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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旧的没走,还添了新的?”
就在这时,张义走了进来。
“张大哥,你来了,吃了没?我二哥呢?”秋荷问道。
“吃了,老太爷让我来跟秋荷姑娘说一声,愚二爷今天住下了,明天再回来。”
“楚楚呢?”
“也住下了。”
“怎么回事?楚楚来了吗?”
庞有计来了兴致。
秋荷有些生庞有计的气,她觉得庞有计从来就只知道自己,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几天都没回来。
秋荷不去理他,老三连忙解释了原因。
张义看气氛不对,想岔开话题,就问:“那竹棚里,什么人啊?“
“逃难的,说是南边又打起来了,一家三口。二哥让他们住下的。”
秋荷回答。
“一家三口,我刚刚明明看见是十好几人啊。”
“是嘛?这两天忙,没注意。”
“老三,我说你们得去管管,这些人太不自觉,到处大小便,到处扔垃圾。”张义对老三说道。
“嗯,吃完饭我去说说。”
老三答应道。
“说什么说,直接赶走,住在别人的地方还不知道自觉,这样的人我最讨厌了!”
庞有计忿忿地说。
秋荷说:“不能赶,二哥让他们住的。”
庞有计觉得,秋荷现在越来越针对自己了。
他生气地说:“二哥,你二哥也得听我的!”
“要是二哥说行,那我肯定没说的,二哥听你的,那你跟二哥说啊。”
秋荷针尖对麦芒。
“你这不是抬扛吗?你二哥又。我看你眼里就只有愚老二!你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
“二哥明天就回来,就怕明天你。”
“秋荷,你他妈什么意思?”
老三赶忙出来打圆场。
“大哥,大哥,别生气嘛。我们这些做兄弟的,肯定是你和二哥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的。秋荷的意思是说,二哥既然交代在先,我们肯定是要听得嘛。你们两个意见不一致,我们不好办嘛,反正二哥从来都是听你的,你先跟他说一声,我们就好办了嘛。”
“庞兄,庞兄,来来来,陪我出去抽支烟。”
张义拉住了庞有计,庞有计只好走出了门外。
他忿忿地告诉张义,在这件事上,他一定要跟秋荷分个高下,一定要让愚二好好修理一下秋荷。否则,这家将不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第二天一早,张义陪着愚二,带着楚楚父女回到了家中。
路上,他简单地告诉了愚二昨晚的冲突,好让愚二心里有个准备。
愚二本来以为大哥一见到他,就会怒不可遏。却没想到,庞有计只字未提,只围着楚楚说话。
看见二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秋荷高兴了,老三他们安心了。
老三已经好几天没去码头了,老四也几天没有开店了,他们带着老六、老七匆匆地走了。秋荷则开始忙着帮楚楚父女收拾住处。
在张义的陪同下,愚二走进了竹棚。
竹棚现在脏得有点像猪棚。
竹棚外,两男一女正忙着砍竹子。
“住手!你们干什么呢?这的竹子能随便砍吗?”
张义叫住了他们。
一个和愚二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转过身来。
“你们干什么?”
男孩很结实,手臂粗壮有力。
砍竹子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
女人对愚二说道:“呦,是你啊,哎呀你看,我们在竹棚里住了很多天了,给你添麻烦了。这不,我们准备盖间自己的房子住。”
第五十回 拳头有时是王道()
愚二依稀记得这正是那一家三口中的女人。
初见的那天,她很客气、很谦卑,但今天,态度却有些自得和傲慢。
“二爷,这是学您那,还真不把我们青帮的地方当地方啊。”
张义开起了玩笑。
“这是你们的地方啊。你们有地契吗?我看这就是一片荒地嘛!”
女人竟强硬起来。
“哎呦,挺横啊。有没有地契都不允许你们在这盖。”
张义有些生气。
男孩拿着柴刀走了过来。
“妈,别理他们。大舅,我们干我们的。”
三个人竟不再理睬张义,转身砍竹子。
张义火了,一把夺下男孩手里的柴刀。
男孩的舅舅举着柴刀,就向张义冲来,却被愚二用脚一勾,干净利落地摔了个狗吃屎。他迅速地爬起来,却被愚二再次勾倒。爬起来,又被勾倒,三四次之后,他终于聪明地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再动。
女人一坐在了地上,一边嚎啕,一边蹬着腿哭喊起来。
“人啊!打死人了!”
