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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如今联军困顿坚城之下日久,明眼人都看出我军早已是强弩之末。”
“悦般王乃精明之辈,岂会看不出来?”
“再者上次悦般与乌孙血战一场,却什么好处没得,以至于至今还没缓过气来。”
“更别说悦般人已被高昌军吓破了胆,说什么高昌军士卒各个是魔鬼,可以一当百!”
“什么以一当百?不过是借口罢了,悦般王只想让龟兹与高昌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利。”
没能说服悦般王出兵,让白震懊恼不已,忍不住对国相抱怨起来。
“唉,没想到悦般王竟如此短视,他以为今后卫朔不会吞并悦般?”
“哼,瞧着吧,早晚悦般王会为今日之短视付出代价。”
“大王,而今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关键是尽快想法拿下高昌,不然人心惶惶之下,联军怕是要散啊。”
“唉,事到如今还能咋办?只能仰仗兵力优势,继续对高昌展开猛攻。”
“可……可这么下去,很难熬下去啊。”
“熬不下去也得熬!”
白震狠声道:“不趁当前机会灭掉高昌,一旦卫朔有了河西为后盾,西域诸国恐将沦为其毡板上鱼肉,任他宰割。”
……
其实不光卫朔、白震感到冬天难熬,连姑臧城内吕光同样觉得不好受。
虽说此次平叛过程很顺利,但也将凉州府库打空了。
若非当初在酒泉‘敲诈’了卫朔数万石粮食,只怕眼下更抓瞎。
面对治下千疮百孔一般,吕光真是愁的头发都白了。
说起行军打仗他是一点儿不怵,唯有治理地方、处理政务,却让其挠头不已。
最后实在没辙,吕光只好将诸吕、幕僚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诸位,如今各地府库空虚,而外面又有强敌虎视,如何才能尽快重振声势,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杨颖(非杨翰子,出身弘农杨氏,原西征军四大幕僚之一)开口道:“此战大王(平定叛乱后,吕光已自称三河王)虽剿灭了逆贼,却也将河西数十年休养生息积累下来的财富打没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各地政务,安抚民众,以休养生息。”
“寡人自然晓得与民休养生息,不然当初岂能轻易放过卫朔小儿?只是具体如何做还请诸位拿出方案来。”
“以臣之见若要解眼前之困,唯有拆东墙以补西墙不足。”
“愿闻其详。”
“原本世家若施以援手,姑臧当可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只可惜……”
一提起世家吕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没想到到了这地步,世家竟还想着与吕家争夺主导权,使双方合作一开始便充满波折。不然吕光也不会甩开世家,单独与幕僚商议对策。
“臣以为,以目前姑臧之现状,只能纵兵掳掠周边势力,以弥补己方不足。”
“先生之言深得我心啊,敢问对何方下手合适?”吕光闻言眼前一亮,其本是胡族出身,了解游牧民族之生存法则。
“不宜朝强大势力下手,不然一旦对方报复起来,又将陷入无休无止争端当中,与大王休养生息之初衷相违。”
“故而臣以为,临松卢水胡最合适。”
“卢水胡?”吕光若有所思
“大王,您刚刚借战事不利之名杀掉沮渠罗仇,与卢水胡结了死仇。”
“劫掠对方,不但可以弥补姑臧府库不足,还能进一步削弱对方实力,使其永远不能成为姑臧威胁。”
杨颖话音刚落,吕光眼中精光一闪,顿时觉得这话说得太对啦。
原本他借口战事不利而杀掉沮渠罗仇,不正是担心卢水胡强大而威胁到姑臧?
既然已结仇了,不妨得罪到底,若能一举将卢水胡吞掉,就更好了。
“来人,去临松告诉沮渠曲粥,让他送三千匹马、三万头牛羊到姑臧。”
“大王,不能光让卢水胡一家进贡,正好借大王即位之名,让各部胡族效仿卫朔,全都进献贡品。”
有了杨颖提醒,其他人也仿佛开了窍,纷纷向吕光进言,一时间议事厅内热闹非凡。
……
吕光倒是痛快了,却将卢水胡逼到绝境。
当使者将吕光要求讲出来后,还沉浸在失去首领悲痛之中的卢水胡人愤怒了。
沮渠曲粥更是叫嚣着要出兵姑臧,为兄长报仇。
幸好新任首领沮渠蒙逊深明大义,没有失去理智,很客气地对使者表示,卢水胡愿进献马匹、牛羊。
待将使者打发走,沮渠曲粥满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冲着侄儿发火道:“把牛羊都给了吕光,自己族人怎么办?”
