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姐姐呢?”
“我姐姐不大舒服,所以就不出来见你了。”
孙策的眸色瞬间黯淡,一脸惆怅。小乔见此,周身一阵恶寒,她轻声嘟囔道:“真是痴男怨女喏,这信是我姐姐托我交给你的,你”
话未说完,孙策便一把扯过小乔手中的信笺,将双手在衣袍上搓蹭两下,迫不及待展信欲读。
小乔不由撇嘴:“有这么急吗?好了,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孙策想起周瑜所托之事,赶忙喝住小乔:“哎你别走,公瑾有事找你,你沿着这条路走出去十来丈远,就能看到他了。”
小乔嘴上答应得十分敷衍,心却险些跳出嗓子眼:周瑜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第45章 进退失据(二)()
翠茵初夏,周瑜一身素衣儒裳,立在烟火阑珊处。小乔快步赶来,看到周瑜却止步未前,站在拐角呆愣良久。
他还是那般俊逸出尘,不知不觉间便能左右旁人的心跳。小乔抚着胸胁,强迫自己凝神调息,心悸却未有分毫好转。
“你在这做什么?”周瑜不知何时走来,清泉淙淙般的嗓音蓦然响起,惊得小乔原地一蹦。她心虚地垂下小脑袋,喃道:“没,没什么,你找我究竟何事?”
周瑜拱手道:“听闻小乔姑娘幼时曾经遇拐,周某想问问具体情形,不知”
听了这话,小乔面色霎时惨白,她即刻转身背对着周瑜,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
周瑜见小乔如此反应,明白此事应是她幼时阴影。可这既关系到五年前孙策之父孙坚遇刺之谜,亦关系到小乔为何接连受怪鸟伤害,周瑜不得不查,他轻拍拍小乔的肩,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有人能伤你,你只管将能想起来的事全部告诉我,好吗?”
周瑜的大手好似能传来令人心安的力量,小乔渐渐止了颤抖,断断续续道:“那年我五岁,和姐姐一起在皖城老宅里三五个家丁照顾我们,我中午不爱睡,有个婆子便抱我出去玩旁的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好像被拐到了一个山上,山上有个破庙,里面有很多小孩子,可那些小孩子慢慢就不知道去哪了,最后只剩下我和一个男孩,那男孩比我大不少,彼时应当有十一二岁了,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到此处,周瑜放在小乔瘦肩上的手下意识一握,小乔赶忙转回正题:“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但依稀记得他们一直在说我的命格风水。我很害怕,有天夜里趁着暴雨逃了出去。那些人自然是要追,我既是父亲的女儿,宁死也不能做人傀儡,走投无路下,就跳下了山崖。”
看着眼前这身躯瘦弱,眉目清秀的姑娘,周瑜心头蓦然有些震撼,面上却不动声色:“而后呢?你是如何找回家的?”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老爷爷的草筐里,他医好了我的断腿,又将我送回皖城。临别时,他赠了我一张药方,让我上药时涂在患处,可缓解痛楚,只是莫要轻易外传。”
“那老人家难道是”周瑜联系前情,只觉心中疑窦突解。
果然,小乔回道:“神医华佗。”
看来七八年前华佗在庐江行医的传闻是真,可这所谓的五行命格又与孙坚遇刺有什么干系,周瑜仍想不通:“小乔姑娘,关于那座山,你还能想起什么?”
小乔细细回溯,周瑜记得认真,流年似水匆匆,转眼间太阳已落入西山之下。周瑜冲小乔一揖:“今日之事,周某谢过小乔姑娘。往后姑娘若想起什么细节,随时来找我。”
小乔轻轻颔首,见周瑜转身欲走,她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袖笼:“周公瑾”
正当这时,孙策的大呼小叫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来你们在这啊,让我好找!”
小乔面颊飞红,赶忙撒了手。孙策大步走上前来,分毫未察觉小乔的窘迫,将信笺往她手中一塞:“给你姐姐的回信,劳烦帮我给她。”
小乔瞥了孙策一眼,不悦道:“我又不是你们的使唤丫头,怎么让我帮忙传信,连声谢也没有?”
