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记个帐,还怕您不给钱啊。”
愚二心中有事,便不跟大汉啰嗦,他邀请楚楚父女一块落坐。
楚楚父女不停地道着谢,却不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什么要帮他们,又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楚姑娘,我有个事想请教你。”
楚楚站起来,微微欠身:“不敢,二爷有什么吩咐。”
“你唱的那首《天涯女》,我在春香院听小月也唱了一首,歌名叫《偎恩客》。我想请问你,这两首歌是不是同一首?”
楚楚红了脸,虽然她年龄比愚二小,但她知道的很多。她知道春香院是什么地方,就猜测愚二一定心怀着不轨。
她生气地说:“这位大爷,我们卖艺不卖身。”
她听见瞎子爹开了口:“二爷好耳力,这两首歌,确实是源自同一个曲牌,名叫《知心客》。”
愚二激动了,因为从一想到了二,如今他又听到了三。他激动地抓住瞎子的手:“您能给我讲讲吗?”
“那说来话就长了……”
大汉端上茶水,送上了糕点。瞎子一边品尝,一边娓娓道来。
这一晚,柱子在茶园呆到很晚。从瞎子那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一晚,瞎子跟愚二讲了很多,愚二也悟出了很多。
在回家的路上,愚二反复品味着瞎子的话。
《知心客》是古代的一首曲牌名。在中国古代,在元朝以前,是没有戏曲的,听曲还是有钱人的专利。而在那勾栏院里,现在叫妓院的地方,则是唱曲听曲最好的所在。文人墨客依律填词后,就会找来名妓演唱。你写我唱,我唱你和,那勾栏院里,曾留下了过无数浪漫的爱情,无数优美的曲词,那里曾有着文化的流长。
后来,人们开始串曲,就是把很多很多小曲串起来,用于讲故事,就又有了戏曲。当小曲可以成为故事的时候,它就变成了大众的喜爱,于是戏子们就有了更广阔的舞台,再后来,勾栏院里的文化就和戏曲文化分了家。
一个越来越庸俗,一个越来越高雅。
就说那《知心客》吧,在妓院里就成了《偎恩客》,在评弹里就成了《天涯女》。它在各地的地方戏曲里,还有很多的变化,还有很多名字,但归根结底,它还是《知心客》,基本的旋律没有变,变化的只是唱腔,只是节奏,只是乐器……”
瞎子的话,愚二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有一点他听懂了。
“《知心客》是一,《偎恩客》是二,《天涯女》是三,其他的就是‘万’。”
想明白了这一节,他似乎也想明白了父亲的话。
“父亲说査门的功夫,马步冲拳、飞蝗石才是根。拳法套路、刀枪棍棒不过是枝是叶。难道说,这马步冲拳、飞蝗石就是《知心客》,拳法套路、刀枪棍棒不过是《偎恩客》和《天涯女》。马步冲拳、飞蝗石是不变,拳法套路、刀枪棍棒才是变。”
愚二回到家,已过了子时。
秋荷还在为他守门。
秋荷说,大哥庞有计早就回来。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洋,交给愚二。
“大哥说你喜欢上了茶园一个姑娘,的曲子,我想你可能需要点钱。”
愚二满脑子装得都是一、二、三,他并没有听清秋荷在说什么,他只是机械地接过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回到房间沉思。
第二天,愚二老早就去了茶园,他想和瞎子聊天,却发现他们正忙着卖唱,便只好在茶园喝着茶。
然而,这一天,他终究没有等到机会。因为,当楚楚告诉瞎子愚二又来了的时候,透过墨镜,瞎子清楚地看见愚二正向他们这边张望着,脸上写满了急迫。
瞎子其实并不瞎,装瞎只不过是博取更多的同情,暗中观察,谋取生活。
瞎子也不禁怀疑起了愚二的用心。
在昨天的谈话中,瞎子已经清楚地知道,愚二并不是个懂音乐的人。
一个不懂音乐的少年,是没有理由对他这个瞎子感兴趣的。
他的目标一定是楚楚,瞎子知道女儿楚楚的漂亮,他也不介意有人追求楚楚。
楚楚已经十四了,是该找个人家的时候了。
但俗话说,好马配好鞍,他希望能找到个有钱的女婿,这样不仅能改变女儿的生活,也能改变自己的境遇。
他看出来了,青帮的二少爷魏蛮子对女儿颇有兴趣,所以他一直在耐心地着魏蛮子张口。魏蛮子虽然年龄比女儿大很多,也已经有了家室。但魏家在黑河那是有钱又有势,去魏家做小,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四十三回 愚二想有自己的茶园()
一连三天,愚二都早早地就来到了茶园。
一连三天,瞎子都没有等到魏蛮子的到来。
第一天,瞎子就已经摸清了愚二的底细,当他听说愚二有一身好武艺,贵为青帮小师叔的时候,他的心动了一下。
但当他看见,那愚二来到茶园,除了傻傻地喝茶外,竟然连小吃也舍不得叫的时候,他就又觉得,这愚二就是个穷胚子,一个以吃苦耐劳为享受的人,楚楚跟了他,除了学会吃苦,还能得到些什么呢?
