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柱子低头哈腰地背起秋荷,埋着头向前,又突然抬头问她:“你不会寻死嘛?”
她恨恨地说:“会!”
柱子就有些惴惴,走了一会,他又祈求着说:“你不要寻死嘛。”
荷趴在柱子背上,觉得柱子的背有些宽厚。双手粗大的骨节有点咯人,但很温暖。
身上暖暖的,心里也就暖暖的。
“你的脚痛不痛,要不要我看下,找点草药,你自己敷上?”柱子又问。
“不要!”她嘟着嘴说,作出生气的样子。
其实她并没有崴着脚,只是她不习惯柱子离她太远。
“不要寻死嘛。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寻死嘛。”
柱子像神经质似地嘟囔着,有点要哭的味道。
“嗯”,她哼了一声。
“你真的不会寻死吧?”柱子又问。
“我还看了你的光呢,你怎么不去死。”
秋荷想,她不理他。
几天后,当天空燃起晚霞的时候,柱子背着秋荷来到了花城近郊。
秋荷知道,家已近在咫尺,她却对柱子说:“走累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
柱子望了望背上的秋荷,点了点头。
想起明天就要和秋荷分别,他竟有点不舍起来。
自从知道了秋荷是个女娃娃,柱子便开始注意起了她的容貌,他觉得秋荷长得很漂亮。
甚至比小姐还漂亮,只是太过单薄,不如小姐吸引人。
但他马上就在心里咒骂自己:“柱子,你个小王八蛋,你还真不是东西,你在想什么?你心里真的住着魔鬼吗?”
以往,他们都是露宿,但这晚,柱子却找了家小店。他给秋荷要了间房,把自己安排在了马厩。
秋荷不肯,她拉着柱子说:“要就都住客房,要就都睡马厩。”
柱子摇头说:“第一,我不跟女孩睡一张床。第二,钱只够要一间房。所以……”
秋荷脸一红,转过身,把手伸进裤子里,取出一个荷包。
她转过身,提在荷包在柱子眼前晃,柱子听见洋钱的叮当声。
“你捡了多少大洋啊?”柱子惊讶地问。
祁老三正从马厩经过,他看见一个戴着瓜皮帽的男孩拿着一个荷包,从里面抓出一把大洋。大洋里夹着一个坠子,坠子上系着一颗绿色的石头。
那绿色的石头让祁老三一下停住了脚步,他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这个石头好漂亮哦”,柱子好奇地拿起石头看了看,蚕豆般大小,绿的好似菠菜,又透点蓝。
“嗯,这是祖母绿,很值钱的。”,秋荷傲娇地说道。
“你祖母的,放好了,别丢了。值钱的东西更要藏好了。别拿出来,小心招贼。”
秋荷笑着答应了。
祁老三看看四下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像柱子和秋荷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女人的呼救声。柱子跑了出去,秋荷也跑了出去。祁老三跟了出去,只见两个小流氓正围着一个女人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
他惊异地看见,一个男孩跑了过去,三拳两脚竟把两个流氓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戴瓜皮帽的男孩则在一旁高兴地拍手叫好。他吓了一跳,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第十八回 祁老三的杀心()
柱子和秋荷回到店里,又要了一间房。
柱子说:“既然有钱,不妨大吃一顿。明天你就要回家了,就当你请客,给我践行吧。”
秋荷点点头,来到大堂点起菜来。她点了两道菜之后,就听见柱子喊起来:“够了够了,省着点省着点,你回到家还是要用钱的。”
“不怕,反正是捡来的。”秋荷不理会,又点,又特意给柱子点了瓶酒。
祁老三让伙计端上了菜,给二人倒上酒。
两人边吃边聊,却只吃菜不喝酒。
祁老三很后悔,他觉得菜里的药下少了。
“明天就要分开了,你回家,我去云南。你请我吃饭,我也没得东西送给你,就送你个石头吧”。
柱子从怀里掏出一块飞蝗石递给秋荷。
“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叫飞蝗石。上面刻的梅花代表我妈妈,这个查就是我的姓。”
“真漂亮”,秋荷说:“我也送你块石头。”她拿出那块祖母绿给柱子。
柱子摇头,“你祖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不说很值钱吗?那我更不能要了。”
秋荷笑起来,“这东西叫‘祖’‘母’‘绿’,不是我祖母的,是我妈妈给我的。对我来说很值钱,对别人就不值钱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柱子也笑:“祖母绿,好怪的名字,干嘛不叫妈妈绿。”
秋荷想了想说:“你要喜欢就叫‘妈妈绿’好了。你的石头上有花又有字,我的却没有,不好。”
她叫小二拿来纸笔,画了一朵荷花,又写了几行字,却又不给柱子看,拿来包起祖母绿,放进柱子绣着小人的荷包,对柱子说:“你先不要看,什么时候想我了,什么时候看。”
柱子看见秋荷脸上泛起了红潮,有点像天边的晚霞,就笑,把荷包揣进了怀里。
他觉得秋荷很有学问,他喜欢有学问的人。
“柱子哥,你想你家小姐吗?”秋荷问。
“老爷、少爷、小姐是我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我当然想。可我对不起他们”,柱子有些伤感。
“你以后会想我吗?”
