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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建康城的南门前,两人抬头看着那高大巍峨的城墙,尽管前日阅兵献俘大会时,他们就是从这里出发的,但当时刘裕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保持队形,让天下百姓尽睹这北府军威上面,对于这建康城,倒是没太仔细观察,只是今天,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终于可以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端详一番,这座大晋的都城了。
刘穆之看着身边的刘裕,笑道:“怎么,觉得这建康城跟我们京口比,如何?”
刘裕咽了一泡口水:“这怎么好比呢。京口毕竟是乡下,而建康可是国都啊,你看,这城墙,足有三丈高,可是我见过的最高最厚的城墙了啊。”
说到这里,他又一指城外,那足有两三丈宽的护城河,笑道:“这护城河水,比寿春的都要宽上几倍,你看,只这一个南门上,就有二十四道浮桥,真的是大城市的气象啊。”
刘穆之点了点头:“这不是普通的护城河,这叫朱雀航,又叫大航,朝廷的重要公告,还有大案中诛杀的乱臣贼子,敌国将帅,首级都会悬在这里,以扬国威,震慑霄小。前一阵那苻融的首级,可就在城门口挂了十几天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可惜那时候我们还在广陵驻扎,没有看到这一盛况,想必建康城的百姓将士,看到这敌国大帅的首级悬挂于此,心情会无比地激动吧。”
刘穆之笑道:“那是自然,自大晋开国以来,对于北方胡虏,那可是屡战屡败,一退再退,数次北伐,都是中途而废,从未有过淝水这样痛快淋漓的大胜。更没有过阵斩敌将的壮举,寄奴,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刘裕微微一笑:“只可惜没把苻坚也斩于阵中,要不然,破国擒君,那真的可以一举北伐,收复失地了。”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杀了苻坚,也未必有北伐的机会,要想北伐,一得北方乱,二得大晋内部至少得达成共识,现在看来,这后一点比前一条更困难。算了,不想这些,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寄奴,进城吧。”
刘裕点了点头,看到城门那里,出入城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很多身形壮硕的汉子,明显都是和自己一样,便装入城的北府军士,不少人都腰间鼓鼓囊囊,看来是把刚领的赏钱都带上了,准备在京城里好好地潇洒一番呢。
不过也得益于这些北府大兵们,这两天大量地入城,所以守城的军士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不然,以刘裕这样魁梧壮硕,远异常人的身形,只怕早就会给守城的军士们拦下,多加盘问一番了,而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公开,那只怕就要惨遭大量京城百姓的围观,今天啥事也做不成了。
也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刘裕和刘穆之就通过了城门,步入城内,一条水道,在城中流淌,正是那传说中的秦淮河,沿河两岸,五步一柳,春风拂起,枝条飘扬,配合着河两边不少商铺中,传出的脂粉香气,真是暖风香得游人醉,完全是一副与京口相异的繁华气象。
刘裕边走边叹,刘穆之倒是神色如常,笑道:“怎么了,寄奴,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大城市,有什么感想?”
刘裕勾了勾嘴角:“我越走,越庆幸自己当年从军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么好的城市,这么繁华的地方,我汉家千年的文化与传承,若是被那胡虏秦军侵战,可就全没了。我是看过了寿春城的样子,也就沦陷了不到一个月,就给破坏得面目全非,还有那些两淮的城市,大抵如此,能亲手保下这样好的城市,以前吃苦受累,可都是值了。”
刘穆之哈哈一笑:“怎么,看到这样的好地方,舍不得走了吗?只要你开口,玄帅和谢家一定会给你在京中谋个差事,留在这里的。”
刘裕摇了摇头:“那倒算了,建康虽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与这里的香风酒气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咱京口那土坷啦和洋河酒的味道。对了,胖子,这建康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但我去看看呗。”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说道:“咱们现在在的地方,是城南,朱雀航乃是引秦淮河水构成的护城河,而我们身边的这条河,就是秦淮河了,现在是白天,一到夜里,这河中就会飘过无数的画舫,就是小船,而绝色的歌伎,则会在这些画舫之上,吹拉弹唱,而河岸之上的文人雅士们,则会争相出价,价高者则可以上舫,与那美人共渡春宵。”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居然还能这样,他们城里人真会玩。在咱京口城里的那几个窑子,怎么就学不到呢?”
