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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宁婕刚刚怎么跟你们在一起?还有那些外国人,都是干什么的?”
“曼夫柯集团,国际药业大鳄,kb的第四代抗生素开发基地在穗城济山板块,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kb制药的账封了以后,我必须将这块脱离的部分重新找到强有力的合作对象用最快的速度推上市。原有的kb制药,在重组后已经成了空壳。宁婕一直都是这方面的团队带领,一起在其中,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宁翰邦跟伍乐旋呢?”
宁呈森转过了身,依旧靠着玻璃窗,却是抱臂:“还在调查中,据说,牵扯的很深,何家的大量黑钱来源到还没有摸清。伍乐旋之所以受牵连,是因为何铭涛用她的名字去注册了瑞星企业的法人,而这次的事件,就是由瑞星企业的假帐引起。我看宁翰邦的意思,是有替伍乐旋揽下来的打算。如果一旦揽下来,要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时间不会短。”
米初妍有些理解不过来,身子瘫软的靠坐着,为她听到的一件又一件让其不可置信的事。
默了许久,才似是感慨:“你小叔,真的是把命给了伍乐旋估计也愿意,忽然发觉,他其实好可怜。”
“他爱伍乐旋无疑,可是孩子的成长也离不开母亲的陪伴,他也是有多方面考虑的吧。我倒觉得,何铭涛是最该死的,做为一个父亲,拿女儿当谋取权利的工具,确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别人的事,我们无需想太多。”
“那你呢?徐暮云说,你如果没跟我联系,肯定是身不由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上周他还说过,你很快就会回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呈森放下手,抄着浴袍的口袋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窝在书桌椅中的她,略有不快的轻哼声:“你跟你家二哥走的还挺近的。”
米初妍白了眼:“什么叫我家二哥,我跟他是很正常的朋友交往好吗?”
“他三十,你二十三,隔了那么大的年龄差,做朋友有共同语言吗?”
“三十怎么了?你还三十三呢!照你这么说,我跟你还不能谈恋爱了?”
板着的脸,忽就没忍住笑:“记我岁数记的那么清?”
“你还好意思说!上个月你生日,我握着手机彻夜没睡,想给你打电话又不敢打,不打心里又不甘心!捣腾死我了。”
知道他生日,是在医院的体检资料上,医院每年都要组织医护人员进行自身体检,作为他的学生,他的身体检查报告都是她跑腿拿的。
三月二十七,一个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日子,是宁呈森的生日,而她,看过那么眼,就记得深。
“如果我说,我也被关了呢?”
米初妍正愤气,头顶之上,再次传来他的嗓音,只不过,这一次,很是浅淡,淡到,她几乎以为自己听岔了音。
248 248抓拍的照片,手提的屏保()
“你……你说什么?”米初妍不确定的又问了次,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眸,他的唇,生怕自己听漏。
“我说,我也被关了。”
这一次,如此清晰,米初妍抖了抖唇:“宁……宁呈森,你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可不可以连贯点说完?这样一件又一件的,我受不了!”