“会吧。”
“你会来看我吗?”
“会,一定会。只要你好好活着。”
“你为什么怕我寻死?”
“嗯,我偷看小姐洗澡,她就上了吊。我又……,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想不开。我们好歹也算朋友,你会原谅我吧?”柱子的目光黯淡了,他又想起了小姐,大大的胸,白皙的脸。
“你长大了,会娶小姐当老婆吗?”
“你不要逗我,我生气了。”
柱子恼火地说道,接着却又叹了口气。
“她肯定很恨我。”
“你别担心,等你长大了,你家小姐不嫁给你,我嫁给你。”
秋荷拉着柱子的手说。话一出口,秋荷就羞红了脸。
柱子也乐了。
“你才多大?就在这胡说八道。“
秋荷不再吭声,埋头吃菜,吃了几口,却发现大堂空荡荡的,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她站起身,对柱子说道:“柱子哥,你等我一下。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亲戚……”
柱子点点头。
祁老三没想到瓜皮帽会突然往外跑,他有点紧张,立刻跟了出去。他看见门口有一个男子正背着瓜皮帽飞快地向前跑着,不由更加紧张了起来:”难道事情败露了。不管他,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他叫来两个伙计低声吩咐道:“快追上去,全部‘毛’杀了。”
祁老三扭回头看柱子,却看见柱子在使劲地睁眼闭眼。他知道蒙汗药的药力发作了,他拔出刀,藏在身后,向柱子走去,却发现柱子突然扭过头,盯着他睁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祁老三冲着账房大声喊道:“五哥、五哥,点子有点凶哦。”
李从军从账房走出来,看见祁老三拿着一把刀,正对着一男孩比划着,却又不敢上前,便摇起头来。
他走上前,正要出手,却见柱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冲祁老三骂道:“你他妈越来越没出息了,对付一个娃儿,还要下蒙汗药。”
“你没见到,这个娃儿可不一般。”祁老三谄媚地笑着说。
“你说的宝贝呢?”
“在他身上。”
祁老三伸手在柱子身上摸出了荷包,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
李从军眼睛突然一亮,抓起一块飞蝗石仔细地看起来。
祁老三暗笑五哥不识货。
“不是那个,在这。”
他伸手去拿那个纸包,却听见李从军喊道:“别动。”
李从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他看看纸,又看看石头,对祁老三说道:“你来看看,一不一样?”
祁老三看了看,点点头说:“一样,一模一样。”
一个伙计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喊道:“五哥、五哥不好了,好多当兵的……”
管家邓富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失踪月余的小姐。
邓家在附近颇有一些田产,平时都由邓富打理。当时,他带着一个随从正要回城,却看见两个男子在和一个小孩打架。他觉得有趣就停足观看。
小孩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竟然打得两个男子毫无还手之力。他又看见一个瓜皮帽,拍着手在旁边蹦蹦跳跳,声音有点熟。他定晴一看,那不是小姐吗?