刘穆之笑道:“咱京口人实在呗,做这皮肉生意也就跟下馆子吃饭喝酒一样,明码实价,直来直往。”
刘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你个死胖子对这行当这么清楚,难不成,以前你小子来这里时,也背着你家娘子,偷香窃玉不成?”
刘穆之的胖脸一红,佯怒道:“熟归熟,你刘寄奴要是造我的谣我一样跟你断交啊。再说,你看我穷成这样,有钱去喝花酒么?那一夜可得几百钱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 金陵一绝臭豆腐()
刘裕吐了吐舌头:“我滴个乖乖隆里咚,这是开青楼还是开山寨啊,直接抢钱啊,看来这等销金窟,非我等所能想象,还是算了,再说,我对这些妓院青楼也没兴趣,那么,除了这画舫,还有啥好玩的地方?”
刘穆之笑了笑,刚要开口,突然鼻子抽了抽,空气中飘过了一阵臭呼呼的味道,刘裕也不免为之眉头一皱,而刘穆之却是手舞足蹈,向着臭味来源的方向就奔了过去:“没错,就是这个味儿啊!”
刘裕跟在了刘穆之的身后,只见他那胖大的身形,在人潮之中,左一拱,又一挤,伴随着那身上浓烈的汗味,让不少行人,尤其是妇人们都为之掩鼻,居然就这样给他生生挤出了一条道儿,一直到了一处地方,足足围了好几圈人,刘穆之这才停了下来,再次拱出了一条通道,挤到了前方。
刘裕跟着往前一走,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只见一口脸盆大的油锅之中,正热气腾腾,油花儿星子直往上冒,锅下架着一个小炉,炉子只留了一个风箱,倒象是打铁高炉,几个壮汉子挥汗如雨,在拉着那个风箱,炉上的火苗,随着这些汉子的动作,一跳一跳,烧得那铁锅的锅底,一片赤红,热浪在一丈之外都是扑面而来,让人满脸滚烫,不自觉地要后退一点。
刘裕倒是不畏这烈风扑面,在战阵之上,这种感觉他已经很熟悉了,他勾了勾嘴角,上前两步,这回看得真切,正是因为这炉子里的火力旺盛,才让铁锅之中的油沸腾滚起,而油锅后的一个厨子模样的中年人,不停地从一边的一个小桶之中,捞出几块黑漆麻污的东西,丢进这油锅之中,很快,这些东西就会翻上油面,再入众人眼中时,已经变得一片焦黄,那臭味,正是这些黑漆麻污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但变成一片焦黄时,臭味倒是少了很多,甚至有一丝奇怪的香味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看着这一锅油炸食品,奇道:“此乃何物,能吃吗?”
那个埋头炸着这些小方块的中年厨子,头也不抬,笑道:“一看就是外地人,没见过咱金陵一绝,炸臭豆腐干啊。如果这东西不能吃,咱们又何必在这里摆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排队买呢?”
刘穆之哈哈一笑,上前两步,对刘裕说道:“寄奴啊,你的疑问,就跟我两年多前初来时,一模一样啊,当时我也不相信,这么臭的东西还能吃,可是吃过后才知道,这完全就是人间绝味啊。李大叔,你还认识我吧。”
那个中年厨子抬起头,看了刘穆之几眼,眉头一皱,略一沉思,笑道:“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三年前来我这里的那个布衣胖子嘛,好像姓刘,京口人,对不对?”
刘穆之讶道:“李大叔你还记得我呀,太神奇了啊。”
李大叔笑道:“当然记得,且不说你这人很胖,身形远异常人,就说那天你看着我在这里炸臭干,足足看了三个时辰都不舍得走,后来我还送了你一盘,你吃的那个开心啊,再过十年我都会记得!”
