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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为了把冲刺的速度加到最大,把身上的负担减掉最轻,不少军士甚至一边在跑,一边在卸着身上的铁甲,洛涧东岸,几乎是一瞬之间,就堆上了几百副明晃晃的精钢铁甲,在这月光与火光的照耀之下,明亮如月,而上千名或着铁甲,或穿单衣,甚至不乏赤膊的汉子,如下饺子一般,纷纷跃入这齐膝深的洛涧水中,吼叫着向对岸冲来。
王显的声音有些发抖:“这,这些是人吗?不要命了?梁将军,自古只有丢盔弃甲地逃跑,可从没见过,没见过这种丢盔卸甲地进攻啊。他们是来拼命的,我们,我们要不要再增派人手?”
梁成的眉头自从刘裕开始散阵突击,直过涧水时,就已经越来越紧地锁在一起了,这会儿更是随着王显的话,成了一个川字,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你说的对,王刺史,这伙晋军可是不要命的悍徒,给我传令,前方弩阵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射击,压制敌军的冲击速度,他们现在卸了甲,没了防护,就是再勇猛,也不敢硬冲正面的,只要能把他们压制在河滩上,我们就能胜。还有,让骑兵准备,万一敌军大军相继,给我反冲击,河对岸可以放,但过了河这里,来多少给我杀多少!”
河东岸,刘牢之冷冷地看着前方的火石炼狱之中,三三两两的伤兵,被同伴们拖了回来,而一到安全地区,那些拖回伤员的军士们,便脱盔卸甲,抄起兵器,义无反顾地投向了前方的火海之中,战场之上,此起彼伏地响着:“跟着寄奴哥冲啊,跟着寄奴哥冲啊!”
孙无终长长地叹了口气:“想不到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刘裕居然能以一人之力,让军心复振,冲过了那洛涧,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刘敬宣哈哈一笑:“我知道他一定行的,终叔,父帅,我早就说过寄奴一定可以的。”
刘牢之突然厉声道:“够了,这还在打仗,用得着这样夸赞一个小兵吗?所有部队准备!”
孙恩的眼中一亮,站起了身:“是要总攻了吗?”
刘牢之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等刘裕把对面的敌军弩阵打垮了再冲。”
刘敬宣的脸色一变,急道:“父帅,不行啊,现在对面的战士多数没有铁甲,如何面对敌军强弩?好不容易才有一块滩头阵地,再不派兵支援,寄奴怕是要全军覆没啊!”
刘牢之的眼中冷芒一闪:“他若真的是传说中的天命之人,就不会死,一个兵也不许再向前,擂鼓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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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寄奴临阵御千军()
飞石轰鸣,火光冲天,炬石划过天际的弧线,一道一道,撕碎了整个夜空,洛涧东侧的岸上,一个一个地弹坑,随着这些炬石的撞击,已经遍布了整个河滩,不停地有些石块,击中那些给北府军士们脱下的甲盔,把这些精钢打造的重装铠甲,砸得四处飞溅。
而在不远处的涧水之中,雾气茫茫,却是随着这些落地的火光,依稀见到成千上百的人影,影影绰绰,飞快地淌过这齐膝深的涧水,冲到河岸的另一端,然后纷纷散开,找到那些河边的草丛之中隐蔽,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刘裕静静地伏在一处河边的岩石之下,一双冷厉的眼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情况,三千余秦军弩手,已经在这宽约三里的正面完全展开,布下了雁行之阵,前方是一列大盾手护卫,而成雁行阵列,向着两边斜向伸展的弩手,则是紧紧地收在大盾之后,手中的弩矢已经上弦,千余根寒光闪闪的三棱矢头,正对着前方百步之外的河滩之上,但凡有敌军起身,便是几发精准的弩矢点射,中者立仆!
“呜”地一声,一道飞矢破空的声音钻进了刘裕的耳中,紧跟着是一声倒地的声音,刘裕的眉头一皱,看向了后面十余步处,一个刚刚倒下的壮士:“黎民,是你吗?”
来人微微地哼了一声,边上的一个粗浑的声音说道:“寄奴,我是长民,是我弟弟黎民中了矢。”
刘裕点了点头,沉声道:“是诸葛兄弟啊,你们是在无忌的队里吧,怎么也到后面了?”