他依然站着,勾了勾唇,退到她对面的飘窗,高大的身子直接往窗台上坐,沉声:“事情就是,我爸从日本到穗城来的那天跟我说过,kb的案子正在全面展开调查,让我不要回去,免得殃及池鱼。其实我也有预料到这事情不会简单,所以我及早的把第四代抗生素脱离出了kb制药。撄”
“我还在伦敦那会儿,老爷子因为脑出血做了手术后一直未醒,当年很多事都是老爷子盯着的,有很多事我都未来得及问。在我到纽约的第四天,老爷子醒了,也许他的生命只是一瞬间,也许此后都不能再言语,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赶回伦敦。”
“徐暮云会知道我,是因为老爷子醒来后,他曾去探望过,他们在病房里单独相处过,后来我也去见了老爷子,他只来得及说几句话,保我父亲,保宁婕,舍舒染不得已,三个孩子,小的省心,而我,比他三个孩子还不让他省心。”
“根本就没有我开口的机会,说完那些话,他又陷入了重度的昏迷。看着他在我面前再次昏睡,做为医生,那种无力感不知从何说,唯一还觉庆幸的是,他只是昏迷不醒,而不是命已休矣。后来我在琢磨他的话,大约就是,周鸿生同时抓住了我爸和宁婕的要害,威胁了老爷子。宁婕,可能就是与那些照片有关吧,可是我爸的问题出在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本我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但后来,徐暮云找了我。”
“也许是老爷子感觉到他的命数不长,在徐暮云面前托盘了十来载的秘密。舒染失踪后,周鸿生曾跟老爷子通过电话,据徐暮云转述,周鸿生已经盯宁振邦很久了,那时候宁振邦正在做一批国画交易,手续并不齐全,但是宁振邦对国内的海关法了解并不太细,结果就被周鸿生抓到把柄了。周鸿生抓到把柄并没有找宁振邦,而是找了舒染,结果可想而知,我母亲为了让我父亲脱难,被周鸿生逼了回去。大约是我母亲已经料到了自己结局,特意带上了我太爷爷的字画上身,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让我们都以为她是因为太爷爷的字画而被劫杀,从此彻底脱离宁家。偿”
“可笑的是,我母亲在背后为我父亲做了如此牺牲,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周鸿生同时控制了老爷子的一双儿女,舍去舒染,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难理解。我母亲,一直很美好,如果非说她哪里不堪,那也只能是她跟周鸿生的那次,可是,并非她愿意!其实我一直都奇怪,她曾冒死抵抗过周鸿生很多次,为什么那一次,她会没有?当时她心里到底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也许……是因为她舍不得你呢?”米初妍细声。
那样的家庭在过去,结了婚不能轻易的离,宁呈森并非舒染所生,却因为名分的问题,不得不给舒染抚养。而舒染,因为爱宁振邦,是真的把宁呈森疼进了心坎里,人的心里一旦有了牵挂,不可能再毫无顾忌的放弃可贵的生命,也许,舒染就因为如此,没有选择拿命去抵抗。
宁呈森屈着长腿,手肘分开搁在膝盖上,略略的倾身,半个身子都在阳光笼罩中,晕染着金黄色的淡光,而他半湿的黑发,也在这样的强光下,渐干。
听着他微微的叹气,声音发沉:“我不知道,很多时候对于舒染,我根本就不敢深想,想的太多,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么多年,还没有将她找出来。”
话题到这,又是沉重,每一次提到舒染,米初妍都有些透不过气的感觉,她透不过气是因为,看着宁呈森沉浸在那样无力的悲伤中,会心疼……
“那后来呢,为什么会被关?”
“后来……因为我在伦敦,kb在接受搜盘式的询问,我是股东,并且不久前还跟宁翰邦闹的不可开交,理所当然的不能漏网,带进去‘问候’了好多天,后来查来查去也就查出抗生素那一单子事,与账务无关,这才得以出来。”
“宁翰邦能在宁家在kb站到如此地位,靠着他的不择手段,而显然他早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料到了会有那么一天。他逼着伍乐旋离了婚,解脱了伍乐旋,然后又将我推向媒体的风口浪尖,即便他做不成kb的掌控者,他也不会让我沾手,再然后他现在想揽责,所以说,也许他早就在规划自己该走的路。”
“至于宁婕和安德鲁,都是被禁锢在了那些照片中,凭他们两个的社会地位,那样的照片传出来,只会是身败名裂。”
“那……夏晴呢?她应该不参与这些事中吧?”米初妍问的忐忑,真的很希望,整个宁家,还有个置身事外干干净净的人,要不然,宁呈森的心里,该有多苦闷。
“夏晴……她始终都只是老爷子手里的一颗棋。当年跟我父亲在一起,生下我,再又到十年前为了牵制我父亲,为了维系家庭和谐,准她进家门,自始至终,扯线的都是老爷子。”
豪门望族,岂能无后,正室生不了,就不得不往外发展。要找一个可以控制的借孕母,自家企业的员工似乎最适合,于是,便有了宁振邦口中的那一夜。
宁振邦的悲哀在于,几十年的人生都被宁四齐操控。
他爱舒染却也毁于舒染,如果他们交往之初,舒染就告诉他,她不可能怀孕,那宁振邦也许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去面对宁四齐面对宁家。
也不至于到后来,宁家久无后嗣,宁四齐把主意打到外面去,更也不至于两个原本相爱的人从此有了隔阂。
如果舒染没有跟周鸿生的那一次,宁振邦不会苦闷那么多年,他也许会因为一次的出轨,对舒染生多一层愧疚,而加倍的对她好。
可是,被他亲眼目睹了那样凌乱的画面,对舒染,爱,他爱不起来,放,也放不下手。二十来年的内心苦痛,让他在逃避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走近了夏晴,这样后来再娶夏晴,似乎也就没有到不可接受的地步了。
可是舒染又有什么错?他们相识之初,舒染还那么年轻,为了永久的逃避周鸿生,她义无反顾的选择跟宁振邦远渡重洋。那时候她的心里是忐忑的,如果她告诉了宁振邦,她其实没有了怀孕生子的能力,那宁振邦还会不会要她?如果她告诉了宁振邦,她的异母哥哥对她有非分之想,那宁振邦会不会嫌恶?