刘裕哈哈一笑,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好你个死胖子,蹭吃蹭喝居然蹭到京城来了,你可把咱京口的人都给丢光啦。”
刘穆之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没蹭吃蹭喝,我那叫,我那叫品鉴,嗯,品鉴建康城中的各路美食!”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看向了那个李大叔,说道:“这臭豆腐干是油炸豆腐吗?我也跑过不少地方了,象寿春城的八公山豆腐没少吃过,但这么做豆腐的,还是第一次见,大叔,能给我来几块尝尝吗?”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摸出了几个大钱,放到了一边小案上的一个铜盒里,那里已经有不少铜钱了,李大叔摇了摇头,直接从铜盒里捞出了那几个大钱,递还给了刘裕:“小伙子,你的这个钱,我不收。”
刘裕的脸色一变:“为什么?这钱有什么问题吗?”
李大叔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们能在这里继续做生意,就是因为你们的保护,小伙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北府军的人,这个胖兄弟,三年前就是为了北府军来建康城里公干了,当时他在这里看着我炸臭干,咱们聊了半天,不瞒各位,当时他说谢家正在组建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保我大晋,我还以为他是在吹牛呢,结果,我才是狗眼看人低啊。”
说到这里,李大叔看向了刘裕:“阅兵献俘的时候,我见过你,你就是走在北府军最排头的那个,那个每战先登,杀敌数百的勇士刘裕刘寄奴,对吧。”
一边的人群响起了一阵骚动,就连拉风箱的那几个汉子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不少人在惊讶地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认出来,是刘裕啊!”
“真的是他吗?那个号称第一北府军勇士的刘寄奴?!”
“没错没错,就是他,我看那身形怎么有点眼熟,你说这英雄好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就算没穿盔甲,也是这么威风凛凛啊。”
“刘裕,好样的,北府军,威武!”
很多人都开始围向了刘裕,后面没见过或者没看清楚刘裕的人,更是上赶着要挤向前方,街上有人也在大声叫道:“快来快来,看刘裕啊,北府军的刘裕,号称第一勇士的那个刘寄奴,就在这里啊。”
场面开始变得混乱,本就拥护的街道上,一片尖叫之声,不少姑娘都在尖叫道:“刘裕,刘裕在哪里,让我们见见啊!”
刘裕的脸色一变,以他的经验判断,若是在战场之上,他几乎可以说是让敌人给围住了,他很清楚,这些为他而疯狂的建康百姓,也会围得他今天一事无成,想到这里,他连忙向着那个李大叔一抱拳:“李大叔,你的臭豆腐干,我们改天再来吃,多谢好意,后会有期!”
PS:臭豆腐并非在这个时代能做出的美食,这里为了剧情需要把后世明清时才出现的油炸臭豆腐写入了本章之中,以增加趣味可读性。
第六百一十五章 评书惊心如杀阵()
刘裕说着,猛地一拉刘穆之的手,大叫道:“胖子,快走!”而随着他的话音,刘裕的人已经飞出去了四五步之远,连带着刘穆之手中的小碗,一下子因为这股大力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四分五裂。
刘穆之刚刚拿起一个小碗,还在碗里配着调料呢,给刘裕这么一拉,二百多斤重的肥大身躯,如同一个布袋一样,直飞了起来,向着人群还没合拢的一角奔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臭豆腐啊!”
李大叔睁圆了眼睛,他的声音从刘裕的身后随风而来:“刘裕,刘裕,你的钱,你的钱还没拿哪!”
刘裕这样拉着刘穆之,穿街过巷,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三四里路,直到空气中除了刘穆之身上的汗味,连一点臭豆腐的香气或者臭味都闻不到了,刘裕才停下了脚步,刘穆之弯下了腰,开始往地上呕起酸水来,一边呕,一边没好气地说:“寄,寄奴,你,你小子,小子,是要,要我命吗?我,我是读,读书人,可,可没,没你这,这么,能,能,能……”
他连说了三个能,却是说不下去了,刘裕笑着抚着他的背,说道:“能跑,知道了。我说你这死胖子怎么越来越不中用了?以前跟咱投军的时候,还跟我在山林里练过十几天的跑步,也没这么不堪啊。”
刘穆之终于呕完了,直起了腰,气喘吁吁地看着刘裕:“你小子,你小子不知道吗?这些年,你,你天天这样出操跑步,比以前,以前跑的那可是快得多,而我,我天天是当参军,处理公文,、哪象你这样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