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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那许多?来多少,咱们吃得下多少,就怕他来得少,不够吃!怎么,元绍你怕了?”甘宁笑道。
“儿子才怕了呢!”裴元绍骂咧咧的道。
“好了,别闹了!传令下去,准备作战!”
……
乌累若鞮很郁闷。
就在今天,乌累若鞮突然接到了来自代县的消息,一为求援,二来,请求拨发粮草。乌累若鞮不敢耽搁,很快的就派出了所能派出的船只,打算走水路,尽快的支援代县。
“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无比的鼓声,陡然传来。
站在船头上心神不安的乌累若鞮,以及其麾下的大将将领,都下意识的被这鼓声吸引,飞快向着滹沱河下游望去。
却见那二十艘战船越来越近,借着秋日里的偏东风,鼓满船帆,飞速而来,转眼间就到了百丈之外,船上人形都看的清清楚楚。二十艘战船,几乎每一艘战船之上都有百十人,当先那艘战船之上,一员水军大将傲立船头,船上旗帜之上,书着一个大大的“甘”字!稍后的一条船上,则是插着“裴”字的旗帜。
“……?……?!”对于对手的名姓,乌累若鞮还真不知道是谁。即便是有那两面旗帜在,可先不说他认识不认识姓甘的或是姓裴的,至少,韩非军中的他不认识,唯一看旗号能日认识的,估计也就一个韩非了。
“迎敌!”乌累若鞮乍然一惊,望着眼前大上一号的船只,可等再看清了数量,一颗心这才放进了原处。才二十条船,两千来人,能有什么作为?就以今日这一仗,岂不是送到嘴边的食物,白检的功劳?
至于汉人水军……
可有人听说过,北方有水军的?充其量是水贼罢了!
“杀!”
乌累若鞮的命令方下, 一声爆喝,足足二十艘战船之上,近两千士卒也是同时呼喝,登时之间,杀声震天,竟好似有千军万马,从水中奔腾而来一般。
“哼,南人倒是好算计,不过,也太小看我乌累若鞮了!区区两千士卒,也想要在此劫杀我近四千大军么?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低沉的声音,自乌累若鞮有些狰狞的口中发出。
乌累若鞮手下水军的士卒,足足有近四千人,而敌军手上的水军,却是只有两千余人,乌累若鞮的军队数量达到了敌军水军的近两倍,这样的数量优势之下,再加上乌累若鞮一直心中冥冥信奉着北方没有水军,可以说,一身必胜的把握。
汉末三国,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只不过……
在乌累若鞮看来,甘宁率领着这两千士卒乘船而来,想要冲击自己这近四千的士卒,无异于痴人说梦!
况且,乌累若鞮的船只,小则小矣,但皆不住数量多啊,足足一百六十条,八倍的数量,水中作战,船只碰撞,比的就是船只的大小、速度、坚硬程度。区区二十艘战船,绝对不可能冲开一百六十艘船的!
更何况,乌累若鞮根本不懂水战,他所依仗的,无非是以多欺少,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足够了。
非但乌累若鞮认为汉人水军这是在自取灭亡,就是乌累若鞮帐下那些大小将领,也都不看好敌军一行。乌累若鞮不屑的高声喝道:“调动船只,将这些南人给我围住,莫让这二十艘战船走掉一艘!今日,我乌累若鞮便要用这两千士卒,来告诉那韩非小儿,我匈奴不可请惹!”
“父亲大人,我军士卒只是会简单的操作船只,真战斗起来,调转很是不便。即便能够调转,若是敌军要逃,我军船只怕也是难以追击……”乌累若鞮身旁的儿子伊伐于虑鞮上前两步,低声对乌累若鞮说道。
“怕个什么?我军在上游,顺溜而下,还怕抓不住区区二十艘敌船?传我命令,准备迎战!”乌累若鞮不以为然的哼道。他倒是不怕敌人逃跑,无论逃跑与否,对于他来说,只是对上方的一个交代罢了,怎么都是功劳,这年头,保住自己才是真的!
“将军,还是要提防敌军火攻。我军船只的密度太大,万一敌军行火攻之计,怕是大大的不妙。”乌累若鞮身边的一名偏将沉声向乌累若鞮说道:“属下曾听闻那韩非小儿擅火攻,一把火烧了南人董卓两万大军。”
火攻?
