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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你敢比吗?”
周瑜闻言,呛咳个不住。孙策更是没撑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大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天下第一’的花名在外?”
听到“公瑾”二字,孙权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吴景却看热闹不嫌事大,放下茶杯道:“是呢,公瑾不仅饱读诗书,箭术亦卓越超群,只是多年未见,到底精进到何种地步,实在让人好奇啊。不妨今日露一手,让我们这些老头子开开眼罢。”
孙权几经纠结,终于下定决心,红着脸走到周瑜面前揖道:“请公瑾哥哥指教!”
见此,周瑜不再推辞,半避席,与孙权对面一礼,而后起身走到孙尚香跟前,笑道:“能否借你的弓一用?”
周瑜话音未落,孙尚香便立马伸出小手将弓奉上,她表面只是痴笑,内心却灿烂如百里春花齐放:终于能看到公瑾哥哥射箭了!
孙权并未就位,他垂眸一瞬,脑中浮现出那女子婀娜身姿,欲言又止道:“公瑾哥哥,既然要比,不妨赌个彩头罢?”
周瑜一挑俊眉,含笑问道:“仲谋想赌什么?”
袁术驻军之处,营帐中,小乔悻悻地趴在木案上,一脸无精打采。大乔坐在对侧榻上,慢慢地收拾着衣衫。
又是一年暮春时节,好似与往常无异,这颗心却因为孙策那登徒子,被搅得涟漪不断。既然无情,何必要装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大乔越想越气,无力地放下手中裙裳,沉默半晌无言。
忽然间,小乔打了个喷嚏,大乔这才回过神来,关切道:“婉儿怎么了?可是伤了风?”
小乔摇了摇头,上前倚靠在大乔肩上,轻声道:“姐姐,你既然对那孙伯符有情,为何还要走呢?”
第27章 寤寐思服(二)()
淮水滨军营畔长着一棵参天的红豆树,东风一夜来,竟吹得枯枝蜕尽,繁花盛开。纵使看了这般景致,也鲜有人能想到,待着粉花败落后,树上会结出丛丛红豆,就好比不知何时已入骨的相思。
面对小乔这一问,大乔沉默一瞬,而后抬起清眸,莞尔一笑:“我的心思瞒不过婉儿,可那孙伯符惯会戏弄人,只怕仗着生得好,不知在多少地方留情我若不走,难道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吗?”
小乔从未见过大乔如此黯然,轻轻捉住她的纤纤玉手,劝道:“姐姐,我虽然不喜欢那孙伯符,但我觉得他并非轻薄之人,对姐姐的关怀在意也不像装出来的。姐姐心气高,这么多年皆未遇见可心之人,若真喜欢他,为何要走呢。”
“若是平常时候,或许能再等,可现下曹军杀来了,父亲随时可能上阵杀敌。我们姐妹二人留在此地,父亲惦记,定会分心婉儿不用劝了,今夜卯时我们就出发。”
“啊?”小乔明眸圆瞪,一脸惊愕,“卯时就走?鸡都还没起来呢!”
“孙伯符说一早要来送我们,我怕他又会纠缠,索性我们半夜就出发,还能早些到庐江呢。”
小乔听了大乔这一席话,绝望地向后躺倒,片刻又鲤鱼打挺而起,舞动小拳:“姐姐莫要怕那登徒子,他若纠缠你,我便打他!就算他不怕石箭之术,我还有那杀手锏呢。”
大乔听罢,吓得直直捂住小乔的嘴:“莫要浑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者说,我不过是不想见他,并不想害他性命啊!”
小乔明眸骨碌一转,巧笑嫣然:“姐姐可真是的,这就心疼上了?”
明白自己中了小乔的计,大乔忙红着脸转了话题:“你还说我呐,昨夜席间你跑去见谁了?打量着我不知道吗?”
听到大乔如是说,小乔瘦弱的身躯一震,红着脸硬着头皮装傻:“我更衣去了,并未见什么人。”
见小乔脸颊上泛着可爱的绯红,大乔愈发有把握,含笑凑上前:“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夜你与谁先后离席的来着?还有那孙仲谋,我看他席间三番五次瞧你,你一走他也走了真是没想到,我们婉儿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来了个一箭双雕!”
小乔羞恼不已,梗着脖子辩道:“姐姐说别的也罢了,那孙仲谋可与我不相干!那孙伯符已经烦死个人了,我可不想再跟孙家的人有瓜葛!”
