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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勾了勾嘴角:“多谢你的提醒,不过如果这里关闭城门,让这些百姓们绕城而走,若是真的敌骑来袭,那这些人就危险了,我即使让他们走,也会带人出城在城外列阵,以阻来敌的。”
慕容南摇了摇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明明是一个铁血战士,哪来这么多妇人之仁,为了保护这几千毫无用处的老弱妇孺,就要让几百名战士冒生命的危险,太不值得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在我看来,每一个生命都是重要的,没什么高下之分,战士是一条命,百姓也是一条命,如果作为军人,怕死不去保护自己的同胞,那还配穿这身军装吗?我们的军粮,饷钱,不就是这些你嘴里说的毫无用处的百姓们给的吗?”
慕容南一咬牙,突然急停下了战马,他这一下停得很快,差点让后面的人撞了上来,幸亏后面的骑手骑术高超,猛拉缰绳,让战马往边上一个小跳,才没有撞上慕容南。
那骑手一脸惊讶,正待开口,慕容南一挥手,用鲜卑语说道:“你们先行,遇敌就列阵,等我们来。”
刘裕叹了口气,身边的骑兵如风一般地掠过他和慕容南,很快,就只剩他们两个人拖在后面了。
逃难的百姓也都已经消失在寿春方向的烟尘之中,这里是绝对的空旷了,驰道之上,两人两马,相对而视,慕容南冷冷地说道:“刘裕,你是在教训我吗?”
刘裕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很多事上,我们的观点不可能一致,但这不影响我们是朋友,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会在你面前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慕容南冷笑道:“可笑,太可笑了。刘裕,我告诉你,这天底之下,从来是弱肉强食,在草原之上,狼吃羊就是生存法则,无论是人还是兽,要想存活下去,就得让自己不断地变强,保护自己,征服别人,如果你的心肠这么软,总是想保护那些弱者,只会让你失败,明白吗?”
刘裕正色道:“我并不这样想,人的能力有高下,但上天让每个人都能从事自己擅长的事。不是每个人都适当去当战士,总得有人务农,经商,当官,为吏,而作为战士,就是保护一个国家,保护其他的人去做他们该做的事。”
说到这里,刘裕顿了顿:“就象我们从军,不再种田,不再纺布,那我们吃穿从何而来?就是你说的这些弱者弄出来的,我们不保护这些人,那谁来给我们种田织衣呢?”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铁面之后的眼中,光芒闪闪:“如果你没能力保护这些弱者呢?刘裕,不要总以为自己是战神,可以刀枪不入,你仍然是凡人,仍然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这回来的真是秦国大军,你能保护这些人吗?弱者就得有当弱者的觉悟,当他们的国家,军队保护不了他们时,他们只能给人掳掠为奴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也许你们鲜卑人是这样,但我们汉人不会,只要我有一口气,也会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人。慕容南,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这不是军令,这趟任务你已经完成,随时可以带着你的兄弟离开。”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本正经说瞎话()
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什么意思,是在赶我走吗?”
刘裕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傻,把你赶走了我一个人去面对敌友难分的这些氐人吗?但是慕容南,我刘裕永远不会扔下自己的兄弟,不会扔下自己的同胞,在老虎部队入试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这点。”
慕容南侧过了脸,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这傻瓜,这种脾气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如果是你的家人,你的兄弟,你不离不弃,甚至赔上性命也可以理解,但这些百姓跟你有何关系?值得你为之付出生命吗?”
刘裕坚定地点了点头:“作为军人,吃着百姓们的税粮,他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保家卫国,流血牺牲,这是军人的本份,如果他们有难,我连出手都不干,还叫什么保家卫国呢?”
