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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瑜看来,小乔就是小乔,哪里有什么着装打扮的区别,他对鲁肃拱手一礼:“总之今日之事谢过了,你快些回府,嫂夫人只怕还等你用晚饭呢。”
语罢,周瑜不等鲁肃回嘴,起身走回了老宅。这周瑜今日竟闲到刻意提点自己,鲁肃只觉万分好笑,转身对众人道:“今日辛苦,回府找账簿领赏罢。”
老宅前院里,周婶正端着餐盘走向客房。周瑜几步上前,对周婶道:“我来吧。”
周婶躬身将餐盘交予周瑜,上前叩门道:“小乔姑娘,郎君来给你送饭了。”
屋内半晌无人应声,周瑜只好说道:“小乔姑娘,得罪了”,而后拉门走入了房中。
小乔正环膝埋头坐在案边,看到周瑜,她眼眶莫名一红,赶忙强力忍住,佯装无事。
周瑜走上前,将饭食摆在案上,自己则坐在小乔对面:“午饭也没吃罢?无论怎样,皆不该对不起自己的身子”
小乔忍了半晌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她赶忙抬手拭泪,偏头道:“谢谢”
周瑜从怀中掏出素帕,递上前去,轻问道:“为什么哭?”
小乔抽噎不已,却不答话,掏出几个红果问周瑜道:“要吃吗?”
周瑜沉吟半晌,抬手轻轻拍拍小乔的小脑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寻山了,吃完饭早些休息。”
语罢,周瑜起身走出了客房,他不知身后小乔是何反应,只看到仲夏之夜,却冷月如霜,他不由倒吸一口气,心中喃喃自语:周公瑾,你当真不知她为何哭吗?
第56章 非梧不栖(一)()
舒城东巢湖畔,莲叶接天,荷花映日。孙策一身布衣,率百名兵士在此相候,神情却颇不安乐。昨夜正与大乔闲话时,收到吴郡传来的密函,竟是吕蒙驾车载着吴夫人与孙权孙尚香往舒城来了。
不消说,吴夫人此次前来,定是为着程普之事。程普曾随父亲南征北战十余载,功勋卓著,来自己军中三个月就这般头破血流,吴夫人忧心不已,来此乃是情理之中。
可拖家带口在军中本就不便,自己更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大乔朝夕相对,熟料才把小乔支走,自己的母亲与弟妹便来了。想到这里,孙策新恨旧怨满怀,不由长声嗟叹起来。
终于,地平线尽头驶来一车一马,正是吕蒙驱车前来,及至近前,吕蒙躬身对孙策一礼。孙策微微摆手,示意吕蒙继续前行,自己则策马带路。
孙尚香从未来过军营,此时激动不已,掀开车帘露出小脑袋,不住唤道:“兄长!”
孙策一脸无奈,却不忍责怪孙尚香,回头笑道:“尚香,快把头缩回去,若是摔下车破了相,以后可要嫁不出去了。”
果然,孙尚香听了这话,赶忙钻回了帘内。及至军营,孙权兴奋地四处参观,孙尚香则悄悄爬上孙策的背,笑得十分娇憨。
吴夫人走上前来,语调温和却不容拒绝:“仲谋,你带尚香下去玩,我有话与你们兄长说。”
孙权连连称是,掐住孙尚香的双臂将她从孙策身上拽了下来。孙策垂首跟着吴夫人一道,向中军帐走去。
及至帐内,不等吴夫人发话,孙策即刻拱手认罪:“母亲,程将军之事,确实是我欠考虑。可当时那种情形,实在顾不得周全。”
吴夫人坐在软席上,沉默半晌,才叹息道:“伯符,程将军现下情形如何?”
“身上的鞭伤好得差不多了,头上的大窟窿还未痊愈昏迷时候还好,黄二伯能把药给他灌进去。现下醒了过来,见天像和尚打坐似的不吃不喝不理人,实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伯符,这两日你安排一下,我去看看程将军”,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吴夫人渐渐缓了神情,“围城辛苦,你要照顾好身子,公瑾可随你一道来了?”
“先前一直在,这几日方回居巢去了。母亲,你们打算待多久?”
