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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他们所处的这一块区域,有许多黑衣人把守,吃的送进来,用的送进来,晚上会偷听,早上会敲门。
最初沐檀昕觉得尴尬,她跟自己的老板同住一间房,只有一张床,配合起来特别艰难……
后来,自己的老板被一次次的喊出去,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身密汗满身伤,哪里还顾得上尴尬……
再到今天,莫名其妙被强制着蒙上黑带,混混沌沌间就被带到了市区,措手不及的经历了场暴乱……
她吓的失神,她的老板却不得不去抢救那些罪恶份子!
她暗中拖他的手,压声道:“您身上还有伤。”
他的眸色暗冷,哑淡回:“我是医生。”
她怕他撑不住,最终命丧在孤岛,求他:“保存体力,你还有米初妍。”
可是他却笑:“米初妍在,她也会这样做!”
他的笑,明明那么无力,他挺直的腰板,明明开始佝偻,这么些天的鞭打,他明明因为忍痛而变得消瘦,可他却还是顾着去抢救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沐檀昕忽然觉得,她搞不懂那些自以为是,自以为神的大医生!她搞不懂,可是她却不得不敬重!
当然,她也不排除这是这帮窝毒份子的故意为之,再或者是,警方那边的暗中算盘,要不然,孤岛上的他们,为何忽然间被带到市区去,只那么走一遭,又回来?
沐檀昕觉得有些寒凉,头顶上泛白的灯光更添了几分清冷,四周都是净透的水晶球,把这间卧室装点的犹如王宫殿堂,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进食,很困,很饿,耳边似有呼呼的海风声,她想睡,可是,她又想要等到宁呈森回来……
就在这样的昏昏沉沉间,卧室的门被忽然推开,力度之大,似是被重物击撞,有那么几声反弹的回响。
沐檀昕心惊,卷着薄被取暖的她猛然间站立,探着头一路向前,转着长长的弯道行至卧室门口……
然后,她瞪眸,控制住失声尖叫的冲动,赤脚跑上前,接住眼前那个浑身血水的高大男人……
他的血水都染在早已被糟蹋到不成样的白色衬衫上,可以说,他大部分的疼痛,都集中在宽厚的肩背……
他的双手,是要拿手术刀的,他的双腿,是要保持长时间站立的,他的大脑,是要保持时刻清晰的,所以,能受罪的地方,只有那块背。
他是老板,他有自己心爱的女孩,她对他不敢动任何的心思,可她看了,却还是觉得心疼。
她不懂,这帮毒贩子到底是抽了哪根筋,明明叫他来是要给他们的核心人物做手术的,他们每天这样伤害着他的身体,难道就不怕,这个手术做不成了吗?
身后的门,被把守的黑衣人关上,关上的同时,丢下一个清洗伤口的药箱。
每天一次,每次都是如此……
他虽然瘦了不少,可到底有这样那样高大的躯干,沐檀昕费了全身的劲,才将几欲昏厥的男人扶到床上,并且,因为身体的失衡,连带着自己,倒在他的身侧。
听得见他粗喘的气,看见的是他苍白的容颜,紧闭的凹陷深眸,沐檀昕着急,却又不敢大声:“宁总……宁总……你怎么样了?能不能翻身?翻一个,好吗?我给你上药……”
他沉默。
沐檀昕觉得,大约是因为,疼到极致,说不出话了。
她不想再让他更辛苦,只能自己撑跪在床沿,瘦弱的手去翻他的肩头,翻不动,攥力,再翻……
他抗拒,向来疏朗的眉心,紧蹙成团,只用着还能动的双手,阻止着她的靠近。
沐檀昕不解,着急道:“宁总,你需要清洗伤口。”
平素的他不会这样,前两天还能撑的时候,他连上药都自己来,虽然沐檀昕不了解,伤在背部,他到底是怎么给自己清洗,但他是老大,她不得不由着他。
后两天,他没那么强大的劲了,便接受了她的帮助,但也会尽量配合着,不该她动的地方,他死也不让她动。
今天应该是第五天,可是,他却固执的让她毫无办法。
她一直跟他说话,他一直不回应,她受不了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拼着劲要给他翻身,却忽然被他崩着声一句命令:“滚开!”
