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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故长叹?又可惜什么?”见沮授满面的忧虑之sè,韩非不解的问道。
“授之所叹,冀州从此危矣!”
“父亲不是已经……”韩非有些莫名,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刚刚平静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连忙道:“先生所指的,莫非是公孙瓒?”
“少主果然想到了。”沮授看向韩非的目光满是欣赏,点了点头,道:“以刘伯安柔弱之脾xìng,又岂能拦下公孙瓒虎狼之军?主公所言,却是大谬也!恐怕,不久之后,幽州将尽落于公孙瓒之手,而主公所倚仗的,也将不复存焉。”
“这……”
不用想,韩非也知道,沮授所说的,很快就会变成现实,历史上,公孙瓒可不就是迅速的夺取了幽州,然后与袁绍联盟,共取冀州。刚才之所以没想起来,实在是制衡了袁绍而兴奋,险险地忘了这茬儿。
不过,韩非此犯虽是心乱,但不片刻就平静了下来,断声说道:“先生勿虑,如今父亲他多少有了jǐng醒,袁绍纵是不死心,想有所作为,也是万难。纵是如先生所言,届时,公孙瓒也是孤军来犯,正所谓,兵来将挡,如今他公孙瓒已失了一算计,我冀州兵广粮足,却也未必就怕了他。”
韩非之所以说的这般肯定,是因为他知道,公孙纵横天下,不将人放在眼中,所倚仗的,无非就是他的白马义从,欺负没有骑兵的冀州军罢了,没有了白马义从,孰胜孰败,还真就未可知。
他更是知道,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然jīng锐,但也不是无敌,还有着完克于它的先登死士……等等,先登死士?
麴义?!
该死,我怎么就将这家伙给忘记了!
“但愿吧……”
虽然韩非说的很是豪迈,但沮授看上去,还不是很乐观。
这时,帐帘突然被挑开,张郃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面sè有些复杂的禀道:“少主,营外来了三人,yù拜见少主。”
“哦?”韩非可不记得,在这里自己还有什么熟人,略是疑惑的问道:“儁乂,可知是何人yù见我?”
“公孙瓒麾下,刘备三兄弟。”张郃点点头,回道。
韩非一愣,他终于明白张郃为什么会面sè复杂了,原来是这三人!
只是,这三人来做什么?
“砰!”
沮授突地一击桌案,恨声骂道:“好一个公孙瓒,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害我冀州之心,当真不死耶!”
。。。
第九章 初会刘关张(上)()
韩非帐内。
亲兵在将酒肉端上来后,就全退了下去,五人围着三条条案拼起的桌子坐下,唯有张郃按剑站在韩非的身后。无论韩非怎么说,张郃就是不肯就坐,只说礼不可废,无奈,韩非也只得由得他去了。
“此番却是怠慢了三位,只无奈非于此地并没什么朋友往来,故尔不曾要求设大帐。狭小蜗居,却是委屈了三位英雄,非只得先干为敬,以为赔罪,还请三位兄长见谅则个!”韩非端起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旋即道:“诸位,请!”
“我三兄弟不请自来,本就冒昧,韩公子此话却是客气了。”刘备微微一笑,与关羽举碗遥敬韩非,同样一饮而尽。
“哈哈,好小子,够爽快!俺张飞最喜欢结交你这般的汉子,这么说,俺老张可就不客气了!”张飞却是大笑着抓过酒碗,饮罢,拿着空了的酒碗凑了过来,拍打着韩非的肩膀,满是自来熟的道:“整个联军,也就你小子和俺老张对眼,其他那些鸟大官,一个个鼻子孔朝天,自诩狗屁的风流文雅,跟那些人喝酒,只会闷着俺。跟你这小子这般大碗喝酒,才叫一个痛快!”
“翼德兄,此言莫不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韩非见张飞这般,也随之彻底放开,哈哈大笑着说道。
张飞微愣,诧异地道:“想不到你小子还习过文呢!”