“近期吴郡匪兵出没,你舅父让我们多避几日再回去。你不必额外关照我们,只要给我们寻个住处就好了。”
孙策挠挠头,磕磕巴巴道:“母亲其实,那个,呃,乔将军的长女,现下在我军中”
吴夫人与孙策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乔姑娘怎会在此,你们”
孙策走上前跪坐在吴夫人对面,正色道:“母亲,我要娶她。”
双瞳映着长子难得一见的渴求,吴夫人却无法顺从他的心意:“伯符,你难道不明白,你不可能永远在袁术帐下,若有反目那一日,你难道要与你岳父兵戎相见?还是说你已斗志全无,只想做个帐下之臣了?”
“不”,孙策连连否道,“母亲,我想娶莹儿,既非色迷心窍,亦非斗志已失,我只是很喜欢她母亲先前不也挺喜欢莹儿么,为何现下却如此反对这门亲事?”
看到孙策这般模样,吴夫人便知他的的确确动了真心:“伯符,你可知在吴郡的几个月,袁术动辄派人问候,家中更是日日遭窃,这般明里施压暗中窃取,皆是为了那传国玉玺。若他知道玉玺真的在我们手上,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挟大乔是个好姑娘,可她跟了你,难免要与袁氏对立,你前线作战已是万分艰辛,难道还要腹背受敌,祸起萧墙吗!”
孙策双拳紧握,恳切道:“母亲,你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亦曾试过放手,可每当我想到她会嫁与旁人,简直比死还难受”
吴夫人没想到自己离开不过三四个月,孙策竟已这般喜欢大乔,她握着手中佛珠,却一下也拨弄不动。母子二人僵持许久,孙策大拜道:“母亲,我一定尽全力护你们周全,亦会保护乔将军,一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与他交兵对垒那一日,求母亲成全”
中军帐外,孙尚香四处乱蹿,孙权紧随其后,只觉力不从心:“尚香,你别乱跑,当心长兄骂你!”
孙尚香哪里理会孙权这些说辞,她灵巧地一转身,逃出孙权的捉捕圈,掀帘入帐:“长兄才舍不得骂我,我要看看公瑾哥哥的帐子”
大乔正在帐中看书,听闻吴夫人要来,她不由有些忐忑。虽然孙策打包票,吴夫人一定会喜欢她,大乔却仍是心乱如麻,手脚冰凉。谁知正值她愣神之际,孙尚香闯了进来。看到孙尚香,大乔颇为窘迫,起身招呼道:“孙姑娘。”
看到大乔在周瑜帐中,孙尚香差点哭出来:“大美人姐姐,你怎么”
大乔赶忙解释道:“孙姑娘不要误会,周公子回居巢去了,我才暂住在此处的。”
在吴郡时只听闻兄长围城不攻,却不知他金屋藏娇,在这里乐得逍遥,孙权贼笑上前一礼:“舍妹无礼,还请大乔姑娘见谅。”
正在这时,孙策掀帘入帐,一声“莹儿”还未出口,便怔在了当下:“你们俩怎么在这?”
孙尚香年纪虽小,却能看出眉眼高低,讪笑摆手道:“误闯误闯,兄长跟大美人姐姐说话罢”,而后拽着孙权飞身跑了出去。
见孙策满头大汗,大乔拿起丝帕,轻轻为他擦拭:“孙郎怎么这般急急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孙策将大乔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莹儿,你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孙策使出全力这一抱,箍得大乔纤细的身子生疼,可她一声未吭,只轻轻环着孙策的肩背,心头却有一丝痛意缓缓漫散。不消说,能让孙策如此反常的,定是吴夫人对他二人亲事的态度。可她本是不擅钻营之人,亦不知该如何讨他母亲欢心。孙策的怀抱这样宽广,能包容她的一切,可眼下的温存能留几时,她不敢去想,只是尽力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这短短一刻,便是永恒。
崇山峻岭间,周瑜驾着马车慢慢前行,他时不时下车细观地形山势,与小乔商讨,以期许在她残存的记忆中获取些许蛛丝马迹。不同于以往的明艳活泼,小乔今日无精打采、神色恹恹。周瑜担心她又想起了幼年遭拐的恐惧,安抚道:“若是怕了,随时告诉我。”
小乔摇摇头,耸肩道:“不知为何,突然特别担心我姐姐,也不知道孙伯符待我姐姐如何,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她。”
“小乔姑娘,这本是你最不必担忧之事我与伯符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他,他对你姐姐绝对是掏心掏肺的。若还不放心,我们便早些找到那山,早些回舒城去,如何?”