420 420这样一个爱到骨髓深处的男人,她无法不去成全()
原先不知道他还有如此的劲,随着那一句滚开,长臂一挥,竟然就那样将沐檀昕从床上推到了地面。
地板上铺着意大利罗马地毯,质地极好,偏深色,耐脏,软厚,便是沐檀昕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跌落至地,也不见得有多疼。
捱住饿困,她咕噜起身,没急着再次凑上前,而是折身,返回到长长弯道后的卧室门后,俯身捡起那个药箱。
抱着药箱她再返回原处,将东西搁到复古奢华的床头柜上,打开,熟悉的取出药棉纱布,医用碘酊,耐着性子劝:“宁总,伤口再不处理,等会沾上衣物料子就更麻烦了。撄”
只是,话落许久,床上的男人却是动也不动。
有那么瞬间,沐檀昕甚至以为,他是不是耐不住折磨,晕过去了。心里腾起这个想法,不由发虚,连带着,伸向他的手也是微颤的。
沐檀昕没有显赫的家境,她独自到国外留学实为不得已,成长的过程吃过许多苦,工作的过程中碰过不少壁,她不是个娇惯的女子,向来坚强的冷眼看周遭。
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她能心定神宁的撑着过来,是靠了宁呈森给予的安全感。有他在,她觉得,怎么着都应该出不来大事偿。
因为,她很少能见过,只凭着潮起潮落就能判断出大致时间的男人,她也很少能见过,在被连续鞭打数日后依旧能好好撑着,并且还能救死扶伤的医生,她亦很少能见过,可以用自己的紧密逻辑推断对手心理的男人。
昨天她就在问,这样的日子要捱到什么时候?手术到底什么时候做?
他起先回答说不知道,后又顿了两秒,才道:“应该超不过一个星期。”
她问为什么?
他说,一个星期的鞭刑,几乎是到正常人的承受极限。毒贩子要考验外来的孤岛侵入者,即便是医生,也绝不能大意。
毒贩子会觉得,如果万一作为医生的他有歪心,如果万一他是警方的线人,那么,这一个星期的鞭刑,已经足够让正常人在承受极限的时候,装不下去而露底。
而一旦露底,他们就彻底走不出去了……
他说,早还在穗城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次来纽约,不会那么简单。他说,在毒贩子的地盘,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极刑,都不算意外。更何况,他还曾经是这帮黑组织重金酬赏下的狙击对象,更容易惹人猜疑!
他说,如果不是纽约警方的特别运作,如果不是他们在遍寻名医都毫无成果乃至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未必有这个机会进来。
她问,隔壁的伤者,再不抓紧手术,他们就不怕来不及么?
他回,不是所有的手术都是紧急手术,有些地方伤了,不手术尚且存有呼吸,一旦手术,或许就一命呜呼!隔壁的伤患,撑得起这十来天的时间!
她问,如果万一你撑不下去呢?
他说,撑不下也得撑,因为有米初妍,他不能有任何的万一。
那样清高傲慢的男子,在她这个下属面前,毫不避讳的展露着他对米初妍的依恋和承诺,沐檀昕说不出来那是种怎样的感受。
可是,一个星期呢,现在他这状况,哪怕多半天,她都担心他熬不下去!如果他熬不下去了,那她还能熬吗?
有过那么一次,她想代替他去受苦,可是,跟着那些人才踏过这扇房门,就被他们毫不客气的丢了回来,下手之重,几乎震散她的骨架。
当时,宁呈森给她眼神,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便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其实,沐檀昕多少能够感觉出来,此行他为何谁都不带,只带她过来。上一次的纽约暗袭,陪着他的,就是她!当时为了双双逃命,他们没少亲密接触,让那些人都以为,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这一次他带上她,只不过是将错就错……
让那些人都以为,他们才是情侣,她才是他的牵绊,有她在手,就能控制他牵绊他,让他不敢胡作非为。
这样的行为,之于他来说,不过是想保护了他最想保护的米初妍。
他不想要那些人查到米初妍头上,于是假冒了她这么一个女朋友,带到身边,甚至不惜在敌人的眼线下,住同一间房,闹出暧昧的动静……
他把她带在身边,义无反顾的进了毒窝,却是还了米初妍安静太平!
