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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对这一点就很好奇了,无论是严嵩时代,徐阶时代,还是高拱时代,或者到张居正时代,这位都是升官,从来没有被贬斥过,这是一位能人啊!
这让朱翊钧对吕调阳就好奇了,识时务者,在哪一个时代都有啊!
虽然这样的人往往很圆滑,不值得托付大事,但是朱翊钧觉得这种处事的方法和手段,自己还是要好好学一学的,这位看起来就像是大唐的程咬金一样。
大唐的开国功臣多少煊赫一时的,房谋杜断,一代名相长孙无忌,大将军侯君集之类,这些人和他们的家族都什么下场。在看看人家程咬金,看看人家程家。有一位类似程咬金一样的人物,朱翊钧自然感兴趣。
虽然吕调阳和程咬金处事方法不一样,但是总有借鉴之处。
官场上,明哲保身很多人都能做大,但是墙头草基本上也是第一批被割去的,可是这位吕调阳,不但没被割去,反而屡屡升官,最后官至内阁次辅,这就是能耐。
“陛下,咱们今日课就上到这吧!”吕调阳笑着对朱翊钧说道。
吕调阳有些心发毛,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神还怪怪的。见时间差不多了,赶忙结束了上课,并且准备告辞离去了。
朱翊钧看着急急而去的吕调阳,也没起身,撑着下巴坐在那里,自己看了半天,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来日方长,慢慢观察吧!”朱翊钧嘀咕了一句,站起身子向着后宫走去,今天他要和自己的老妈说一件大事情,他要弄一个太监回宫,压制一下冯保,省的这货成天嘚瑟,没人制衡是不行的。
朱翊钧要找的这个人就是张宏,一个被自己老爹弄到南京的太监。
以前张宏也是老爹的心腹,只不过张宏为人太正直,无数次劝谏老爹远离女色,保持镇定,不要沉迷,可惜,自己的老爹因为二龙不相见,憋了那么多年。上台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可能听张宏的。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老爹就把张宏弄到南京去了。
后面还有一个泰昌皇帝,那个更厉害,基本上是全面爆发,登基二十九天就把自己玩死了,那个货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老爹,一个是自己的儿子,朱翊钧有一种蛋蛋的有桑啊!
“娘,我来了!”跑进慈宁宫,朱翊钧脸上带笑,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李氏则是慈祥的看着朱翊钧,送走了高拱,这几天也没出什么大事情,李氏心放下了不少,心情也很不错。见到朱翊钧,李氏笑着说道:“慢点,慢点!”
“娘,我们把张大伴找回来吧!”朱翊钧看着老妈,开口说道。
“张大伴?”李氏一愣,这怎么还冒出来一个张大伴?
朱翊钧抬起头,嘟着嘴:“就是那个张大伴,南京守备张大伴。”
李氏一愣,她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儿子说的是谁了,张宏啊!李氏对张宏的印象还不错,当年他可是尽力劝阻自己的皇帝丈夫的,如果皇帝丈夫听他的,怕是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留下自己和儿子,孤儿寡母的。
调回来也好,把他放在自己儿子的身边,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的人品也不错。
不过调回来是调回来,可是谁想调回来,李氏沉着脸看向了朱翊钧。
第二十章 学宫和铅笔()
张宏走得时候,自己的儿子才多大,现在怎么会想着把张宏调回来?这里面要是没人搞事情,李氏才不相信。沉吟了片刻,李氏笑着说道:“皇儿,是谁和你说调张宏回来的?”
“没人和孩儿说啊!”朱翊钧嘟着嘴卖萌,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
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显然老妈怀疑自己被利用的,朱翊钧这个时候也不能甩锅给别人啊!关键是想甩也甩不出去,电光火石之间,朱翊钧决定强行甩锅。
“就是儿臣那天听到一群内侍宫女聊天,他们说以前皇宫里面有一个很好的太监,他经常劝谏父皇,是一个贤臣。”朱翊钧板着脸,一副认真的模样说道:“张师傅教导儿臣,亲贤臣,远小人。”
“儿臣就觉得,如果他是一个贤臣,那就让他到儿臣的身边来吧!”