刘备却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在一旁慢声说道:“三弟休得疯言,想韩公子出身颖川韩家,又怎会不识文章?不过,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句却是甚妙!恕备才疏学浅,并不曾听过此一句的出处,莫非是韩公子本人所作?”
沮授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韩非。
同刘备不同的是,沮授对韩非还算是有点了解,在冀州时,韩馥不只一次的说过,他这个儿子好武厌文,一直引以为遗憾。通过这两rì的接触,沮授也发现,韩非并不喜欢读书,如此,沮授自然不会以为这样的佳句是出自韩非。
可是,自己也不曾听过这样的佳句啊——
难道说,最近又有谁的佳作问世了,自己却不知道?
这句当然不是出自韩非了,乃是出自清朝时期吴璿的《飞龙全传》。
韩非刚要脱口说出,却猛地醒了过来,迎着两双注视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是一变,道:“呃,却是非一时的胡乱之语……”
“妙啊!”还不等韩非话说完,沮授双掌猛地击在一起,急声问道:“少主,酒逢知己千杯少,却不似一孤句,却不知下句为何?”
“这个……”韩非脸sè微红,饶是他脸皮够厚,这般剽窃也不禁脸臊得慌。好在这是在酒桌上,众人也不疑有他。
他娘的,无非就是上辈子说顺了嘴的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这辈子说出来居然被围观了,我……
也罢,索xìng剽窃个彻底!
韩非心一横,顶着臊红的面皮,朗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沮授喃喃念了几遍,双眼越发的明亮,突地站起身,冲着韩非深深一礼,道:“十四字,却道尽了人与人,少主之文才,授佩服!”
“先生这是作甚?”韩非连忙搀起沮授,将之按回座位,又道:“先生大才,非之鄙陋,又安登大雅?这般大礼,却是折杀非也!”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韩非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两rì,虽然沮授对他还算是恭敬,但韩非知道,这完全是看在他那便宜老爸的面子上,要不然,以沮授之才,能不能正眼瞧自己这样一个武夫,都在两说之间,更不要提深一层的交往了。
想不到,剽窃,也有剽窃的好处!
两句十四字,却是将氛围彻底的活跃开来,就连那自打进了营帐一直淡漠的关羽,面对韩非也有了笑模样。
很快,就聊到了今天的斩华雄,张飞大刺刺地道:“韩小子,你把华雄的脑袋往那帐中一扔,那满堂的诸侯啊,全都看傻了,什么刺史啊太守啊将军的,呸!俺看啊,都他娘的是饭桶草包!韩小子,来来来,俺老张再敬你一碗!”
“翼德兄,嘴下留德啊,莫要忘了,家父也是其中的一镇诸侯。”韩非有点小尴尬,对于这个口没遮拦的张飞,他又是喜欢,又是无语。
“哎呀,你看俺……韩小子,俺老张忘记了,无心之言,俺自罚一碗就是了!”说着,不等韩非说什么,一仰脖,一碗酒顿时进了肚子,径自倒满了酒,又道:“韩小子,这罚也罚完了,俺老张这碗敬你!”
“请!”
饮罢,二人放下酒碗,韩非想了想,又道:“非早就听起三位兄长的威名,破黄巾,斩贼首,更是听闻三位桃园结义,生死与共,只是,非有一不解之处,想三位并非同乡,云长兄更是河东人氏,又是缘何诼郡聚首?”
此却是韩非燃起了八卦之心。无论是关羽还是张飞,都是他前世崇拜的对象,对于这两人的生平也是相当的感兴趣,但是,无论是演义还是历史,对三人在黄巾之前的记载,都忒少了,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还是张飞的嘴巴快,听韩非问起,当即就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俺二哥他是早年因犯事逃离家乡至涿郡。至于俺兄弟三人却是在市集上认识的,俺大哥是卖草鞋的,俺二哥是卖绿豆的,至于俺老张,屠猪卖酒,说起来,也是不打不相识……”韩非听得暗暗点头,听张飞这么一说,和老罗所讲的,却是差不得许多。看来,罗贯中有忽悠人的地方,却也并非是完全的架空。
“我兄弟三人出身粗鄙,倒是让韩公子见笑了。”刘备淡淡地道,说着话,目光却一直看着韩非,似是在看韩非的反应。“玄德兄此言非就不明白了,何笑之有?”韩非洒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有道是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真英雄莫问出身,而三位自破黄巾,天下谁人不称一句‘英雄’?在非看来,这天下间,并没有粗鄙之出身,有的也只是粗鄙之人,英雄每多屠狗辈,壮志豪情永不休,想樊哙也是屠猪卖酒,伊尹更是奴隶出身,可谁又能说他们卑贱?”