“一个字:熬!即日起各部省吃俭用,务必将这个冬天熬过去。”
“叔父,在实力处于绝对下风时,不要说什么拼死一战,那没用!”
“叔父被吕光以莫须有之名杀害,正值人心动荡之际,万万再经不起任何波折。”
“唯一出路就是忍辱负重,据说在古时候汉人中有个叫勾践的豪杰,他为了完成复仇使命,不但给仇敌送去国内最美丽的女子,还亲自到仇敌国内充当人质。”
“正是靠着不断示弱,勾践才为越国赢得休养生息之机会,最终也一举灭掉敌国。”
“今后我部当效仿勾践卧薪尝胆,只要熬过眼前,日后定会将百倍痛苦再还给敌人。”
面对怒气冲天的沮渠曲粥、不理解自己的族人,沮渠蒙逊始终波澜不惊,而这一番话也终于让众人冷静下来。
这时,堂兄沮渠男成担忧道:“各处挤挤倒也凑得起这点儿东西,怕只怕吕光会得寸进尺。”
沮渠蒙逊则冷笑一声,恶狠狠道:“我答应给吕光东西并不意味着就怕了他,真要是吕光不识好歹肆意相逼,大不了咱们直接向西去投靠卫朔,我看吕光还敢不敢继续相逼?”
“而且物资不能给齐全,尤其是马匹,顶多给他一千匹!牛羊倒能多给一些,也不能超过两万头。”
“嗯,如此最是妥当,既答应了吕光要求,不至于逼其兴兵进犯;又保住了部落元气,以为日后计。”
“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冬天怕是难熬了。”沮渠蒙逊喃喃自语。
第77章 建折冲府()
经过近一个月不断忙碌,敦煌、酒泉两郡终于完成了计口授田。
六十万庶民百姓拥有了自家土地,正兴奋地期待着春天到来,他们就将播下希望的种子。
看着眼前摆地满满的户籍资料,卫朔总算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比与郭氏联姻让他踏实多啦,有了这占据九成以上的庶民支持,哪怕世家再不甘心又能奈他若何?
“总算完成了计口授田,这事顺利完工,多亏段、宋两位太守出力,同样也少不了诸位帮助。”
“今日趁着大家都在,朔向大家表示感谢,以这杯酒敬诸位。”
说完卫朔向四周遥敬一番后,随即一饮而尽,两边幕僚、臣属见状纷纷端起酒杯相陪。
饮罢放下酒罇,卫朔端坐在主位上。
下方是分列两侧的文武重臣:左侧是以宋繇为首的文臣幕僚;右侧是以杜进为首的各级将领。
望着麾下济济一堂,卫朔不由感到几分得意,遂踌躇满志道:“诸位,夺得半个河西是朔自高昌起兵以来,迈出的关键一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日后可高枕无忧,可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
“大家不要忘记,在东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吕光。”
“再往东、往南,尚有西秦、后秦、后燕、北魏、翟魏、西燕等等,数也数不清的割据势力。”
“只有将他们统统消灭,才能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臣等愿誓死追随主公建功立业,辅佐主公统一天下。”
“好!我有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来,请大家再痛饮一杯。”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气氛日益喧闹起来。
卫朔把头偏向左侧宋繇,笑着道:“体业,来,我陪你喝一杯。”
“说起来多亏体业当初不嫌高昌庙小,尽心辅佐与我,才有了今日这番基业。”
“主公过誉了,臣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当不得您夸奖。”宋繇急忙举杯回应。
“当不当得朔还不清楚?聒噪,喝酒!”
