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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看过那样崩溃的纪唯宁,歇斯底里,不管不顾。她爱徐暮川,爱到甚至不惜被人嘲笑是小*三,爱到不管中承的总裁怎样阻拦都义无反顾,爱到任凭徐家那个顽固的老爷子怎样羞辱掌扇都能忍受。
可是,那天的她,却对着还在养伤中的徐暮川疯狂的捶打。
其实,与其说她恨徐暮川,倒不如说她是在发泄,她的眼神极为空洞,她每一次下手都没有轻重,就好像原本已经承受到极限的弹簧,倏然间绷断。
而徐暮川,这个被穗城人捧成天的男子,竟然也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的任她捶打,眼底有的,除了沉痛还是沉痛。
这样的两个人,任凭宁呈森怎么拉都拉不住。
因为爱情,那么苦,那么痛,如果不能执手到老,是不是会枉费了今天这般的抽筋剥骨。那一刻,除了替她心疼之外,她就犹如个局外人,呆呆的看着他们闹,呆呆的看着纪唯宁昏厥,呆呆的看着宁呈森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而后,又呆呆的迎视宁呈森看过来的幽暗眸光。
长长的走道,他抱着纪唯宁大步往前,她跟在边上,小跑紧追。似乎她和宁呈森之间总是这样,他在前挺首阔步,她在后拔腿紧追,从他的办公室到科室,从科室到手术室,从手术到门诊,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总会有她跟随的身影。
从最初的排斥抵触,到后来的恭顺折服,再到如今绵绵密密的微妙心理,她似乎在一步步往着这个男人走近,可又好像不是偿。
因为,没有被他允许。
她不知有多后悔,那天在花园里问出那样的问题,她以为,一向姿态高架子大的宁呈森愿意对她好,那就算不喜欢,也应该是有好感的,然而,她让他为难了。
她既羞又愤,以致都没有勇气再正常的面对他,其实学校也没有什么事,她只是想要躲他,躲去了学校的宿舍躺了一天,长吁短叹,说不尽的失落又说不尽的恼怒。
舍友们回来,见她一副残破的样儿,都道是实习生活太苦。后来也不知是谁活络起来,说天天各种实习各种论文各种跑腿的生活,太乏味也太辛苦,想邀着等重阳时去爬山,到山顶去露营,好好放松放松紧绷的神经。
这个建议一呼四起,她们当下就开始筹划要哪哪个方向走。穗城的山不太多,能爬并且爬的有劲头的,无非就是云莲山,海峰以及台封山,其中,又属台封山的海拔最高。
舍友们都在问她的意思,米初妍没怎么附和,只说随便。离重阳还有半个来月,到时她能不能抽出空都是个问题,所以,只跟她们说,到时联系。
医院有宁呈森,米家同样到处都是宁呈森存在过的影子,米初妍躲去学校的宿舍,无非就是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可哪知,那帮舍友才讨论过爬山的问题后,又开始八卦起来。
八卦的对象首先是取消演唱会的顾以澈,再之后又不知如何转到宁呈森去年的客座讲堂上,从而衍生出无数关于宁呈森的话题。
米初妍只觉得,耳朵跟心,都要跟着起茧了。她没办法控制住舍友们的言行,只好自己又躲了,躲到人多繁杂的大街上,听着街边老歌在那儿惆怅,喝咖啡,发呆……
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多愁善感的功能,以前看各种电视剧,总是不忘在父母面前吐槽无数女主的黯然神伤,觉得她们造作矫情。
却原来,这世间的任何一种矫情,都有着它们的因。
就这样兜兜荡荡,直到晚上才回了医院的宿舍,家她肯定是不敢回的,回去,老妈必然又是小宁长小宁短,也许,还会让她拿出小宁买来的化妆品看看也说不定。
她的宿舍,她在发呆,他在给床上的纪唯宁输液。拿惯了手术刀的修长十指,做起护士的活儿来,也是那么的流畅,米初妍觉得,有些人,他天生就是有让旁人足够折服的本领。
他出去的时候,交代她照顾纪唯宁,也揽下了她手里的事,对着她的时候,目光异常柔和,声线也难得平缓,但此时的她,已不敢再做更多妄想。
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再之后,他准她假,让她安心陪着纪唯宁。
神外倒了个纪唯宁,整个组都忙,宁呈森都在手术室和病房间兜转个不停,连一周一次的特需门诊也不得不跟着暂停,而少有的空隙,他还要帮着徐暮川处理些事情。