。。。
第十章 初会刘关张(下)()
张飞猛地一拍桌子,跳起来叫道:“好小子,这话俺老张爱听,比起你小子,袁本初那个口口声声道自己四世三公的家伙,却显得不够大气了!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今rì俺二哥阵前请战,却……”
“三弟,休要胡言!”刘备瞪了口没遮拦的张飞一眼,待张飞悻悻的被关羽拉回了座位后,这才转头对韩非道:“韩公子说笑了,备实不敢当这‘英雄’二字,只余这七尺贱躯,当报国难,只是……”
说着,刘备话音一转,问道:“韩公子如何看这董卓?”
韩非笑道:“玄德兄,你是指董卓祸乱京都呢,还是指董卓这个人?”
“就说说董卓祸乱京都吧。”刘备略是沉吟,道。
韩非看了看刘备,见到他一脸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着什么。从表面上,韩非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从进了营帐起,刘备就是这一脸的微笑,前后根本就没有丁点的改变过,始终给人一种如沐chūn风般的感觉。
不过,韩非防得最深的人,就是刘备!
曹cāo黑,孙权厚,唯有这个刘备,是又厚又黑,韩非才不会相信,两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刘备会特意跑过来看他。有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眼子!
想到这里,韩非谨慎地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好!”一直没有言语的关羽,此刻,忍不住高声赞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做一书生’!”
关羽本就是至忠至义之人,董卓祸乱京都,天子蒙难,他只恨不得早rì杀进洛阳,救驾于苦海,而韩非剽窃的这一首《从军行》,无疑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关羽的赞声,韩非并没有放在心上,很明显,能传千古的佳句,当得一赞,又岂不是很寻常?又岂在乎关羽的一赞?韩非的目光,掠过关羽、张飞,却是落在了刘备的身上。
眼见着,刘备的面皮一阵的放轻松,旋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一瞬,若不是韩非注意着,还真就发现不得。
这货,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不愧是世家子弟,书香门徒,韩公子出口便是文章,如此天才美玉,却弃笔从戎,实乃国之憾事,当真是可惜了,依备之拙见,当以良匠雕琢之,方不负公子天资。”刘备捻着胡须,笑道。
“刘使君所言甚是,以少主之才,不入名门却是实在可惜了。高密康成公与授之祖上有旧,少主若是有此愿,授愿代为引荐之,不知少主意下如何?”沮授也是动容说道。
无论是沮授还是刘备,都不曾读过这首诗,哪怕是听也不曾听过,如此也只能说,这首诗是韩非自己所写,而不是什么抄袭剽窃之作。
而十六岁就能做出如此大气之诗,才华又是怎的一个了得?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这首诗乃是唐时杨炯所作。
韩非自然不想去学什么文,尤其是儒学,毕竟,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真去拜什么师,还不等他学成归来,冀州可就姓袁了!当下,想都不想的摇头,断然道:“多谢先生美意,只是非不想学文,只愿习武,却是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心思。”
沮授却是觉得韩非在文才上更有发展,才十六岁,就能写出如此大气的诗句,此子若是能善加培养,将来必是大汉的栋梁之才。闻言不禁劝道:“为什么一定要习武?今虽有董卓之乱,但天下共伐之,也长久不得,届时,天下已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学文更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名垂青史,不是更能实现少主胸中的抱负吗?”
韩非还是坚决的摇头,道:“非之抱负,乃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匈奴连年犯境,鲜卑未灭、西羌未平,南蛮更是祸乱连绵,先生又怎敢说天下已定?”
“况且,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