只那男孩依旧倔强着和张义对峙,却也不敢再冒然动手。
愚二笑了,他又想起了小时候在太阳沟的岁月。
“那是一个苦哈哈们聚集的地方。那里的人有时候让你觉得可亲,有时候又让你觉得可恶。对他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如果事不关已,他们总是那么的爱憎分明。但如果事“正”关己,他们就只会为自己而坚持。对与错的标准,善于恶的界限,对他们来说,有时候是明晰的,有时候是模糊的。你跳出自己,你就会读懂他们。读懂他们的善良,读懂他们的愚昧,读懂他们的朴实,读懂他们的坚持,读懂温暖的含义。”
在马家寨,每次当愚二和父亲一起,回忆在太阳沟的岁月时,父亲总是这么说。
庞有计、秋荷和楚楚听到女人的哭声,忙走出来查看。他们听见纷乱的脚步声。
“干什么呢!”
“欺负我姑妈,老子他妈打死你……”
十多个男人正手提着棍棒,乱糟糟地,一边大喊,一边向着愚二他们跑去。
“苦哈哈中没有几个懂武功的,可他们中的大多数的人却崇尚着武力,他们相信拳头就是王道,因为他们的本钱只有身体。所以,有时候,当你和他们讲不通道理的时候,你不妨提起你的拳头。”
父亲的话又在愚二的耳边响起。
他提起了拳头,对自己说,一定要学会控制,下手不要太重。
女人有了依仗,嚎啕着从地上爬起来,一口唾沫吐向愚二。
愚二转头避过,他懒得理会。
男孩的舅舅也爬了起来,却被愚二用脚一勾,又趴在了地上。
男孩开始激动了,他大喊着。
“我他妈跟你拼了。”
张义一拳打在他鼻梁上,他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不用再哭,眼泪就开始了稀里哗啦。
楚楚吓坏了,她忙叫庞有计去帮忙。
庞有计笑着说:“你放心,他们打得过。”
秋荷鄙夷地说:“他是大哥,从来只站在旁边看的。”
汉子们接二连三地冲到了跟前,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
但在愚二眼里,这些不会功夫的人们,浑身都是破绽。有的只有力量,却没有精准。只要你不是站着不动,基本不用担心棒子会落在你的身上;有的力量太弱,那粗木棒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个负担,你只要伸手一夺,棒子就成了你的武器;有几个好一点,但速度太差,棒子还没有落下,愚二的拳头早就到了;还有的根本就是胡闹,跌跌撞撞地跑到跟前,还没动手,不是被先倒下的人绊倒了,就是自己失去了重心,先摔倒了。当他们试图爬起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拳就是脚。
看见满地都是打滚的人,愚二暗暗责备自己,还是没有学会掌握力道,下手还是重了。
嚎啕的女人不再嚎啕,软倒在地上打着哆嗦。
楚楚惊讶了,在她的眼中,愚二早是那个仿佛有些呆傻的少年,已经成了一个英雄的存在。
“二哥!真棒!”秋荷兴高采烈地跑向柱子,楚楚跟了上去。
庞有计有些无趣,索性进了屋。
愚二扶起地上那个曾经向他求助过的男人——嚎啕女子的老公。
“我好心收留你,你却叫人来打我。我借地方给你住,你却要在我的地方盖你自己的地方。”
男人喊着痛不说话。
男人名叫侯德海,是川南流县侯家村人。上个月,川南的四川军阀相互打了起来,流县陷入了战火,他不得已才和村里的人一起开始了逃难的生涯。
他们流落在了黑水附近,艰难地寻找着生计。
几天前,他们一家来到了竹林,人单影孤难免内心仿徨。
黑水又不好找住的地方,房租都太贵,幸好遇到了愚二收留了他们。
人生往往是这样,遇到了一件好事,往往好事就会接二连三。他在青帮的码头上,竟找到了活路——搬运工。而恰恰这么巧,码头上最近往来的货船比往年多了成倍,需要的苦力,于是他得意地去呼朋唤友,将流落在附近的同乡都召集了过来。
当人有了势力的时候,对同样的事情又往往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感悟。
愚二借给他的竹棚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别人能在这建个竹棚。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建个属于自己的家。他也不觉得,需要跟愚二打什么招呼,愚二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怎么可能是这竹棚的主人。
他听见张义说:“愚二爷,您看怎么办?要不让他们赶紧滚蛋。”
他一边揉搓着疼痛的身体,一边连连答应:“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大叔,不急,伤着没有?”