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徐暮川跟纪唯宁之间,事情闹的如此大,甚至还牵连到巨额贿赂高官的问题。
宁呈森如此忙,对米初妍来说,同样的如释重负。基本上每天都不用碰面,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别扭不别扭的问题,她在花园的那番壮举,也日益放淡了下来。
纪父的追悼会上,纪唯宁一直麻木机械的磕头谢礼,米初妍不知道她经过了这么几天,情绪是不是有缓过来,不哭不言更不闹,尤其是面对徐暮川的时候,眼眉都未抬过,整个人,瘦的脱了形。
米初妍原本觉得,她大概是真的恨上徐暮川了吧。然而,当徐家的两个长辈过来的时候,她却极为郑重的磕了个响头,徐夫人抱着她,她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此刻她有多在乎徐家人多重视徐家人,那她的心里边,就有多爱徐暮川,她只不过是因为这场突来的打击,无法正视罢了。
谁都有脆弱不堪击的时候,就是纪唯宁,也不例外。
灵柩合上的时候,米初妍终是被纪唯宁惹出了眼泪,如同决了堤,滂沱而下,她不觉得自己丢人,本就是感性的人,这样的场面,让她无法不感触。
可是,宁呈森却一直盯着她看,像要将她盯进深眸里。这样的他,让她惶恐,窒息,不得不逃离。
宁呈森这个人,无疑是深沉的。他在你面前,想释放自己情绪的时候,那不管是如何的细微神色变化,她都能感觉出来,可如果他想收敛自己,那无论你如何用穿透的视线去看他,也盯不出分毫的结果来。
纪父下葬之后,她在路边看着徐暮川背着纪唯宁在荒草中前行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了句他们的艰难。
宁呈森不知从哪冒出来,也或许是他一直在她身后,只是她没察觉,他低沉的音,在喃声:“磨难再多,最终能够在一起,也是难得,最可怜的,是你穷尽一生的努力,都不可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她感觉到了他的落寞,寂寥,可是她却感觉不出来,他这句话,到底是怎样的心境下发出的感叹。
纪父的事情处理完以后,纪唯宁彻底的请了假,而宁呈森的情绪,好像也一直不太高。他的手术太多了,多到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也忙不完。
除此之外,他还很神秘,每次从手术室出来,一个人直接从特殊通道离开,然后,消失的没有影踪。周末的时候,偶尔会过来开刀,但更多时候,他依然是不在的。米家,他好像甚少再到过,倒是父亲,回回往外赶。
重阳那天,米初妍经不住舍友的三催四请,拨了空,跟她们一起去了台封山,山顶的寺庙云雾缭绕,香客不停,女孩子们都闹着要去求根姻缘签。
米初妍也去了,不过,她不想求,求的好还无所谓,如果求的不好,简直就是给自己添堵。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在那里,她撞到了许久未见的何宴爵……
………题外话………主任不知在做什么~~~~(》_
104。104米初妍,我很累,你要乖()
她看着何宴爵从蒲团上起来,又看着他往旁边的功德箱放了好几张红色大钞,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一个大男人,孤身到这样偏远的地方,求神拜佛?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上次在宁呈森办公室之后,就再没见过他。心外和神外,虽然是楼上楼下,但如果不是有合作手术,碰面的机会还真的不多撄。
廖静伊的病情在稳定后就出了院,计划做药物治疗,她不知道何宴爵跟廖静伊之间断没断,但未曾听过他再频繁换女朋友的八卦。而廖静伊的那件事,也不知道是他在从中做了什么,竟然就那样不了了之,廖局长夫妇没再找过他们的麻烦。
米初妍有曾大胆猜测过,觉得或许何宴爵到最后还是不忍心对宁呈森做的太过,所以,收拾了这个残局。
米初妍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优雅的言行,就这样看,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抛开性取向的差异,其实何宴爵真的不错,面容俊朗,身挺腿长,学历高,能力强,对待病人,至少比宁呈森要亲和多了。
同性之恋,在这个普遍不被大众接受的社会,该有怎样的勇气才敢这样一路追随?
