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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钢刀,一手金钱,李承乾让铁勒九姓根本无从选择,臣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五个老头子无奈的对视着,最终一一点头。
“眼下已经入冬,你们完全可以找到撤兵的理由,这个想必应该不用我来教你们。”李承乾并没有给几个老头子任何时间回去考虑,在他们点头之后,立刻就逼着他们马上将军队撤回来。
“殿下,撤兵容易,可若是曳莽”面对困难,刚刚还因为赚到钱十分兴奋的老头子又开始装犊子。
李承乾摆手打断老头子们的借口:“想要从大唐这里拿到好处,那就必须做选择,没人喜欢墙头草,相信你们也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大唐和薛延陀之前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是!外臣立刻修书,调前军回来。”契苾族的老头子很识相,发现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立刻立场坚定的表态。
李承乾也觉得将几个老头子逼的差不多了,接过那老头子的话头说道:“本王相信你们的忠诚,也相信铁勒都是守信之人,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本王失望,只要你们能够信守承诺,明年春暧花开之时,便是伪汗曳莽授首之日。”
“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容不得几个老头子再说其他,只能齐声承诺,表示会遵照李承乾的吩咐去执行。
李承乾忙着收拢九姓异族,定襄城外则迎来的‘期待’以久的薛延陀大军。
去追高展他们的骑兵全都死了,自己又受了重伤,曳莽的凶性终于被激发出来,虽然天气已经入冬,但他还是违背常理的带人继续南下。
不过,经过了如许多的时间,他的十余万大军来到既定的目标之后却发现,原本突厥的王城、现在大唐的边城——定襄城,竟然不见了!
探马撒出去无数,方圆百里全都被探了一遍之后,曳莽的大军依旧没有发现定襄城的踪迹,就好像定襄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特么太诡异了,吊着胳膊挂着腿身上打满夹板的曳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找不到定襄城的他只能让军队停下来,不敢再南下一步,同时命人将与他一样重伤的中年文士抬到自己的帐篷。
中年文士听着曳莽一点点的把情况说完同样如坠雾中。
这段时间他只顾着养伤,根本没问过军队的行军情况,骤然听说‘迷路’这个词也有些搞不情路数,所以在琢磨了半晌之后谨慎的问道:“曳莽可汗的意思是二十万大军,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
曳莽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本汗的意思是定襄城不见了,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没有定襄城的影子。”
中年文士更懵了,什么叫没有定襄城的影子?那么大一座城难道还能飞了?数月之前自己出关的时候定襄城还在,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就算是搬也不可能在几个月的时间全都搬走了吧?
曳莽看到中年文士眼中的茫然,只能继续说道:“孙先生,本汗可以肯定路没有走错,也可以肯定定襄城就在前面,可是它就是不见了,完完全全的不见了,连地基都没有留下!”
“这不可能!”中年文士终于听懂了曳莽说的是什么,把头一摇坚定的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定襄城一定还在,那么大一座城不可能说没了就没了。”
曳莽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中年文士,他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事实摆在那里,不是中年文士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
长时间的沉默让中年文士觉得有些不舒服,同时他也意识到,曳莽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没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必要和理由。
想到这里,中年文士再次向曳莽求证:“是真的?”
“本汗从不开玩笑!”曳莽没好气的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中年文士继续问。
“就在定襄城外面,而且护城河就在外面。”曳莽的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眼中带着不甘。
明明已经到了地方,结果那么大的一座城竟然凭空消失了,这让曳莽觉得十分憋屈。
“孙某想去看看。”中年文士还是不太相信曳莽,试着提出要求。
“可以!”曳莽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同时招来自己的护卫,将中年文士抬了出去。
整整两个时辰之后,中年文士才被曳莽的护卫抬了回来,只是这次回来,他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甚至如果仔细去看还会看到他眼中一直试图掩饰的那份恐惧。
“孙先生可发现了什么?”曳莽已经利用中年文士出去的这段时间睡了一小觉,见他回来揉了揉脸,将睡意赶走,满怀期望的问道。
“可汗,我们怕是遇到麻烦了,而且是很大的麻烦。”中年文士颓然说道。
“此话怎讲?”曳莽问道。
“可汗可知东汉末年的诸葛武侯?”中年文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诸葛亮?知道。”曳莽虽不清楚中年文士的意图,但还是点头答道。
“那么可汗又是否知道八阵图?”中年文士继续问。
“什么是八阵图?”对于曳莽来说,能知道诸葛亮已经很不容易了,八阵图的事情他可是听都没有听过。
“八阵图是一座大阵,一座可以困死人的大阵,进入此阵的人不管是一人还是万人,绝无再走出去的道理。”中年文士说到这里,脸色一片惨白,眼中带着绝望。
曳莽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鄙视的看着中年文士嗤声说道:“不可能,本汗不信,本汗有二十万大军,能把本汗二十万大军困死,嘿嘿”。
“可汗不信可以派人去试试,看看还能不能走出去。”中年文士懒得与曳莽争论,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定襄城在数月间消失不见,难道可汗就不觉得奇怪么?如果不是入了类似于八阵图之类的大阵,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怪李承乾敢只带一万人便来漠北,看来他的身边亦有高人相助。”
第1494章 阵(下)()
提到李承乾,曳莽立刻咬牙切齿,身上的伤似乎又疼了起来:“不要提他,本汗一定要抓住它,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中年文士苦笑一声:“可汗还是先考虑如何走出去再说吧,若是连定襄城都找不到,还谈什么碎尸万段。”
“本汗有二十万大军,本汗不相信有什么阵法可以困住这二十万人。”曳莽狠狠一挥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来人,传本汗的命令,明日一早拔营,我们继续南下,我就不信他们搬走了定襄城,还能把整个大唐都搬走不成。”
发了狠的曳莽不顾一切的再次率领大军南下,在他看来中年文士不过是危言耸听,什么八阵图都是扯淡,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可是行军超过五天之后,当他再次看到熟悉的一切时,曳莽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到什么地步。
“这,这里是,是本汗上次扎营的地方,本汗认得那棵树。”坐在马车里,曳莽看着空地上一截被砍倒的树桩,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孙某说过,我们走不出去了!”中年文士脸色同样难看,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纵然身边有着千军万马,却依旧没有一点安全感。
“这怎么可能,什么人能将二十万人全部困住?这不可能,不可能。”曳莽喃喃自语,虽然已经隐隐相信了中年文士的判断,但感情上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这已经不是可不可能的事情,而是我们确实被困住了,否则绝不可能再走回来。”中年文士接口说道。
不过就在两人郁闷的想要吐血时,一骑快马如飞而来,停在马车前面:“报,报大汗,前面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现?”曳莽瞬间来的精神,与中年文士对视一眼急声问道。
“路,路牌。”报信的探马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什么?”曳莽揉了揉耳朵。
“路牌,去定襄城的路牌。”探马这次说的详细了一些。
曳莽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被困住之后,发现一个路牌?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诡异,难道是有什么埋伏不成?