何无忌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寄奴,大家刚才都听你的话,扔掉盔甲冲了过来,幸亏有你的指挥,要不然只怕大伙儿一半都要折在东岸啦。”
檀凭之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寄奴哥,大伙儿都服你,还是你有办法,现在你也别再纠结什么军职了,咱们三幢弟兄,全给打散了,现在没有建制,就象在君川的时候,你来指挥我们好了。”
刘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寄奴,现在跟后方的联系中断了,咱们先头三个幢没有统一的指挥,你来吧,现在我们大多数只有武器没有甲胄,敌军弩手在前面布阵,怎么办?”
刘裕咬了咬牙,转身一看后方,飞石仍然满天飞舞,但多是落在涧水东面,在这种很宽的战场之上,精准度很差的飞石,扔出去的距离可能能差上百步,所以后方的飞石车手只敢把轰击的位置大体设定在河东岸,而河西岸有本方的队形,因此几乎没有石头落下,只是那三千人的弩阵,让人望而生畏。
至于洛涧的东岸,这会儿鼓声大作,杀声震天,却是从那密林里再也没有一兵一卒冲出,显然,即使是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在第一批抢滩部队没有占据稳定的滩头区域,为后方大军打开一条通道之前,刘牢之也不会再派军支援了。
刘裕念及于此,心中主意已定,大吼道:“全都能听到吗?”
上千个嗓子顿时吼了起来:“寄奴哥,听你的!”
一阵疯狂的弩矢攒射,对着刘裕刚才喊话的位置就飞了过来,在地上插满了上百枝弩矢,可是刘裕的声音,却从二十多步外响了起来:“身着铁甲者,全部上前,去敌百步。”
刘裕的话,用京口话喊出,方言口音很重,只有以京口人为主的北府士兵能听得懂,而几百步外的秦军士卒,却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王咏的身边,一个副将低声道:“将军,要不要找些懂汉话的南蛮子过来听听这厮叫了些什么?他好像是在下令指挥啊。”
王咏摇了摇头:“我也懂点汉话,但这人喊的象是吴地土语,听不清楚,不管他,反正这些人都把甲胄扔在河对岸了,就算穿在身上,我也不信他们可以挡住我军的弩矢攻击,传令后方投石车继续给我砸对岸,不要让他们的援军攻过来,咱们就用弩矢压制,过会儿调弓箭手过来,吊射射死他们!”
刘裕的身边,这会儿已经聚焦起了两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北府军士,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飞豹幢里的那些老相识,老弟兄,几乎个个都是重甲在身,檀凭之,魏咏之,魏顺之,何无忌,刘毅,刘粹,赵毅,向靖,虞丘进,诸葛长民,诸葛黎民等人,聚在一起,连精钢甲叶都是互相反光,熠熠生辉了。
刘裕咬着牙,目光从一张张坚毅而充满期盼的脸上扫过:“各位,承蒙大家信得过,临时推举我刘裕在这时候带领大家,这是信任,也是责任!”
“现在的战场态势,已经很清楚了,敌军有备而来,前有弩阵,后是涧水,火石飞天,强弩在前,退一步可谓粉身碎骨,进一步也是刀山火海,大部分的兄弟没有盔甲,赤膊上阵,只会给他们射成刺猬,于是无补,所以,现在我们的打法只有一个,就是所有重装战士,列阵而前,一举打垮面前这三千弩兵!为后面的兄弟,为全军的弟兄,杀开一条血路!”
所有人的脸色一变,何无忌失声道:“寄奴,你疯了吗?我们才二百多重装战士,他们可是足有三千强弩,在这个距离,我们连盾牌都没有,就算身穿重甲,也会伤亡惨重啊!”
刘毅也是眉头一皱:“是啊,要是大家一起冲上去,毕竟有千把人,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刘裕厉声道:“我们要的不是杀出血路,而是把这些敌军全部打垮!追着败军去逆冲他们的大营,现在所有身着重甲的,只有我们这些人,其他人身无甲胄,起来就是个死,还怎么拼命?”
刘毅沉声道:“寄奴,大伙儿信你,不是要跟着你送命的!”