小乔乖乖点了点头,抬眼望天,只见厚重的云层遮天蔽日,空气中忽然起了水汽,似有大雨将至。小乔赶忙对周瑜道:“好像要下大雨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罢”
周瑜微一颔首,四处张望,谁知山雨急急,顷刻间倾盆而下。山路泥泞难行,周瑜让小乔坐在车中,自己则冒着大雨牵着白马,踽踽独行。
终于,山路拐角处有一洞窟,不大不小,正好能停下一车一马。周瑜速速走入洞中,擦擦面颊上的雨水。小乔亦走下马车,见周瑜浑身湿透,她赶忙拿出包袱递上,红着小脸儿道:“我背过身去,你换衣服罢。”
哪知周瑜一摆手,蹙眉道:“等等,此洞有诈。”
第57章 非梧不栖(二)()
舒城外军营中,程普重伤卧榻,却不吃不喝,双眸微睁躺在床上挺尸。
吴夫人携孙尚香走入帐中,唤道:“程将军。”
程普瞪大双眸,似是怀疑自己的眼睛,待确认眼前之人确实是吴夫人后,他挣扎着起身,拱手哽咽道:“程某有罪,怎还能劳动夫人来看我”
孙尚香挣开吴夫人的手,快步跑至榻边,指着程普头上的绷带,小脸儿拧做了一团:“程老伯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我兄长开了瓢儿?”
程普满是老茧的大手拍拍孙尚香的小脑袋,摇头道:“是老伯自己累了,想休息了。”
吴夫人捡了个蒲团坐在一旁,轻叹道:“程将军,打从文台起事,你就一直跟着他了罢?”
“是”,想起当年事,程普不由太息而掩泣,“老夫跟着孙将军征战二十载,走过无数次鬼门关,好容易才创下这基业!谁知天不假年,孙将军竟离奇遇害!老夫比谁都着急,希望少将军能早日建功立业,好重振孙将军当年的雄风啊!”
吴夫人笑叹道:“程将军待孙家如何,自不消说,伯符亦知晓你是为了他好。可有些事情,确实急不得。陆康不仅位列九卿,更是灵帝一朝最有威望的封疆大吏,整个庐江的百姓都归心于他,眼看他陆家要与舒城共存亡,强攻如何使得呀?程将军身经百战,通晓兵法,定然明白,对伯符来说,比起拿下舒城,更重要的是在军中立威啊”
自己此番擅动,确有倚老卖老,藐视孙策威仪之嫌,程普默默喘息,面有愧悔之意。
吴夫人趁热打铁道:“至于伯符和公瑾,从小便十足要好,同吃同住,不分你我。你一直跟着文台在外征战,不知道也正常。公瑾这孩子我从小看大,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克己知礼,聪慧非常,绝非韩嫣之流。伯符对他比对你更亲,所以便依他的计多一些,并非是不相信你。反倒因为周公瑾在,伯符才会更加理智,更理解文台与你们的交情。只是这次事出紧急,伯符失了分寸,我已骂过他,他也知道错了。待你身子好些,我便让他来向你赔不是程将军是他的老伯,不会不原谅他罢?”
吴夫人说罢,向孙尚香使了个眼色。孙尚香抬起小脑袋,放在榻边,扁着小嘴嘟囔道:“程老伯,不要生我哥哥的气了罢”
程普看着孙尚香,孙坚浴血杀敌的场景蓦然浮现眼前,他顿觉悔不当初,挣扎着从榻上起身,对吴夫人五体投地道:“德谋思虑不周,令夫人与小姐担忧,实在是罪该万死,德谋无颜奢求少将军赔礼,待身体痊愈,必将当众向少将军谢罪!”
黟山山脚下,周瑜以火石点燃火把,照应着昏或的洞窟。小乔抬眼细观,这才发现洞壁上满是怪异的图画,其间夹杂着“卍”字符,她不由吓得连连尖叫,不住后退,慌乱间踩上石子就要滑到。
周瑜左手执火把,右手一拦,将小乔环至身前:“别怕,有我在,你仔细看看这些画,可有印象?”
周瑜的手紧紧握在小乔的瘦肩上,虽有些称兄道弟的意味,却令她安心了许多,她双手捂眼,从指缝中观察壁画:“这些都没见过,只有那个字符,在孙伯符手腕上看过”
当年孙坚离奇遇刺,身上留下这离奇符号,孙策为提醒自己不忘父仇,硬是用利刃在手腕上一刀刀刻下了这字,想到这里,周瑜双眸黯淡,半晌未语。
小乔越想越怕,仰头轻声问周瑜:“这些壁画是红色的,不会是用人血画的罢?”
周瑜走上前,揩摸着红色漆样物