他想叫,却害怕绑架小姐的匪人就在附近。他忙叫随从回去叫人。
邓家在附近有一个别院,里面住着三位姨太,还有刘副官带着一个警卫排驻扎在那里守卫,来去时间不会太长。
他自己便留下来暗中跟随。他远远地看见小姐和男孩有说有笑,很亲密的样子,也看见小姐将大奶奶的祖母绿交给了男孩,觉得有些奇快,便想看清楚男孩的样子。
他没想到小姐会发现他,看见小姐向他走来,接着又看见祁老三跟了出来。小姐一出店门,就扶着头往地下倒,他吓坏了,赶紧扶住,背起来就跑。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看见了好多火把,好多兵。
一匹黄骠马撒开四蹄,向他奔来。
“刘副官!快点,是小姐……”,邓富停下来,喘着气。
第十九回 师长邓金楠()
马到眼前,来人不是刘副官,却是老爷邓金楠。
“秋荷、秋荷”,邓金楠跳下马来,却听不见女儿回答。
他接过女儿,却看见女儿闭着双眼。他赶紧摸摸鼻息,鼻息到还均匀。
他心神略定,问道:“咋回事?”
“不晓得,前面可能是家黑店。”
邓富一边擦汗,一边说。
“刘副官,去,一个都不准跑。”邓金楠吼道。
“是!”刘副官正好跑到跟前。他向后面挥了挥手,带着一队人马向小店奔去。
邓金楠把女儿抱起来,跃上马,向别院奔去。
秋荷是邓金楠的夫人夏湘玉所生。湘玉和他是指腹之婚。两人成亲之时,邓家已经中落,可夏家仍是临县大户。他一介武夫,丈人没有嫌弃他,湘玉也很守妇道,从未对他失过礼敬。时逢乱世,也正是在丈人和夫人的下,他才拉起了队伍,而且官越做越大,成了一方诸侯。
他和湘玉的矛盾是因为娶姨太。湘玉生了秋荷之后,也许是因为两人经常分离,也许是她身体出了问题,总之湘玉便一直再无所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他当团长的时候,他娶了二姨太。二姨太很争气,很快就生了个小子。但他却发现,娶姨太这种事,就像抽大烟会上瘾的。后来,当旅长的时候,他又娶了三姨太、四姨太。娶四姨太的时候,湘玉带着秋荷回了临县,只留给他三个字:“没良心”。
他邓金楠是有良心的!虽然他娶了三个姨太太,但从来没有过谁能动摇湘玉的地位,哪个姨太敢说湘玉的坏话,那是一定要挨打的。他本来是想亲去临县把湘玉请回来,但是战事又起,一耽搁就是半年。等他回来,湘玉竟然死了。秋荷回到花城就不太跟他说话,好像是他害了湘玉。女娃儿长得越来越像湘玉,不但相貌像,神情也像。整天锁个眉头,就知道看书写字。也像她妈一样,会画画写诗,在花城都是有名气的,给他这个武夫添了不少光彩,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提过亲。
秋荷喜欢自己在街巷散步,看看天、看看地,不喜欢下人跟随。那一天,远远跟着她的吴妈看见几个大汉用麻袋装了她去。他急的带着手下找遍了花城。曾经也有手下在这里在那里发现了贼踪,甚至还交了火,但却始终没有秋荷的下落。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这个女儿了。
他曾安慰自己,他还有其他的儿子和女儿。但他骗不了自己,他嘴巴上不说,但他知道湘玉已经成了他永远的痛。秋荷是他和湘玉唯一的骨血,没有人能够代替。失去了秋荷,湘玉就真的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他不能失去秋荷,他觉得自己很难再承受旧伤加新痛。
姨太太们不识趣,她们假装着心疼,却不忘落井下石。
二姨太对他说:“大小姐就是不肯听话,喊她出门多带点人,她就是不带,这下好了,可怎么办嘛?”
“她就是不肯缠足,要是缠了足,就不会到处去跑嘛?”三姨太说。
“她就是脾气大,喊她要这样,她就偏要那样……”
四姨太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