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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叛军都是四面同时攻城,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收效甚微。
每次都演变成一场惨烈大战,虽然偶尔会有几个叛军成功跃上城墙,但很快便被守军杀死。
数日下来,叛军阵亡竟高达一万多人,而城内守军死伤却还不到一千。
如此持续数日,叛军终于坚持不住,不得不草草结束第一波攻势。
……
孙恩初战失利,加上军士死伤惨重,让他懊恼不已。
当晚,熄营后,他一人坐在帐里喝闷酒。
忽然,卢循掀开门帘,从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啧啧!灵秀果然在喝闷酒。”
“他奶奶的,真是邪门儿啦!”
“怎么一碰到刘裕,老子便束手束脚。”孙恩烦恼道。
卢循瞥了孙恩一眼,眼底不屑一闪而过。
他一向以文人雅士自诩,向往得是谢安那种谈笑破敌,很是瞧不上孙恩这种‘莽夫’。
但眼下他与孙恩乃一根绳上蚂蚱,也顾不了与对方计较什么。
“灵秀务忧,某有一计可破刘裕。”
“你有何计策?”
“既然正面攻不下句章,我们可以采取其他办法嘛。”
“明天你只需如此如此,我保你一定能拿下句章。”
“哈哈哈,妹夫,还是你有一套。”
得了卢循献计,孙恩精神大振。
他用拳锤案几发誓道:“不破句章,誓不罢休。”
……
翌日,叛军再次对句章发动猛攻。
不知怎的,虽然敌人攻势看上去与往日没啥不同,但刘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索承明来到刘裕身边,提醒道:“主公,敌人虽然正面攻不下句章,但我们得小心提防孙恩暗中使坏。”
“多谢先生提醒,裕省得了。”
当下刘裕吩咐下去,命守军加强戒备,务必不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到了午时,果然有了新发现,原来天师道想要挖地道攻城。
破了敌人奸计,刘裕顿时放下心来,开始指挥部下进行反击。
如此一攻一守,计有半月有余,句章城始终巍然屹立,岿然不动。
反倒是天师道叛军顿兵城下,死伤惨重,士气日益低落。
随着一轮又一轮攻击失败,使得城下叛军尸体堆积如山。
站在城下,孙恩、卢循两人面露苦涩,原以为凭借十万大军,能一举荡平句章。
殊料,刘裕骁勇善战、智计百出,让叛军数次进攻化为泡影。
最后,孙恩苦无良策,不得不与卢循商议退兵。
“刘裕防守严密,句章不仅没有攻下,反而死了许多兄弟。”
“有他守在句章,我们怕是攻不下了,目前只有撤围一条路可走。”
“这样吧,明天我们试着攻一次,若还拿不下句章,再撤军也不迟。”
第557章 东南大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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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选择撤退无疑是明智的,但不得不说为时已晚。
因为刘道邻、刘钟、刘敬宣等北府将领已率军包围上来,就等着给叛军致命一击。
这时已到了十月底,孙恩已在句章城下耗了大半拉月,军心士气业已将至最低。
翌日,叛军对句章城发动了最后一攻。
当敌我双方打到最激烈时,周边忽然烟尘四起,叛军后阵顿时大乱。
只见数万北府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当先一员大将赫然是猛将孟怀玉。
孟怀玉出身将门世家,世居京口。
在刘裕往京口祭奠刘牢之、孙无终等北府旧将时,他带着兄弟孟龙符投靠了对方,很快成了刘裕左膀右臂。
只见孟怀玉手持钢枪,左冲右突,所到之处,叛军无不披靡。
其余刘敬宣、刘道邻、臧喜、向靖、高雅之等北府大将亦是勇悍绝伦之辈。
在他们带领下,北府兵各个锐不可当一往无前,杀得叛军纷纷退避。
“不好啦,北府兵来了,快跑啊!”
