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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点了点头,他召见王篆,一来是表现自己对王篆的重视,二来则是试探。
对于都察院,朱翊钧有自己的安排,只不过王篆是如何想的,自己暂时还不得而知。虽然自己属意他了,可是这还要看王篆的态度是否让自己满意。
朱翊钧看着王篆,开口说道:“王爱卿,都察院的事情想必爱卿也有所耳闻了吧?”
“回陛下,臣听说了!”王篆点了点头,躬身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都察院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风纪。”
“大臣奸邪、小人结党、作威福乱政,百官卑劣贪鄙败坏官纪,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现成章法、企图进用的,皆可弹劾,有风闻奏事之职权。”
“遇上朝觐、考察,同吏部主管确认贤能与否、官员升降。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会审,与刑部、大理寺公平判决。这些都是督察员的职责,朕没说错吧?”
说到这里,朱翊钧目光灼灼的看着王篆,等着他回话。
“陛下所言皆为都察院职责!”王篆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还是不敢怠慢,顺着朱翊钧道。
点了点头,朱翊钧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可是现在的都察院呢?胡乱奏事,胡攀乱咬,视风闻奏事之权为进身之阶,哪还有御使的样子。”
“勾结朝中大臣,为权臣打手,为其排除异己,却对奸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何为天子耳目风纪?如此下去可还了得?朕对都察院可以说大失所望。”
“这一次朝廷不少重臣向朕推举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人选,朕皆不允,盖因这些人与朝廷牵扯太深。”
“爱卿在南京都察院认事,为人清廉持证,又是张先生器重之人。”说到这里,朱翊钧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张先生弥留之际还对朕提起爱卿,对爱卿颇多赞赏,今日朕想将都察院托付给爱卿。”
朱翊钧这段话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拉关系,说白了就是无论公私,你都得给朕卖命。
王篆心里面叫苦不迭,张居正器重他这是朝野都知道的事情,张居正临死前举荐你,皇上也准备重用你,你要是不干,那你成什么了?
可是王篆也听出来了,这位少年天子这是要对都察院动刀子了,而且还是要借自己的手。
皇上连这种话都说了,摆明了就是不想你拒绝,王篆当然明白这个意思,稍稍想了想,王篆就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臣定当竭力,不负陛下重托。”
笑着点了点头,朱翊钧走到王篆的身边说道:“爱卿请起,果然不负朕对爱卿的看重。”
“年前就不要做什么了,爱卿先熟悉一下都察院的事情以及都察院上上下下的官员,剩下的事情就等到明年开春在说。不过爱卿也要有一个准备,这一次对于都察院,朕是要重用的,对于爱卿,朕也是要重用的。”
王篆连忙谢恩道:“臣谢陛下隆恩,定当不负陛下所托。”
等到王篆离开,朱翊钧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收敛了起来,转头对身边的张鲸说道:“派人盯着点他,看看他离开之后去做什么了,弄点精干的人,别坏了事。”
“老奴明白!”张鲸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了。
对于王篆说的话,朱翊钧不敢全信,如果全信了,估计朱翊钧早晚会被人给卖了。
如果王篆说的是真心话,也愿意按照他说的做,那么自然是好说好商量,他的位置也可以向上提一提,改革完成之后,朱翊钧不介意给他一个内阁大学士为位子。
如果王篆心口不一,那就说不得了,毕竟都察院事关重大,不能大意。
整肃都察院的第一步必然是清洗,将一些人从都察院清理出去。这个过程必然会得罪不少人,也是对王篆的考验,要知道从古至今干监察就是得罪人的活。
如果连这个决心都没有,那就不用监察了。
安排了王篆的事情,年前朱翊钧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排武备司的事情。
事实上武备司一直干的挺好的,只不过朱翊钧现在需要将一个人抽调出来,这个人就是潘季驯。原本朱翊钧是想着让潘季驯到武备司,然后将陈矩抽调出来。
结果陈矩自己不愿意回来了,这两个放在武备司就有些浪费了。
现在朱翊钧需要潘季驯去做另外一件事情,武备司那边需要安排一个新的人手,并且进行交接。武备司已经走上正轨了,潘季驯离开问题也不大了。
加上有陈矩坐镇,武备司那边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吃了中午饭,潘季驯踏雪而来,在他走进暖阁的瞬间,朱翊钧就感觉到一阵冷风,下意识的就打了一个冷战,见潘季驯要行礼,朱翊钧摆了摆手。
“这么冷就免了吧!”说这朱翊钧指了指炭盆道:“烤烤火!”
