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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守,福寿康宁!”
霎时间,原本有些压抑沉闷的气氛在这一刻突然暴发了出来。道路两旁的百姓们纷纷开始喊道:
“小郡守,福寿康宁!”
“小郡守,福寿康宁!”
“小郡守,福寿康宁!”
“小郡守,福寿康宁!”
此时此刻,程潜、马博、尉迟丰谷、王匡等人默默的跟在宇流明的身后。他们静静的注视着前面那一袭青衫的背影,他们当中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此刻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怀有一种深深的敬意!
在百姓的祝福声中,宇流明依旧在默默的向前走着。然而他此刻的内心远没有如他外表所看起来的那般宁静,他觉得胸口的暖流越来越炙热,他觉得眼睛当中有一种干涩的感觉。
就在这时,迎面而来一簇人群。人群当中的人儿穿着各色的民族服饰,花花绿绿的显得有些耀眼夺目。宇流明定睛一看,为首之人竟然是色目嘉族长,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丹木吉、齐泰、思南、思洲等一干部落头领。
宇流明又一次愣在原地:他们不是在会泽县吗?难道是专程到这里来的?
正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丹木吉却已经从人丛当中抢上前几步来到宇流明的身旁急切的说道:
“小郡守,你真的要走?”
宇流明看着丹木吉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
“豪帅,蜀中一别今日方才相见,却不曾想不过你部族迁徙至我郡内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大可放心便是!”
丹木吉拽着宇流明的衣袖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有您安排我自然放心。但是我听说了,说这次调你去长安是因为你擅自和南蛮开战的事情,朝廷要处罚你!我想不明白,你这样的好官反而要被朝廷处罚,这还有道理吗?”
对于丹木吉憨直宇流明只是报以淡淡的微笑,他轻轻拍了拍丹木吉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接下来只见宇流明又走到色目嘉等人面前一一与之寒暄:
“色目、齐泰二位族长,剿灭林震、陈开基、钱阿因等人你二位居功至伟,又兼协助我军抗击南蛮。二位族长的情意宇流明铭记在心。前日我已经将册封二位为土司的折子呈报蜀中,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有回音了。”
色目嘉和齐泰二人眼神之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少顷之后,色目嘉老族长竟然缓缓的跪倒在宇流明面前,这一刻他老泪纵横,口中缓缓的说道:
“小郡守,龙马乡不能没有你,会泽县不能没有你,建宁郡也不能没有你啊您来之前,我们这蛮荒之野是何等的荒凉?我们部族还如野人一般在山野中挣扎求存?这才短短几年的光景,我们的部族有了依山傍水的居所,有了自给自足的粮食。我部在南疆数十年,也只有在您的治下我们才算是真正找到了家园啊!我色目嘉唯一的儿子死在了这里,但他是为了您而死,他死得值了!”
紧接着一旁的齐泰族长也跪了下来,他动情的说:
“还是您带着我们战胜了天灾,剿灭了盗匪,打败了蜀军,赶走了南蛮,四境之内还有何人敢不正视我南疆?小郡守啊,是你让我们活得真正有了人样!”
这一刻,宇流明眼眶之中噙满了泪水,连忙俯下身去搀扶二位族长。此时,一旁的丹木吉看见这一幕,内心之中却感到了一种无比的震撼。此时,站在丹木吉身边的素木子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儿啊,你看见了吗?跟着宇流明郡守是你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在南疆、在建宁我们的部族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个时候,一旁的拉巴子望着丈夫的脸庞,抬起柔荑轻抚丈夫的头颈柔声说道:
“今后,你也要做一个像小郡守那样受世人敬仰的大英雄!”
