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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他们不会让天师道成事,所以借着出兵洛阳,去清洗天师道在中原的势力,是王忱必须做的事。”
卞范之咬了咬牙:“那是王忱的事,对主公又有何好处呢?趁机拿下并州,取得北伐大功,才是您应该做的,且不谈跟王忱的高下之分,就说让他过来分功,也不是好的选择。”
桓玄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没有官身嘛,所以需要王忱的帮助,再说北方胡虏凶悍,就算慕容永新败,我们想要一口气吞下并州,也非易事,万一失利,就把责任推到王忱和朱序的身上便是。”
殷仲文笑道:“主公实在是高明啊,只是那刘裕,当如何处置呢?”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跟刘裕的恩怨这么多年,所谓君子无恩不报,无怨不报,也该是时候了,一切,等我见过了王忱,再作决定。”
正说话音,一个肌肉发达,壮如熊罴的大汉,披甲而至,此人满脸横肉,面相凶狠,走路带着一阵风,即使是十步之远,也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力,让人极不舒服,却正是桓玄的那个堂侄,荆州猛将桓石虔之子桓振,勇力冠绝荆州,武勇不减乃父。
可是桓玄却很不喜欢他的这个侄子,因为在他的身上,多少能看到刘裕的影子,那几乎已经成了他一生的恶梦,至今午夜梦回之时,仍然会是一身的冷汗,咬牙切齿,连带着看着这个同样高大魁梧的桓振,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桓玄冷冷地说道:“何事如此匆忙?”
桓振行礼道:“荆州王刺史,已经带着少量护卫,亲至南阳,就在城外。”
桓玄的脸色一变,他是前天给王忱报信的,没想到两天时间,这个丑鬼就奔来了,其焦急之心,昭然若揭,他连忙转头对着身边众人说道:“快,快带上苻丕的首级,还有那些重要的俘虏,咱们去迎接王刺史大驾。”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官袍在身,神色冷峻的王忱,骑在马上,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身布衣的桓玄,面带微笑,捧着手中的一个木匣,王忱勾了勾嘴角,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平静,说道:“桓玄,你可知罪?”
桓玄摇了摇头:“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王忱的眼中冷芒一闪:“你还知道自己是个草民啊?!草民就应该守草民的本份,私调军队,占据州郡,这是造反之举,如此大罪,你没点数吗?”
桓玄微微一笑:“位卑未敢忘忧国啊,苻秦伪逆南犯,西燕虎狼紧随,家国危急,草民虽无官身,但有一腔报国热血,于是到了弘农,陕郡的郭,冯二位将军处,参谋划策而已,现在大功告成,贼首伏诛,草民正要献首给王刺史呢,若不是中原情况有变,草民也不敢麻烦刺史大人亲来南阳一趟。”
王忱冷笑道:“伶牙利齿,好口才,桓玄,你说你一个草民,没有官身,却可以让堂堂两个朝廷将军,一方镇守听你的话,这是功,还是罪呢?”
桓玄淡然道:“一如王刺史和尊兄当年,也无官身,却可以在会稽王面前出谋划策,策划国事,今天不也成为封疆大吏,一方主宰吗?草民仰慕王刺史已久,今天之举,不过是效仿大人当年的旧事而已。”
王忱的脸色一变,怒容上脸,恶狠狠地直瞪桓玄,桓玄在那里面带微笑,捧着手中的木匣,神色如常,久久,王忱才慢慢地转露笑容:“不愧是桓温的儿子,果然厉害,好吧,那就让本官见识一下,你这回取得的功劳好了。”
桓玄笑着把木匣放到了地上,打开了盖子,只见一个满是血污的首级,展现在了王忱的面前,辫发索头,双眼圆睁,满脸尽是不甘,可不正是那自立为君的前秦皇帝苻丕吗?
一旁被军士们押着跪在地上的几百名前秦的宗室,贵族,将校这些高级俘虏们,看到苻丕的首级,无不伤心欲绝,放声大哭,而两个小孩子,正是苻丕的两个儿子,都还不到十岁,更是哭得在地上打滚,几乎要晕过去了。
可是晋军这边,却是一片欢呼之声响起,所有的将士们,全都以剑击盾,以槊顿地,踏着军靴,高声喊道:“灭胡,灭胡,灭胡!”