寿春城小院里,孙策莫名感到一阵恶寒,他赶忙站起身,舒活舒活筋骨,对周瑜和孙权喊道:“公瑾仲谋,你们到底比不比啊?眼见雨势要大,再不比,只怕箭靶都看不真切了。”
周瑜笑道:“比箭的人没着急,你倒急成这样。仲谋还没说要赌什么,你且等等。”
孙策愈发不耐烦,叉腰笑道:“仲谋能赌什么啊?无非就是吃的喝的,最多赌个兵器”
说话间,孙策将目光转向孙权,却不由住了口,十几年间,他从未见过孙权如此神情。
看着温润如玉的周瑜,孙权愈发觉得自己无礼,毕竟自己与小乔只有两面之缘,而周瑜与她又没什么瓜葛。孙权尴尬一笑,怅然道:“是仲谋失礼了,请公瑾哥哥赐教。”
周瑜不明白孙权为何这般伤怀,却不忍见这孩子如此,他上前一步,拍拍孙权的肩:“仲谋别这么想,不拘今日,但凡你我比箭,只要你赢,我便随时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孙权一怔,未想到周瑜如此顾及他的感受,既为他保了面子,又督促他好好练习,跟自己那不拘小节的兄长真是对比鲜明。孙权由愣转喜,露出一颗虎牙:“谢谢公瑾哥哥!”
吴景边鼓掌叫好边走上前来:“既是比试,起码要喝碗酒罢?”
众人如看戏法般,看着吴景从怀中掏出两只茶碗,又从腰间拽出酒葫芦:“昨晚那酒席上的杜康,我偷偷装了一壶,现下刚好因陋就简。”
吴夫人嗔怪道:“你可真是,如此年纪切莫贪酒,免得误事。”
韩当哈哈大笑道:“老夫作证,吴将军在军营里可从没因喝酒误事过。”
吴景将茶碗分别递与周瑜和孙权,笑对韩当道:“韩将军,你也别闲着,来给两个孩子居中仲裁,当个司射罢。”
“却之不恭”,韩当走到院中,以脚比长,各为五十步,用石子在地上划了道线,而后对周瑜与孙权道:“规则很简单,两人各射三番,以中的多者为胜,无射获,无猎获,不贯不释。”
孙尚香坐在吴夫人身边,偏着头问道:“母亲,什么是‘无射获,无猎获,不贯不释’?”
吴夫人轻拍孙尚香的小脑袋,温和道:“就是谁先射穿箭靶便赢了,还有不许以箭矢吓唬你韩伯伯。”
孙尚香听罢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啊韩伯伯还真是调皮。”
周瑜与孙权对礼后,双双站在线前,孙权上射主位,先发弓。待到韩当下令后,他深吸口气,目视靶心。
头一番箭射毕,两人皆中了靶心,堂下众人纷纷叫好。只是若论中的之正,孙权却比周瑜偏了半寸。
江左周郎果然名不虚传,他身形瘦削,却挽弓极稳,箭矢如直线般,径直朝靶心而去,无半分偏颇,简直堪称神技。孙权傻了眼,心中暗叹,若不作出改变,根本没有赢过周瑜的可能。
韩当上前检查过箭靶后,示意两人继续。孙权再度弯弓,心中思绪难平:虽然早知周瑜璨若星河高不可攀,却未想到,有一朝一日自己要以萤虫之光与他相较。想到小乔望向周瑜的眼神,孙权两手一抖,他赶忙放下弓来,使劲摇了摇头,努力将心中的杂念摒除,而后再度弯弓,待到左手食指触及冰冷的箭簇后,便立即放开右手拇指,箭羽随之破风而去,重重钉在了距离靶心两三寸处。
心弦颤了,箭弦自是难以绷稳,这一射大失水准,孙权自嘲一笑,转身向周瑜致意。
周瑜温和一笑,弯弓搭箭,再度命中靶心。孙尚香不由欢呼雀跃,高喊道:“公瑾哥哥太厉害了,果然是天下第一!”
孙尚香这一喊,逗得众人一笑,倒让孙权放松了几分。周瑜如此云淡风轻,倒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孙权深呼吸放松紧绷的手臂,抬眼直视箭靶,大力挽弓,只听弦响一声,箭矢再度命中靶心。
即便如此,胜负亦已分明。明眼人皆能看出,周瑜的箭术远在孙权之上。吴景和朱治窃窃耳语,只怕周瑜即便蒙上双眼,也能毫不费力地射中靶心。
孙权望着眼前的周瑜,只叹他仿佛上天偏宠,完美无瑕,就算小乔对他青眼有加,也是顺理成章。无论如何,自己皆是输了,但输给周瑜,实在是不得不服。
正当此时,周瑜拉满弓,目光瞄准五十步外的靶心,弦响一声,竟脱靶射中了院墙。众人愣怔良久无言,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瑜放下弓,转身笑道:“本只想穿靶三寸,未料到没能正射,让大家见笑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孙尚香当然不满意,嘟嘴道:“公瑾哥哥放水!”
