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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兵力,毕其功于一役,才有胜的可能,慕容永之前远赴草原,当时我以为是跟独孤部和拓跋窟咄联合,想绕道北方草原回关东,但现在看来,他也是作了两手准备,可能本身抽走骑兵,就是一种示弱,诱苻丕来攻。毕竟远出草原,哪有占据并州来的安全,再说几十万部众,要想经过河套,恐怕刘卫辰也不会答应。”
“苻丕之前一直忍住不出手,应该是听了王永的话,这个王永是王猛之子,幽州刺史,不远万里地来投奔了苻丕,虽然没有其父的才能,但这些基本的兵法原理,还是看的很清楚的,而且他有个儿子,年龄虽小,但是我亲眼见识过,很厉害,连我去草原时的身份,都给这小子看出来了,这人恐怕有王猛的才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弄过来。”
檀凭之吃惊地张大了嘴:“一个小孩子也能看出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呢?”
刘裕叹了口气:“若不是亲自经历过,我也不会信的,但就是这么神奇,所以,苻丕能忍住这一两年,没有主动攻击西燕军团,肯定是来自于王永,或者是张蚝这些宿将的苦谏。但我听说现在张蚝已经病重,不久于人世,王永毕竟是文官,在军中的影响力不足,那些在关东的前秦旧部,没有见识过西燕军的厉害,如果慕容永略施小计,作出一些部众离散的假象,苻丕只怕是压制不住军中的主战派。而且现在苻登在陇右一带屡败姚苌,声势隐有凌驾于苻丕这个皇帝之上的趋势,若是苻丕按兵不动,会给视为懦夫,这个皇帝,也未必能干得下去了。”
魏咏之点了点头:“听寄奴这样一分析,苻丕是非打这一仗不可了,而且是必败无疑,如果他能留点守军在晋阳,是不是在兵败之后起码能守个并州呢?这苻丕别的本事可能不行,但守城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刘裕笑了起来:“我和诸君打赌,苻丕一定会亲自挂帅出征,而且,若是输了,他一定不会逃回晋阳,要么战死在沙场,要么只会学他的弟弟苻宏,逃往大晋。”
孟龙符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裕:“这又是为何呢?”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因为他害怕苻纂,胜过对慕容永的恐惧。苻坚对天下人仁义,可就是没处理好宗室内斗的这个问题,这大概也是胡人国运,不得长久的原因吧。我想,现在的王永和张蚝,一定在作最后的努力,阻止苻丕的冲动,但是结局,却是无法改变了,一旦慕容永消灭苻丕,吞并并州,那洛阳就会成为他可以直接攻击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打的地方,我们的洛阳之行,得加快了。各位兄弟,有人愿意和我刘裕一起动身的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道规第一个站起了身:“大哥,这回带弟弟一起走。”
檀凭之哈哈一笑:“寄奴,这回别再扔下咱们了啊,同去同去。”
几乎所有人都跟着站起身,高举起拳头,如同在战场上举起了长槊:“寄奴哥,同去同去!”
刘裕环视四周,眼中光芒闪闪,闪电一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和充满了期待的脸,这一刻,他的感觉如同多年前君川之战时,跟兄弟们初上战阵时的那种既期待又有些不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样子,他沉声道:“诸位,你们可要想好了,这次出战,朝廷没有封赏,我们也没有名份,甚至战胜之后也没有什么奖赏,我们注定会被埋没于尘埃和角落里,除了洛阳的军民,只怕大晋也没有几个知道我们的奋战。:
“但是,我相信作为一个纯粹的军人,死生都可以置之度外,更不用说这些身外之物了。洛阳,是我们大晋的故都,是我们上次北伐时用鲜血和汗水夺回的中原重镇,就这样失去,对不起所有人,所以这一次,我们不图名,不图利,只图无愧于心,那些世家大族说我们北府军只贪财,才会输掉邺城之战,这一次,我们就要让他们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北府军的汉子,图的是什么!那就是四个字,保家卫国!”