听了儿子的话,李氏更确定了,这绝对是有人在自己儿子身边瞎嘀咕了,不过李氏也知道,这个没有办法继续查了,总不能让儿子去认人吧!
想了想,李氏还是觉得应该把张宏给调回来,一来张宏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太监,二来不能打击儿子的积极性,亲贤臣,远小人,说得多好啊!
“好啊!”李氏笑着说道:“那皇上就让司礼监拟圣旨吧!”
朱翊钧听了老妈的话,顿时喜笑颜开,小模样异常的可爱。
转过身,李氏看了一眼朱翊钧身后的冯保,黑着脸说道:“冯大伴,以后别让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宫里的人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了吗?”
“娘娘放心,我回去就安排!”冯保连忙躬身道,心里面却恨上了张鲸。
在这皇宫里面,要说谁最想张宏回来,那无疑是张鲸。要知道张鲸刚刚进入皇宫做太监,那就是拜在了张宏的门下,张宏可是张鲸的干爹。
比起张鲸和张诚,张宏的名声好,资格老,真要是和自己作对,那自己就惨了。
在加上张鲸和张诚,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冯保心里面暗恨,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刚刚斗倒高拱,冯保正式得意的时候,没想到被张鲸踹了一脚,闪到了腰。
“你们给我等着!”冯保心里面暗自发狠,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朱翊钧自然不知道冯保恨上了张鲸,但是朱翊钧知道,张宏调回来,最不高兴的肯定上张鲸。不过朱翊钧懒得管冯保,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编写教材,一本数学的教材。
等到学宫开学之后,朱翊钧就会有一群人和自己一起学习,虽然是以四书五经为主,但是真要是学四书五经,那朱翊钧还办学宫做什么。
数学是万学之基,想学其他的,自然要从数学开始。
编写一本数学教材,迫在眉睫,从小学教材开始,加减法,乘除法,这是朱翊钧准备的第一册内容。三年的时间学习小学数学,三年之后,开始向物理和化学进行探索。
先学三年,三年之后就由不得他们了,反正儒家也讲究君子六艺,数学也是君子六艺之一。
学宫的选址很快就定下来了,地址就在西苑,这里以前是嘉靖皇帝居住的地方,或者说是炼丹的地方。说起炼丹,朱翊钧倒是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把这些家伙培养成化学家?
搞一搞化学也是可以的,先记下来,以后试试。
西苑其实就是后世的中南海,这个时候叫做北海中海南海统称太液池,是皇家的园林。朱翊钧觉的把学宫放在这里非常的合适,它够大,也够舒服。
自从嘉靖皇帝死后,西苑也一直闲置着,利用起来也非常的合适。
虽然这里还没有向后世那样营建,但是毕竟是皇家园林,自己的爷爷嘉靖皇帝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装修自然是没问题的。朱翊钧跑到李氏那里说把学宫放在这里,李氏很简单的就答应了。
对于儿子读书的事情,李氏从来都是非常支持的。
乾清宫的房间里面,朱翊钧此时正在鼓捣铅笔,或者说指挥着小太监鼓捣铅笔。
“陈矩,磨成粉知道吗?”朱翊钧看着小太监陈矩,直接说道:“磨得细一点,然后在放黏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不时的开口说一句。
陈矩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皇上亲自交代的事情,哪有小事啊!
“弄好之后,在纸上刷胶,然后卷起来,一定要卷紧。”
这种铅笔是朱翊钧后世时候见到的,其实就是用报纸做笔杆,而不是木质的笔杆。算是资源再利用的一种,朱翊钧直接给搬到了大明朝。
省时省力省钱,废纸要不然也要扔掉,拿来做铅笔正合适。
小太监们忙活的厉害,不过这玩意本身没什么难度,很快就制作好了,只不过还不能用,需要阴干。看着被端出去的第一批铅笔,朱翊钧满意的点了点头。
数学可是很费纸张的,学宫那些家伙也不交学费,让他们用毛笔可还行。
铅笔多好,用完还能擦掉,省钱省力。等到铅笔做好了,自己就能编写教材了。用毛笔划线之类的,朱翊钧根本玩不转,况且真要是用毛笔,那一本书得写多厚。
关键是累,自己这小手腕,真要是写一本那样的书,估计就完蛋了。
三天的时间,铅笔阴干了,朱翊钧拿着太监削好的铅笔,在纸上画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质量真心不错。拿过一个画板,铺上一张纸,朱翊钧对着冯保画了起来。
“冯大伴,坐住,别动,朕给你画一张人像。”
冯保虽然不知道人像是什么,但是皇上高兴就好,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朱翊钧的素描画的还是不错的,前世跟着女友学过一段时间。很快,一张人像就出现在了纸张上,站在朱翊钧身后的太监宫女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画完之后,朱翊钧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错,手有点生,但是挺漂亮的。
看到画之后,冯保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陛下,老奴,老奴,谢过陛下!”