孙恩、卢循远远地看见北府众将从四面八方齐齐杀来,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这时卢循也没了名士风度,整个人浑身颤抖个不停。
如今是傻子都知道,他们肯定中了刘裕诡计。
一想到麾下十万大军将全军覆没,孙恩、卢循两人无不面色苍白。
他们不光是为个人命运担忧,也是在为天师道前途担忧。
这十万大军虽然不全是长生军精锐,但也足以动摇天师道统治根基。
当孙恩、卢循陷入恐慌时,北府兵已冲乱了叛军阵型,正从四面八方围杀上来。
战场上,刘敬宣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钢枪来回纵横驰骋,眼中凶光直冒。
从大战一开始,他就早瞄上了孙恩,一边杀敌一边高声叫阵。
“孙恩何在?可敢与某一战?!”
“孙恩你个缩头乌龟,有胆子与小爷一战否?”
“孙恩,你是个没卵怂货!”
“孙恩孙恩,孙恩你在哪儿?出来,快给老子出来。”
战场上到处是刘敬宣叫阵声,其他人理解他报仇心切,倒也没人怪他。
孙恩看着刘敬宣傲慢嚣张样儿,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拔出手中长刀,遥遥指向刘敬宣,满脸轻蔑之色。
“小子,你爹都死在了贫道手中,难道我还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原本刘敬宣见到仇人已是分外眼红,如今对方一再辱及其父,顿让他怒火中烧。
当下也不再废话,他大吼一声道:“孙恩,纳命来!”
随即刘敬宣舞动长枪,如杀神一般冲向孙恩。
孙恩望着气汹汹而来的刘敬宣,强令自己镇定下来。
但颤抖地身子、充满汗津的手心,无不预示着他内心十分紧张。
要说起来孙恩也是一位武技高手,但其所学与战场厮杀不太一样。
他以剑术见长,走得是轻灵、飘逸路数,与厚重、朴实、简单的战场技击完全不同。
不过,到了眼下这地步也容不得他再退缩。
于是,孙恩把心一横,大喝道:“刘敬宣,莫要嚣张,让贫道来会会你。”
刘敬宣冷着双眼,望着不断逼近的孙恩,浑身上下散发着森森杀气。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孙恩!老子终于逮着你了。”
“这次定要斩下你的狗头,来祭奠父亲在天之灵。”
很快刘敬宣、孙恩两人各自挥动兵器,战到了一块儿。
双方也不试探,一上来便是搏命式打法。
孙恩果然不是刘敬宣对手,刚过几个回合,他便开始气血上涌,有些气喘起来。
他一边小心翼翼护着全身要害,一边暗暗寻思。
“没想到刘牢之儿子如此厉害,我竟在他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不然老子必死无疑。”
直到交手后,孙恩才真正知道,自己与沙场宿将之间差距有多大。
他很清楚若再继续打下去,最后失败者一定是他。
仔细权衡后,孙恩决定行险一搏。
“去死吧!”
想到就做,孙恩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同时嘴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残忍冷笑。
只见他手中大刀先是虚晃几招,然后趁刘敬宣不备,抡起大刀直袭刘敬宣要害而去。
可他哪里知道,刘敬宣固然报仇心切,但却不敢丝毫大意,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孙恩所谓的志在一搏,早被刘敬宣看在眼里。
因此,刘敬宣先是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而后舞动着长枪,迅速出击,准确格挡了一下孙恩长刀。
“锵!”的一声后,火花四射。
刘敬宣用手中长枪狠狠将孙恩长刀磕在一边,紧接着枪尖儿如同闪电一般直奔孙恩胸前要害。
这一枪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瞬间洞穿了孙恩胸腔。
“啊!”
孙恩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长枪刺穿了自己胸膛。
他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眼前世界,随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歪顿时毙命。
刘敬宣打马上前,长枪一挑,顿时将孙恩尸体高高挑起,仰天长啸,泪如雨下。
望着在空中不断晃荡的孙恩尸体,卢循狠狠地倒吸几口凉气。
他瞪大双眼看着刘敬宣,眼神中充满了畏惧之色,再无对战勇气。
“孙恩已死,降者不杀!”