一个声音低沉的响起:“刘裕,我不是北府军的汉子,也不是一个军人,但是我就认你这个人,大晋的什么世家,将门,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在京口,在这里,有一个叫刘裕的汉子,值得我一生追随,生死与共。”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八尺多长的汉子,体壮如牛,一身短打扮,掩饰不住铁块子一样的肌肉,坐在人群的后面,看着刘裕的眼神,尽是崇拜之色。
刘裕哈哈一笑:“大壮兄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说着,指着此人对所有人说道:“这位姓蒯名恩,绰号大壮,中原人士,后来流落草原,是我这一年来结识的新朋友。大壮,你要去洛阳,桃花妹子同意吗?”
蒯恩咧嘴一笑,缺了颗门牙的大嘴透风直入:“俺家婆娘说,跟着寄奴哥混,刀山火海里走,不活出个人样,不许回家!”
刘裕走到了蒯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壮,同去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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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望师出征师不回()
晋阳城外,人喧马嘶,战士们的口号声,被氐语和汉语来回反复地喊着,配合着以剑击顿,步槊挥舞,战靴踏地的声音,可谓震天动地,气势十足,而苻丕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向天一遍遍地念叨着誓词,祈求着祖先的神灵和前天王苻坚的英灵护佑,助前秦大军,旗开得胜,消灭叛贼慕容永,尽诛鲜卑丑奴。
随着这些祷告一句句地念出,战士们的欢呼之声也是不绝于耳,而这一股股的声浪,传到了城头,在一片狂热的气势里,却没有人注意到,城墙的一个角落里,几个形单影只的人,却是愁眉深锁,叹息不已。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被两个强壮的家丁搀扶着,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的皱纹,已经让脸上的三道以上长长的刀痕,都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了,此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额上缠着厚厚的药带,几乎在这震天的声浪中,站也站不安稳了,可不正是前秦最后的名将,曾经勇冠三军的前禁卫军大将张蚝吗?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被病魔和岁月折磨得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老人了,谁还能想象得到,这么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垂死病人,竟然会是以前纵横天下的勇将呢?
王永一身将袍大铠,站在张蚝的身边,一脸的歉意:“张将军,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阻止陛下出兵,这一次,只怕我会跟随陛下一起,走完这最后一程,你我也应该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张蚝长叹一声,一阵剧烈的咳嗽,花白的胡子上多出几点鲜艳的血花,他摇了摇头:“应该怪我才是,现在这老弱残躯,已经控制不住军队了,竟然让苻纂这厮在军中散布谣言,引得军中众将群情激愤,想要出兵平阳。若非如此,陛下何至于被迫亲征呢。”
王永身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摇了摇头:“真正逼陛下出兵的,不是苻纂,而是苻登。这一次,不管有没有苻纂的鼓动,陛下都会打的。”
王永的面色一沉:“镇恶,休得胡言,这里不是你可以发表意见的时候。”
张蚝摇了摇头:“学明(王永的字),别这样说,镇恶的才能,连录公大人都赞不绝口,这几年也多亏了这位小友的多条妙计,大秦才能勉强撑住危局,有今天之局面。他现在的判断,还是准确的,谁也没有料到苻登,杨定居然可以在陇右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反击姚苌,大有恢复关中之势,而作为皇帝的陛下,如果缩在并州,面对杀父灭国的仇敌,一战之勇都没有,也确实说不过去了。”
说到这里,张蚝叹了口气:“若是陛下能带镇恶在身边,就象先天王重用王录公一样,又岂会兵败?”
王镇恶叹了口气:“就算是大父大人重生,这一仗也必败无疑。秦军在野战中无法与鲜卑铁骑正面对抗,坚守固城是唯一的取胜之道,慕容永这贼人诡计多端,连先天王都不是其对手,更不用说陛下了。本来如果陛下能听从我的意见,弃守霍州峡谷,放西燕军走太行东去河北,让两贼相争,才是长治久安之法,可是陛下终于还是放不下面子,不行此计,终至今天。”
王永的眉头一皱:“这点我倒不同意你的意见了,若是放西燕铁骑通过霍州峡谷,慕容永老奸巨滑,未必就肯东出太行与慕容垂争锋,到时候转而攻击我们,我们既失险要,又有大量的田地可供其掳掠,安得不败?”