“派人顺路去探了没有?”好在中年文士还有一丝理智,见曳莽没有说话,主动追问道。
“已经派人去了,不过”探马回答了问题之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这里似乎我们以前就来过,当时好像并没有路牌,所以虽然派人去了,但是不能确定路是不是正确。”
“那就等,等人回来。”曳莽终于回过神来命令道。
“是。”探马答应着,转身去了。
定襄城真的搬走了么?答案就像中年文士推断的,不可能!
而八阵图真的就那么神么?答案当然也是否定的。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就是一个局,一个可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事物布成的局。
一望无边的草原本就是一个让人十分容易迷路的地方,想要不迷路只能记住一些比如树啊,石头啊,之类的东西。那么只要弄一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东西,摆在相似的位置,那么很容易就会将人误导。
经常去农村的朋友应该可以解那种感觉,我们在去某些荒僻又不常去的些地方时,往往记的都是路边有一颗什么样的树或者石头、路标、房子,到了那个位置,通常习惯性的就会转弯或者直行。
而这些东西我们记的时候往往不会记的很细致,通常只是一个大概,所以才会有去某个地方有时候会走错路的情况出现,毕竟参照物太少了,相似的东西就会很多,被误导也就成了常理。
这还是在现代人口比较稠密的情况下,如果放在人口只有现代二十分之一的古代,而且还是在草原上,这种情况只会出现的更加频繁。
再加上有心算无心的布置,想要带偏一支队伍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当然,这只是李静仙对苏定方的简单解释,至于更深的一些东西,比如障眼法是如何弄的,这些他都没有说。
苏定方在知道前面一老一少两位李承乾留下来的‘高人’是如何糊弄人之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无奈的苦笑。
不过李静仙却将他的话继续了下去:“苏将军,所谓的八阵图之类的阵法,其实最大的作用还是在于影响敌军的士气,并不能真的将人困到死,所以以老夫估计,薛延陀人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将军还是早做应对才好。”
“定襄城三万边军早就作好了应对的准备,不过秦王殿下在离开之前曾经安排了一支万人的新军在这里,静仙先生对这支新军可有什么了解么?”苏定方对于定襄城的防御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过对于外面新到的那一万新军却不甚了了。
“就老夫所知,那一万新军如果有足够的后勤,二十万薛延陀人根本不可能跨过他们的防线一步。”李静仙曾经看过一次新军的射击训练,三个批次的轮翻射击简直就是任何敌人的恶梦,所以他对新军的信心还是很足的。
只不过鉴于火药武器太过依赖于后勤,而且恶劣的天气也会限制他们的发挥,所以这支部队自从到了定襄之后就没有怎么训练过,直接缩在大营里连营门都不出,这也是为什么苏定方对新军不怎么了解的原因。
“竟然这么厉害?”有苏定方的副将在一边惊讶的感叹。
李静仙看着苏定方等人眼中兴奋的光,不得不劝道:“不过你们还是死心吧,他们现在只有一战的能力,打完之后立刻就得回来缩着,所以没有万全的准备,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动他们,否则你们殿下回来,能剥了你们的皮。”
“能打一仗也行啊,正好可以挫挫那帮薛延陀人的锐气。”那副将继续说道。
李静仙摇了摇头,知道他说的话李承乾一系的骄兵悍将并不一定真能听进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看着办吧,老夫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至于怎么打,老夫不参与。”
第1495章 兵临定襄()
定襄城地处交通要道,想要绕过去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却必须考虑后路被断的可能,所以曳莽尽管一路上走得心惊胆战,但他还是一路走了过来。
十余日的时间,每天只敢走三十余里,那个曾经他熟悉的定襄城终于出现在眼前。不过定襄城虽然近在咫尺,但大路上插得那杆大旗依旧让所有薛延陀人停下了脚步。
“去看看那旗,小心些,能不动最好不要动他。”曳莽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的大爆炸把他给炸懵逼了,再次看到李承乾的王旗,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可汗,依我看我们还是小心点,李承乾诡计多端,旗子放在这里必有阴谋。”中年文士叫住了前去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