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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群英-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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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大都督安思谦又攻城失利,折去许多兵马,一个人正闷头喝酒,忽然有人来报敌人闯营。安思谦披挂上马正要去往前营,旁边校尉道:“都督,闯营者从后门而入,欲进宝鸡城。”

    安思谦正往后营奔去,只见一将已杀至中军,安思谦拦住去路问道:“尔奈何人,胆敢闯营?”

    “郭从义是也!”郭从义道。

    “好贼子,拿命来!”安思谦催马来战郭从义,郭从义挥舞一对八棱青铜锤,二人战至一处。未过两个回合,郭从义自知不能恋战,便虚晃一锤,闪过安思谦,策马就走。等安思谦转过马头,才见郭从义已逃,自己懒得去追,只令几十个骑兵追杀。

    郭从义冲出前营,来到宝鸡城下,对城上守卒呼道:“快开城门,我乃郭从义将军。”城上一个校尉认得郭从义模样,便令放下吊桥,让其入城。此时几十个蜀军骑兵追来,城上弓手立刻射出百十支雕翎箭,蜀兵不敢近前。

    郭从义进得宝鸡城,先到中军来见。赵晖一见是郭从义闯连营而来,惊讶问道:“郭将军出兵永兴,为何突然来至宝鸡?”

    郭从义道:“永兴节度使赵思绾被我诱出长安城,现已诛杀。此番前来正是为解宝鸡之围。别人闯营,我恐有失,便亲往城中相约。”赵晖大喜,随即二人定下里应外合破蜀兵之策。

    到了次日黎明,郭从义在宝鸡城中饱吃一顿,然后跨马掌锤离开宝鸡,二闯连营返回军中。

    安思谦两番被人闯营,以为今日不会再有闯营者,便未加防范。到了傍晚时分,有士卒来报宝鸡城门大开,赵晖正向外调兵。安思谦大喜:“汉军闭城自守,我正愁无策。他自来送死,乃天赐良机。”遂点齐三军去战赵晖。

    安思谦刚至前营,赵晖便率兵杀来,两军混战城下。忽然蜀军后营火起,郭从义率一万兵马火烧蜀军粮草,继而杀向前营。蜀兵见后营有变顷刻军心大乱,赵晖、郭从义前后夹击大胜蜀军。安思谦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几十个骑兵逃回蜀国。

    赵晖闻河中、长安依次平定,独凤翔不下,功落人后,免不得焦急异常。遂督部众努力进攻,期在必克。王景崇困守危城,也害得智穷力竭,食尽势孤。幕客周璨入语景崇道:“公前与河中、长安互为表里,所以坚守至今。今二镇皆平,公将何恃?蜀儿万不可靠,不如降顺汉室,尚足全生。”

    景崇道:“我一时失策,累及君等,虽悔难追!君劝我出降,计亦甚是;但城破必死,出降未必不死,君不闻赵思绾之死么?”

    周璨无言以对,只好退出署外。

    越数日外攻益急。景崇登陴四望,见赵晖跨马往来,亲冒矢石,所有将士,无不效命,城北一隅,攻扑更是利害,不由得俯首长吁。猛然间得了一计,立即下城,召语亲将公孙辇、张思练道:“我看赵晖精兵,多在城北,来日五鼓,汝二人可毁城东门,诈意示降。我当与周璨带领牙兵,突出北门,攻击晖军。幸而得胜,或守或去,再作良图。万一失败,也不过一死,较诸束手待毙,似更胜一筹。”

    两将唯唯听命,景崇又与周璨约定,诘旦始发,是时准备停当,专待天明。

    既而城楼谯鼓,已打五更,公孙辇、张思练两人,行至东门,即令随兵纵起火来,周璨也到了府署,恭候景崇出门。不意府署中忽然火起,烧得烟焰冲天,不可向迩。周璨急召牙兵救火,待至扑灭,署内已毁去一半,四面壁立,王景崇居室一些儿没有遗留,眼见得王景崇全家,随从那祝融同往南方去了。

    公孙辇、张思练两人,正派弁目来约景崇,突然见府舍成墟,大惊失色。急忙返报,急得两将没法,只好弄假成真,毁门出降。周璨早有降意,当然随降赵晖。赵晖引兵入城,检出王景崇烬骨,折作数段。当即晓谕大众,禁止侵掠。立遣部吏报捷大梁。汉廷更有一番赏赐,无容细表,于是三叛俱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0章 刘承祐诛杀权臣() 
郭威平乱取得胜利,自然是莫大的功绩。

    刘承佑要给他提升官爵,进行重赏,可是郭威没有接受,他说胜利不是他个人取得的,要有朝廷的大臣维护局面,不断供给前线;要有出征的将士献上策略,奋勇杀敌;此外,皇室家族、地方部队以及大小官员都为平乱的胜利做出了贡献。