第二十一章 京剧和告状()
“起来吧!”朱翊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大伴,朕这个铅笔画不错吧!”
这个问题一出来,冯保自然是马屁如潮,朱翊钧听的则是脸上全都是笑容,点着头看着冯保,一副非常受用的模样。半晌,朱翊钧才说道:“那等过几天,朕为母亲也画一幅画。”
根本没用多久,冯保晚上就抱着画跑到了李氏那里。
直接将自己陛下做铅笔,并且画了画的消息告诉了李氏,并且马屁如潮,什么皇上优秀,什么画技绝伦,反正是什么好听说什么,哄的李氏异常开心。
第二天一早,朱翊钧就让人带着画板,跑到慈宁宫去了,李氏和陈氏一人一幅画。
皇宫大内自然是赞誉有加,朱翊钧又跑去给张居正画了一幅画,然后这件事情就在京城传开了。无数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发明了一种新式的笔,这种笔画出来的画别有一种韵味。
虽然如此,但是铅笔画也没有传来,毕竟没有人会画。
对于这件事情,朱翊钧却不着急,他准备等到学宫开学,教与自己一起读书的这些人画画。通过这些人传扬出去,到时候可定能火,等到这种画受到追捧,自己的名字就能传扬出去了。
皇宫大内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匮乏,朱翊钧整天也挺无聊,于是他准备搞事情。
搞事情的方法是什么呢?那就是给老妈弄一个爱好,作为一个泥瓦匠的女儿,老妈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没兴趣了。朱翊钧准备搞京剧,朱翊钧觉得自己老妈肯定喜欢。
各种故事,各种唱本,况且朱翊钧觉得这是一个宣传阵地。
无论是大明朝还是后世,宣传都非常的重要,现在的情况是宣传掌握着士大夫手里面,自己要想办法抢夺过来。明抢肯定是不行,但是可以暗中进行。
戏曲,绝对是一个好手段,况且经历过宋元的发展,戏曲杂剧大有可为。
比如朱翊钧就知道,被称为曲圣的魏良辅,此时就躲在江苏弄昆曲。昆曲算是非常古老的剧种了,后来徽班进京,演变出了京剧,朱翊钧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搞出来。
魏良辅也别搞昆曲了,进京搞京剧来吧!到时候唱杨家将,唱包公,多好。
朱翊钧觉得自己老妈肯定非常喜欢,后世的慈禧太后不就喜欢看戏。加上老妈的出身,戏曲绝对能够赢得她的青睐。省的有事没事的,总是盯着自己。
“冯保,你去江苏,给朕把魏良辅招进京!”
朱翊钧手里面端着一个小碗,对着荷花池里面的鲤鱼喂食,一边对冯保说道。
冯保一愣,找魏良辅?这家伙是谁啊?虽然魏良辅也做过官,甚至做到了布政使,可是这年头太多了,冯保真是记不得了。心里面不由一紧,难道是有人又在皇上面前嚼舌根了?
看了一眼冯保,朱翊钧眼睛一咪,心里面越发的腻歪了。
原本觉得留着冯保也没什么了,但是现在朱翊钧却越发觉得受到束缚了。冯保的权力太大了,整个皇宫内都是他的人,自己要做点什么事情,根本绕不过他。
“怎么?大伴觉得为难?”朱翊钧沉着脸看着冯保,面无表情的问道。
冯保一愣,小皇上这是怎么了?这说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