卫朔不由分说敬了宋繇一杯,看到这一幕,席间不少人用艳羡地目光盯着宋繇。可大家也就只能羡慕而已,谁也不能说出不是来。宋繇跟他们不一样,人家是在卫朔最弱小的时候投奔过去的,是真正一起吃过苦的心腹。
“敢问主公,如今河西大势底定,接下来是不是该着手整顿兵马?”
“不错,知我者体业也!随着计口授田结束,整编军队已被提上日程。”
“前几日朔还跟杜师商讨此事,暂时还没与众人细说。”
“愿闻主公高见。”宋繇拱手请教。
“厢军是职业士卒,只因薪水丰厚、训练专业,故而战斗力才高。”
“然组建太多厢军会加重财政负担,以高昌之富庶养两万四千厢军尚感吃力。”
“仅凭残破河西,恐怕不足以支撑数万厢军开支,起码目前没这个能力。”
“主公言之有理,确实如此。如今河西两郡经济、民生遭到极大破坏,短时间内不要说往外掏钱,恐怕还得靠高昌救济一二。冒然扩军只能拖垮经济恢复,影响民生建设。”
“正是如此!”对于宋繇的判断,卫朔深以为然。
“可眼下河西面临巨大威胁,逼得我们不得不扩建军队数量。”
“经再三考虑,并与杜师商议过后,朔打算在河西两郡组建折冲府,以宿卫地方。”
“折冲府?何为折冲府?”宋繇很奇怪为何自家主公总是不时冒出几句新名词。
“折冲府是府兵制基层组织军府名称,共分上、中、下三等。”
“上府一千二百人(特殊情况增至一千五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所属士卒通称府兵。”
“每府置折冲都尉一人,以及人数不等的别将、参军、监军,以维持其运转。”
“在折冲府之上,设郡守备府、州都督府,负责管理所辖地之折冲府。”
“除了折冲都尉、守备、都督外,其余各地县令、太守、刺史均无权调动、问责府兵。”
“今后河西将施行彻底地文武分离政策,文臣不得插手任何军务,而武将也无权干扰地方政务。”
“违此令者,严惩不贷。”
听卫朔详细分说完各级府兵组织构造,宋繇陷入沉思,很快便猜透其中深意。
卫朔借筹建折冲府之机,提出军政分离之意,显然是为日后防范有人尾大不掉。
“主公此举,当为日后定下百年大计。”
“体业过奖了,不敢说定百年大计,有五十年足矣!”
“只要均田制不遭到破坏,府兵制便不至于崩溃。”
“有府兵作为后备兵力,厢军一旦损失可及时获补充,保持其战斗力不下降。”
“而且府兵乃兵农合一,不需要官府承担额外费用,大大降低了养兵成本。”
闻言宋繇亦不由点头表示赞同,而且他越是琢磨,越觉得府兵制妙。
尤其当其将均田制与之联系起来后来,更是觉得二者相互配合,简直相得益彰。
“主公欲筹建多少座折冲府?”
“据初步统计,至少得在敦煌、酒泉两郡设二十座折冲府,府兵总数达两万左右,以看护河西这片广大区域。”
“西边玉门关以及新建之嘉峪关(位于嘉峪塬西麓),为东西两边最重要之折冲府。”
“玉门关重要性自不必说,而新嘉峪关位于河西走廊中西结合部(中部偏西)。”
“其东连酒泉、西接玉门、背靠黑山、南临祁连,占据河西咽喉要地——嘉峪塬西麓。”
“有了这座雄关,再与西边玉门关遥相呼应,将牢牢掌控脚下这片土地。”
“哪怕日后敌人攻破玉门关或者嘉峪关任何一座关隘,我们还可以退守另一座关隘继续凭险据守。”
正在此时,其余幕僚也注意到了正窃窃私语的卫、宋两人。
其中张湛还开玩笑道:“主公与宋长史又在说什么机密要事?不知可否方便也告知臣等?”
“好你个仲玄,朔什么时候怕尔等听到啦?”
“只不过是刚好与体业谈到了正事,一时间有些入迷,故而怠慢了大家,还请诸位莫怪。”
“正事要紧,臣等岂敢责怪?”众人自然连称不敢。
不过,卫朔还是趁机将话挑明,不然真有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他轻咳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