潘季驯谢过恩之后,来到了炭盆的前面烤火,谢过张鲸给搬来的墩子,然后坐了下来。
等到潘季驯坐下来,朱翊钧这才开口说道:“爱卿在武备司做的很好,朕却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朕这里有一件差事,年后准备让爱卿去做。”
潘季驯一愣,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啊!
不过潘季驯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他在武备司虽然干的挺不错,可是的确有闲半个膀子的感觉。研发制造那边有陈矩,他除了负责一点后勤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大事情。
这个职位换成其他的大臣来做,问题也变大,尤其是在现在这种规矩已经定下来的情况下。
“臣全都听陛下的!”潘季驯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回去之后爱卿将武备司的事情安排一下,并且挑选一个继任的人选,争取在年前之前完成这些事情。”
点了点头,潘季驯神情严肃的说道:“陛下放心,臣回去就办。”
“关于爱卿的新差事,朕也早就想好了,那就是治水。”朱翊钧笑着说道:“在大明,比起治水,爱卿无出其右,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朕也不放心,为有爱卿可堪此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扫兴()
听了朱翊钧的话,潘季驯顿时一愣,治水?最近这些年好像没什么需要治理的地方吧?也没见哪里发大水,也没见哪里有水灾,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潘季驯不知道,朱翊钧却知道,从今往后,每年朝廷都要在赈灾上花费一大笔银子。
干旱水患地震蝗灾无一日断绝,比起其他的灾害,水患的伤害是最大,自古水火无情。旱灾或者蝗灾,解决起来无非就是粮食罢了,朱翊钧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弄到足够的粮食。
可是水灾不行,一旦水灾发生了,以这个时代的救灾能力,想救灾都来不及。
至于地震,那玩意没法预测,想预防也预防不了。
另外一个关键点就是潘季驯,朱翊钧想到现在治水,其实与潘季驯的关系很大。毕竟历史上想找到治水如潘季驯这样的人,可是不多了。
趁着现在天时还好,潘季驯还没老,正是治水的好机会。
当然了,朱翊钧还准备借由治水干一件其他的事情,只不过这件事情潘季驯就不适合知道了。见潘季驯没说话,朱翊钧笑着说道:“朕准备加封爱卿河道总督,加工部尚书衔,都察院右都御史,巡视天下河道。”
这个官职出来之后,潘季驯自己都吓了一跳。
事实上河道总督是一个很关键的官职,最早可以追溯到永乐年间,只不过那个时候都是派遣官员去治理河道,大多是尚书主持治河,后有时派遣侍郎、都御史。
成化年间,设河道总督,驻扎山东济宁,首任总河为工部侍郎王恕。
开国的时候黄河为患较轻,朝廷以管理漕运的都督兼管河务。遇有洪灾,临时派遣总河大臣一员前往治理,事毕即撤,并非常设。正德年间规定以都御史充任。
嘉靖年间,以都御史加工部尚书或侍郎职衔,隆庆年间加提督军务,万历五年改总理河漕兼提督军务,那个时候河道总督的权势最盛,可是在万历八年河道总督衙门被废了。
作为一个治河官员,潘季驯对这个在清楚不过了。
现在听到皇上要让自己做河道总督,还加了工部尚书的职衔,同时还有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显然不是小打小闹。如果说这些虚衔体现了皇上对这件事情的看重,那后面的巡视天下河道,这就有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
代天巡狩,那就是钦差,带天子巡视天下河道,这个权责都很重啊!