可是,显而易见的,他这份感情永远都不会得到宁呈森的正眼相待,而他,如果坚守到没法再坚守的那天,又该何去何从?
她看着他跟寺庙的工作人员在打听谁,又看着寺庙的工作人员给他指路,觉得很奇怪,在这样的地方,他一个从异国而来的人,能有旧识?
米初妍觉得怪异,何宴爵来穗城是为了宁呈森,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宁伯母,那他这般举动,其实也是跟宁呈森有关偿?
脚步不由自主的往上跟,寺庙里人来人往,她不知道何宴爵有没有发现她,但她却跟的心惊胆颤。
后来是舍友瞧着她越走越远,扯着嗓门喊她,米初妍怕被何宴爵发现,直接往人群中蹲下身,借故绑鞋带,然而,等她再抬首时,人群中已然没有他的存在。
有些气馁,却又不得不原路而反。回到大殿的时候,米初妍也依着何宴爵的样儿,往功德箱里投了纸币,而后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何宴爵打听的是个什么人,只是,那人缄口不言。
如此,米初妍彻底没了辙。
原本预计的露营,到底因为晚秋的山顶温度太低而打消了念头,但几个年轻女孩这样折腾一回,还真的是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当然,米初妍是例外的,她心里装着事,下山的时候就开始心不在焉。
第二天在医院撞到宁呈森,他的脸色并不太好,本就深邃的眉骨眼窝因为日连日的忙碌,更加凹陷。
这段时间,他的手术她有跟,但不像之前那样满。不知是他觉得已经虐待够了她,亦或是,他真的嫌她在他的手术台上帮不上手,总之,像那些四类手术,他都不会再叫她进去。
然而,即便是两人同在一台手术,也基本没有任何交流。他总是在手术过后,甩手离开,没怎么主动叫过她去办公室,习题也总是让李易哲转交,偶有的门诊,查房,他虽带着她,但都显得很公式化。
米初妍由原先的羞恼失落转为如今的更加低落。
在又一次的手术过后,宁呈森依旧从手术通道独自离开,米初妍逮着机会,拔腿追了上去,在他身后呼着气喊:“宁主任。”
她习惯叫他主任,不带姓的,但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他变得冷漠疏离,连带着她也感觉生疏起来,喊他,愈发恭敬。
长长的走道上,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米初妍垂着头,看他为自己驻停了脚步,看着他转身,而后,看见他刚刚洗过的双手,挂满水珠。
“怎么了?”他问,声音有些哑,不像感冒,倒像是有些睡眠不足的感觉。
米初妍一步步往前踏进,在他面前,她有些怯懦的抬头,细声:“我是不是让你特别为难?”
“为难?”宁呈森微讶,而后问:“怎么说?”
“那次在花园,我问您那个事,是不是让您为难了?其实……我也没有非要怎样,你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直接说的,或者直接说不喜欢也没问题的。”
宁呈森不语,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这段时间,我家里您也不去了,在医院您也不像从前那样,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个原因。如果真的是这样,您可以当我没说过。“
宁呈森眯眸,看着她棕色的头颅,像只垂头丧气的松毛犬似的,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米初妍,我每天刚手术时间就超过十二个小时。”
“嗯?”米初妍莫名,又一次,他的回答,跟她的意料,差池甚大。
“米初妍,工作日我是医生,周末我是法医,这个你知道的。”
“嗯?”
米初妍依旧在状况外,她自然是知道他是医生,也是法医,她更知道他每天的手术时间有多长,可是,这跟他们之间的相处问题,有关?
她只是觉得,他没必要刻意避开他,手术的时候,该说的说,该骂的还是骂,病房的事,该吩咐的吩咐,她已然被他奴役成了勤劳的耕牛,哪天他不对她吆吆喝喝,她会觉得很不适应。
她习惯严厉苛刻怒吼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