听到这人之言,乌累若鞮以及乌累若鞮身后的众人都是微微一惊,下意识向对面敌船看去。对于火攻,乌累若鞮并不陌生,至少听说过。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虽然不懂水战,但最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乌累若鞮知道,一般施火攻的一方,所选的都是上游的位置,而敌军,现在却是处于下游,这……
“火攻……难道是火箭么?不对,火箭射程,比寻常弓箭还要低一些,不等这两千兵卒到达火箭射程,我军箭矢先到,倒是这两千人损失惨重,便是射出火箭,又能耐我何……”乌累若鞮口中喃喃自语。
火箭,因为要包裹燃火之物,其射程,要远远低于普通弓箭!
汉人大军人数太少,怕是不等进入火箭射程,便要先被匈奴军士卒大量射杀,仅剩的那些人即便射出火箭,也无济于事。
火箭,根本行不通,那所说的火攻之计是……
乌累若鞮脑海之中正想着,对面,异变陡升!
甘宁那二十艘船,其中十艘速度陡的慢了下来,和匈奴水军(勉强算是水军吧)维持在弓箭之外,而另外十艘,则是速度不减,依旧向匈奴军一百六十艘船冲去。
“放箭!”
不用乌累若鞮下达书面命令,船上匈奴军将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放箭。
咻!咻!咻……
一轮箭雨,急速飞出。
箭只飞出,噗噗插入了那十艘船只之上士卒身上,与此同时,那十艘船只也飞速接近着一百六十艘匈奴军船只十余丈。而就是此刻,那船上匈奴军将校猛的脸色一变。
“不对,那十艘船上,不是敌军,而是……草人?”(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匈奴(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韩非率大军攻克了代县的弟二天夜里,一骑黑马避开了韩非军的耳目,逃出了代线,不日,到达了武州,将代县失陷一事,禀告给了匈奴大单于于夫罗。
来人,正是匈奴伪装在汉人中的探子。
听得这名探子将他所知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厅中于夫罗众人尽皆现出惊疑交加的神色。
“狐鹿姑误我大事!狐鹿姑误我大事……”于夫罗面色铁青地恨恨骂道:“本单于特意命人传书与他,勒令他严守城池,不得出城与敌交锋,他竟违逆本单于的命令!此次大败,实是他咎由自取!”
“父亲大人,失却代县之责恐也不尽在狐鹿姑将军!”乌珠留沉思片刻后,出声对于夫罗说道:“属下有些怀疑——大单于的书信或许根本就未曾到得了狐鹿姑将军手中!”
“恩?”车犁讶异的问道:“乌珠留,你为何作此猜想?”
“大单于,诸位可曾注意到,方才哨探适才提及,他在来武州的途中,通往代县的官道上南人军队防守严密之事?以此情形看来,那韩非小儿定然是派遣下的人手,将通往代县的官路给封锁了起来。若是如此,则大单于派往代县的信使极有可能在半路即被截下。故而,属下以为狐鹿姑将军并非刻意违逆大单于命令,而是根本就没有收到大单于的命令。”
“恩……”于夫罗仔细思索了一番,认可了乌珠留的解释。面色稍缓,随即又沉声说道:“即管如此,狐鹿姑也有用兵不慎之责。竟然这般轻易地出城与敌接战,致使代县防守空虚,为那韩非小儿所乘!”
“大单于,狐鹿姑将军毕竟年轻气盛,征战经验阅历不足,遭逢韩非小儿这等战场宿敌,可败并州之虎的存在。难保不被设计。根据目前所知情报,便可推知此次韩非军为了攻我代县,可谓煞费苦心、筹谋缜密。其先是连续几日偷割我代县境内新粮。以此来激怒狐鹿姑将军;又命其下军马截拦官道,阻断代县的信息往来,其后再以明抢粮食这一招来诱使狐鹿姑将军出城接战。可以想见,狐鹿姑将军出城追击之后。当是中了埋伏而致大败。而南人大军必是在换上我军衣甲后,乘夜色诈城、进而袭下了代县!如此连环诡计,确是极难防备!”乌珠留和声劝解于夫罗道。
“乌珠留所言极是在理!况且狐鹿姑如今也是生死未知,大单于就勿需再怪罪他了!”车梨亦出声说道。
“哎……”于夫罗深叹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如今代县失陷,狐鹿姑、乌累若鞮皆生死不明,诸位说说。是否要出兵复夺代县,一血前耻?”