王镇恶摇了摇头:“慕容永对西燕军的控制才是他最大的软肋,西燕不过是一群被迁入关中的前燕鲜卑遗民,乱世起兵也只是为了复仇而已,大仇得报之后,人心思归,连慕容冲这个身份高贵的西燕之主,都因为不肯东归而被部下所杀,更不用说慕容永这个身份低微的远亲疏宗了。如果他敢逆部下的意愿行事,不出一个月,就会给手下攻杀。”
“晋南毕竟还有平原,土地物产虽然不丰,也够供应大军呆个一两年,而晋中平原,表里山河,大片的田地集中于汾河,晋水边上,只要坚壁清野,象守邺城一样地抢收外面的谷子,然后在秋冬季节放开霍州峡谷,诱西燕北上,一旦他们全军开拔离开晋南平原,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守城撑个一年半载没有问题,到时候慕容永只能被迫东进,我军只要断其归路,就可以让二贼内斗,并州可从此无忧,趁着二贼内战,我们完全可以出手消灭盘踞黄河两岸的翟氏丁零,到时候南结东晋,西攻羌贼,与苻登会师,大秦复兴,指日可待!”
张蚝叹了口气:“计是好计,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换了十年前,老夫身强力壮,在军中也有影响力的时候,你提这计,我当全力说服诸将支持,可是现在,我已经老了,苻纂自关中来投,手下壮士三千多,加上其宗室身份,连陛下都忌惮其三分,他一天到晚说为先天王报仇,这话无法反驳,唉。”
王镇恶冷笑道:“他若真的对先天王忠义,又怎么会坐视先天王困守长安而死呢,该他尽忠的时候不出兵,先天王去世后却跑来夺权,若不是苻登在陇右屡次胜利,深得人心,他知道自己无法与之争锋,只怕他也早就会去陇右或者岭北割据自立了。”
王永咬了咬牙:“早知道应该建议陛下离开并州,渡河入关中,与苻登联手夹击姚苌,夺回关中才是,镇恶,都怪为父不听你言,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为父只想知道,这战若是不利,还有没有可能退回来保住晋阳?”
王镇恶摇了摇头:“苻纂野心勃勃,他全力促成此战,一定不会给陛下留有机会,大人如果能最后建言陛下,请告诉他,若不能成功,千万别回晋阳,否则必会遭苻纂毒手。”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君临盛乐意气扬()
王永点了点头,沉声道:“这点我一定会告诉陛下的,不过,如果不回晋阳,还能去哪里?去关中投奔苻登和杨定如何?”
王镇恶摇了摇头:“关中也不可去,且不说这二位很难战胜姚苌这个老贼,就算成功,苻登和杨定跟苻纂是一路货色,坐视先天王败死后才起兵,若要保一条命,只有南投大晋,他们肯收留前太子苻宏,也会收留陛下的,但陛下切不可再以天子自居,自去帝号,方可保一命。大人,您也请多珍重。”
王永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他的话远远地随风传来:“张将军,镇恶就拜托给你了,若有败讯传来,还希望你能安排他逃命。后会无期!”
张蚝的眼中泪光闪闪,对着王永远去的背景,艰难地拱起了手:“学明,后会无期!”
王镇恶闭上了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张将军,我家大人素来忠义,只怕这回不会再继续逃离了,我想带着几个兄弟,早作逃难的准备,希望您能给我通关文书。至于您,最好也跟我一起上路回东晋吧,留在这里,必遭不测!”
张蚝吃力地摇了摇头:“贤侄,你可能是忘了,这晋阳城,就是我张蚝起家之地,当年我在这里,效力于义父,因为与他的爱妾偷情被撞破,羞愤之下自宫,一生无子嗣不近女色,后来义父降了天王,我也随之为天王效力,人生就是如此地神奇,到了我晚年的时候,却又回到了幼小起家之地,这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张蚝能叶落归根。我已经垂垂老矣,风烛残年,即使逃得一命,又有何意义?若是上天真的不佑大秦,我也当在此殉国,以报义父,天王的恩情。”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可是贤侄你不一样,你才华出众,年轻有为,将来若遇明主,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你的大父大人,当年曾经说过,说你一定可以振兴王家,现在看来,这个预言能够实现,所以,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