丹木吉没有说话,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丹木吉、色目嘉、齐泰等人也加入到了送行的人群当中,大家跟在宇流明的身后向着永昌县城门处缓缓行来。
当宇流明来到城门处时,他首先看到了会泽县令周汉臣,巡检周亚夫,此外还有嵩明县县令郑则民,沾益县县令王襄,陆良县县令孟煜,而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段柳枝。“折柳送别”——意为惜别怀远。
看着这些昔日的同僚,宇流明心中的暖意更浓了。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往昔的经历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浮现。片刻之后,只见周汉臣上前数步对着宇流明躬身说道:
“大人,前途莫测,还请珍重!”
此时,在周汉臣身后的众人亦是一齐躬身道:
“大人,前途莫测,还请珍重!”
宇流明默默的注视着众人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良久之后他向着众人深鞠一躬,转身向着城门外走去。
当宇流明走出城门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会泽旅的将士们在城外的空地之上站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他们所有人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伫立着,数千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一袭青衫之上。因为这个人是这支钢铁队伍的缔造者,就是这个人带领他们剿灭了横行南疆数十年的盗匪,就是这个人带领他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蜀军和无比骄狂的南蛮!这个人,就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第472章 离别(3)()
当宇流明走出城门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会泽旅的将士们在城外的空地之上站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他们所有人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伫立着,数千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一袭青衫之上。因为这个人是这支钢铁队伍的缔造者,就是这个人带领他们剿灭了横行南疆数十年的盗匪,就是这个人带领他们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蜀军和无比骄狂的南蛮!这个人,就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二牛自士兵方阵之中迈步而出,几个大步之后来到宇流明的身前。他神情坚毅但眼眶中却隐含泪水,只见他抬起右手放在额前向宇流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朗声说道:
“会泽旅全体官兵为明帅,送行!”
宇流明满脸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抬起右手对着回了一礼。二牛紧接着又道:
“会泽旅全体将士请明帅检阅!”
说话间,只见二牛猛地抽出腰间的军刀竖在自己的胸前,率先向前走去。宇流明紧随其后,他的目光从二牛的身上缓缓移开,开始逐一的扫视会泽旅的将士们。
队伍的最前面站着阿铁、李平、赤哥、齐靖远等核心将领。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熟悉得脸庞,脑海中回忆着从南疆到巴蜀的一场场浴血奋战,一次次惊心动魄的厮杀,有些人活着跟着自己走到了现在,有些人却已经永远的不在了
这一刻宇流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敬礼!”
随着二牛的一声呼喊,只见数千名会泽旅士卒“唰”的一声,同时抽出腰间的军刀竖在自己的胸前,数千柄军刀明晃晃的刀身映射出夺目的寒光。紧接着,只听数千将士用振聋发聩的声音齐声高喊:
“生死相随,护卫南疆!”
“生死相随,护卫南疆!”
“生死相随,护卫南疆!”
这一刻,宇流明缓步从队伍的最前列走过,他早已经是热泪盈眶
此时,在距离宇流明不远处站着两个身影,他们是沈江明和凌翔谦。
“翔谦”
“师座?”
沈江明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人丛当中的那一袭青衫,淡淡的说道:
“你说宇流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凌翔谦同样望着那一袭青衫,嘴角上翘露出一丝略带欣赏的微笑。少顷之后,他答道:
“师座,他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
良久沈江明收回了远眺的目光,他回过头来对凌翔谦道:
“南疆事毕,咱们该回蜀中了”
军队检阅完毕,宇流明将要上路了。此时,李大春和葛小勇二人牵着一匹骏马来到宇流明的身旁。他二人受王匡委托是要随宇流明一同前往长安的。
正当宇流明将要上马之时,又有一丛人快步赶来。宇流明定睛一看,来的却是徐泽生和许汉文兄弟还有会泽县的工匠鲁彦师傅、郎中黄药师等人。宇流明又连忙将牵马的缰绳交给葛小勇,自己则上前与众人见礼。
徐泽生疾步上前一把握住宇流明的双手,略显激动的说道:
“大人,你此去多多保重!”
许汉文站在哥哥的身旁,用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小郡守,你早些回来!”
