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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心中的想法隐瞒沮授,直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对此事的分析和理解告诉沮授,当然那些历史上的事实却变成了韩非自己的推断了。
沮授怎么说都是汉末三国中排得上号的一流谋士,这时听到韩非的分析之后,整个人眉头紧锁,然后不住拿着案桌上的酒杯在比划,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见到沮授的样子,韩非知道他是正在推演分析,也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
足足一个时辰有多,一直念念有词的沮授忽然“砰”一声猛地拍了跟前的桌案一下,继而厉声大喝道:“好一个袁本初!竟然布此大局谋我冀州?”
韩非听得沮授的话,脸上闪过无限惊喜之sè,显然沮授已经认同了自己的分析,于是探前身子,急问道:“先生怎么样了?”
这时沮授已经不复方才有些神经质的样子,深邃的瞳孔中不时有智慧的亮光隐现。从容淡笑着对韩非说道:“少主,分析得有理,授已经可以断定,这必是袁本初图我冀州之谋!想不到,少主竟有如此谋略,实乃我冀州之福也!”
“先生谬赞了,要不是袁本初在大帐里借故刁难于非,恐怕,非也想不到这一层。”韩非连忙谦逊地说了一声。虽然他明白历史的进程,但是,想了十六年,他也不曾想到具体的该怎么解决,说给沮授,无非是想听听这善谋之士的意见。
他知道,单单这一个问题并不足以让沮授思考如此长时间,之所以会这么久,想来是在思考对策。
“少主,郃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郃绕过桌案,郑重的冲韩非躬身礼道。
“儁乂,你是吾亲兵头领,自是亲近之人,更何况,吾这里也没那许多的规矩,有话旦说无妨。”韩非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似有些不耐烦张郃的多礼。
“是!”想张郃不过是一小小的什长,又何时被人这么重视过?更别说是引为亲近了!一时间,张郃甚至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不过,张郃到底非是一般人,转眼间就将这份心思隐藏,不动声sè的道:“少主,先生,昨rì郃在军中游走,路过潘将军的营帐时,发现潘将军在宴请什么人……”
“什么?!”虽然已是确定后面有人捣鬼,使下yīn谋,但听了张郃这话,韩非、沮授仍是感到怒不可遏,沮授更是急声问道:“那么,儁乂你可是知晓潘将军宴请的又是何人?”
“回先生话,郃虽说不曾进得帐中,但在帐外却也看出些许端倪。”张郃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潘将军帐外,有着一什军卒,看衣甲样式,正是袁绍麾下。而帐中之人的声音也颇是耳熟,如郃不曾听错的话,应该是许子远。”
“许攸?”沮授眉头一挑,恨声道:“原来是他!如此,潘将军糊涂战死,也就不甚奇怪了。袁本初,好个袁本初!”
韩非倒没觉得意外,他早就猜出,这幕后的策划跑不掉那几个人,许攸,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见沮授突然缄口不言,韩非只能苦笑,他知道,这些文士最喜欢的就是卖关子。因此也没有在意,继续追问道:“那么,先生可有破局良策教我?”
沮授神态自若,抚须点头肯定道:“有!”
听到沮授这一个“有”字,韩非心中顿是大定,以沮授这一个级别的谋士,除非对方在综合实力上完全压倒自己,不然单用奇谋要谋算成功并非易事。之前沮授是身在局中,布局之人手段又极为高明,加上潘凤之死严重影响了他的心神,这才让他着了道。
不过韩非相信,就算没有自己提醒,沮授本人应该很快就能堪破此局。只看历史上韩馥手下耿武拒绝引袁绍入冀州就可知,若不是袁绍说降了韩馥谋士荀谌、辛评等人,他要夺冀州也不是这么容易。
困饶了十六年的问题有了答案,韩非的语气也不禁轻快了许多,问道:“先生,策将安出?”