这是沐檀昕自己的猜测,虽未经考核,却也有个七八分的意思。好笑的是,明知他如此的‘居心不良’,她却还是无条件的配合着。
这样一个爱到骨髓深处的男人,她无法不去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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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手指,终于伸到了他的鼻端下方,那里还有灼热的呼吸,尚且均匀,这让她的心,安定了些。
她抬起一条腿,半跪在他身后,探着头去唤他:“宁总?宁总?”
他依旧未动……
沐檀昕不得不提高了音,再一声:“宁总!”
他终于微弱的嗯了声,接着微弱的说:“水……给我水。”
听着他无力的回应,沐檀昕几乎喜极而泣!他没死!他也没晕!他只是口渴的不想说话吗?!忽觉自己真的很该死,从外头回来到现在,她没吃任何东西,他应该也同样没吃,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要给他倒水喝?
沐檀昕腾的跳下床,也在同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房间有冷白开,每天一壶,两个人喝,得省着,如若不是特别渴,她不会去动!可是这会儿,她毫不吝啬的倒了满满大杯,回到他身后,喊他起来。
他已经坐不起来了,连动一动,都很艰难,沐檀昕不得不用调羹给他喂,喂了几口,他又不再张嘴。
“不喝了吗?”沐檀昕问,声音轻轻的,生怕她的音重了,会吵的他头疼。
“嗯。”
“那你稍微动一动,我拉你起来,背上的伤口必须要处理了。”
“不。”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医生吗?难道你不知道伤口粘连了很不好吗?你不能这样!”着急的时候,沐檀昕甚至顾不上面前的男人是她的老板,即便压着音也难掩生气。
“等……送……饭。”再一次,他艰难的开口。
“他们送他们的饭,我们处理我们的伤,前几天不一直都是这样吗?难道他们今天不送饭,你就不处理伤口了吗?”
沐檀昕有些受不了,她恨自己不若男人的力气,要不然,直接翻开他的身子,直接上药,根本不用如此啰嗦的费那么多口舌,来劝告这个固执到无法苟同的男人!
她以为,他多少会有些松口的,哪知,他艰难却又坚持:“是……”
沐檀昕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也不是米初妍,不能在他面前撒娇耍赖,言辞恐吓,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抱着药箱,无言的,安静的等着外边的人把饭菜送进来。
她双眼巴巴的,望着拐弯处的廊道口……
所幸,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大概是半个小时不到,两个三层的保温盒送到他们跟前,一人一份,每天如此。
那些人将餐盒放下,马上又走。
在那之后的一刻钟,门外安静,四周安静,床上的男人终是动了动,喊着她来帮忙,他挣扎着起身,她使尽吃奶的劲托着他的手臂,好不容易直起半身,两下,他又趴倒在旁边的枕头上。
沐檀昕原以为,他是因为没撑住所以倒下,可后来细看,才发现,他是故意趴倒在枕头上的。
“这样会比较舒服吗?”沐檀昕问着,同时去掀他后背的衣衫。
他挡了挡,缓着息道:“帮我脱鞋。”
沐檀昕不解,却也照做,只是,两只鞋脱下来的时候,竟然从里面掉出一部轻巧纤薄的手机来……
沐檀昕惊色:“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手机,早在进来之初就被没收,他藏在鞋底下的这部,到底是哪来的?沐檀昕怕被监视,忙起身去四处察看,但是被他拦下:“这个房间没有监控……”
“为什么?”
他拧了拧眉,忍着极痛:“以后……再告诉你。”
他说没有,沐檀昕便信,撤了回来,问他:“到底哪儿来的?”
“今天……抢救现场……”
“你这么费心思藏下来,是想要做什么?”
他闭着眼,蹙着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