看到刘敬宣斩杀了孙恩,刘裕顿时大喜,立即下令对叛军展开最后围杀。
原本有孙恩这个残暴杀神压阵,叛军士卒尚且勉强有点儿战力。
如今孙恩已死,叛军顿时丧失斗志,四散奔逃。
十万大军十不存一,除了狂热信徒战死外,只有少数人趁乱逃走,其余大多被俘。
夕阳西下,大战过后,句章城下一片狼藉,敌我双方尸体铺满了城外壕沟。
句章之战,天师道两员大将,除了孙恩战死外,仅余卢循靠化妆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他逃回山阴城,将大军溃败、孙恩战死消息告诉给了孙泰。
结果,气得孙泰口吐鲜血,直接晕死过去。
孙泰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卢循立即撤出山阴,离开会稽,前往岭南与徐道覆汇合。
孙泰退守岭南也是迫不得已,经句章惨败后,天师道实已无力再与北府兵对抗。
与其继续留下苟延残喘,不如退往岭南东山再起。
而孙泰主动撤离,却让刘裕兵不血刃地收复了会稽、东阳、永嘉、临海等东南郡县。
一时之间,刘裕风头大盛,隐隐盖过了刚刚入主建康的南郡公桓玄。
面对逃亡交广方向的天师道叛军,刘裕没有派兵追击,而是主动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不想彻底剿灭天师道叛军,而是刘裕力有未逮。
如今大战方歇,虽然斩杀了孙恩、取得了大胜,但北府兵也需要休整。
更重要的是,此战过后,天师道叛军已不足为虑,再也无法对江东产生威胁。
而今后刘裕面临的难题,不再是如何平定叛乱,而是怎样取代桓玄成为江东主人。
“主公,你说这一次桓玄会封您什么官?会不会封王?”
大战过后,刘裕没有闲着,先是出榜安民,接着便是派兵收复各地。
忙了许久,他才有机会坐下喘口气。
殊料,连茶水还没来及喝一口,便又被索承明所言吸引了过去。
“封什么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某该不该接受?”刘裕沉吟道。
“臣觉得主公还是应该接受为好。”
“为何?”
“不管怎么说,在桓玄篡位前,他也代表了天子。”
“您再怎么看不惯他,也不必跟朝廷过不去。”
“更何况您也确实需要一顶合适的官职,如此才方便整顿东南诸郡。”
“嗯,承明言之有理。”刘裕微微颔首。
“某这就给稚远兄去一封信,让他帮忙活动一下。”
第558章 桓玄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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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常年不见雪的江南,竟然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似的雪花,在灰蒙蒙的天空肆虐地漫卷。
不论层峦叠嶂的群山,还是广袤无垠的原野,全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洁白的棉被。
在通往姑孰的官道上,正有一大队人马顶着凛冽寒风与漫天大雪艰难行进。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离开京师的南郡公桓玄一行。
上个月,桓玄举兵成功攻占建康。
在对会稽王一党完成清算后,龙亢桓氏再度掌控大晋政权。
这一次桓玄比他父亲桓温做得更彻底,几乎将朝野上下清洗一遍,全换上了自己人。
司马道子一党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桓玄随即又将矛头指向了刘裕。
不过,眼下刘裕势大,让桓玄不敢轻举妄动。
更别说刘裕又刚刚取得东南大捷,斩杀了叛军首领之一孙恩,风头正盛。
但桓玄已把刘裕当成阻碍他上位的最大敌人,因此对封赏刘裕一事他一拖再拖。
进京不足一月,桓玄却办理了诸多大事。
等一切安置妥当,他打算效仿其父桓温,以太尉身份出镇姑孰,遥执朝柄。
离京之前,桓玄从就此事询问朝臣们意见。
除了卞范之本人明确反对外,大部分朝臣只是随声附和。
还有一些像王谧这等首鼠两端者,虽然也看出此举对桓玄不利,却因各种原因没开口。
事后,王谧曾暗中对儿子们感叹不已。
“过去,周公为何不去自己封国鲁国?还不是因为其有安定天下的志向。”
“如果桓玄真有意平定天下,就应该学习周公,坐镇中央,以安社稷。”
“可南郡公偏偏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