宇流明含着眼泪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膀,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鲁彦师傅也来到宇流明的身旁,闷声闷气的说道:
“小郡守啊,我们都离不开你啊!帝都长安有什么好的?那儿的人想必一个个都眼高于顶,看不上咱们南疆这种穷地方去的人。小郡守,你要是在那里受了闷气或者过得不如意就早些回来,大伙儿可都天天盼着你呢!”
此时此刻,宇流明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他听着鲁彦师傅憨厚而朴实的话语不停的点着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向下滴落。
正在这个时候,黄药师也来到宇流明的身旁,他向着宇流明躬身道:
“小郡守,白姑娘托我给您带个话她今天不来送你了请您保重”
“她不来了吗?”
宇流明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绿色的倩影,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茫。当初在荣县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两个人在患难之中相识,白诗华总是在宇流明的身边默默的付出着,不离不弃一直走到了现在
回想往昔,宇流明的神色中又是一阵黯然。正在这时,一旁的色目嘉老族长命人抬上来了一个大木桌,桌上摆放着十余个大碗,每一个碗里都装满了醇香四溢的酒水。色目嘉招呼着众人围到了桌前,然后说道:
“小郡守今日启程,按我们南疆的习俗上路之前要喝‘转转酒’的!”
说话间,只见色目嘉首先拿起一碗酒猛地一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只见他抬手捋了捋沾满酒水的胡须,将手中的酒碗递到宇流明的面前。宇流明含着泪水接过酒碗,同样是一仰头一大口酒穿过喉咙直入腹中,然后将酒碗递给身旁的齐泰老族长。齐泰老族长接过酒碗依旧是猛的一仰头
众人正喝间,突然听见一缕曼妙的歌声随风而来。宇流明循声望去,只见会泽县的城墙上不知何时齐齐的站了一排彝族少女,在这排少女的前方却有一个熟悉的倩影:
“暖暖!”
这时,只见那稚嫩的倩影用袅袅的声音唱到:
“送君送到大路旁,君的恩情永不忘,南疆族人心里亮,隔山隔水永相望;送君送到大树下,心里几多知心话,南疆有个小郡守,力克盗匪斩敌酋,半间屋前川水流,幸福的日子才开头,哪有利刀能劈水,哪有利剑能斩愁;送君送到江水边,风里浪里奔长安,小妹幽幽望君还”
听着暖暖的歌声,宇流明此刻烈酒穿喉而过,一股炙热的酒气涌上脸来,激得自己的双颊上显现出两朵绯红。歌声中,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千言万语尽在酒中;所有人都闷着头大口的喝着酒,千般情义也尽在酒中
“咣当”一声,宇流明把最后一个酒碗往桌上猛地一放,抬起衣袖在脸上胡乱的一阵擦拭,也不知道是在擦泪痕还是酒渍。少顷之后宇流明翻身上马,手中马鞭“啪”的一声重重的抽打在马儿身上,紧接着只听他在马背上道了一声:
“出发!”
第473章 千里之行(1)()
离了建宁,宇流明在葛小勇和李大春的护卫下一路向北,经过了越隽、犍为等地之后便要进入蜀中了。这一日一行三人过了新津,准备一路乘船沿着赤水河北上雒县然后取道绵竹经巴西而入汉中。
三人乘坐着一叶扁舟逆水而上。宇流明此时静静的站在船头饱览赤水河两岸的风光,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绿水青山的秀丽景色。此时此刻,宇流明心中已经渐渐褪去了离开建宁时的那份黯然,脸庞之上洋溢着一份波澜不惊的从容和淡然。
“大人,您为什么不取道双流顺道前往成都,这样还可以拜望一下刺史大人啊?”
宇流明闻言回身见说话的是李大春,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道:
“此时相见,相见争如不见,大春你明白吗?”
李大春挠了挠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宇流明见状只是笑着拍了拍李大春的肩膀并没有再说什么。而一旁的葛小勇则完全是一副小孩儿心性,他此刻坐在船沿上脱去了鞋袜把光着的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