右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沮授慢声说道:“破局之策虽有,但还要看主公态度,不然纵有良策,不得以施行亦是无用。”
听到沮授提到自己那个只懂讨好袁绍,犹如袁家忠心大犬一般的便宜老爸,韩非就感觉到一阵头痛。犹豫道:“先生此话虽有理,但父亲乃是袁家门生,以他和袁家的关系,恐怕……”
韩非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历史的一幕,恍若再一次在眼前重演。
沮授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采,不咸不淡地问道:“那少主又待如何?”
“这个……”被沮授一问,韩非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自己虽然对那个便宜老爸颇为不屑,甚至几次升起过想取而代之的念头。但在这个讲究忠孝的年代,百善孝为先,此事万万不可行,不然的话自己名声恐怕会比rì后的吕布更加臭。
韩非定了定神,淡笑道:“非又能如何?先生所言在理,此事,还需先问过父亲,方好再作决断。”
说完,韩非低着头,为沮授和自己倒了杯热酒。他却没有见到,沮授望着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地意味深长。
。。。
第八章 韩馥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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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公孙瓒居心叵测,处心积虑要谋我冀州,父亲若不早做准备的话,短则一年,多则数年,我冀州危矣!届时,恐怕你我父子就是想求一富家翁,也是为之难也!”
韩馥静静的听着儿子说完,这才抬起头,微微一笑,平静的道:“非儿,如果为父不曾猜错的话,你所说的这些应该是公与分析的吧?”
“呃……”
韩馥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韩非的意料,闻言,不由得就是一呆。本来,为了增加韩馥的危机感,韩非故意夸大其词,把不少处都夸大了数分,为的,就是使这个xìng子有些懦弱的便宜老爹感到害怕。可是,口水都耗干了,怎么到头来,却是这般的平静?
韩馥似乎也是随口一问,没等韩非缓过神来说些什么,就将目光转向了沮授,沉声道:“公与,汝这般分析,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很显然,韩馥根本就没有相信这番言论是韩非自己想出来的,在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中,这个儿子虽说自幼聪颖,一直以来却是好武厌文。再加上韩非是与沮授一同来的,自然而然的,韩馥就联想到这些话是沮授教的。
“主公,方才少主所言,虽有授之推断,但也只是部分而已。也正是少主料到其中的yīn谋并断言背后乃是袁盟主谋划,授方才jǐng觉。”沮授如实的回道。
“哦?”韩馥眉头轻皱,旋即笑道:“非儿能这般想,为父很是欣慰,不过嘛……”
韩馥说着,微微一顿,正声又道:“你也说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并做不得真。袁门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袁盟主更是宽仁亲民,被天下人所赞,似他这般人,又岂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那潘将军之死,父亲又作何解?”见韩馥不信,韩非顿时急道。
“汝深习武艺,今rì更是上得战阵,又岂不知将军难免阵上亡?潘将军之死,为父也是深感悲戚,然两军对阵,意外总是难免,又岂能因与许子远共饮一场,就将罪责推到袁盟主身上?如此草率论断,岂不荒谬?”韩馥斥道。
“可是,父亲……”
韩非还想争辩,却给韩馥挥手打断,只听韩馥又道:“非儿,你这番言论虽说是危言耸听,未免有些杞人忧天,然为父却很是欣慰,至少,这代表着你肯思考。不过,这光思考可是不够,更要联系到实际。你说袁盟主与公孙太守合谋,先不说这只是你与公与的推测,即便真如你二人所想,却又奈我冀州如何?”
说着,韩馥站了起来,慢步走到营帐内悬挂的地图前,指着地图对韩非说道:“非儿,你读过兵法,当知道历来同兵,也无非就是远交近攻,断无越境作战的道理,那样,岂不是将自己的退路交到别人手中?你再来看,北平与我冀州并不接壤,中间还有着幽州广袤的土地,幽州牧刘伯安又岂容公孙瓒携重兵过境?公孙瓒虽疏犷,武才趫猛,超然自逸,矜其威诈,但纵是再强,又如何犯得我冀州?”