    刘承祐便依照郭威之言,对众人各行赏赐。

    却说郭威出讨河中时,朝政归三大臣主持:杨邠司黜陟,重武轻文,文吏升迁,多方抑制;弘肇司巡察,怙权专杀,都人犯禁,横加诛夷;王章司出纳,加税增赋,聚敛苛急,不顾民生。由是吏民交怨,恨不得将三大臣同时捽去。

    及三叛告平,郭威还朝,今日赐宴,明日颁赏,仿佛四海清夷,从此无患。承祐年已浸长,性且渐骄,除视朝听政外,辄与近侍戏狎宫中。飞龙使后匡赞,茶酒使郭允明,最善谄媚,大得主宠,往往编造廋词,杂以媟语,不顾主仆名分,乱嘈嘈的聚做一堆,互相笑谑。李太后颇有所闻,常召承祐入宫,严词督责。承祐初尚遵礼,不敢发言,后来听得厌烦,竟反唇相讥道:“国事由朝廷作主,太后妇人,管甚么朝事!”

    关于李太后,这里补充说明一下:

    刘知远小的时候,性格很内向,平时也寡言少语,因为体质较弱,经常得病。还有他的眼睛白多黑少,加上脸色紫黑,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由于生活困难,他不得已到一个姓李的大户人家去当上门女婿,在封建社会,这种女婿叫做赘婿,社会地位几乎到了最底层,备受歧视。在一次牧马时,因为马踏坏了寺庙属地的庄稼,被僧人捆绑起来打了一顿。刘知远不甘心这样混一辈子,就寻找时机出去干一番事业。

    李三娘奉父命嫁与穷汉刘知远,父死后,兄嫂逼迫刘知远休妻,无奈刘知远只得离家投军。刘知远投军后娶了同台节度使岳彦真之女【见第二十四章】,官越做越大,前妻李三娘之事隐瞒不提。

    李三娘在家,兄嫂逼其改嫁有钱人家,被拒之,兄嫂恼怒之下,罚李三娘白天担水夜推磨,一日晚李三娘磨房分娩无人接生,只得用牙咬断脐带,生下咬脐郎,也就是后来长大成人的刘承佑。狠心的兄嫂又要加害咬脐郎,幸被义仆窦成相救,并将婴孩送往刘知远处。

    十六年后,刘承佑长大成人,一日带兵围猎,追赶野兔与生母李三娘井边相遇,李三娘冒雪于古井旁汲水,奈天寒地冻,点滴毫无,正自悲叹,忽见咬脐郎貌似知远,咬脐郎亦觉心有所触。互相询问下,咬脐郎方知妇人乃其生母,于是坚决催促做了皇帝的刘知远接生母团圆。

    刘知远无奈,派车驾至沙陀,李信夫妇闻报失色,三娘苦尽甘来,念在同胞之谊亦赦其既往,十八载之悲欢离合,至于复庆团圆。

    刘承佑得知真相,坚决催促做了皇帝的刘知远接生母团圆【详见越剧白兔记】。

    戏剧当然是编的,如果刘知远与李三娘是原配夫妻,刘承佑应该是长子才是,可他却是刘知远的次子。

    到了乾祐三年初夏,边报称辽兵入寇,横行河北,免不得召集大臣,共商战守。会议结果,是遣枢密使郭威出镇邺都,督率各道备辽。史弘肇复提出一议,谓威虽出镇,仍可兼领枢密。苏逢吉据例辩驳,弘肇愤然道:“事贵从权,岂必定授故例,况兼领枢密,方可便宜行事,使诸军畏服。汝等文臣,怎晓得疆埸机变哩!”

    逢吉畏他凶威,不敢与较,但退朝语人道:“用内制外,方得为顺。今反用外制内,祸变不远了!”

    越日有诏颁出,授郭威为邺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仍兼枢密使,凡河北兵甲钱谷,见威文书,不得违误。

    是夕宰相窦贞固为郭威饯行,且邀集朝贵列座相陪,大家各敬威一樽才行归座。弘肇见逢吉在侧,引酒满觥,故意向威厉声道:“昨日廷议,各争异同,弟为君尽此一杯。”说毕一饮而尽。逢吉忍耐不住,举觞自言道:“彼此都为国事,何足介意!”

    杨邠亦举觞道:“我意也是如此!”

    弘肇厉声道:“安朝廷,定祸乱,须恃长枪大剑,毛锥子有何用处?”

    王章闻言代为不平,也插嘴道:“没有毛锥子,饷军财赋,从何而出?史公未免欺人太甚!”

