倒越布越乱。
与此同时,北府前锋已距离天师道义军不足三里,甚至已有斥候出现在义军周围。
“报!将军,前方三里外发现叛军援兵,逃兵已跟叛军援兵汇合。”
“哈哈哈,来得好!老夫正愁手痒痒,敌人就自己送上门来。”
刘牢之扬起马鞭,一指前方吩咐道:“众将听令,即刻南下,与老夫一举荡平叛军。”
“诺!”孙无终、高雅之、刘敬宣、刘轨、何无忌、竺谦之、竺郎之等北府众将齐声应是。
不多时,在正北偏西方向,威震天下的北府兵终于在孙恩面前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愧是精锐之师,三万大军不见一丝紊乱,排着整齐队列缓缓向义军压来。
大阵中旌旗飘扬,刀枪林立。
中间最高一杆大旗上,绣着一个硕大的刘字,周围环列了数不清的各色旗号。
孙恩面色沉凝,双目中爆出精芒,紧紧盯着正不断靠近的北府兵。
刘牢之骑在高头大马上,瞥了一眼对面还在乱哄哄布阵的乱军,不屑地笑了笑。
“将军,末将不才,愿领兵出击叛军!”旁边何无忌请命道。
“诶,你急什么?!他们不是在布阵吗?让他们布!等布好阵,再一举全歼叛军。”
“啊?哈哈哈。”北府诸将闻言纷纷大笑。
唯刘敬宣眉头一皱,虽然他也没将所谓叛军放在眼里,可众将如此轻敌也是不妥。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父亲刚刚坐上北府大帅,正志得意满,绝不乐意被人当众打脸。
且,正如其父所言,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即便完成了布阵又能如何?
过了许久,刘牢之向前面望了望,猛地一挥手:“列阵,迎敌。”
当下数名传令兵纵马驰出,来回传达军令,顿时阵中号角声、喝令声此起彼伏。
全军三万余人闻令纷纷止住步伐,骑兵散向两翼,步卒则以最快速度布起锥形阵。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看着令行禁止的北府兵,孙恩不由心头一沉,顿时觉得此战凶多吉少。
旁边一人叹了口气,苦笑道:“刘牢之果不愧为北府名将,布阵匆忙但不仓促,不给我军任何可趁之机。”
“北府军人数虽少,却骁勇善战,祭酒需小心应对啊。”
孙恩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不过,刘牢之与你我之间素无深仇大恨,待我上前试着劝他一劝。”
左右闻言无不愣然,没想到到了这时,孙恩竟还打着招降刘牢之心思。
须知刘牢之官居高位,声名赫赫,有什么理由投靠一伙儿反贼?
不过,孙恩却是不理会这些,只管驱马上前,要与刘牢之阵前搭话。
“在下孙恩,刘将军可在?”
刘牢之闻言用力一夹马腹,也来到两军阵前。
他勒马停住,冷笑道:“孙恩,你聚众作反,罪孽滔天,当夷三族!”
“不过,你若自缚请降,本将可替你求个情,或有一线生机。”
“若继续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夫下手不留情。”
面对刘牢之傲慢无礼,孙恩也不着恼,双手拢起回了一礼。
“刘将军此言差矣!今日之祸实因司马道子父子欺上佞下,倒行逆施所致。”
“我天师道举事非为一己之私,而是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何来叛逆之说?”
“将军以勇武而得谢玄器重,而后出生入死,于淝水之战立下首功,威震天下,堪称一代英豪。”
“然将军虽忠勇无双,却始终不容于世家。”
“哪怕位居高位,在世家眼中亦如家奴一般。”
“贫道听闻,王恭那厮曾当面呵斥将军为奴,如此将军才选择了背叛。”
“与其继续遭人白眼,何不与我天师道共襄义举?”
第486章 北府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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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刘牢之扬起马鞭指着孙恩,仰天长笑不已,满脸鄙视之色。
“孙恩啊孙恩,尔乃一介反贼,竟大言不惭说什么要肃清朝政、辅佐幼主。”
“真是让老夫笑掉大牙。”
“今天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让本将网开一面。”
“还是那句话,乖乖投降,或可免除一死。”
“不然,定叫你尝尝我北府强兵的厉害。”
“唉!”长叹一声,孙恩颇为遗憾地看了刘牢之一眼。
“先前曾有传闻,说辅国将军刘牢之目光短浅,行事无度又没有远谋。”
“贫道只当是有人嫉妒将军功高,故意散播流言诋毁将军。”
“然今日一看,原来所言非虚呀。”
“哼!故弄玄虚。”刘牢之面色难堪道。
“也罢!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看在你与贫道同属一类人的份儿上,贫道破例指点一下将军。”
“别看今日将军统领数万北府兵,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却不知早已身陷死局。”
“敢问刘将军,司马道子父子为何征发三吴奴客?”
“呵呵,除了对付将军与您麾下北府兵以外,还能为了谁?”
“再说王恭身陨之后,司马道子父子可曾向将军兑现承诺?”
“嘿嘿!那谢琰、刘裕又是为了防备谁?”
“朝廷上下对将军猜忌、防范至此,贫道却不明白您为何还要为其卖命?”
“在朝廷眼中,这天下,乃高门甲族之天下!”
“那些世家子弟各个昏庸无能,偏偏因为家世好,就能平流进取,以致公卿。”
“凭什么?难道就凭冢中那几根枯骨?”
“像你我这等低等士族在高门眼里,跟一般家奴有何区别?!”
“其实从背叛王恭那日起,将军就已自绝于高门大族。”
“总有一天,世家大族会替王恭向将军讨还公道,将以奴弑主的恶名加诸将军头上。”
“呵呵,以奴弑主……刘将军您还不明白么?!”