慕容南咬了咬牙:“但愿你是对的。好了,刘裕,我们也该走了,你的话,我以后会好好想想的,就算意见不同,我也不会扔下你不管。”
他说着,长啸一声,策马而去,刘裕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二人这样一前一后,全速奔驰,官道两边的树影飞快地向他们的身后倒去,二人没有再说话,很快,转过了前面的一个树林的弯,沿着河道折向了东北处,穿过了一道小丘,眼前豁然开朗,本方的二百多骑面前,正横着一片骑兵,身着皮甲,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有骑槊,有狼牙棒,还有不少人引弓搭箭,列成了骑阵,而中军的一面大旗,则打着一个大大的“杨”字。
刘裕与慕容南对视一眼,驰到了阵前,与对方相隔三里左右,刘裕的嘴角勾了勾,他没有戴上面当,转头对慕容南问道:“这是哪族的骑兵?”
刘裕对北方五胡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上次君川之战打的是匈奴骑兵,其他各族的除了当陪练的鲜卑人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即使是鲜卑人,也没有在北府这里穿上本族的服饰,对面的这支骑兵,除了甲胄基本上统一齐全外,列阵的方式,军制看起来都跟以前见过的有所不同,知道必是胡骑无疑,但具体是哪族,并不清楚,这才有了刘裕向慕容南的提问。
慕容南点了点头,笑道:“你看,他们的前阵骑兵有皮甲护身,也不少骑槊,而中军大旗之下的中军骑兵,更是有些铁甲,在北方各族之中,只有苻坚本族的氐人,才会有这样精良的装备,上次你见的匈奴人,有皮甲就不错了,甚至不少人直接穿着布袍就上阵,这是因为苻坚对于其他诸胡还是有所防范,不配备精甲的原因。”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这些是氐族骑兵了?那他们应该是最忠于苻坚的人马了,为何会这样过来?”
慕容南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按说氐人打仗,是以部落的形式出动的,骑兵之后,会跟着本方的部落和大营,以为补给,但这些骑兵却全是精壮男子,看起来象是单独的边军,我也不知道他们想来做什么。还有,现在淮北还在你们晋国手上,这些人能穿越淮北,一路过来,总感觉有些不同寻常,要么是淮北的守将放了他们进来,不然即使他们自己轻骑穿插,也不可能不要部落不要补给。”
刘裕点了点头:“不错,上次俱难突袭广陵,是因为整个淮北在他们手中,即使是骑兵,来这两淮之地,失了补给也不能坚持作战,更不用说看他们这样,没有攻城器械,是无法攻克象寿春这样的坚城的,慕容兄弟,我现在去找对面的主将问话,我不通氐语,你能帮我翻译吗?”
慕容南勾了勾嘴角:“这不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二人商议既定,双双驰马而出,两个军士打起一面无图案的白色旗帜,以示和谈,紧紧地跟在二人身后,而对面的军阵也很快在中央分出了一条通道,同样是三四骑打着和旗而出。
刘裕在平原的中央策马而立,他看清楚了对面出阵的人,为首的则是一个年逾四旬,满脸大胡子的壮汉,身披铁甲,头戴钢盔,上面则装饰着鲜艳的羽毛,一看便知是敌军的主将,头人之类的人物,这点即使他穿着普通的衣物,从他那炯炯的双眼和一股强大的气场,都能看得出来。
此人驰到刘裕的面前,用熟练的汉语说道:“来者何人?”
刘裕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氐人一向是以汉化程度高而著称,又是多年在中原,作为头领人物,会汉语并不奇怪,这倒也省了慕容南的翻译了,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等是大晋将士,你们是秦军吗?”
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刘裕,大概他也没有料到,晋军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威武雄壮的猛士,他摇了摇头,说道:“一个月前,我们还是秦军,但现在不是了。我叫杨秋,是仇池氐人的大首领,你们是何人?寿春的守将徐元喜将军在哪里?”
刘裕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不是秦军了?这么说,你们是从伪秦叛逃,投奔我们大晋来了?”
杨秋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你们是徐将军的部下吗?”
刘裕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就是徐元喜,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杨秋不信地说道:“你就是徐元喜?这不可能!一城之主将,怎么会跟你一样年轻?我不信一个二十余岁的小伙子,就是徐元喜!”
刘裕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大晋有秘药,名叫五石散,长年服之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呢,你看我就二十多岁,其实我早已年过四十了。若我不是徐元喜,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骑兵护卫呢?”