王忱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苻丕,他是怎么死的?我大晋有过赏格,凡斩杀伪逆苻丕者,赏钱百万,赐爵县男。”
桓玄面不改色,说道:“苻丕是被草民亲手斩杀的,在场将士,皆可为证。”
话音刚落,在一边的晋朝军将的人群之中,一个壮硕的身形,奋力地排开众人,冲到了前面,双眼圆睁,几乎要瞪出血来,指着桓玄大骂道:“桓玄,当日全军将士都亲眼看到是我斩杀的苻丕,今天当着王刺史的面,你居然要抢功?!”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上下其手夺人功()
桓玄的眼皮跳了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丹凤眼,卧蚕眉,长须飘飘的大汉,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若不是此人脸皮发黑,真的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关公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了,但桓玄仍然干咳了一下:“胡军校,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斩杀的是一个苻丕的替身而已,可并不是他本人,可即使如此,事后论功的时候也给你按斩杀敌军大将的功劳计算了,今天当着王刺史的面,可不要乱说话啊。”
此人正是世代将门,有神射手之称的荆州名将胡藩,刘裕当年来中原时,也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他看着桓玄,厉声道:“桓世子,你爹当年在世时就定立的咱们荆州军规,第三条就是不能在战场上夺人军功,抢人战绩,可你是怎么做的呢?这一战你一直在后面指挥,根本没有冲锋陷阵,这苻丕的首级,怎么可能是你斩杀的?我杀的人我认识,明明就是此人,怎么会是个替身?就连这个脑袋上缺的一只耳朵,都是给我一箭射掉的,他这才负痛落马,岂会是他人?!”
王忱顺声看去,果然,这个首级的左耳,残缺不全,似是给生生拉扯碎的,而不是给利刃刀剑一刀切下。王忱虽然也不习战事,但是从小还是经过了一些武艺的训练,一看便知,确实如胡藩所言,是给一箭射掉了耳朵。
王忱点了点头:“不管是荆州军法还是大晋军律,这夺人战功都是违反军纪的行为,桓世子,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胡藩抢道:“末将乃是南阳太宗鲁宗之帐下副将,由基军军主,胡藩是也。”
王忱笑了起来:“原来是有神箭手之称的胡藩,令尊在世之时,与我也有些交往,想不到治书御史的儿子,竟然会是如此猛将,现在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猛士开拓四方,可别让朝廷失望啊。”
胡藩用力地点了点头:“自当为国效力,不过,我的功劳和苦战,也要得到承认才是,不然,只会让将士心冷。”
王忱看向了桓玄:“桓世子,你跟胡军主是不是有些误会?最好能解开,不要留什么芥蒂,未来的朝廷,还需要你们能戮力同心,共创大业呢。”
桓玄微微一笑:“当时击杀苻丕的时候,很多人在场,战场上是千军万马,一片混乱,苻丕逃命的时候也不会把大旗一直带在身边,胡军主追杀的是苻丕的替身,没看到我手刃苻丕本人,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苻丕的卫士长杨秋,可是被我当场俘虏了,有他为证,自然一切水落石出。”
他说着,做了个手势,一个手脚都戴着重重锁链的高大战俘,从人群中被两个护卫架了过来,重重地推倒在地,他一下子就扑到了苻丕的首级边上,号啕大哭起来:“陛下,陛下,是臣护卫不力,没保护好您啊!”
胡藩哈哈一笑:“杨秋就是给我亲手抓住的,桓玄,这可是你自己找人证人,别后悔。”
王忱点了点头,对着杨秋说道:“你能听得懂汉话不?”
那杨秋擦干了眼泪,站起了身,用汉语回道:“我听得懂,也会说。你们晋人一向自命仁义,现在陛下已经身故,我们也被俘虏,请你们网开一面,放过我们,至少,不要为难那些无辜的女人和孩子。”
王忱冷冷地说道:“这要看你是不是说实话了。我是荆州刺史,你没有直接跟我说话的资格,哪位上来负责询问?”
殷仲文一下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向着王忱拱手道:“王刺史,下官乃是荆州别驾,推案断狱乃是份内之事,既然您有此命令,那就由下官来询问这个杨秋吧。”
王忱微微一笑:“原来是殷别驾,你的大名天下皆知,由你来问,自是最好不过,你开始吧。”
殷仲文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杨秋的面前:“杨秋,你是何人,在伪秦居何职务,当时在战场上,你身在何处?”