孙策含笑敷衍道:“谢谢谢,等我打下了庐江,给你买糖吃。”
小乔“切”的一声,转身离去。孙策见此,招呼周瑜道:“公瑾,我们也回去罢,那些老头子等急了又要唠叨。”
家眷营地,大乔立在帐门处,翘首盼着小乔回来。袁军已接管庐阳之地,按照规矩,明日一早,亲眷们便要被送往庐阳安置。即便如此,大乔亦不敢与孙策相见,生怕会惹父亲不悦,可心中的思念与牵挂,非但未会减少半分,反而与那藤盔一样,婉转纠结,愈演愈烈。
小乔大步跑回,气喘吁吁将信笺交予大乔,而后蹿入帐内,直直躺在了榻上:“孙伯符的回信你们两个相好,可要把我累死了。”
大乔顾不上回嘴,赶忙展开信笺读了起来。孙策的字如龙飞凤舞,跃然纸上,像极了他本人的性子。小乔见大乔一脸甜蜜笑意,起身揶揄道:“姐姐,你和孙伯符都说些什么呀?是不是你写着‘上邪,我欲与孙郎相知,长命无绝衰’,他回了‘宁死也要娶莹儿为妻,永志不相负’?”
大乔的小脸儿上一阵红一阵白,嗔道:“婉儿再皮,仔细我真生气了我与孙郎写的,不过是我想出来的破城之法,能不能用好不好用,我自己可一点没把握呢。”
“破城之法?”小乔惊道,“姐姐竟然想出了破舒城之法?”
孙策帐下,众将议事。程普与黄盖掀帘而入,只见周瑜与韩当分坐孙策左右。程普不满周瑜与孙策寸步不离,上前道:“老夫耳朵不灵,坐远了听不清”
周瑜明白程普言下之意,轻笑一声,起身让座,自己则行至左侧末席坐下。
程普乃军中老将,孙策不好说什么,只道:“人都到齐了,我们来谈谈攻城之事罢。今日下午,我与公瑾商议了一番,大计初定。公瑾,舒城是你祖籍,你最了解这里的情况,跟大家说一说。”
周瑜起身上前,背手道:“陆太守有城中百姓支持,誓与我等对抗到底,正面强攻显然不可取,必须要发动奇袭,在百姓们无法及时赶来支援的夜间,一举拿下舒城,方为上策。为此,我拟定了以下的几种方案”
周瑜将几种破城的办法一一讲出,其间旁征博引,众人皆聚精会神的聆听。待周瑜讲完,孙策问左右:“各位将军以为如何?”
程普率先回道:“程某以为,此计妙则妙矣,然则太费时间,且变数太大,很难成功。程某跟随老将军打过无数仗,攻打京畿洛阳尚未如此费力,何况这区区几万人的小城?若是担心百姓伤亡便束手束脚,少将军未来如何建功立业?程某这双手已经沾过无数人的血,若是少将军顾及名声,交给程某便可。待攻下舒城,少将军可对外称是程某擅作主张,程某绝无怨言。”
“难道在程将军眼中,我孙伯符是那等沽名钓誉,毫无担当之辈?”
程普沉吟半晌,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挑明了:“少将军,你如此顾惜此城,难道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武帝朝的韩嫣,官至上大夫亦不敢左右政事。少将军莫要因为某人,错失攻城良机”
众所周知,韩嫣乃汉武帝男宠,史记中更是记载两人同卧同眠。程普竟以此来类比孙策与周瑜的关系,不由令孙策勃然大怒:“程德谋!”
程普赶忙拱手道:“要杀要罚皆由少将军,可程某不能眼看着少将军妇人之仁,遗恨万年!”
孙策强压着性子,一字一句道:“我不强攻舒城,确实是顾惜此地乃公瑾籍贯,但除此之外,我更顾惜它是我孙伯符的人生第一战!攻城略地事小,若是滥杀无辜之名传出,以后无论我打哪里,皆只能强攻,而那些地方的百姓,则会抗争的愈发激烈!我孙伯符不欲如此,更不想无论行军至何处,皆是满地横尸!除公瑾外,何人还有奇袭良策?但说无妨!”
第46章 何日见许(一)()
入夜时分,中军帐里,孙策斜卧榻上,想起傍晚之事,他心烦意乱,死活睡不着,索性披上衣裳,走出大帐。巡夜的士兵见到孙策,皆驻足行礼。
不远处正是周瑜的营帐,荧荧的烛火映出一个清瘦的身影。孙策见此,阔步上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烛台照明案,周瑜正在读书,看到孙策,他毫不意外:“你来了。”
“这么晚还在读书,小心伤风啊”,孙策捡了个蒲团,坐在周瑜身侧,长声一叹。
周瑜合书笑道:“小时候你半夜找我,皆是因为兴奋睡不着,怎么今天哭丧个脸?”