杨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五石散他确实听说过,而且南方晋军一向缺马,即使是大将的将军卫队,也不过百余骑左右,这回看此人虽然身着皮甲,但身后的骑士们个个装备不错,而且一看就是骑术高超,也还真的是只有大将的配备呢。
第三百四十章 氐人怨气总爆发()
想到这里,杨秋哈哈一笑:“请恕我有眼不识徐将军。不过徐将军,你的军队为什么不打旗号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本将今天本是带亲兵巡视四乡,又不是准备打仗,你们来得太突然,本将就直接过来了,不过,寿春城中的兵马已经接到了本将的命令,很快就会赶到,杨首领,你现在可以回答本将的问题了,为何叛秦来此!”
杨秋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也许徐将军已经听说了,苻坚野心勃勃,想要攻灭晋国,所以在国内十丁抽一,大举南下。”
刘裕点了点头:“此事我大晋尽人皆知,秦国百万大军已经集结,看你们的这架式,应该也是百万大军中的一部吧。”
杨秋咬了咬牙:“是的,你看到的这两千余骑,就是我们部落的所有成年男丁,有件事情可能徐将军不知道,对于汉人,羌人,匈奴人,鲜卑人,苻坚是十丁抽一,但对于我们氐人,可是得尽户出丁。”
刘裕心中一动,与慕容南对视一眼,转头看向了杨秋:“尽户出丁?这不太可能吧,又不是灭你们氐秦之战,何至于此?”
杨秋叹了口气:“因为氐族人少,苻坚虽然嘴上说宽容大度,但内心也是信不过其他各族的,所以他需要本族兵马尽量多,以监视其他各族胡人汉人。我们氐人一共就一百多万,要监控七八十万的异族兵马,怎么着也得有个二十多万才行,再说了,苻坚这回想灭大晋,也怕其他的异族胡人出工不出力,他是准备用氐人来打这仗。”
慕容南冷笑道:“此贼舍得用本族人马打?那万一输了,只怕他的江山不保。”
杨秋咬了咬牙:“这些不是我们考虑的事了,我只知道,苻坚要我们尽户出丁,我们部落所有的男丁都在这里,而且他要我们作先锋来攻打大晋,上次君川之战,我们都知道晋军有很强的战斗力,这是逼我们杨氏一族,断子绝孙啊。”
刘裕突然开口道:“你们是仇池的氐人部落,为什么这么快就到这里了?而且按说你们应该出现在西川才对,怎么会来两淮?”
杨秋勾了勾嘴角,说道:“我们虽然也是氐人,但与苻坚并不是一个部落,他们苻氏部落在三国和前晋时期,就已经迁入中原了,而我们杨氏,则是世居仇池,自成一方势力。到了苻坚的时候,已传百余年,只可惜内部纷争,宗族相杀,这才会势力衰弱,给苻坚找到机会,趁机消灭。而我们杨氏一族,也给他强行迁进了中原,他怕我们谋反,于是把我们一族的男丁全部编入军队,安置在中原,豫州一带。”
慕容南点了点头:“仇池杨氏我知道,在氐人中以善战而著称,而你杨秋大首领之名,我也听说过,不过,既然你们给苻坚控制了,家人子女都在他的手中,这样公然叛逃,就不怕你们的妻儿子女受罚吗?”
杨秋咬了咬牙,说道:“苻坚毕竟自命仁义,只要我们不参加晋军,在战场上与他为敌,他应该也不至于对我们的家人下死手。而且,我们都知道,苻坚要我们为先锋,就是要我们送死,这样既削弱了晋军,也除掉了内部的威胁。”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们是氐人,是他可以依赖的本族核心力量,他为什么要削弱你们?这点解释不通啊。”
杨秋叹了口气:“徐将军有所不知啊,苻坚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氐人,我们氐人看他更象是个汉人。”
刘裕笑道:“苻坚一向自命仁义,用汉人王猛治国,所行国策也多是消除夷夏之分,看着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