众人皆开怀而笑,唯有孙策看着周瑜,若有所思。眨眼间,孙策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对韩当朱治道:“两位将军请屋里说话,明日朱将军送我母亲回江都,我有些事交代。另外,请韩将军明日一早带些人马,随我去庐江送人。”
朱治与韩当皆万分好奇,孙策这是要送什么人,竟然比送自己的亲娘还要紧?两人相视一眼,对孙策一抱拳,齐步向堂屋走去。
周瑜刻意慢行,待众人皆离去后,孙策回过头,低声问道:“公瑾,方才怎么了?”
“方才射箭一瞬,我察觉回廊门禁处有人窥视我,只是未待我看清,那人已经跑了。”
孙策盯着周瑜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俊颜,不由一惊,拍着大腿道:“坏了!”
第28章 与子同袍(一)()
星临万户,月傍九霄,入夜时分,朱治韩当等人俱已回营,吴夫人将孙策唤入内室,递上一只云锦包袱。
孙策不明所以,接过包袱解开,只见厚厚的绢丝包裹着一只看似寻常的朱红木盒。
孙策满面狐疑,抬眼与吴夫人相视,见母亲并无制止之意,孙策径直打开了盒盖。谁知才望向盒内一眼,孙策便猛然将木盒关上,一脸惊悸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这方不起眼的木盒里,竟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玺。方圆四寸,上携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黄金镶补,下有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不正是以和氏璧雕刻而成秦汉两朝传国之宝吗?
吴夫人垂眸叹道:“伯符,当年你父亲为伐董贼,攻破洛阳城,进入汉宫,见这玉玺散落阉人之手,生恐山河有恙,便悄悄带了出来,想着待汉室重振,便将其直接交给新登基的大汉天子。可是他没有想到,董卓逃后,天子落魄,各路豪强都争先恐后,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二袁皆非良主,吕布狼子野心,曹操亦虎视眈眈,你父亲担忧他们有篡汉之心,一直没有寻得将其献给陛下的良机”
孙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昨夜筵席上袁术之举,不由冷哼一声:“可是那袁大将军还是知道了。母亲,难道父亲正是因为这玉玺,才会遭人算计,牺牲在那岘山?”
吴夫人摇摇头,低叹道:“五年前在岘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那这玉玺”孙策欲言又止,立着耳朵偏着头,只听屋顶上隐隐传来极小的瓦砾碰撞之音,他忽然抬高两分声调,洪亮却不刻意,“这玉玺便放在此处罢,明日一早我再来取,母亲交给我,以后便不必日日提心了。”
吴夫人一怔,但见孙策拉过自己的手,在手心处写了几个字。吴夫人反应极快,即刻调整了语调,忧虑却又无可奈何道:“你也要当心呐,千万别学你父亲那般,为人卖命却丢了性命。”
孙策笑回道:“母亲放心,儿心中有数,明日一早就请朱将军送母亲与仲谋尚香回江都去。”
子夜时分,夜幕垂拢,鸦默雀静。吴府护卫手提明纸灯笼巡夜,却睡眼朦胧,哈欠不断。新月黯淡,渐被云层遮盖,远处深巷中传来几声短促犬吠,片刻戛然。
吴府后院小门处却传来轻声吱响,一黑影人从门外闪入,迈着猫一般无声无息的碎步向吴夫人居住的正房蹿去。及至屋檐下,见门窗皆紧闭,黑影人掏出一细铁钩,从两扇窗扉的缝隙中伸进去,轻轻挑开窗闩,打开窗户,一个鱼跃便飞入了室内。
床榻之上,吴夫人裹着锦被正在熟睡,黑影人借着无比昏暗的天光来到吴夫人塌旁,开始寻摸。可他翻箱倒柜,忙活半天,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黑影人按住腰间的匕首,恶毒之计泛上心头,缓缓向榻边走去。
忽然间,榻上人飞身跃起,一把将黑影人擒抱在地。黑影人不由大惊,一个鲤鱼打挺要起身,却复被扑倒。
月色渐浓,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