刘裕冷冷地拉下了脸上的面当,虎目之中,精芒一闪:“跟我来,就能死中求生,铁甲汉子们,持弩,密集阵,踏步出击!”8)
第四百九十一章 铁甲杀神震敌胆()
??〃??0b!?|e?^L=?A?????)N?o1??q?5?2P;?J?ksuR?{V?6?????裕的这声暴喝,如同平地响了个炸雷,刘裕一跃而起,百炼宿铁刀那鲜红的刀缨,在刀柄之上如火焰般地飞扬,而他那如山岳般伟岸的身躯,则巍然屹立,双重精钢铠甲,随着他的气功运行,导致的肌肉一阵贲张,而一片响动,一张三连发的旋臂步兵弩,则被背在刘裕的背后,三根寒光四射的矢芒,与他那全身锃亮的铁甲一样,交相辉映。r
何无忌咬了咬牙,紧跟着从地上弹了起来,与刘裕一样,肩并肩,持长刀而前,剩余的众人,纷纷拔身而起,恶鬼面当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闪出森寒夺魄的光芒,百余步之外看着这一批无声无息,全身重甲,如同鬼魂一般的重甲军士,让秦军的那些弩手们一个个心生惧意,连持弩的手也开始微微地发抖了。r
地上只剩下了刘毅,赵毅,刘粹,刘藩和诸葛长民三兄弟,还有跟着他们的三十多名弟兄,他们面面相觑,眼中光芒闪闪,还在犹豫之中,诸葛长民看向了刘毅,眼巴巴地问道:“希乐哥,现在怎么办?要跟着刘寄奴上吗?”r
诸葛黎民咬了咬牙:“拼了,不上的话,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会给人看不起。”r
他说着,正要一跃起身,却给诸葛长民按住,他厉声道:“老二(诸葛黎民排行第二),你疯了吗?这时候上,不是送死是什么?”r
刘毅看着稳步向前的这两百余人的小方阵,喃喃地说道:“也许,刘寄奴是对的,虽然无盾,但我们双重重甲在身,再鼓硬气功护体,也不是防不住箭矢。”r
说话之间,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对面的弩阵之中,奔出四五百名弩手,对着刘裕等人,就是一阵弩矢攒射,不少人的铠甲之上,顿时就插满了两三寸长的弩矢,一些闷哼之声响起,可是几乎无人倒下,这个坚定而沉稳的方阵,继续如墙般地推进,与敌阵的距离,反倒是近了二十步左右。r
檀凭之的声音狂野地响起:“敌距,八十步!”r
刘裕的声音冰冷而镇静,没有一丝感情:“铁甲老虎,向前,向前,向前!”r
一阵粗浑的“呼呼呼呼”之声响过,甲叶撞击的声音在整个河岸间响起,诸葛长民睁大了眼睛,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刘裕怎么不下令持弩反射回去?”r
刘毅双眼一亮,哈哈笑道:“明白了,我明白了,刘寄奴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这都能想得到!”r
诸葛长民楞楞地看着刘毅:“又怎么了?他想到什么了?”r
刘毅笑着一指对面的秦军阵列,又是六七百名弓弩手飞奔而出,对着那透明闪亮的军阵,就是一阵胡乱的攒射,然后飞也似地奔回了本方的盾牌之后,而随着这阵射击,刘裕等人的身上又多出了几枝到十余枝不等的弩矢,一线的十余名重甲军士无力地仆地,但多是腿脚之处中箭,一边咬牙拔箭,一边试图复起,但整个军阵,仍然一往无前地坚定向前,没有丝毫的减速。r
刘毅正色道:“现在岸上有薄雾,能见的距离很短,我军这样强攻,敌军不明就里,弓箭手最怕的就是跟人近身格斗,如果不能把我们射倒在河滩之上,只怕近敌五十步内,他们的士气就要崩溃了。”r
他顺手一指刘裕,这会儿手中的百炼宿铁刀一阵接一阵的刀花飞舞,却是只护着自己的面门与头顶一线,而其他人也是如法炮制,跟着挥舞长刀,护住头面要害之处,至于身体的肩,胸等处,则插了不少弓弩箭矢,如猬刺一般林立,却是连点血也没有冒出。r
刘毅笑道:“这就是寄奴的厉害之处了,双重铁甲,本来在百步之内难挡敌军的强弩,但他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列密集甲阵而上,尽管只有二百多人,但足以整列推进,敌军不知我军后排情况,以为千军万马,心里就慌了,这些弩兵们,心中恐惧,手上的力道连平时的一半都使不出来,拉不了满弦,一开始百步左右或许能开四石弩,到八十步时大约只能开三石了,现在这里快到六十步了,怕是连二石弩都开不动,这样的弩力,是射不穿我军铁甲的!”r
诸葛长民哈哈一笑:“还真是跟希乐哥说的一样呢,刘寄奴不仅武艺了得,更是深知士卒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