    弘肇方才无言。

    少顷席散,各怏怏归第。郭威于次日入朝辞行,伏阙奏请道:“太后随先帝多年,具有经验,陛下春秋方富,有事须禀训乃行,更宜亲近忠直,屏逐奸邪,善善恶恶,最宜明审!苏逢吉、杨邠、史弘肇,皆先帝旧臣,尽忠殉国,愿陛下推心委任,遇事咨询,当无失败!至若疆场戎事,臣愿竭愚诚,不负驱策,请陛下勿忧!”

    承祐敛容称谢。待威北去,仍然置诸脑后,不复记忆。那三五朝贵,却暗争日烈,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日由王章置酒,宴集朝贵。酒至半酣,王章倡议为酒令,拍手为节,节误须罚酒一樽。大家都愿遵行,独史弘肇喧嚷道:“我不惯行此手势令,幸毋苦我!”

    客省使阎晋卿适坐弘肇肩下,便语弘肇道:“史公何妨从众,如不惯此令,可先行练习,事不难为,一学便能了。”

    说着,即拍手相示,弘肇瞧了数拍,到也有些理会,因此应声遵令。令既举行,你也拍,我也拍。轮到弘肇,偏偏生手易错,不禁忙乱,幸由晋卿从旁指导,才免罚酒。苏逢吉笑道:“身旁有阎姓人,自然无虑罚酒了!”

    道言未绝,忽闻席上豁喇一声,杯盘乱响,史弘肇拍案而起,随即诟骂不止。逢吉见弘肇变脸,慌忙闭口。弘肇不肯干休,投袂遽起,握拳相向。逢吉忙起座出走,跨马奔归。弘肇向王章索剑,定要追击逢吉,杨邠从旁泣劝道:“苏公是宰相,公若加害,将置天子何地!愿公三思后行!”

    弘肇怒气未平,上马径去。杨邠恐他再追逢吉,也即上马追驰,与弘肇联镳并进,直送至弘肇第中方才辞归。

    看官试想,逢吉虽出言相嘲,也无非口头套话,并不是甚么揶揄,为何弘肇动怒竟致如此?原来弘肇籍隶郑州,系出农家,有位好友名叫阎招亮,将妹妹阎越英介绍给他。阎越英是个妓女,她随身有若干私蓄,赠与弘肇。弘肇感阎氏恩,娶为妻室【详见一百零六章】。如今夫荣妻贵,相得益欢。逢吉所言是指阎晋卿。弘肇还道是讥及爱妻,所以怒不可遏。况已挟有宿嫌,更带着三分酒意,越觉怒气上冲。还亏逢吉逃走得快,侥幸全生。

    承祐三年服阕除丧听乐,赐伶人锦袍玉带。伶人知弘肇骄横,不得不前去道谢,果然触怒弘肇,当面叱辱道:“士卒守边苦战,尚未得此重赏,汝等何功,乃得此赐。”立命脱下还贮官库。【伶人固不应重赏,但亦须上疏谏阻,不得如此专横。】

    杨邠也不把刘承佑放在眼里。当时李太后弟弟李业要求当宣徽使,这宣徽使是宣徽院的长官,而宣徽院大抵掌管的是内侍的户籍,郊外祭祀、朝廷会议和宴会的操作与礼仪,官员的供奉等。当李太后和刘承佑找杨邠商量的时候,却被一口回绝了。刘承佑想立自己的宠妃耿夫人为皇后,杨邠不同意。后来耿夫人死了,刘承佑想按照皇后的礼节安葬,杨邠也阻拦着不行。

    承祐恨为所制,积不能平。有次与杨邠、史弘肇商议政事,杨邠与弘肇齐声道:“陛下但禁声,有臣等在,还怕何人!”

    承祐虽不敢斥责,心中却懊恨得很。退朝后与左右谈及恨事,左右趁势进言道:“杨邠、史弘肇等专恣,后必为乱,陛下如欲安枕,亟宜设法除奸!”承祐尚不能决,转禀太后。太后道:“这事何可轻发?应与宰相等熟商,方可定议。”承祐愤愤道:“国家重事,不可谋及书生,文人怯懦,容易误人,儿自有主张。”言罢拂袖径出。

    越日天明,杨邠、史弘肇、王章入朝,甫至广政殿东庑,忽有甲士数十人驰出,拔出腰刀,先向弘肇砍去,弘肇猝不及防,竟被砍倒。杨邠、王章骇极欲奔,怎禁得甲士攒集,七手八脚,立将两人砍翻。三道冤魂同往冥府。殿外官吏不知何因,惊惶的了不得。忽由聂文进趋出,宣召宰相朝臣排班崇元殿,听读诏书。文进复趋入宣诏道:“杨邠、史弘肇、王章同谋叛逆,欲危宗社,故并处斩,当与卿等同庆。”

    大众听诏毕退出朝房,步行归第,才知杨邠、史弘肇、王章三家,尽被屠戮,家产亦籍没无遗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郭威正和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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