一旦宁振邦嫌恶,她便失去了也许这辈子唯一一个逃离周鸿生的机会。
很多次宁呈森也在想过,舒染能为宁振邦做到如此,是不是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也是为当初自己对宁振邦的欺瞒赎罪?
老爷子跟徐暮云说,舒染就是他宁家的劫难。如果宁振邦没有招惹上舒染,周鸿生不会经年不忘的盯他小尾巴,商界中行走几十载,哪里可能保证面面俱到,谁的身上没有那么些错漏或污点?关键是有没有被人放大了瞄。
如果不是舒染,周鸿生也不会去***扰宁婕,拍下她的大量照片,像个定时炸弹,处处威胁着宁家。
所以,老爷子跟徐暮云说,他对舒染没有任何愧疚!此生,她是生是死,他宁家无需过问!他也阻止宁振邦去过问!为此,早些年不惜用尽手段限制宁振邦的自由!
可是,他限制了宁振邦,却限制不了他。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宁四齐才说,他是最让他不省心的一个。
米初妍起了身,踏着缓步到他面前,俯身蹲在地板上,双手托腮,眉间轻蹙:“我想不通,为什么你爷爷会把所有事情都跟徐暮云说,而不是找你们家的任何一个谁。连宁奶奶都不知道?到底徐暮云跟你爷爷有什么交情呢?还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宁呈森抬头,视线锁着她的眉心。
许久后,才扯了扯唇角,宁呈森抬手,轻捏她的脸颊:“你跟你家二哥熟,不如你帮我去问问?省的我老在想方设法的撬开他那张像是把着门的嘴。”
米初妍很沉默,眉目间似有几分考量,宁呈森见状,拍了拍她头:“你不会真的想要去吧?”
“问问也没什么坏处。”米初妍难得一本正经的说着,才话落,整个身子就被男人大力的提起,被他挤靠在窗口,笑斥:“皮痒了是不是?哪句话跟你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米初妍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因为他的‘警告’而有任何畏惧,反是笑言:“其实问问也真的没什么不好,也许真的问出来了呢?”
毫无心机的话,读在宁呈森的心底,却是变了味:“你这是承认,跟他交情挺好了?”
“啊?”米初妍一点都没想到,这样绕来绕去,竟是绕进了这样毫无营养的话题中,可偏偏面前的男人却像是很有兴致,眼色兴味的盯着她,像是要等她的回答。
她纳闷了几声:“交情好又怎么了?还不许我有自己的交友圈了?”
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在计较,那话后,只笑了声,而后摩搓着她唇,低声道:“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去掺和做些什么,只是想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摊到你面前,以免你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胡思乱想。我出来以后,正赶上kb在众股东的推动下重组上市,也因为宁振邦的举荐,骆也柏成了暂时的ceo,之后好几天的时间里,我都跟曼夫柯的人一起缠着,直到昨晚到穗城,本来想直接去医院找你的,可是曼夫柯那些人太能玩,我甩都甩不开,这才没有及时联系你。你……会不会生气?”
老爷子为什么会找徐暮云,其实他自己也有想过。
宁家的人,利益相关,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