“临走之前,贫道再送将军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望着孙恩离去背影,刘牢之犹如雕塑一般静静立在马上,久久没有说话。
他面色阴冷,眼中杀机迸射,却不知冲谁去。
但有一点可肯定,绝不是冲着孙恩和天师道。
不得不说,不愧是搞宗教的,孙恩这张嘴果然厉害,一席话搅得刘牢之心神大乱。
以前没人对刘牢之讲这些,而刘牢之政治智商又压根儿不够,自然就忽略一些东西。
当孙恩将遮在眼前的那层细纱掀开后,刘牢之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北府兵始终备受朝廷猜疑。
因为北府兵从诞生那一刻起就出身不正,不仅北府众将出身于次等士族,一开始北府兵更是谢氏私军。
哪怕立下淝水大捷那样泼天大功,北府兵依然无法被世家、朝廷接纳。
“哼!既然谁都容不下北府兵,那从今天起北府命运只能由北府人自己主宰。”
当刘牢之暗自发下誓言这一刻,北府军终于开始由士族私军转变为独立力量。
……
当刘牢之回归阵中时,却见北府众将个个目光闪烁,显然也被孙恩蛊惑了。
独外甥何无忌皱了皱眉,向舅父刘牢之小声道:“将军,当下可万万不能与叛军同流合污。”
“我北府虽强,但根基太弱,冒然行事恐重蹈苏峻、祖约覆辙啊。”
“无忌放心,老夫没那么蠢!”
“即使要投靠别人,也不会选择天师道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势力。”
不知为何,何无忌听了刘牢之所言,心头不仅没感到欣慰,反倒蒙上一层阴影。
当北府上下心神不宁时,对面忽然传来战鼓声,原来叛军开始进攻了。
只见数万叛军排着散乱阵型,向着北府大阵缓缓推进。
北府众将面不改色,全都望向刘牢之,静待作战命令下达。
却见刘牢之猛一挥手,五千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叛军。
而叛军中除了几个孙恩等寥寥几个头目骑着马以外,其余都是步兵。
尽管天师道叛军人多势众,但因缺乏训练与必要工具,根本挡不住骑兵冲杀。
虽然孙恩事先也准备了一些木栅、鹿角等对付骑兵的工具,但因为叛军之前从未遇到过骑兵冲击。
因此,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这些木栅与鹿角有何用途。
只有少数人叛军搬出了这些防护,但为时已晚。
自古以来,以步兵对骑兵是几乎不可能占据优势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骑兵不能近身。
而北府骑兵突入叛军阵中,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很快便将叛军冲得七零八落。
骑兵们在迅速冲破敌阵后,纷纷调转马头撤回本阵,准备下一次冲锋。
这时,北府阵中鼓声忽然改变了节奏,原本准备冲杀的骑兵,急忙跟着变了攻击方式。
天空中顿时腾起数千箭矢,犹如一片黑云向着天师道大军飞速压去,斜斜地落入阵中。
刹那间,惨叫声如滚雷一般阵阵袭来,不绝于耳。
叛军大多刚由从农夫变成士卒,哪里见过这等阵势。
在北府兵一连串攻击下,心里早已崩溃,纷纷如吓傻了一般,竟呆呆站着不敢轻动。
不得不说,刘牢之虽然为人蠢了一些,但打仗本事没得说。
他很清楚叛军劣势所在,故而一上来就给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眼看敌军即将崩溃,刘牢之大手一挥,数万严阵以待的步卒开始奔向敌军。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抛射箭矢,还未接触,孙恩军已有近千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原本面对着大名鼎鼎的北府军,叛军未战就已怯了三分。
接着又受北府骑兵肆虐,死了那么多同伴。
如今看到北府兵排山倒海般杀来,众人终于坚持不住了,纷纷转身向后跑去。
仅仅几息工夫,原本就不甚严谨的叛军大阵彻底混乱起来。
“杀!”
五千骑兵再度分作两队,一左一右,犹如箭矢一般,从两肋切入敌阵。
双方普一接触,北府骑兵就狠狠地从叛军阵上撕下一个巨大缺口。
骑手们扬起手中大刀,毫不留情地斩杀着叛军士卒。
孙恩看到己方一触即溃不由目瞪口呆,哪怕他接连斩杀数十人,依然无法阻止大军崩溃。
无论如意他也没想到,大战竟从开始就呈一边倒之势。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不住往下沉。
近一年来,他原本以为天师道实力已经很强了,教中那五千精锐也足以跟天下强军比肩。
但今日与眼前北府军一比,才晓得自己小觑了天下人。
也终于明白叔父为何一再提醒他们要小心北府兵、刘裕。
但孙恩终究是孙恩,也算是狠人一个,当下他咬了咬牙,决心再尝试反击一下。
“传令下去,北府军就那么点人,打退了北府兵,天师重重有赏。”
本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殊料左右不仅没有依令出击,反倒陷入更大混乱当中。
“祭酒,眼下我军无力回天,再战下去不过是多添几分伤亡罢了。”
“不如暂回会稽,待与天师汇合后,再做定夺。”
孙恩面容一阵抽搐,最后无奈道:“也罢!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日贫道且先暂避北府锋芒,待日后有机会再与刘牢之决一死战。”
很快孙恩在一众心腹簇拥下,慌忙地渡过浙江向会稽方向逃跑。
而刘牢之眼睁睁看着孙恩逃跑,却没有下令骑兵追击,反倒优哉游哉地打扫起战场。
第487章 大胜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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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数万叛军在北府兵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