“至于袁盟主,则更不可能了。袁盟主他兵力寡弱,时如今,尚是靠我冀州供给的粮草方才得以维持,就像襁褓中的婴孩,一旦断了他的nǎi水,立即就会饿死。非儿,为父知道你在为前番帐中之事恼火,但袁盟主他也是为了严肃军纪,并非有意刁难你我父子。再者,为父我本袁氏故吏,全靠袁家方才得以有今rì,这为人立世,却是不能忘本啊!好了,此事到此打住,你我父子休要再议!”
韩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沮授在一旁拉住,见沮授冲自己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韩非不由心生苦涩。虽然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做好了这个心里准备,但等到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韩非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难道,自己真的要想历史上一般?
要怎么做,才能改变?
“主公,”这时,沮授突然上前说道:“授有一事,却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与有话,旦说无妨。”韩馥点点头,道。
“主公,在邺时,授曾听闻袁本初以‘初平’与‘本初’含意相合,以为此乃灭董平天下之意,于渤海大肆宣扬……”说到这里,沮授小心的抬头,看了眼韩馥,见韩馥眉头皱起,忙接口说道:“不数rì便在河北广为传开,河北官民……”
“河北官民怎地?”韩馥沉声问道。
“回主公,袁门祖上世代布恩,天下家家都受过恩惠,经这么一传,官民大多支持。主公,此将下去,冀州民心,恐怕就……”沮授说到这里,再不多言。
这些,就够了!
很少有人不贪恋权力,韩馥也不例外。如果是别的权力,韩馥倒也罢了,毕竟是袁氏提携之功,可这冀州牧一职,却是董卓任命的,和袁氏全挨不上半点的关系。民心归袁绍如流水,到底他袁绍是冀州牧,还是他韩馥?
一时间,韩馥脸上,yīn晴不定。
韩非欣喜的看了沮授一眼,他万没想到,沮授还留有这么一招后手。当下,连忙趁热打铁,上前说道:“父亲,民心向背,古之大事矣。袁绍此举,已起波澜,若不既早做万全准备,恐冀州官民眼中,再无父亲矣!”
虽然后世人对韩馥的感官很普通,甚至不少人觉得,韩馥引狼入室,是个昏庸老儿(韩馥今已五十),后来更是自杀厕中,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事实上,能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中做到一方诸侯,又岂有那么简单?
不半晌,韩馥的面sè即平静了下来,只听他沉冷着声音道:“传令下去,冀州上下,不得妄自言论,擅自造谣者,严惩不怠!另,命赵浮、程奂二将,讨董之后,严密监视袁绍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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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rì若不是先生,我冀州当真危矣!非代家父,在此拜谢先生。”一回到自己的帐中,韩非忙冲着沮授深深地一礼,真挚地道。
这一礼,韩非却是完全的出自真心。本来,面对固执的父亲,虽说还谈不上什么彻底的绝望,但想要求得一年后的保全,却也是无有着手之处,不想,沮授寥寥的数语,竟使得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这样一来,即便是韩馥再是固执己见,也不得不承认,rì后自己回旋的余地大上了许多。
在韩非看来,沮授数言,堪称起死回生。
“少主,万不可如此!”沮授稍是一愣,忙不迭向旁闪去,口中连连道:“授这也是尽做属下的本分之事,又安敢受少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在先生眼中,此是本分之事,可在非之眼中,先生之言,无疑于活命之言。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活命之恩,非又安能不谢?”韩非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向沮授,又拜了下去。
韩非执意如此,他又是武人,沮授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下,无奈下,也只好生生受了韩非这一礼。
两人落座后,沮授不禁叹息了一声:“只可惜……。哎!”
“先生何故长叹?又可惜什么?”见沮授满面的忧虑之sè,韩非不解的问道。
“授之所叹,冀州从此危矣!”
“父亲不是已经……”韩非有些莫名,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刚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