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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孙想要就送给他好了,不过是一副破画。”万历皇帝淡淡的说道,好像对此事毫不在意。
王安靠近万历皇帝的耳边说道“陛下,皇孙殿中的侍女冬梅,是冯保案的罪臣之女,陛下是不是应该。”说着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听到此事的皇帝挑了下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一介女流翻不起什么大浪,如果连个女子都摆不平,今后如何治理国家,明日送行的时候告诉皇孙让他知晓就行了,你不必插手。”
“是,陛下。”王安深深的低着头回到,虽然他一直都知道陛下有意皇孙继承帝位,但是今日却亲耳听到,陛下口中说出皇孙今后如何治理国家,这令他惶恐不安,此事绝不应该是他一介近侍太监应该知道的,他害怕这是陛下一时说漏嘴,等陛下回过神来他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陛下休息吧,老奴告辞了。”王安局促不安说道,就要转身逃出殿内。
“东西送到了吧。”
王安不敢看向陛下喏喏答道“已经交给杨千户了。”便又要往门外逃去。
“嗯,那就好。如此朕便放心了。”
正当王安走到门前一步之遥,耳边传来的话让他一下转过身来,面朝万历跪了下去。
只听到万历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自冯保案后,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职一直空缺,二十余年了,近些年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无法再如往昔那样事事亲为。
你任执笔太监也有十余年了,明日起由你出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代行“批红”之责,如非军国重事,寻常奏章不必送至御案之上。”
王安此时真是经历了大喜大悲,原以为命不久矣,没想到苦尽甘来,一跃成为了掌印太监,变成了这个皇城中除了皇帝,最具权势之人。
全因他掌控着的这个“批红”大权。明朝的内阁大臣一般都会将自己的建议写在纸上,贴在奏章之上,这被称为“票拟”。
“票拟”是内阁大臣对于奏折内容所提出的解决方案,但却只有建议权,而决策权是否按照“票拟”来执行或是进行更改,又或是全盘否定,都由“批红”决定。也就相当于如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二把手无论说的再多,想得再好,也要听一把手的决断。
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批红”的权利既代表了皇权也代表了相权,既能赞同或否定内阁的题案,甚至还能根据自己的意愿进行更改。
这也是有明一朝宦官得以专权横行的根基。
王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谢恩。
“下去吧,好好做事,切不可专权作恶,不然冯保就是你得下场。”皇帝敲打到。
“是!陛下老奴一定恪尽职守,绝不敢逾越半分。”王安跪着保证到。
正当起身出了门外要关上门,又听到陛下说“皇孙之事例外,今后与皇孙有关的大小事物,均要如实禀告。”
“遵命,陛下。”说完王安就恭敬地关上了殿门。
宫外坊间
一座破旧的低矮小院,正是先前李忠义来过的张家。
院中主屋中还有着光亮,消瘦的男子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的模样,靠在炕上跟身边穿着花布夹袄,体态丰腴的半老徐娘说着话。
“张老大,别犹犹豫豫,当年你杀了老娘的浑家,爬上老娘床的那股狠劲哪去了。”
“要是不弄死那个小崽子,等明天那两个大人物要是回过神来,再来找这个小崽子,他再乱说话那些赏钱可都不是你得了。
就算那些大人物们,不在意这孩子的生死,可是衙役说了过几日是要领着他到官服报备核查的,就你这些年的破事进了衙门你还想再出来吗?
妇人阴狠的说道:“无毒不丈夫,你不弄死他,他就得害死你。想想你欠城东黑虎子的赌债,一辈子你也还不清,就算吧老娘卖到窑子里也抵不过利息,还不如一走了之。
弄死他咱们就带着钱远走高飞,这可是整整五百两啊!足够咱们换个地方隐姓埋名了。”一提到钱妇人的眼睛里冒着精光。
第49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我下不去手,我这半辈子没有子嗣,就现在这身体,下半生也够呛了,他可是我们老张家的独苗,弄死他我们张家就绝后了,你让我死后怎么见九泉之下的爹娘!”汉子阴沉着脸说道。
妇人咧着脸怪笑道“呵!现在想起来你死去的爹娘了?你收买衙役害死你从军的弟弟,霸占家产把他们母子扫地出门的时候心思卵蛋去了?”妇人的嗓门越说越到,最后几乎是喊道“老娘药都准备好了,砒霜就在柴房的灶台上,下到他的药里,神不知鬼不觉,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
突然男子站了起来,目光中带着凶狠瞪着妇人,恶狠狠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收买的衙役害死我弟弟,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事!”