“大单于。此时万万不宜出兵代县!”一个洪亮清悦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议事厅中。话音刚落,一匈奴壮汉满身甲胄风尘仆仆地大步迈入厅中。紧走几步来到于夫罗座前约五步处,这人一撩战袍、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行礼后,朗声说道:“属下屠耆归来,拜见大单于!”
“屠耆?呃…快快请起!”于夫罗愕然中又带着几分欣喜地看着跪拜在座前的屠耆,随即起身离座来到屠耆跟前,亲自将其扶起,“屠耆将军是何时赶回武州的?左云如何了?张燕可是授首?”
“回大单于,目前战事尚于胶着之况,欲胜张燕,却非是一日之功。只是,粮草不济,属下留下部下严守城池后,特回来督办粮草一事。”屠耆回道。
实难想像,督办粮草一事,竟然需要主将亲回,当然,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匈奴粮草本就短缺,如今更是多线用兵,多处用粮之地,粮草调度上,更是一门学问。生怕其他人误事,想到最后,屠耆不得不亲回一趟。
“哎,有劳屠耆将军了!”虽然屠耆没说明回来的原因,但是,于夫罗也是知晓匈奴如今的情况,长叹了一声,道:“我却是做了一件错事啊,如果不是我使人撩拨那韩非小儿,他韩非的报复又怎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累兵累民,未能得到实际的好处不说,却是弄得国库空虚。若是这些年来能够休养生息,我匈奴焉有如今的局面?粮草不足,难怪狐鹿姑他舍不得那区区的粮草!”
“屠耆将军,那韩非小儿夺了代县之后,其必然会对宁武生出窥视之心,可以说,宁武是我武州的屏障,干系重大啊!屠耆将军,你认为,当使何人掌管宁武政务为好?”似是也知道唠叨的多了会事起反作用,于夫罗话音一转,说道。
于夫罗这话说的不错,并没有埋汰了他自己,匈奴本就不如以前的强大,尤其是分裂之后,这里,匈奴还在和张燕交战,又惹了韩非,可以说是相当不智。
只是韩非不大清楚匈奴的内部情况,要不,也不会那般的谨小慎微了。
“启禀大单于,现有乌维掌宁武郡务,乌维文武兼资,当可掌控住宁武之局。不过,乌维毕竟位是威望有些不足,还需大单于另派德才兼备的人前往宁武主持大局!”屠耆恳切地说道。
“恩!”于夫罗面现赞许之色,笑着点头问道:“那么,屠耆将军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乌珠留大人文韬武略俱佳、且在我匈奴上下都是威望极著,乃是往宁武之不二人选。”屠耆朗声推荐乌珠留道。
“大单于,我与屠耆将军所思相同。若得乌珠留大人往宁武,非但是宁武,而且对安抚稳固周边县城也是极为有利的!”车梨出声附和道。
“恩,既如此……”于夫罗沉吟片刻后,举步来到乌珠留身边,沉声说道:“乌珠留,宁武就交托于你了!还请善守。”
“大单于放心!我定然会为大单于守好宁武之地!”乌珠留点了点头,沉稳地说道。
“屠耆将军适才进厅时说我军现今不宜出兵代县、复夺城池、一血前耻,这是何道理?”一旁的军臣表情不善,冷冷地问道。
屠耆亦知军臣对己素怀不满之心,但丝毫不以为意,脸庞上现出自信的淡笑,高声说道:“大单于,屠耆虽尚不知晓具体情形,但据适才进厅时所听到的大单于之语,推测代县已被那韩非小儿袭下,可是如此?”
“不错!这已经是四日前的事了,不过本单于这里也是初得回报!”于夫罗点头说道:“来呀,将代县失陷事宜告之公谨!”
不多时,那探子便将所知一切简洁的与屠耆说了一遍,随即又说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恩,有劳了!”屠耆听罢,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也逐渐冷肃起来。认真思索了一番后,屠耆沉声对于夫罗说道:“大单于,知晓代县失陷的大致经过原由之后,屠耆更加认为此时不宜出兵复夺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