第三天,等不到魏蛮子的瞎子,又有了些动摇,觉得似乎也可以先将愚二作为一个备选,在他正准备带楚楚走向愚二的时候,却看见张彪正在愚二面前请安。
愚二似乎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茶园还未曾结过帐,于是,当张彪满脸笑容准备离去时,愚二喊住了他。
“张大哥,结一下账吧。”
“好嘞,愚二爷,四天,一共一个大洋。”
瞎子看见愚二心痛的脸都变了形。他不顾身份地一个劲地问张彪:“怎么这么贵?都够我一个月的开销了。”
一个月才用一个大洋,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就是勒紧裤腰带,每天只吃一顿饭,也不只一个大洋吧。瞎子摇了摇头,带着楚楚再次悄悄地离开了茶园。
愚二真的很肉痛,原来到茶园听戏这么贵。
怪不得,秋荷要抱怨。
大哥天天出去喝花酒看女人了,那要花多少钱啊。虽然说这茶园是个好地方,虽然不能说大哥不对,但这钱说好了是要存做路费,去云南报仇的。大哥不会都花掉了吧?但怎么跟大哥说呢?愚二仔细想了一会,心里终于有了计较。
第二天一大早,愚二找到了李大锤。
“李爷,我,我想在竹林哪里盖点东西,您看行吗?”
李大锤乐了,他故作恭敬。
“小师叔,打您成为小师叔那一个刻起,那竹林就归您管,不归我管了。”
“谢谢,谢谢李大爷。”
愚二兴奋地掉头就跑。
“哎,你要干什么啊?要不要我帮忙啊?”
愚二早就跑远了。
看着他飞奔的身影,李大锤想:“这愚二挺有意思,做事怎么一会老成稳重,一会又轻佻浮躁。也是,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不管看起来有多成熟,武功又有多好,都还需要岁月的磨练。”
愚二飞快地跑回家,找到庞有计。
“大哥,能给我几个大洋吗?”
庞有计笑着说:“怎么,看上楚楚了,要用钱了?别跟我这打主意啊,我这的钱,是存起来去云南的。你问秋荷要,这小丫头,鬼得很,我跟你讲,她肯定存了不少私房钱。你找她。”
“噢,我知道了。”
愚二郁闷地回到房间,却看见秋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又竖起根手指向他作出“嘘”的手势。“二哥,你要钱吗?我这有,我没把钱都给大哥,我给咱家存了十多块大洋呢……”
愚二又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他把的兄弟都叫了回来,在竹林里开始了砍伐和建造。两天之后,一个宽敞的竹棚搭建了起来。
秋荷问:“二哥,我们建这竹棚干什么?”
愚二干脆地答道:“开茶园。”
听说二哥要开茶园,老三带头叫起好来。
“对,开茶园,这生意赚钱!”