愚二问侯德海,又转过头说:“秋荷,去拿点药酒。”
侯德海一边擦着药酒,一边再次千恩万谢。
最后,他哀求着对愚二说道:“愚二爷,我们现在实在没地方去,能不能宽限几天,好让我们找地方。我们不白住,我们可以给钱。”
他边说边掏出一串铜钱。
“你们先住着吧,钱,你收起来。谁没个困难的时候呢?”
第五十一回 竹林茅舍()
在回去的路上,张义不无忧虑。
他对愚二说:“黑水的地界恐怕又要乱一阵了,每次一打仗就会有大批的难民涌进来。每次苦哈哈们涌来,都会给黑水带来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治安问题,卫生问题。仗打完了,他们就又都回去了。就像潮水,涌来时黑压压一片人头,退走时黑压压满地疮痍。”
“太阳沟”,多么熟悉的地方。“苦哈哈”,多么熟悉的人群。自己曾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自己曾经就像他们一样生活,自己也曾无助地四处企盼着温暖。
望着竹棚周围的大片空地和竹林,愚二对张义说:“张大哥,我想在这盖些茅草屋。”
“对呀,把它租给穷人,既能赚钱又能济世。多好的主意啊。”楚楚说。
愚二倒没想过要出租,但他觉得楚楚的主意不错,这样大哥或许就不会反对。
回到家里,庞有计立刻把愚二拽进了屋。
愚二正想着该怎么说,却听见庞有计问:“老二,你到底喜不喜欢楚楚?”
“大哥,开什么玩笑?我跟她都没说过几句话。”
“真不喜欢?”
“别开玩笑了,大哥人听见了多不好。”
“你不喜欢,我喜欢。不是大哥跟你抢啊,你不喜欢,就让给我了。”
“大哥,你问楚楚,别问我啊。我肯定是大哥这边的。”
晚饭的时候,愚二向大家提出了盖房的想法。
老三、秋荷、老六、老七、楚楚都举手赞成,庞友计居然也难得的投了赞成票。
瞎子有些兴奋,是啊是啊,我们有地啊,盖草房又不要什么本钱,有地就能赚钱啊。
获邀参加的张义本来是想反对的,但考虑到是愚二的想法,他便只提了些意见。
“想法虽然很好,但有些问题要先考虑到。首先是难民很容易扎堆,一旦扎堆的人超过了一定的数量,可就不是今天这样,光靠拳头就能解决问题的了。第二,既然是建茅草屋,那就是贫民区,贫民区居住的人往往良莠不齐,最容易龙蛇混杂,要怎么防范?第三,用水怎么解决?垃圾、大小便怎么处理?”
是啊,这些都是问题。
这天晚上,大家讨论了很久。庞有计难得的没有离场,也难得的积极地参与了互动。
关于用水和垃圾粪便处理的问题,愚二提出了办法。
“吃喝的水从可以山上引,洗衣洗菜,竹林旁有溪水。山上还有不少荒地,可以开垦成菜地、稻田,那样粪便就成了肥料,又可以增加住户的收入。还可以在山上挖坑,这样就可以填埋垃圾,多养殖些蚯蚓,垃圾也就变成了沃土的肥料。一两年的功夫,垃圾场就又会变成肥田。”
张义说,想法很好,但关键是怎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