“方才委屈你了,那程德谋跟随我父亲多年,一向居功自傲,但他并非存心”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我之间,什么时候用得上委屈二字?我之所以追随你,并非因为你我多年交情,而是因为我知道,你我皆有个共同的理想为了这,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听了周瑜这一席话,孙策愈发感慨:“公瑾,你知我懂我,我心里明白。可我必得顾及你,才对得起我们相交之意。你是舒城出身,若我大举屠城,你的邻里街坊会如何看你?袁术此计并非仅在于想要败坏我的名声,更是为了离间你我,我岂能上当。”
“心意我懂,只是莫要过分偏袒,你并非只是我一人的挚友,更是众人敬服的少将军。程将军那边,你需得费心安抚。”
“不过话说回来,公瑾,你现下在军中并无官阶,只以军师之名,难免被那些老头子欺负,不如我许你”
周瑜含笑驳道:“我可不愿意依附袁术帐下,待你孙伯符自立门户时,我周公瑾一定为你肝脑涂地。但现下,还是让我做个无名军师罢。”
门外忽传来士兵通报之声:“禀告少将军,乔将军派人传信,他部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拔。”
孙策朗声回道:“知道了,你去告诉乔将军,我们按照先前约定,半个时辰后,同时出发。”
士兵一应,躬身退了下去。孙策低声对周瑜道:“你可知道,今日莹儿给我的信里,竟也写了让我围城”
翌日清晨,当舒城的守军登上城楼眺望时,他们惊奇地发现,孙策率部再次杀至城下。然而这一次,他似乎没有攻城的意思,而是派出弓兵步兵各一千,做出防守之势,而后搬来刀车距马,在射程外兴建起了营房。
万余士兵从附近的小山上就地取材,伐木建垒。守城之军很快将消息传给了太守陆康,陆康明白孙策的意图,奈何城中兵力有限,不敢开城门派兵袭扰,更怕孙策趁机率骑兵攻入,只好眼睁睁看着孙策下部三天内就在舒城四周建起一座环绕城池的营寨。随后,乔蕤的一万八千人与孙策的两千人悉数进驻,将舒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后的几日,孙策白天率军到城头挑战,傍晚罢兵回营。起初陆康担心孙策将百姓困在包围圈内,但据探子回报,孙策不仅对百姓出城未有阻拦,还特意吩咐下属不得克扣往来商旅的货物。陆康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应对围城之困。
庐阳城外营地,女眷尽数被安置于此。此地距舒城不过百里,是后方补给前线的必经之所。
大帐中,大乔用草纸仔仔细细将药材包好,分装成捆。小乔在一旁托腮看着,忍不住跃跃欲试:“姐姐,我帮你吧!”
大乔当即回绝:“婉儿可别碰,先前你哪次不把药弄得乱七八糟啊”
小乔收了手,悻悻道:“我就是不会这些细法活儿,等姐姐嫁给孙伯符,只剩我照顾父亲,父亲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听到这话,大乔放下手中的活计,怅然道:“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父亲身体不好,婉儿还没长大,这个家还离不开我呢。”
小乔乌亮的清眸溜溜打转,她小嘴一泯,指着案上的两包吃食,笑问道:“姐姐,这些熏鸭炙肉,也是给父亲准备的吗?”
大乔看小乔一脸贼笑,便知她刻意作弄自己,清目一嗔未回话。小乔笑开了,拊掌道:“孙伯符那傻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不过你们是不是太肉麻了些?隔日传信不说,还送这些东西”
大乔红着小脸而将药悉数捆好:“我可不跟婉儿打嘴仗,等会子我会随送粮的士兵一道去舒城军营,你要不要一起?”
小乔踟蹰半晌,暗骂自己太笨,那日周瑜一问,她便将所有信息和盘托出,一点余地也没给自己留,现下想见他,却没有理由。与其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打扰姐姐与孙策,不妨留下来想想当年之事,小乔嘟嘴回道:“我不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看家罢。”
傍晚时分,孙策下阵而归,照例去乔蕤营中汇报。暑气愈来愈重,乔蕤的咳疾亦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