杨秋沉声道:“我叫杨秋,仇池人士,世代受秦王大恩,陛下,哦,不,应该是先帝了,先帝登位以来,我一向担任他的卫队长,在这次战场之上,我也一直护卫在他左右,他战死的时候,我就在身边,若不是中箭落马,无力行动,我一定会用这条命来捍卫他的。”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伤心之事,又是一阵眼泪长流。
殷仲文摸着自己唇上的一抹小胡子,说道:“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两人,你可认识?”
杨秋点了点头:“当然认得。当时在战场上我都见过。”
殷仲文笑着走到了胡藩的身前,把手往下一摆,指着胡藩的腰部位置,大咧咧地说道:“这位,姓胡名藩,豫章人士,他的祖父和父亲在我大晋当官,但都不是太大,而他本人,幼年父母双亡,无权无势,从军之后,靠着一些战功,也到了军主的位置,管着一千多人,算是个中层军官吧,应该与你的地位相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就象是在介绍一个奴仆一般。
胡藩对着殷仲文怒目而视:“殷别驾,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仲文微微一笑:“胡军主,咱们这得按规定,先表明各人身份嘛,你看升堂断案,不也得把原告被告先介绍一番嘛。”
胡藩恨恨地瞪了殷仲文一眼,却是无话可说,殷仲文走到了桓玄的身边,把手抬得高高地,语气也变得恭敬而崇拜起来:“而这位,则是我们大晋的名臣,南郡公桓温的世子,桓玄是也,桓公你应该听说过吧,三次北伐中原,功高盖世,长年为大晋镇守这荆州,门生故吏遍天下,受到无比的尊敬,而这位桓世子,就是他在生前指定的世子,还要我们这些荆州旧人,以后都要象尊敬他一样地尊敬桓世子,桓世子年轻有为,这次截击苻丕,就是他亲自领军打的仗。现在,你们都成了阶下囚,是死是活,就要靠我们大晋的高门贵族们的一句话。好了,杨卫队长,你现在老实回答我,当时在战场上,是谁杀的苻丕,俘虏的你?!”
杨秋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道:“杀先帝,虏我者,桓世子是也!”。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忠良悍将愤然去()
胡藩气得一声怪吼,上前一把揪住了杨秋的衣领:“你这家伙,看清楚我的脸,当时是谁在战场上饶了你一命,是谁?!”
杨秋闭上了眼睛:“我只知道,杀我先帝的人,就是以后能再饶我们这些人性命的人,这个人,就是眼前的桓世子!胡军主,对不住了。”
胡藩把杨秋重重地往地上一扔,抽出佩剑,直指殷仲文:“姓殷的,你这样诱导人的供词,就不怕良心不安吗?这样光天化日夺人军功,还有王法吗?!”
殷仲文吓得往桓玄的背后就钻,桓玄淡然道:“胡军主,你既然想跟我谈军法,那现在你抽刃公然威胁朝廷命官,按军法,该当如何呢?!”
桓玄的话音未落,两个熊罴一样勇武的大将,就已经抽刀立于桓玄的身前,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更是把胡藩围了起来,这二名大将正是当年护卫桓玄的两大悍将,吴甫之和皇甫敷,现在,二人已经成为荆州可以独领一军,镇守一方的中高级将官了,但是在桓玄面前,仍然是有主仆高下之分的,一看桓玄危险,也连忙抢上。
皇甫敷与胡藩一向交好,在战场上也是过命的交情,他的眉头紧锁,说道:“道序(胡藩的字),别冲动,别乱来,凡事好商量。”
胡藩的双眼血红,握着刀的手,在发着抖,血性男儿,视荣誉重于生命,给人这样当众抢功,跟给人夺妻杀父也没啥区别了,他一咬牙,把刀架在脖子上,心一横,就准备自刎当场。
桓玄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胡藩,你可想好了,你这一死,别人会怎么看你?!”
胡藩厉声道:“桓玄,你夺人军功,毁人清白,我宁为玉碎,也不与你共立于世,今天死在这里,就是证明你夺我军功之事!世人自有论断。”
桓玄哈哈一笑:“是吗?我既然可以让杨秋说出是我杀了苻丕,自然也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