“大明自立国以来都没有彻查过天下的河道,朕想让爱卿去做这件事情。”朱翊钧看着潘季驯,目光灼灼的说道:“绘制一副大明河道堪舆图。”
“将天下的主要河道绘于其上,朕会派遣足够的人手给爱卿的。”
“同时朕还希望爱卿检视天下河道,看看哪里需要修补,哪里需要重建,我大明百姓受水患日久。每一次水患都伤人无数,损坏百姓财物更是无算,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这不是朕想看到的。”
“大明的江山不该是这个样子,朕的江山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潘季驯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但是他颤抖的身子则是表现出了他的激动。事实上在之前治水的过成功,潘季驯曾经遇到过无数的困难。
得不到朝中的支持算是潘季驯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其他的困难都可以克服,可是这个不行。
见过水灾之后百姓的惨重,潘季驯对修河非常的有执念,现在听了朱翊钧的话,潘季驯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这可是千秋功业,如果能够在自己手里面达成,那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陛下此言当真?”潘季驯激动的站起身子,声音颤抖着说道。
朱翊钧看得出潘季驯是真的激动,不然以潘季驯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严肃的点了点头,朱翊钧笑着说道:“兴修水利,修渠引水,治理水患,这是朝廷的责任。”
“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朕都会坚持下去,只要朕活着。”
“钱粮方面爱卿不必担心,多了朕不敢说,每年三百万两,只会多不会少。不过爱卿得保证这钱花到正地方,如果花到了其他的地方,那朕可决不轻饶。”
潘季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陛下放心,臣肝脑涂地也会为陛下做成这件事情。”
伸手将潘季驯搀扶起来,朱翊钧笑着说道:“朕等着那一天,爱卿做到的时候,朕为爱卿摆酒庆功,著书立传,一定让后世人都铭记爱卿做所的事情。”
带着激动的心情,潘季驯走了,朱翊钧则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比起潘季驯单纯的治河来说,朱翊钧的想法非常多。
对于治河的初衷,朱翊钧也想过为百姓,为子民,更多的则是为了消弭造反的可能性。自己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粮和即将推行的商税,那都是得罪士绅的事情。
对自己不满的人肯定会大增,说不定就会跳出几个野心勃勃的人物。
在这种时候,稳住下层百姓就成为了关键,没人百姓参与的那叫叛乱,有百姓参与的那叫起义。没有平定不了的叛乱,可是平定起义就麻烦多了。
通过兴修水利来避免水灾,增加土地灌溉的面积,稳定粮食产量,这都是为了应付以后的大灾。
自己虽然能够去东南亚抢粮,可是毕竟有限,大明这么多人,这么多百姓,不是长久之计啊!再说了,一旦天灾爆发,粮食运不进去怎么办?维稳是第一要务。
百姓生活安稳,哪怕是有天灾爆发,在辅以救灾,也能够最大限度的安稳局势。
到时候即便有野心勃勃之辈想造反,也不会有多少人跟着拿刀子。
自己干的这些事情触动的人太多,如果还是按照历史进程走,不改变,朱翊钧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自己的小翅膀给扇没了。当然了,这里面也有为百姓的考量。
让他们安居乐业,让他们多产粮,过上好日子。
只不过这种想法在这个决策之中占了多少,朱翊钧自己都不知道,肯定不会太多。
安排好了潘季驯的事情,朱翊钧今年的事情算是完成了,剩下的日子也就可以安稳的等着过年了。这样的年朱翊钧已经过了十几个了,倒是没什么新鲜。
原本这应该又是一个安稳的新年,可是当朱翊钧看到送上了一份新年礼的时候,朱翊钧瞬间的就不淡定了,好心情一扫而空,甚至想拎着刀子杀人。
摆在朱翊钧面前的盒子里面放着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朱翊钧都很熟悉。
左侧的是一种植物的叶子,现在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