兄弟们都叫起好来,精神振奋,干劲十足。
秋荷却有点疑惑。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怎么可能开茶园呢,什么人会来这喝茶呢?但她愿意相信二哥,还是拍着手跟着叫好。
庞有计听到喊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皱着眉看了看柱子。
“愚二,这名字还真适合你,你还真够傻啊。你开什么茶园啊,我问你,这方圆几里地,你看见过几户人家啊?”
“好像没见过多少?”
“秋荷,我问你,离这最近的菜市场有多远?”
“有几里地。”
“你平常去买东西,离这最近的有多远?”
“几里地。”
“老三,我问你,你在竹林这,一天最多遇到过几个人?”
“两三个。”
“那你们开什么茶园啊!老二啊,你是愚二,你把兄弟们都带成了愚三、愚四、愚五、愚六……,真是一个个都蠢得要死!”
看见愚二低下头,庞有计又有了几分得意,他决定借题发挥。
“老二,投了多少钱了?”
“还没开始投钱。”
“准备投多少?”
“十块大洋。”
“秋荷给你的?拿来,放我这存起来。别浪费了。”
“嗯!”
愚二掏出钱来,刚伸出手,就被庞有计一把夺了过去。
他把火力又转向了秋荷。
“秋荷,你现在学会藏私房钱了,当初可是说好的,我是大哥我管钱。除了吃穿用度的钱,你都应该交上来。老二,是不是?”
“嗯!”
“算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秋荷你要学会报账,藏私房钱这种事不允许再发生了。老二,你同意吧!”
“嗯。”
庞有计迅速发现愚二确实很好对付,但秋荷,自己压根就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哎呦,大哥,你可别在二哥面前冤枉我。谁说我藏私房钱了?我给二哥的钱,那是四哥用来办货的钱。你是管钱的,二哥可是先跟你要的钱,你不给,那只好我们这些当弟弟妹妹的来想办法了,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都说,是!
只有愚二心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哥,我们这些当小的,从来不敢乱花钱,也从来没存什么贪念,因为我们的命都是二哥救的。二哥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他要用钱盖茶园子,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想办法啊。所以,四哥把办货钱都拿出来了,这个月没进货,大哥,月底可能没钱交啊。刚才大哥说,叫我报账,好啊,从这个月起,我笔笔都报,我保证账目清清楚楚。可是大哥,我们现在存了多少钱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说一说啊。然后,大家一起规划规划,这钱今后要怎么用啊?二哥!二哥!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秋荷希望得到二哥的。
第四十四回 愚二疯魔了()
庞有计看见兄弟们都在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着慌。
他看向愚二,愚二依旧低着头,好像压根没听见秋荷说话。
他决定即刻结束这场争论。
“好,就这样。老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哦,大哥,你忙。”
愚二并不想参与这场争论,因为《增广贤文》说:“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又说“世上若要人情好,赊去物件莫取钱。”
他知道,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自己想要兄弟,就不能想着钱财。而且现在自己还有更的事情要去想。
竹棚盖好的第一天。
愚二在庞有计走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他在家里,默默地用竹子做着各种器具:竹凳、竹椅、竹筒、竹杯……
竹棚盖好的第二天。
愚二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多数时间,他只沉默地站在竹林里,傻傻地看着竹子。
秋荷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把兄弟们都叫了回来。老三尝试着去和二哥说话,但二哥除了“嗯”,就是“啊”老三也感觉到有些不妥。这天,老三没有去码头,他带着老六、老七,在竹林旁,一边编着竹椅,一边默默守护。
在傍晚的时候,带着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秋荷走进了大哥的房间,毕竟二哥最听大哥的话。“大哥,你去看看二哥嘛。他在竹林里。除了吃饭,他就一直呆在竹林,跟谁都不说话。”
“你别管他!”庞有计说。
“他这得的是相思病,他喜欢上了那个茶园的楚楚了,要不然,他会连着几天去茶园?还要自己开茶园?这病啊,治不了。你看吧,他现在是呆呆傻傻,过几天还要不吃不喝,还要不眠不休。不过,也没什么所谓,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这种事,我们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