妇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回道“奴家之前不是暗娼吗,在床上听你收买的那两个衙役说的。”
男子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榻上一时没了言语,双眼无神的望着火盆中燃烧的炭火不知在想些什么。妇人见男子一副窝囊样,话都不敢说心中的惧色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一沉阴狠的瞥了一眼男子,然后就像变脸一样,立刻堆着笑脸,来到男人身边,把手搭在他精瘦的胸膛上,贴在耳边说道“算了,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婉娘既然跟了你就听你得。你说说到底怎么办?反正京城咱们是不能再待了。”
男子听到妇人如此说,还以为她回心转意,立刻抓着妇人的双手说道“二娘,这些年都是我的不对,从今之后我就戒赌,我们带着钱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不是一直想开间脂粉铺吗?到时候我们就开间脂粉铺,你当掌柜的我做伙计。我们再生一堆胖小子,重新开始好不好?”
“至于我那侄子,咱们大可不必管他,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男子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妇人。
妇人也点着头答应着“好,好都依你。”
“唉!轻点大郎,柴房还有粥在煮呢”在妇人的惊呼声中,被男子拽上了床,喘息声和原始的碰撞声不时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妇人妖媚的呻吟声
然而这一切都被靠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张姓少年听个正着。少年此时张红着脸,眼中一片赤红。
脑中浮现过,父亲虚幻的背影,母亲和自己被赶出家门时凄惨的模样,和母亲横死街中最后一眼的不舍。
对于屋中两人的仇恨,对于父母横祸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不甘,对于这个世界的不公,完全充斥在他的内心。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人会被仇恨和冲动蒙住双眼,变成丧失理智的疯子;还有一种人他们会将自己的仇恨埋在心中,变成自己的动力,头脑变得更加清晰,化心中的悲愤为无穷的潜能,最终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儿。
而我们面前的这个张姓少年——张献忠,恰恰是后一种人。
此时的他的思绪格外的清晰,他知道就凭自己瘦小的身体,就算冲进房中也根本对付不了两人,凭着两人的谈话中的线索,他悄悄的摸进了柴房中。
就在柴房的灶台上,果然看见用纸包着上面系着红绳的砒霜,虽然年幼的他不知道砒霜是什么毒药,但是从妇人恶毒的言语中,他知道这绝对是沾上就能致命的毒药。
正一筹莫展,寻思着怎么才能把砒霜下到两人要喝的粥里,小心翼翼的打开纸包,豁然开朗一下就有了主意。
原来砒霜是白色粉末状的,没有味道,一眼看去就和平常食用的白面没有什么区别。
把砒霜的大半倒进煮着粥的锅里,然后在柴房中找到装着面粉面缸,把面粉和剩下的一点点砒霜缠在一起,小心的把纸包包好,绳子按照原来的样子系上。
摸着黑悄悄又回到了自己待的那间废弃柴房中。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一点点砒霜,是因为张献忠觉得,如果妇人把“砒霜”放到药中,自己根本不知道砒霜中毒是什么样的,倒时如果妇人起疑自己将更加危险,倒不如留下点砒霜,和老天赌一赌。赢了自己大仇得报,输了也不过是搭上一条烂命,也好早日在九泉之下与父母团聚。
几乎是他前脚回到屋里,那边妇人就**着膀子衣衫不整的从屋中出来。
等妇人来到柴房中才把衣衫穿好,打开包着的“砒霜”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不忍,随即就被阴冷的神色取代。
嘴里小声嘀咕着“别怨我,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我的皮肉钱你早就饿死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钱到你手里用不了几天就得输光。”
“只有你们都死,都死!我才能隐姓埋名过新的生活!”妇人颤抖着手往一个盛好的碗中倒着“砒霜”最终魔症的念叨着。
端着“药”妇人站在废弃的柴房外,挤出一张虚伪的笑脸。推门进去,把药为给了浑浑噩噩的张献忠。
掩着门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少年在穿上痛苦的挣扎扭曲,嘴吐白沫,这才转身离开。
屋内张献忠,咬着牙全身不停地颤抖着,直到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下来!报仇!
云雨过后的男子,乏力的躺在榻上,见妇人迟迟不回,心里有些不安。
等到妇人进来,他盯着妇人的眼睛,看到了她眼神中的闪躲,心里暗道“终归是没有保住这个独苗。”
心里十分自责,既然知道了妇人想要杀侄子,就不应该再让她喂药,低着头埋怨着自己,也不说话。
妇人看到男子就知道怨天尤人的模样,心里更瞧不起他,那一点点愧疚和夫妻之情也烟消云散。
端着自己的那碗粥,香喷喷的喝着,不时的说着粥真好喝,还不停的劝着他也赶紧喝,喝完好睡觉,明天一大早就走。
一天没有进食,晚上还一番云雨耗费了不少体力,男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捧着瓷碗,正要大快朵顾,透过微弱的光亮,瓷碗边映过妇人扭曲的诡异笑容。顿时让他心中慌乱不止。
常言道“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然而这张老大平时挖坟倒灶的阴损之事可以说是做绝了,所以对这些鬼神异事,格外敬畏。
惶恐不安中,抬头看着妇人试探着说“看样子你碗中的粥更好喝,不如给我尝尝?”
妇人别过头,护着碗加快喝着粥,嘴里心虚的嚷道“都一样和你自己的!”
此时男子更加坚信了心中的想法,一把夺过了女子的碗,指着自己的碗面色不善的说道“你喝这个”。
“啊!大郎你干什么?”妇人被夺过碗吓了一跳的喊道。
看到男子阴冷的眼神,慌乱的辩解道“奴家喝饱了,喝不下去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饱嗝。
男子饿的肚子咕噜噜作响,看了眼妇人,又看了眼自己手中喝了一半的粥,稍一思量,便把妇人碗中的粥都喝进了自己的肚中。
眼睛一直盯着妇人,好像怕她逃跑一样,厉声道“你没喝饱,这碗都是你的喝掉一点也不许剩。”
妇人媚笑道“大郎这是做什么?奴家真的喝饱了,不信你来摸一摸?”说着就拉开自己的衣衫,漏出了**的酮体,抓着男子的手,就往自己的腹部摸去。
男子一下推过妇人,正好把粥碰洒在地上,妇人看着地上的碎碗心里一松,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晃着水蛇腰就缠到了男子身上,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红唇划过男子的身体,呢喃道“大郎,粥都撒了,不能喝了”
用腿勾着男子的腰,脸贴在男子的耳边,咬着的他的耳垂,喘着酥气轻声道“婉娘想喝大郎的粥了。”
男子也是****熏心之人,看到妇人如此媚态便顾不得许多,一把拽过妇人,把她压在身下尽情糅虐。
正当男子欲攀上巅峰,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在妇人的身上。
男子吃惊且痛苦的模样,妇人恐惧的表情,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躯体,不断涌出的鲜血,仿佛一篇妖艳诡异的罪恶诗篇,在这漆黑的夜中上演。
清晨,第一抹初辉,透过残缺的窗纸照了进来,铺洒在已经发霉的破旧木床上。
张献忠睁开了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赌赢了上天,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院中的主屋走去,他要亲眼看到两人的尸体才能放心。
“噹噹噹”敲着房门,没有人回应,他一用力就推开了房门,房门没有上锁。
映入眼中,仿佛修罗地域般的景象,还有一股血腥的臭味,充斥着他幼小心灵和虚弱的躯体。
男子仰身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子满是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